「事情好像越來越有趣了。嵐西,你做得不錯,」柳煙不知哪根筋搭錯地鼓起掌來,大笑著又往前走了一步,「如果你就這麼束手就擒,我的樂趣也會少了很多。」她慢條斯理地從腰間抽出一塊白色的絹帕,漫不經心地笑道,「我讓你輸個心服口服好了,我給你一次機會,你儘管表現,看看是我能撐到最後,還是你笑到最後。」
嵐西不再與她耍嘴皮子,沉默地將瓷瓶放到右手,然後打開木塞,然後右手輕輕一擲,那瓶中的白色粉末便一瞬間飛揚出去,順著東南風往漫天飛舞地柳煙撲面而去。
看著那幾乎形成一道白霧的粉末,嵐西低低道:「我早聽說練武之人比常人更能屏息閉氣,柳煙,不管你的武功到底有多厲害,我跟你比的不過是誰的運道好一點而已——到底是這東南風吹得久,還是你撐得更久……」
這一次,柳湮沒有任何回應,只是隔著那飛舞的粉末,面無表情地看著嵐西。
不到半盞茶的時間,那半空中的粉末便漸漸地淡了下來,夜風沒有再起,空氣也慢慢恢復了原本的明淨。
柳煙拿下摀住口鼻的絹帕,往周圍揮了揮,然後隨手丟掉了那塊帕子,沖嵐西側首一笑:「看來老天爺也幫著我。」她慢慢地向嵐西走去,手指間不知何時又多了那把銀色的飛刀。
嵐西緩緩地向後退去,一步又一步。
而柳煙比她更快地逼近,冷冷地笑道:「看來指望你乖乖地束手就擒是不可能了。那我只好用些非常手段了。」她突然縱身躍起,沒有執飛刀的左手出指便凌厲地向她攻來。
糟糕!嵐西正欲不計形象地拔腿狂奔,卻在她才轉過半邊身體的時候,發現兩道瘦削的青色身形突然擋在了她的身前。
而且其中一個人貌似還眼熟得不得了。
嵐西愣了一下,很快認出其中一個就是那個據說在白天就離開了的李侍衛。
看來有些她不知道的事情早在計劃之中。嵐西終於鬆了一口氣,看那兩名侍衛和柳煙打成了一團。
柳煙顯然是比嵐西還要吃驚,且吃驚中還多了一分惱羞成怒,滿臉赤紅地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一個陷阱。」她在打鬥之中,給了嵐西一個怨毒的眼神。
猜到她大概在想什麼,嵐西趕忙道:「我可是什麼也不知道。」要算賬也不要找錯人,如果這真是一個陷阱的話,也是那個六王爺的陷阱,她嵐西不過是陷阱中的一隻小白兔而已——非但沒有拒絕的權利,還有可能在獵人趕到前被大灰狼一口咬死。
不過顯然這個時候就算她再說什麼也沒有用,柳煙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後,道:「等我解決他們後,再跟你算賬。」
嵐西沉默了,琢磨著要不要先走為上,但想著這兩個侍衛一拖,柳煙的藥效估計很快就要見成效了。
這不,雖然柳煙此刻的臉被怒意漲得紅紅的,但已經能隱隱看到其中開始泛起了紅點。
在兩人的夾攻之下,柳煙似乎仍然游刃有餘,於是李侍衛在衣服上多了一道劃痕後,有些氣勢不足地說道:「柳煙夫人,在下勸你束手就擒,跟在下去見王爺。」
聽到王爺兩個字,柳煙明顯是氣息一窒,連連被打退了好幾步。她喘了幾口氣,正欲重整旗鼓,卻突然眉頭一皺,左手在脖子上搔了一下。
看她有些奇怪,兩個侍衛自然打算趁勝追擊。
而嵐西在一旁突然道:「兩位不用再打了,她的藥效已經發作了,撐不了太久。」
前方的兩個男子奇怪地回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再次把警戒的目光落在了柳煙身上。
這時,任誰也看得出來,柳煙有些不對勁,她的臉上、脖子上、手上,所有露在外面的肌膚上都佈滿了紅色的點點,那些點點好像還有越來越紅的趨勢。
柳煙一邊控制不住自己地不斷在脖子上,手上抓搔著,一邊怒氣沖沖地看著嵐西,有些歇斯底里地叫道:「嵐西,你對我做了什麼?」
「這不是很顯然嗎?你已經猜到了,不是嗎?」
柳煙的雙目一瞠,很快聯想到了,道:「是剛才的藥粉。可是我明明屏住了呼吸。」
「是啊。」嵐西定定地看著她,帶著一絲不明顯的小得意,「只不過我說謊了。這個藥粉不是mi藥,是否吸進體內也沒什麼大關係。實際上,這個藥只要觸及皮膚,就會通過皮膚表面的毛孔進入體內。」
「你——你竟敢騙我!」柳煙狠狠地咬牙看著她,「我不會放過你的。」
看著她恨到極點的表情,嵐西心想:她又不是盜帥楚留香,難道指望她做賊還給人先送去一份預告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