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鞋棄妃 正文 42 「他」是誰?
    第二天晚上,嵐西提前一刻鐘來到了城西的寺廟。

    這個時候,香客信女們自然已經都散去了。周圍荒涼涼的沒有一個人影,與白天的繁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嵐西看了一圈周圍的環境,無奈地踏上了大門前的台階。

    暗紅色的大門此時微微敞開著,彷彿在無聲地對她發出邀請。

    嵐西皺眉地看了一會,心想:是柳煙本事大到收買了這裡的和尚,還是她又做了一件任性妄為的事情?

    這時自然沒有人可以回答她心底的疑問,她沒再遲疑地踏進了寺廟的大門。

    雖然她在漓城已經住了五年,這卻不過是她第二次來到這裡。雖然距離上次相隔不久,但白天與夜晚的差異還是讓嵐西好一會兒才判斷出上次走過的路。

    這一路,都非常的安靜,嵐西沒有遇到任何人、任何阻礙便來到了她上一次來過的送子觀音殿。

    一轉彎,殿前那巨大的香爐便準確地映入了她的眼簾,不是她的夜視能力好,而是那香爐之中的烈火正熊熊燃燒著,一下子照亮了周圍的環境。

    看著那跳躍不已的火苗,嵐西若有所思地凝目,彷彿從那火焰之中感受到了什麼。

    這時,一個十分眼熟的仍舊著桃紅色衣裳的女子從香爐後走了出來,雪白的肌膚,鮮艷的衣裳,對比如此強烈卻又相互映襯。她看來穿得很少,單薄的衣服在夜風中被風吹得鼓鼓作響,但她似乎並未感受到一點涼意,仍舊那麼悠然自在地站立著,手上捏著幾根香,香火星星點點。

    這個女子自然便是柳煙,只見她看似漫不經心地往下看了嵐西一眼,彷彿想到什麼有趣的事一般突然勾起嘴角笑了,道:「有沒有覺得很眼熟?我記得我們上一次在這裡遇見時,你在這邊焚香,這一次,總算輪到我了。」她的聲音不高不低,卻又正好讓十來丈外的嵐西聽到。

    嵐西繼續往前走著,踏上通往送子觀音殿的石階,道:「柳煙,你到底想怎麼樣?」

    柳煙的嘴角仍然帶著笑,那笑中漸漸已透出得意,這是一種將主動權把握在手中的得意。她瞟了還在台階上往上走的嵐西一眼,隨意地把手上的香丟進了焚香爐,冷冷地說:「我記得幾天前我去拜訪你時,你送了我一件『禮物』。這來而不往非禮也,你說,我是不是也該給你回個禮呢?」

    嵐西一愣,腳下的步子停滯了。她微仰頭往柳煙那邊看去,眼中流露出哀愁,聲音中帶了幾分祈求,道:「柳煙,這一切都是你我之間的問題,你又何必把無辜的孩子給撤進來。」

    「無辜?」柳煙彷彿聽到什麼好笑的詞一般笑了,「你說他無辜?……在我看來,只要他是你的孩子,他就絕不無辜。嵐西,你要記著,這一切都是你的錯,事情本來很簡單的,只要你乖乖讓我剜了你的眼睛不就得了?因為你不乖,我只好麻煩一點教你一回了。」她一直笑著,火光下,那雙柔媚的鳳目彷彿泛著妖異的光芒。

    這個女人,她真的瘋了!嵐西被她理所當然的目光看得打了個寒戰,渾身寒毛一下子肅然起立。知道再跟她爭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局,於是單刀直入地問道:「柳煙,我的孩子呢?他在哪裡?」

    「放心,他現在很好。」柳煙笑道,「只要你合作,他就會很好。」

    「你想怎樣?剜了我的眼睛?」

    柳煙彷彿聽到什麼笑話似的大笑起來,道:「你覺得這種虧本生意我會做嗎?」

    「你到底想怎樣?」嵐西忍氣吞聲地又問。

    「我的東西,你多留了幾天,難道就不用付利息?」她笑瞇了眼,好像在談一樁生意一樣隨意極了。

    「你……」嵐西氣得咬牙,卻又不得不硬生生轉過語氣,「想要什麼利息?」

    「嗯。」柳煙看嵐西的目光彷彿在看一隻待宰的豬仔一樣,興致勃勃地說,「不如挑斷你一條腳筋如何?」她自然不是真心等嵐西回答,很快又是自言自語,「你說,一個瘸腿的人跳起舞來是什麼樣?」

    嵐西靜靜地沒有答應。她已經放棄跟柳煙這個女人講道理了,這個女人她根本就是為愛瘋狂,瘋狂到了一個病態的地步,如果是在前世,還能幫她請個心理醫生,而現在……

    她微微垂下眼簾,眼中閃過無比複雜的光芒,然後是堅定的決心。

    她猛地瞠目,平平地對那面容扭曲的女子道:「柳煙,你想把我怎樣都行,但我要見一一,否則我如何確定他還安好!說不定……」

    「也是。」柳煙很爽快地答應了,「也該讓你見見你兒子最後一面。」她說著,突然擊掌三下。

    然後一個蒙面的黑衣人從殿後走了出來,停在柳煙身後五丈餘處。他懷中抱著一個身穿白色中衣的男孩,男孩雙眼緊閉,一動不動,惟有那略略透紅的臉色顯示出他應該是在沉睡。

    「一一。」嵐西見此,迫不及待地一下子跑過好幾級階梯跑到了最上面,並試圖繼續往前走,可惜柳煙很快出手攔住了她。

    嵐西沒敢在往前走,只是一臉焦急地穿過柳煙的手臂落在一一安穩的睡臉上,明知故問:「他怎麼了?」

    「放心。」柳煙事不關己地說道,「他沒事,不過是睡著了而已。只要你好好配合,我自然會放了他。」

    嵐西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一一酣然的睡臉好一會兒,然後咬著下唇對柳煙道:「可我如何確定他是好好的?你沒有對他做什麼?」

    柳煙眨了眨眼,理所當然地笑道:「你沒有別的選擇不是嗎?」

    嵐西又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道:「柳煙,你會信守承諾是不是?」

    「你除了信我,還有別的選擇嗎?」對方涼涼地反問。

    「我確實沒有。」嵐西的眼中充滿無奈之色,「那麼在你取我的眼睛之前,可否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說說看。」

    「當年……」嵐西說著,艱難地掐住了體側的衣料,好像有點不太好意思地將眼神向下移去,艱難地嚥了一下口水,接著說,「他是誰?你又把他帶到了哪裡?」

    「他?」柳煙難掩吃驚地挑眉,然後靜默了好一會兒,又驀地瘋狂大笑,笑得前仰後合,眼角已然溢出淚花。她用手指擦了擦眼角,滿臉鄙夷地看著嵐西,語氣尖刻無比,「嵐西啊嵐西,你真是令我太吃驚了。當年,你苟且偷生,還選擇生下這個野種;而如今,你更是讓我佩服得五體投地。這麼多年了,你居然惦著他,哈哈,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一個乞丐,他不過是我找來羞辱你的一個乞丐而已。你居然惦記著他?看來你還真是一個人盡可夫的蕩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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