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嬌的大眼淚珠子開始往下掉時,迪修斯終於如夢清醒般的擁住了雪嬌,不能用口說,讓她不要擔心,也不能再用雙手擁抱她,不過他還有一隻手不是嗎?
笨拙的擁著她,輕撫著她的背,心裡不斷的在告訴她,我沒事,我很好,我不難過,你別哭好嗎?
雪嬌卻趴在他的肩膀上,用力的抱著他的身體,「對不起,迪修斯,我沒用,我真的好沒用,為什麼我會治不好你的手呢?也治不好你的喉嚨,怎麼半?迪修斯怎麼半?我真的不該打斷你的手的,我不該的!」
迪修斯聽著她的哭聲,一句一句都宛如敲在他的心口上一般,比起這些,不能說話,廢了一隻右手,也根本不再是什麼大事了!
輕輕的腿開她些,用還完好無損的左手指腹,輕輕的擦著他的淚,感覺到那濕潤的液體在手掌心的感覺,不由安慰的話忘記了說,反而驚訝的對著他無聲而驚喜的道,「雪嬌,你看,你看到了嗎?你有淚水了,你的眼淚不在凝結成珍珠了,是不是代表著你真正變得和人類沒什麼區別了?你看,是濕的!」
雪嬌也驚訝的忘記了哭泣,看著迪修斯為他擦淚的手,眼裡的複雜一閃而過,可惜陷入太驚訝境界的迪修斯,並沒有發現!
她用力的點頭,用裡的親著迪修斯的臉,「迪修斯,如果我不再是我,你還會喜歡我嗎?」
迪修斯說不了話,只能點頭,用僅有的一隻手,固定住雪嬌的臉,繼續擦著他的淚水,輕輕的吻上他變得碧綠的眼睛,然後一字一句的道,「雪嬌,我愛你!真的愛你,冥兒說你之所以說雲西是個壞女人,是因為你能看見她的心臟是黑色,那麼,也請你現在看看我的心,看看它現在是不是在對你撒謊,好嗎?」
雪嬌看他的嘴型,看著他的真誠無偽的眼,眼裡的淚水也不能自抑的落下,再一次抱緊迪修斯的脖子,「迪修斯,我也是,我也是,你要相信我,永遠的相信我,你要相信我不會害你,我不會害你,你要永遠記住!」
迪修斯總覺得雪嬌似乎變得比以前更愛哭了,卻又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只以為她被他傷得太重了,所以才會在和好後,還是忍不住有害怕情緒,迪修斯在心裡一邊自責,一邊更用力的點頭,恨不得把雪嬌揉進他的心裡讓她看著他的心臟才好!
「走吧,我們去通知雲舒哥哥和墨墨他們,等明天我們成了親,我就真正是你的妻子了,迪修斯,你高興嗎?雪嬌牽起迪修斯的手,用另一隻手擦著自己的眼淚,一邊問他。
迪修斯點頭,「高興,我很高興,我盼這一天盼了兩年多了,只是現在的我,更加配不上你了!」
雪嬌用一根手指堵住他的嘴,「不許說,要說配不上你的,也只有我而已,你的心地善良,你待人也溫柔,你從來沒有害過人,而我呢,我是一條人魚,一條十惡不赦的人魚,一條全天地裡的生物都會害怕的東西,你敢娶我做你的妻子,已經是我最大的幸福了,你怎麼還能說你配不上我呢?」
迪修斯立即竭力的搖頭,雖然發不出聲音,但是嘴巴卻還是快速的一張一合道,「雪嬌,我不許你這麼說,雖然我承認我一開始很害怕你人魚的身份,可是隨著我們相處的那些日子裡,你難道一點都沒有感覺我沒再把你當成比我強大的人嗎?我只把你當成一個女人,一個單純善良的女人,所以我有時還會毫無顧忌的吼你,罵你是個笨蛋人魚,笨蛋雪嬌,雪嬌,我沒有你說的那麼好,我也不是個溫柔的好男人,可是為你,我願意做任何改變,只希望因此能帶給你幸福,瑤光說的沒錯,因為你是這世界上的唯一,所以你比任何人都顯得彌足珍貴,你知道嗎?我多少次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沒有更早一點更多一點的對你好,非得等到你負氣離開我,我才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雪嬌,能成為你相守一生的伴侶,是我的榮幸,就算要付出再大的代價也是我的榮幸!」
「迪修斯,你這個笨蛋,你才是笨蛋,就算和我在一起,你會死,你也要跟我一起嗎?」雪嬌好不容易停住的淚水,在看到迪修斯的口型,在看到他也逐漸紅了的眼眶後,終於又忍不住流了出來。
「就算會死,,我也無悔!」迪修斯毫不遲疑的點頭,死他也不再害怕了,過去的這兩年的時間裡,足夠讓他知道痛苦的活,比死去更讓人難以忍受。
雪嬌沒有多言,只是拉起他便往空中飛了起來,迪修斯沒有問她要帶他去哪裡,不管她要帶他去哪裡,他都義無返顧的會跟她去的。
兩人的身影在空中蜿蜒而行,每一個暫時的停留瞬間,都彷彿來到了一個新的空間之中一般,入目所看到的東西都是不同的,而唯一的相同點便是,他們所看到的人類文明似乎一直在往後退,而不是往前進。
風景也隨著空間的轉變而越見粗獷,迪修斯看向身旁還在凝視著前方的雪嬌,感覺到她身上確實有什麼東西改變了,連氣息也不再是之前的清澈見底了,彷彿朦上一層看不清楚的迷霧一般,然而那臉型,那嘴角,分明還是他愛的雪嬌,只是這一刻的雪嬌讓他感覺有點嚴肅和深沉了些。
似乎感覺到他的注視,雪嬌轉過頭,一邊繼續帶著他往前飛,一邊淡淡的笑著,「迪修斯,你害怕嗎?我要帶你看些東西,你若是害怕不想去的話,我就把你送回你的世界去!」
什麼叫他的世界?迪修斯為她那樣的形容,感覺到有幾分不安,牽著她的左手不用牽的更緊,看著他用力的搖頭,無聲的道,「我要和你在一起,不管你要去哪裡!」
「好!那你可不能後悔,我不會給你後悔的餘地,如果你騙了我,我就親手把,把你——」話沒有說下去,迪修斯卻已經先一步點了頭,雪嬌,那樣痛苦的表情,做一次就夠了,我不會在蠢的做第二次了!
時間的飛輪似乎還在不斷的往後退,漸漸的出現在他們周圍的已經不再再是粗獷的河流山川了,還有數不清的各色光球在天空裡飛來飛去,看著絢麗多彩,美不勝收,然而當迪修斯看到那光球落到地面時造成的巨大威力和傷害的時候,他便驚呆了,到處都是爆炸的景象,雖然聽不到那些聲音,但是也能感受到那驚天動地的駭人程度。
「這就是第二次天地神魔大戰,這個時期,我們人魚一族已經滅絕了!」雪嬌的聲音彷彿從天際傳來一般,在迪修斯的耳邊響起,迪修斯震撼的看著那彷彿從他身邊穿梭而過的巨大能量光球,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毀滅一座座山,一條條河,把好好一個美好大地,轟炸的千瘡百孔!
而雪嬌卻說這樣大規模的破壞和滅絕,還只是早起的宇宙史上規模較小的第二次神魔大戰?那麼史前規模最大的第一次神魔大戰,又會慘烈到什麼情形,他簡直不敢想像。
很快,那一大片絢麗的光球,便從他們身邊消失了,迪修斯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她們便已經進入一片灰白的世界,大約又一會,眼前就變成了無盡的黑暗,原本迪修斯以為這黑暗也將很快過去,卻沒想到這黑暗經理了很長時間,還沒有過去。
完全濃黑冰冷的氣息,讓迪修斯覺得有些窒息,他想開口,才想起他失去了聲音,似乎感染到了他的不安,雪嬌的聲音再度適時的在他耳邊響起,「這就是第一次神魔大戰後,人間度過的黑暗期,這一時間生命幾乎全部終結,後來的所有生命,都是在這一片黑暗的孕育下,重新得以擁有的!等穿越這一片黑暗,我就能讓你看到我故鄉的摸樣了,那是全宇宙最美麗也最安寧的一個時期,我要你親眼看一看,那真正被湮滅,也被扭曲的真相是如何的!」
迪修斯聽著雪嬌平靜中帶著深深的怨懟,終於知道,現在被他握著的雪嬌和原來的雪嬌到底哪裡有不同了。
從前的雪嬌天真純白的比最乾淨的天空還要潔白,而此刻的雪嬌的大腦裡似乎找回許多東西一般,而那些東西也許僅僅是對過去的記憶,也許還有更多其他的東西!然而不管那對雪嬌而言,曾經空白的一切到底是什麼,但是從這一刻起,迪修斯知道,過去那純白的雪嬌怕是再也回不來了!「
也到此刻,迪修斯終於知道雪嬌此刻的帶著他在做的是什麼了,他正帶著他穿越時間的輪盤,往不知多少萬年前的原始飛去。
一片蔚藍和純淨出現在迪修斯眼前時,迪修斯覺得他彷彿重新獲得了新生一般,與前一刻漫長的黑暗相比,眼前的一切都美的不敢想像,天空和大地幾乎是相對的,湖面和青山也是輝映在一起的,大地上,那美麗的帶著五彩斑斕的各式動物,在一片綠油油的草地上歡快的跑來跑去,水裡,忽高忽低、上竄下跳著許多的紅綠色的魚兒,輕風微拂間,樹葉輕輕的飄落兩片在湖面上,被一條頑皮的小魚給吞吃進了腹,然後又重新鑽進了水中!
整個畫面都形成了寧靜而優美的世外純淨之所,迪修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寧靜和諧的世界,雪嬌帶著他緩慢的低空飛著,彷彿巡視般的看著這底下的大地,湖面上沒有他們的倒影,讓迪修斯知道,他們只是一個看客,並無法真正融入到這一個美麗的世界裡。
當雪嬌終於帶著他落到一條長長的河邊的時候,迪修斯似乎還能感覺到腳底下細草的柔韌度一般,這時,河邊的一片綠色蒼鬱的森林中,一個美麗的人影走了出來,他們有男有女,有大人也有小孩,每一個無不都是容貌頂級出眾的存在。
有的手裡還提著用樹枝編製的籃子,裡面放著碧綠清脆的果子,一個孩子被一塊小石頭拌倒了,頓時坐在地上大哭了起來,那眼淚頓時凝結成了美麗奪目的珍珠,迪修斯這才驚訝的看著他們,難道他們全是人魚嗎?
年輕的母親,面帶著慈愛的微笑把孩子抱了起來,給他揉了揉摔疼的膝蓋,那表情,無不溫柔的像個世界上最好的母親,幾頭小鹿模樣般的動物,也從森林中跑了出來,毫無畏懼的跑到那小男孩身邊,舔了舔他的眼睛,小男孩頓時覺得發癢,然後便笑了起來,他這一笑,包括他的母親在內,所有在一邊看到的人都忍不住會心的微笑了。、
那孩子的母親,宛如感激般的摸了摸那兩頭小鹿的毛,從籃子裡拿出兩顆果子,一人一個的分給了那兩隻小鹿,小鹿銜著果子快樂的跑了,每一個畫面都和諧寧靜的讓迪修斯想要落淚,他終於漸漸有些明白雪嬌想要他看的是什麼了,這就是最早的人魚社會,是嗎?
她們愛護自己的家人,她們的眼淚也不是吃人前的徵兆,他們的眼淚是真性情的表示,所以才那麼晶瑩奪目,才能凝結成珠,她們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毀滅者和破壞者,他們和小動物們相處的是那麼融洽,迪修斯他相信他眼前看到的一切。
而正因為看到這一切的存在,再聯想到後來,天地裡普遍流傳著的,關於人魚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一族的傳言,以及那種種詆毀和扭曲他們形象的傳說,迪修斯便知道這寧靜和和諧,終究是被野心份子所操縱和破壞了!
他不由已經有些開始害怕他接下去會看到的種種畫面了,迪修斯試圖和雪嬌說話,但是一隻手,他牽著她,也被她反握著,一隻手已經提都提不起來了,別說寫字了,而他的喉嚨又發不出聲音來,雪嬌的眼彷彿看到她最親的親人般,根本就是一動不動的看著她們面前經過的一個又一個人魚族的人,如果會注意到他急切間想要說話的情景,他只能被動的被雪嬌牽著,看著那些人魚族的族人來到這條大河邊,毫不猶豫的幻化出那一條條血紅色美麗眩目的尾巴,在柔和的陽光照射下,美的令人不敢逼視,躍入是裡的姿勢是那麼的優美,濺起一陣又一陣的細小水花,即便是那個剛剛摔倒的男孩,都發出快樂的笑聲。
雪嬌牽著他繼續往前走,天空似乎灰暗了許多,迪修斯抬頭看向天空,總覺得雲層中似乎有無數惡魔的眼睛正盯著這片大地一般,而雪嬌的步伐卻也越來越快了起來,幾乎是拉著他在草地上奔跑一般。
而在這奔跑的過程中,迪修斯從兩旁呼嘯而過的畫面中,捕捉到幾個讓他印象深刻的畫面,其中就有好幾個像是穿著雪白的雲霓的人,與人魚族的人友好的抱在一起,把一籃籃火紅色的果子,去換取一顆顆美麗的珍珠的畫面,然而也有看到其中一個人把那珍珠塞進嘴裡的畫面,再就是越來越多的陌生人出現在了人魚一族之中,他們與人魚們相談甚歡,一起遊戲,一起玩水,有些生殖一起生活,迪修斯也在畫面裡看到了最初的噬靈鮫,根本也不是傳說中那種可怕的模樣,而是相當美且切溫馴的鮫類,他也有看到鮫類的女子與人魚族的男子相擁在一起的畫面,等等許多。
而這所有的一些足夠迪修斯拼湊出天地異變,所謂的神魔大戰的真相了!
而這所有的一些足夠迪修斯拼湊出天地異變,所謂的神魔大戰的真相了!
早就該想到,如果人魚一族真的是凶殘到見生靈就會吃的地步的話,他們又怎麼可能和噬靈鮫繁衍交配生下魚鮫呢?
也許噬靈鮫也是後來的人,給他們扭曲和醜惡過的稱呼,那麼可愛美麗的生物,應該有個更美麗的名字才是!
迪修斯已經無從思考了,因為雪嬌突然間開始拉著他奔跑了起來,那模樣彷彿要趕著去組織什麼災難和悲哀一般。
感染到她的急切,迪修斯也不由間隨著她也快速的奔跑了起來,直到這一刻,迪修斯依舊在慶幸他斷的是手,而不是腿,否則他該如何跟上雪嬌的步伐?
雪嬌奔的更加急了,畫面也變的越加凌亂,他看到那原本與人魚一族友好的那些穿雲霓的白衣人,站在高高的雲層之上,不斷的往地面拋撒那,一顆又一顆絢爛至及,卻也帶著巨大毀滅力量的能量球,而地面之下,從地心開始勃發出來的高熱岩漿幾乎把大地全部要覆蓋湮滅。
河流在瞬間被高熱給吞噬的乾涸掉了,地面龜裂開來,這一片美麗寧靜的大地,在最短的時間內成了一片死亡地點。
迪修斯彷彿也感覺到了那熊熊的熱焰,撲面而來時的句同,像是要把他的人整個烤成灰燼一般,許許多多的人魚族人,在措不及防中就陷入了天上地下的同時夾攻之中,離了水的人魚一族似乎就像失去了力量的來源,而火焰卻正好是他們的剋星一般,迪修斯看著那個他在之前見過的小男孩子,在不斷的喊著『娘』的聲音中,化成了灰燼小時在天地之中,而他的母親,也面目扭曲,帶著最後的不甘,隨著那南孩的不見也化做了塵埃,那一抹曾經動人的溫柔淺笑再也不復存在了。
迪修斯早已經滿面淚痕了,他恨他自己不能叫,不能動,連想身手把那個孩子給撈進來都辦不到,這就是雪嬌想給他看的嗎?雪嬌想要他知道人魚一族毀滅的真相不是因為他們是『惡妖一族』,而是因為所謂的仙魔們的貪婪和自私,是他們造就了人魚一族慘烈的滅絕嗎?他知道了,他都看到了,可是他卻恨自己什麼也不能為他們做到!
善良的人魚一族,只到最後生死的關頭,在知道自己被一直以來,以為的友好朋友給出賣和陷害了!然而想要力挽狂瀾已是不可能了,除了在最後一刻把滿身的怒氣發洩到天空之中外,他們無法做任何事,那些怨氣在天空中凝結成了一道道火紅色的晚霞,從此腐蝕進所有可能殘存的生物的心靈,把他們死亡前的一絲絕望和不甘,也連帶的注入了大地,也終於形成了這場所謂的『神魔大戰』後,數十萬年的黑暗世界!
「迪修斯,你看到了嗎?著就是所謂的仙魔們加諸給我們的災難和滅絕!比起我們,誰更可怕一些?是人類、仙人、還是妖魔?「雪嬌轉過身來的面容顯得有些鐵青,那碧綠的眼眸中散發出來的是絕艷的恨和冷冷的笑意,讓迪修斯看了心裡直發寒,擔憂她會做出傻事來!
焦急的握緊她的手,用力的想要把她拉近他的身體,想要抱緊她,不想讓她看到滿天的死亡火焰,卻根本掩藏不住,那一聲聲絕望的死前呼喊,宛如心魔般深深的駐紮進了他和雪嬌的身體,他也熱血沸騰,他也恨不得殺盡這天下曾經負了人魚一族的人,但是,新舊交替,現在的世界裡所存在的那些人,再也不是從來的那些了,雪嬌她就算再度毀滅這天地又能得到些什麼呢?
除了帶著永無解脫的恨意,化成灰燼消散在宇宙中外,別無所得,而這樣的結果太苦了,他不能,他任何能讓心愛的雪嬌走上這樣的路呢?他不要,所以他死也不能鬆開這一隻拉著雪嬌的手!
「迪修斯,你看,那是我的娘親,我的爹爹還有我的爺爺,你看到了嗎?」雪嬌突然間指著不遠處的那小小的方寸田地,那小小的光環內,一個紅尾的老人正奮力的抵擋著漫天的火焰之光,而其中那個大腹便便的美貌婦女,那幾乎和雪嬌一模一樣的面容,其實不用雪嬌說,迪修斯也知道那是她的母親,還有那個高大俊朗,也滿臉都是堅韌之色的男子,便是雪嬌的父親了吧!
迪修斯用力的點頭,卻抓雪嬌的手抓得越發的牢了,總覺得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心裡狂喊著,雪嬌,不要做傻事!不要!臉上的神情也是焦灼而痛苦的看著雪嬌,想要擋到她的面前,不讓她看接下去的任何場面,雪嬌看著他發自真心憂急的臉,不由笑了,那一笑,比哭還要讓迪修斯心碎。
雪嬌,你要做什麼?不要,你還有我呢!你忘記了嗎?明天我們就要成親了,你說你不嫌棄我,要做我的新娘的,你說過的!痛苦的一切都讓她過去吧,從今之後,不管有多漫長的日子,你都有我陪在你身邊的!雪嬌,求你了!
迪修斯張著嘴巴無聲的對雪嬌一字一句的傳遞著真心,生怕他漏看他任何一個口型,不斷的重複著,不斷的向她表明著心志!
「迪修斯,再有一會,我的爺爺,還有爹娘,就會為保留我做出最後的犧牲了,我無法救他們,我真的無法救他們,他們留下我的使命,就是要我從此再也不要相信自己以外的人,把天地裡所有背叛過我們的低賤的仙魔都毀滅,把你們那引以為傲的世界給一舉毀滅,可是,迪修斯,我狠不下心啊,我很沒用,我喜歡你,我也愛著你,我喜歡哥哥,喜歡青蓮哥哥,喜歡雲舒哥哥,喜歡你們每一個人,我看得透每個人的心,我知道不管這世界上的人多麼不值得存在,可是你們,卻是我無論如何也下不了手毀滅的對象,然而若不能達成爺爺他們的願望,我的存在便是辜負了他們,也就沒有意義,所以迪修斯,你忘記我吧,讓我毀滅在我即將要出生的地方,只要我死了,屬於你身上的禁制,也就全部解開了,你就當繁華一夢,就當從來不曾認識我,若是哥哥問起,便告訴他從此世界上真的不會再有人魚了!」
說完,那被迪修斯抓的很牢靠的手,竟然不知如何就在眨眼間脫開了他的手,最後看了他一眼就往後飄了出去,迪修斯連忙跨步追上去想拉住她,卻碰到了一層透明的光幕,任他用力的捶,也捶不開半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雪嬌化成一道透明的身影,往那小小的光幕中飛去。
不——,不要——,雪嬌,你回來啊!你如果實在要走,你也把我帶上,就讓我和你一起死在這裡吧!
迪修斯淚水肆虐橫流著,用力的捶著光幕,形同瘋狂的踢打著,他真恨,真恨啊,為什麼他連一個字都說不出口呢!
雪嬌的透明身影,已經完全穿進了他母親的肚子之中,然後,下一刻,那漫天的幻滅光芒,便滲透近了那雪嬌父母、爺爺三人,苦苦維持的五彩光圈之中,迪修斯眼睜睜的看著雪嬌父母親那自毀的情景,眼裡都是那觸目驚心的綠色血液,當雪嬌母親,那最後不甘的淒厲叫聲響徹在天地間的時候,迪修斯終於忍不住崩潰般的大喊出聲,「不——,不——,雪嬌——」
「迪修斯,你怎麼了?你醒醒啊?你不要嚇我們啊!」有人用力的拍打著他的臉頰,拍的他好痛,迪修斯滿臉淚痕的睜開眼睛,看到的便是如墨等人關切的眼,而用力的打他臉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那一貫粗魯的雪鷹,沒等他開口,雪鷹已經先一步吼到,「迪修斯,你怎麼回事,好好的一個人在這裡睡著了也就算了,為社呢們哭成這副模樣?你那聲尖叫把我們所有人都嚇得不清,以為又出什麼大事了,雪嬌呢?」
這一句『雪嬌呢』的問句,頓時讓迪修斯完全崩潰般的曲起了雙膝,埋頭就開始哽咽了起來,雪嬌,他的雪嬌再也不再了,不再了!
「該死的!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別哭啊!你又惹雪嬌生氣了?」
雪鷹不由覺得迪修斯和雪嬌這一對,怎麼就那麼的多災多難呢,想當初他和影然已經算溝通不良了,那還多少是因為影然的小腦袋瓜子裡比較喜歡亂鄉,但是雪嬌那一根筋的性子,單純到三歲小孩都能知道她在想什麼,迪修斯愛上這麼一個女人,還會把自己弄到如此焦頭爛額,讓他不免懷疑迪修斯他到底有沒有一點點情商啊!
「雪鷹,你別說了,你讓開!」影然立即把雪鷹的人拉開,讓如墨得以靠近迪修斯。
如墨有些皺了皺眉頭,迪修斯身上那濃重的哀傷之色,讓他也隱隱感覺事情怕是沒那麼簡單,「迪修斯,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們不似乎去找雲舒他們的嗎?為什麼你會在這裡暈倒了,而雪嬌又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