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雲西陰毒的眼,在看到雪嬌在連春和逢春的陪同下一起走過來的時候,更是暗沉了幾分,嘴角也露出了絕毒的笑意,可惜眾人的視線也都落在那走過來的雪嬌幾人身上,沒有人注意到雲西的惡毒模樣。
「迪修斯,出了什麼事?」越是靠近,雪嬌越覺得氣氛很不同尋常,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是不友善的,怎麼了?到底怎麼了?她現在已經是人了不是嗎?難道他們還能看出她的尾巴嗎?
雪嬌心裡猶豫不定的想著,是以一看到迪修斯立即本能的跑上前尋求保護的問道。
「沒什麼,雪嬌,你不用緊張,找你來只是問你幾句話而已!」迪修斯立即上前牽過她的手,溫柔細緻的道。
雪嬌點了點頭,卻在看到雲西和她手中的那個葫蘆後,皺起了眉頭,「她怎麼還在這裡?迪修斯你不是答應我要趕她走了嗎?」
迪修斯剛想說話,雲西卻已經先一步冷笑了起來,「今天殿下會趕誰走還不一定呢,妖女,你可知道這裡面裝的是什麼?」
「你才是妖女,你的心變的更黑了!」雪嬌實事求是的看著雲西的胸口處道。
雲西卻不理會她,開始用力的搖晃那個葫蘆,「說話啊,你不是嘴巴挺凶的嗎?你有本事吭一聲啊,怎麼,之前吃我的紅玉的時候的狠勁到哪裡去了?現在你的老相好來了,你怎麼不吭聲了?」
雲西對著那只葫蘆瘋狂的用力的上下左右的全搖著,眾人只聽到裡面不斷的冒出咕隆聲,再看著雲西有些形同瘋狂的模樣,不由都忍不住拿古怪的眼神看她,之前對被她蠱惑所產生的信任度似乎也降低了些!
而雲西這番搖動都沒能把裡面的東西搖出聲音來,便更加的火了,眼見眾人似乎越來越不相信她了,也就越發著急,本來沒有想要這麼快把這事嫁禍到雪嬌頭上去的,卻人算不如天算,她沒有想到這個東西竟然和雪嬌是認識的,而且沒有把連春和逢春那兩個賤人給吃掉就算了,居然還順著雪嬌那個妖女的指控,找到她的西宮來了,而紅玉更是說了兩句話就被它整個吞吃進腹了,連渣滓都沒有剩下半點,幸虧灰山那個蠢貨人還在沒走,她便搶過了這個葫蘆,把他們兩個人都收了進去。
據鬼婆婆說過,她這個收妖的葫蘆是極厲害的,道行淺的妖精一進去很快就會被煉化的,而她也在收了他們之後不久,就聽到了灰山那蠢貨的慘叫聲,而那只可惡的東西卻至始至終都沒有停止過罵她,所以她確信這只葫蘆只能困住他,不讓他出來動彈,卻煉不化他。
既然想要利用他把族裡的人都吃掉的計劃不能成功了,而唯一能為她跑腿的紅玉也已經死了,她接下來所能做的事情實在是不多了,一想到這東西和雪嬌那賤人竟然認識,她就乾脆起了玉石俱焚的心念,既然她什麼也得不到,那麼就讓雪嬌也陪著她一起失去一切吧!
所以她在最短的時間內便把有關雪嬌是個妖女,聯合魚鮫吃人的消息給放了出去,果然聚焦了大部分的人,加上她出神入化的演技,很快場面就被她控制了,現在正是她需要這個該死的東西發出聲音的時候,他卻不再罵人,不肯遂她的願,雲西如何肯就這麼作罷,頓時蹲了下來,用力的用葫蘆砸地,一邊砸一邊還譏諷著,「怎麼不敢說話了?也怕是不是?你怕迪修斯還是怕那個妖女不敢認你啊?想來也是啊,妖女總是心狠手辣的,即便你是她的同夥,你暴露了,她又怎麼會承認她認識你呢?」
雲西不停的說著難聽的話,迪修斯和眾人都皺起了眉頭,雪嬌不解的看著她的動作,「迪修斯,她在做什麼?」
「不要管她,瘋婆子一個,大家也都看到了,雲西她自己竟然這副德行,你們要為了她這麼一個瘋女人,而冤枉我,冤枉善良的雪嬌嗎?散了吧!總管,趕她走!」
眾人中已經有人緩緩的搖頭歎息和想要離去了,雲西大叫道:「不許走!這裡面真的有一隻魚鮫,真的!你們相信我啊,你們要是實在不相信,我就把它放出來,到時候,那種後果可不是大家能冒得起險的!」
眾人被她這一聲威脅,頓時又驚的怔在了原地起來,迪修斯卻冷冷的道:「雲西,不要裝神弄鬼了,這個世界上根本不會有你說的那種東西了,有本事你就把它放出來?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東西,我想大家也都想見識一下!」
眾人見到迪修斯這般篤定胸有成竹的模樣,不由也放寬心了許多,既然殿下這麼說想來,應該是很肯定雲西在做假了,何況雲西不過一個女人,居然收服了他們所有人都沒有搜尋到的妖怪一事,本就讓他們很有幾分懷疑,只是一開始被她聽起來,有憑有據的模樣給糊弄住了,所以才會堅信此次的失蹤事件跟殿下新帶回來的女人是有關的。
本來事情到此也就算結束了,偏偏單純的雪嬌,在聽到『魚鮫』兩字起,就豎起了耳朵,在聽到迪修斯說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魚鮫的時候,本能的反駁道:「這個世界上是有魚鮫的!」
聽到她脆生生的聲音響起的一剎那,迪修斯真是恨的連掐死她的心都有了,這個笨蛋人魚,有沒有半點腦子啊,有家正在冤枉她,巴不得把沒有的事,和她掛鉤在一起呢,自己在幫她開脫不說,她倒好,還直楞楞的冒出這麼一句。
果然,眾人在聽到她說出這句話時,本來已經轉身準備離開的眾人又重新聚集到了一起,都把視線重聚到了她的身上,雪嬌有些無措,又有些無辜的看向眾人,「我沒有撒謊,這個世界上的確是有魚鮫的!」
連春和逢春在此刻都有點恨鐵不成鋼了,迪修期更是心火燒到了頭頂,轉身便對著雪嬌吼道:「你這個女人怎麼笨到如此地步啊?現在關鍵的問題,不是這個世界上有沒有魚鮫的問題,而是現在族裡失蹤了那麼多人,雲西這個瘋女人說是你夥同她所謂的葫蘆裡的魚鮫一起策劃的,一起把失蹤的人吃掉了,所以這裡所有的人都在等著抓你的小辯子,你明不明白?」
迪修斯真的覺得再這麼下去,他絕對要少活許多年,也絕對是被雪嬌給氣短命的!
單蠢到這種程度的女人,還真是舉世界找不到第二個,是條人魚又怎樣?
誰規定人魚就一定是聰明的?
迪修斯心裡甚至有點惡毒的猜測著,當年人魚一族全部會滅絕,說不定根本不怪天地神魔大戰的事情,而根本是它們自己笨死的,他怎麼就看上了這麼一隻笨蛋人魚呢?連誰在幫她,誰是在害她都分不清嗎?
「哈哈!哈哈!大家都聽見了吧!她自己都承認了,她承認了!殿下,你難道想為她開脫嗎?殿下,如果是那樣的話,您也未免把廣大族人太不看在眼裡了吧!」
反之,一邊的雲西卻瘋狂的大笑了起來,原來還當她是個強勁的對手,原來只是空有一身法力,腦子卻十足是個草包的蠢女人,怎麼跟她鬥?怎麼配跟她鬥?
人群中又傳出一陣晰晰梭梭的竊竊私話聲,迪修斯狠狠的瞪了雪嬌一眼,隨後便冷厲的看向雲西,「雲西,你不要在那裡混淆視聽,雪嬌她只說這個世界上有魚鮫這樣的生物,她說她認識魚鮫了嗎?不要把不一樣的概念混為一談,何況誰見到你那葫蘆裡真的有魚鮫了?今天隨便拿個葫蘆就說是個收妖葫,說裡面有魚鮫,我明天弄只更大的來,說裡面有人魚,你們是不是更要害怕了?」
眾人光聽到『人魚』兩字,就不由自主地退後了一步,而雪嬌卻深陷在被迪修斯那凶狠嚴厲的一眼瞪視中,心中覺得又曲又痛,她又沒有說錯什麼,迪修斯為什麼會那麼凶的瞪她?那是他從來沒有過的眼神,讓雪嬌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揪起來了一般,疼的好難受,所以完全沒有聽到迪修斯說的這後半句話,也沒有注意到眾人的反應!
而此時,雲西卻冷不防又重重的摔了一下葫蘆,葫蘆裡的人似乎冷不防受到如此對待,一個不小心就發出了一聲悶哼,而正是這一聲悶哼,卻把甫從心痛中稍稍回過神的雪嬌給吸引住了,頓時快速的上前,把那個被雲西摔到地上的葫蘆抱了起來,美眸中是濃烈的怒火,「你把冥兒怎樣了?」
隨後便寶貝的抱著那只葫蘆,擔心叫著,「冥兒,冥兒,你在裡面嗎?你說話啊!你是不是在裡面啊?我剛剛聽到你的聲音了,這個壞女人竟然把你關起來了?你別怕,姐姐立即把你放出來啊!」
雪嬌完全沒注意到眾人,尤其是迪修斯的表情,在聽到她抱著那只葫蘆喊『冥兒』時的難看程度,她只是擔憂的查找著那只葫蘆的出口在哪裡。
冥兒這個名字,這幾天,迪修斯並不止一次聽到雪嬌叫出口了,這個男人就是那個見過雪嬌下半身的男人,這個男人也就是雪嬌在給他手淫了一晚上後,不顧睡覺休息也要去約會的男人,這個男人更是雪嬌口口聲聲掛在嘴上的男人??????
所有的一切都讓迪修斯覺得自己像個愚蠢的傻瓜一般,他一心相信她是單純的,她不會騙他,不會做對不起他的事情,可結果呢,她卻和一個男人好到這種程度,還當著這千百號人的面,親熱寶貝的抱著那只葫蘆,而葫蘆裡那個所謂的『冥兒』,卻正是雲西口中那吃人不吐骨頭的惡妖魚鮫,是他看錯了她嗎?
「哈哈,大家聽到了嗎?原來這只魚鮫還有名字呢,叫『冥兒』,多親熱的叫法啊,偉大的迪修斯殿下,您還有何話要說?」
雲西在那裡狂笑著,沒想到事情順利到如此地步,她幾乎以為還要她用其他計謀引她入圈套呢,不想這個蠢女人,竟然非但不用她去引她,反而自己趕著一頭撞進來,看來是連天都在幫她啊!
而雪嬌卻還在找那只看上去全無一點入口的葫蘆急切的問著,「冥兒,冥兒,你說話啊!你快告訴我,你還好嗎?」
好久,葫蘆裡終於傳出了一聲歎息聲,還伴隨著無奈,「雪嬌,我不說話,是在幫你,免得你被人冤枉,你知不知道啊?我在裡面很好,一點事也沒有,不過現在被你這麼一來,估計我們的日子都不會太好過了,你就別找了,這葫蘆除非鬼婆婆,否則任何人都打不開它,這個女人明顯是和鬼婆婆一起要謀害眩蝶族的,不過顯然現在你的迪修斯,和這些人是不會相信了,我說的對嗎?蝶王殿下?」
葫蘆裡冥兒的聲音清晰的傳了出來,迪修斯豈止不會相信他們,他根本現在是恨盈滿胸膛,「那些失蹤的人,是不是都是你幹的?」
迪修斯一邊問,一邊緩慢的向雪嬌的所在地走過來,雪嬌看他的臉色很黑很可怕的樣子,反射性的就往後退了一步,「迪修斯,你想做什麼?冥兒是個好人,他才不會去做壞事呢,壞人是雲西,她的心都是黑的,她還把冥兒關進了葫蘆裡,她是壞人,你為什麼這麼凶的對我們?」
「我們?雪嬌,好一個我們!事到如今,你還跟我裝什麼無辜和純潔?我真是看錯了人,我沒想到我迪修斯也有看錯人的時候,他是好人?他是好人的話他會吃人?會在強暴女人後把她們的元神吃掉?你自己問問他,他有沒有做過這些事,是不是我在冤枉他?」
迪修斯冷冷的盯著雪嬌和她抱著葫蘆的那雙手,嫉妒和憤怒讓他完全失去了冷靜和理智,他以為她只是認識了一個普通的眩蝶族男子,卻沒想到她口中的冥兒居然會是條凶殘的魚鮫,也是啊,她是人魚,她認識的朋友還能好到哪裡去?在他辛辛苦苦的帶人去抽乾瀑布的水的時候,雪嬌她們心底說不准在看他笑話吧!
她明明早就知道自己在找這個害族人失蹤的兇手,而雪嬌卻還每天光明正大的和他一起出去玩?玩什麼?
再一想到這個男人甚至在他之前就先一步見到了雪嬌的下體,還流了鼻血,迪修斯心中本就不舒服的壓抑情緒更是在此刻全部爆發出來了。
這對狗男女,讓他堂堂蝶王在全族人的面前,丟了這麼大的一個臉,她還有臉擺出無辜的模樣看著他嗎?
「迪修斯,你不要這樣,你怎麼了?雲西才是壞人啊!為什麼你突然間會對我們凶?冥兒,你快告訴迪修斯,你沒做過這些事,雲西才是壞人,冥兒,你快說啊!」
雪嬌看著迪修斯陡然間變的陌生而恐怖的臉,又焦急的看向手裡的葫蘆,大聲的道。
「雪嬌,你聽我說,那些人的確是我殺死的,不過她們都是很黑心的女人,心臟全黑的那種,否則我也不會吃她們了,至於那兩個女人,是她們自己送上門勾引我,我可沒有強暴她們,她們也是狡猾邪惡的靈魂,雪嬌姐姐,你相不相信我,我答應過你不對你說謊的,你相信我嗎?」
冥兒也知道想要說服迪修斯相信他的無辜是不可能的,爆怒的男人沒有半點理智可言,這在他不得不開口的一剎那就已經知道了,只是他就算不開口,按照雪嬌這單純的性子,怕是也遲早會在她不自知的情況下說出來的,與其如此,還不如由他來說吧!最起碼不能洗脫他們的嫌疑,也可以把事情說清楚,至於迪修斯信不信,就不在他的管轄範圍內了!
「我相信冥兒,冥兒是好人,冥兒說那些人壞人,她們就是壞人!」雪嬌想都沒想的就對著葫蘆道,然後就天真的抬起頭看向迪修斯,「迪修斯,你聽到了嗎?冥兒說那些人是壞人,他才把她們吃掉的,所以你不能怪他,他還小,他不知道要吃掉他們前,應該先跟你說一聲,不過我以後一定會告訴他,就算是壞人,也不可以把她們吃下去,因為吃人是不好的,更何況把壞人吃下去,對他的身體也會不好的,冥兒,以後都不許吃人了好不好?不許吃任何活著的東西,就和我一樣,你能答應嗎?」
葫蘆裡的冥兒一腦門子黑線,果然和雪嬌是溝通不良的,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她還在想這些有的沒的,他雖看不見外間的情況,光用想的也知道迪修斯此刻的臉色想必是非常非常的難看了,就這麼一個雪嬌,迪修斯稍微用點腦子想想也知道,她絕對不會是那種陰謀與他人合夥吃掉他族人的人啊?分明是有陰謀陷害雪嬌啊!
可惜--
迪修斯的臉的確如冥兒所想般的難看,甚至比他所以為的更難看,但是他卻沒有像冥兒那般仔細的想想雪嬌的為人,而是他的所有理智,都已被熊熊的怒火所支配了!
伸出一隻手,步伐堅定而有力的朝雪嬌走去,「把那個葫蘆交出來,我還可以相信你不是他的合謀,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迪修斯,你想做什麼,我都告訴你了冥兒他不是壞人,他還是個孩子,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凶,難道你不相信我嗎?」雪嬌一邊不斷的後退,一邊著急的對著迪修斯喊道。
「我相信你?你這樣憑什麼讓我相信你?就憑你說誰是壞人她就是壞人了嗎?雲西現在說你是壞人,是不是代表著你也不是好人了?」
迪修斯繼續逼近她,「我說一次,把那只葫蘆給我!」
「不給!你居然相信那個壞女人也不相信我嗎?」雪嬌的眼裡滿是不可置信的傷心之色。
「不要再跟我說什麼壞女人不壞女人了,比起她,你好到哪裡去?和別的男人親熱的混在一起,與他兩個人合夥著耍我,你就是好人?是我看錯了你,我不該忘卻你的本性,本就是擅於偽裝的,你若此刻把這葫蘆交給我,我還能多少相信你與這件事無關,但是你若不把葫蘆給我的話,你就是我整個眩蝶族的敵人,也是我迪修斯的敵人!「
迪修斯眼睛都被怒火熏紅了顏色,而雪嬌聽到他這樣的話語,更是心口憋悶到了極點,仰天大叫了一聲,「啊------,騙子!迪修斯,你這個騙子----,我再也不原諒你了,再也不原諒你了!」
那尖銳的叫聲挾帶著巨大的傷心和悲憤,委屈和痛苦,在雲層和周邊形成了一團巨大的聲波流,震的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抱著腦袋痛苦的在地上打起滾來,而雲西更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吼聲,給震的吐出一大口血,昏迷了過去,迪修斯也用力的抱住了耳朵,看著雪嬌那有些失控的臉,和看著自己哀絕恨怒的眼,那失去的理智似乎有些稍稍清醒了些,意識到他之前對她說了些什麼,頓時想要道歉和阻止卻發現他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任由那一聲聲『不原諒!』一遍又一遍地迴盪在天際間,而那完全找不到裂縫的葫蘆,也在雪嬌這尖銳的叫聲中,被炸成了萬千碎片,一個深青色的小光球,和一個幾乎快要黯淡無光的灰色小球,一起落到了地上,化出了兩個人形來,一個便是可愛孩童模樣的冥兒,而另一個便是一臉醜陋和灰敗的灰山。
「雪嬌姐姐,姐姐,你別叫了,你還有我呢,還有冥兒呢!冥兒永遠陪著你,冥兒永遠不會欺騙你,你別哭呀!」剛一解脫禁錮的冥兒,顧不得伸展身體,便已經著急的搖晃起雪嬌的腿了,一邊手忙腳亂的接著那一顆顆凝結成珠的眼淚。
雪嬌低頭看著冥兒,好一會才停止了那嘶喊之聲,垂著淚的雙眸定定的看著他,好半天才用力的把冥兒抱了起來,「他不相信我,他居然情願相信一個壞女人,也不相信我,他說過他會相信我的,他說過的!騙子!他是騙子!可是冥兒,為什麼,為什麼我卻不忍心殺死他?所有欺騙我的人都該死,為什麼我下不了手?」
因為你愛他!
這句話冥兒沒有說出口,惋惜的看了一眼急切的想要說什麼,卻沒有發出一句聲音的迪修斯,「迪修斯,你果真令我失望,雖然我從一開始就不認為你配得上我姐姐,不過,你還是比我想像中的更差勁,這一次,是你自己做出的選擇,想要知道真相是不是?你問這個醜惡的蛤蟆精吧,我想他什麼都會告訴你和你蠢笨無比的族人的!姐姐,我們走吧!我們去到別的地方去,只有快樂沒有悲傷的地方去,那裡只有我們,沒有壞人,更沒有騙子好嗎?」
冥兒一邊把手中已經收集了一手掌的淚珠放進懷裡,一邊繼續收著新的,就算是雪嬌的一滴眼淚,他都不會再留給這個好壞不分的臭男人的!
雪嬌抱著他,宛如失了心魂一般,點了點頭,「對,對,我們離開這裡,再不要見到騙子了!」
抱著冥兒轉過身的雪嬌,連回頭再多看一眼迪修斯都不曾,抱著冥兒的身子便騰雲御風而去了,她沒看見的是迪修斯那焦急的想要上前拉住她的裙袖,用盡全力喊著「雪嬌--」卻發不出半絲聲音的情景,所以她走了!
而迪修斯則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以他追不上的速度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無力的頹坐到了地上,該死的,他為什麼突然間說不出話了?為什麼在他最重要的時候,說不出話來了呢?
而當他的視線重新落到那一邊,正抱著昏迷過去的雲西用力搖晃著的灰山時,迪修斯的眼眸倏地冷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