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蕊珠,身上穿的是紅綢借給她的水綠撒花裙子,頭髮也梳整齊了,發上還戴了支碧玉簪子。
)臉也擦過了,剛剛嘴角邊的血跡已經不見,面上的脂粉也沒了,露出高高的鼻樑上,幾點微微的小雀斑。再看那張圓潤的鵝蛋臉上,一雙略顯細長的眼睛,聰明計較皆露在外。兩頰雖還有些紅腫,但眼下這麼一瞧,倒是恢復了幾分平日裡的嬌美。
金氏看了一眼,心裡頭很滿意,便讓她走過來,將剛剛在自己那說的事跟任荀再說一遍。
金氏此番動作雖是雷厲風行,但是她說話時依舊是輕聲細語,面上也只是凝重,並不見怒容,但就是如此,反更顯得似有種要出大事的感覺。任荀本欲令人放開范姨娘的話,一時卡在喉嚨中,他並非是一味愚昧之人,且這近二十年的夫妻了,自是明白金氏絕不會就為了拈酸吃醋而做出這等事來。
只是這事,到底也是讓他有些難堪了,他畢竟是一家之主,可現在連出什麼事都不知道,故而任荀面色十分不好,看了金氏一眼就斥道:「到底什麼事,你瞧瞧你帶來的這些人,這若讓人傳出去,指不定以為這府裡是在抄家!你是打算讓我在外頭抬不起臉來不成!」
任荀話一出,旁邊正檢查東西的丫鬟動作不由皆是一滯,個個都有些忐忑地轉過臉,看了金氏一眼。金氏吩咐紅綢過去幫她們一塊搜查,然後才賠笑著對任荀道:「老爺莫氣,我知道過來得急了些,沒事先跟老爺說好,是我的錯。老爺先坐下,聽蕊珠說完,便明白緣由了,我也是才剛知道。」金氏說著就朝蕊珠使了個眼色,蕊珠會意,忙上前兩步,垂著臉,跪下後,就將適才在金氏那說的話,又重新說了一遍。
任荀聽蕊珠說這事得時候,面上的表情連著變了好幾遍,眉毛一直在抖,下頜咬得緊緊地。待蕊珠終於道完後,他忽然就站起來,微顫著手指,指著蕊珠怒道:「你這可是在胡編亂造!」
「老爺,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蕊珠忙抬起臉,只是瞧著任荀此番神色,心裡頓時有些害怕起來,但卻依舊咬著牙回道。
「滾!」任荀怒極,忽然就抬起腿往她肩膀上踹了一腳,蕊珠避不及,也不敢避,悶吭一聲,就往地上一倒。周圍的丫鬟皆嚇得停下手裡的動作,金氏暗歎了口氣,緩緩站起身,拉住任荀的胳膊勸道:「老爺小心氣壞了身子,這事若只是限內院裡,我必會處理妥當的,怕就怕那外頭的人也牽扯了進來。老爺心裡也清楚,眼下雖是看著平靜,但其實也是多事之秋。」
任荀猛的就甩開她的手,轉過頭喝道:「你就聽她一面之詞,大半夜的帶著人過來,把這裡攪翻了天!」
「老爺,不管是不是一面之詞,重要的是府裡一而再地出這事,如今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若不查個明白,誰能保證以後不會出什麼事。」
任荀看了她好久,然後就背過手,這事太突然了,他怎麼也不信范姨娘會有那等心思。但又不可否認,聽了蕊珠剛剛那番話,他心裡多少還是有些起疑了。而緊隨著起疑,心裡生出來的則是憤怒,一直以來他都自認待范姨娘不錯,當年為了接她進府,他甚至連族長的話都沒聽,還鬧出許多不快,且接進來後,他對她可以說是關心備至,從沒哪裡委屈了她,自己都這樣,她怎麼還有那等心思!
任荀在屋裡有些煩躁地走了幾步,然後就道:「她沒道理會這麼做!」
金氏看著任荀緊蹙的眉頭,只是發出一聲歎息,卻沒說話,她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說什麼都不會討好。等一會,東西找出來了,什麼話都比不上擺在眼前的事實。
任荀走著走著,就停下來,朝那幾位丫鬟喝道:「磨磨蹭蹭這大半天,可找著什麼沒?」
金氏也詢問地看過去,心裡不免有些忐忑,剛剛她一直就注意著她們,還示意紅綢幾個地方別忽略了。紅綢一一問了那個丫鬟,又出去外屋問了一圈,然後才回來小心道:「回老爺太太,沒找到什麼。」
任荀頓時轉過頭,一臉嚴厲地看著金氏斥道:「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麼,整日裡草木皆兵,聽風就是雨!這府裡今日才住了客人進來,你這簡直是鬧笑話,笑話!」
金氏蹙著眉頭,卻沒說話,只是將目光投向有些瑟瑟坐在地上的蕊珠,蕊珠此時臉色已經白了,她知道,如果那些東西找不到的話,老爺這麼生氣的情況下,太太指定會讓她替了罪。
「太,太太,這麼重要的東西,范姨娘指定是好好藏起來了,沒準,沒準是藏在什麼旮旯地了,得好好找找才能找到的!」蕊珠有些結結巴巴的聲音才落下,不想范姨娘就從外頭衝了進來,並一下子就撲到任荀懷裡大聲哭了起來:「老爺老爺,我到底是做錯了什麼,要受這樣的屈辱,太太若真看我不順眼,一句話將我打發出去不就成了,為什麼要這麼折磨我,這是要逼死我啊,我不活了,我活不下去……」她越說,哭得越大聲起來,平日裡總是溫溫柔柔的人,這哭起來更讓人受不住。任荀只覺得頭都脹了,一時不知是該發怒罵金氏好,還是安慰范姨娘好。
蕊珠一瞧這樣,忙就悄悄從地上爬起來,打算離范姨娘遠點,不想范姨娘早注意她了,見她起來後,隨即就走上來啪的就朝蕊珠臉上甩了一巴掌罵道:「我到底哪裡礙著你了,要這麼污蔑我,老爺不過是多疼我一下,你就紅了眼,恨不能將我踩下去……」
金氏在一旁冷眼瞧著,然後就朝紅綢使了個眼色,她知道范姨娘這些話是在指桑罵槐,句句都指向自己。紅綢忙上前拉住范姨娘,嘴裡一陣好言好語地勸解,只是范姨娘哪會依,既然金氏都擺明了姿態,那她一定得趁機將這事鬧大了,讓任荀以後完全站在自己這一邊才行。於是在紅綢讓去拉住她的時候,她掙了一會,就跑到櫃子邊,將一把剪刀拿出來,雙手握對準自己,一臉淚痕。
金氏吃了一驚,氣得握緊了手心,任荀卻是唬了一跳,忙道:「幹什麼這是,快將剪子放下。」甭管什麼原因,這府裡要是傳出逼死妾室的事來,絕不是件光彩的事。
范姨娘卻是咬著牙,又將剪刀逼近脖子,流著淚,委屈又決絕地看著任荀,聲音如泣:「老爺,我進這府裡這麼多年了,因人笨話鈍,所以從不敢多走一步,多說一句,只心裡盼著老爺能多憐惜我一些,卻不想,就是這樣,也,也礙著了別人!我如今身邊也無一子一女,將來沒有依靠,而老爺總也會有膩了我的一天,今晚出了這事,我總算是明白,為免將來下場更淒涼,我還不如,不如現在就死了乾淨!」
「胡鬧!」眼見范姨娘就要將剪刀頂到喉嚨上了,任荀心裡著急,忙就大喝一聲,緊接著又柔聲勸道:「別說著傻話,把剪刀放下來,我知道今日的事委屈你了,你放心,一會我會讓這些丫鬟給你賠禮的,快,把剪子放下!」
「丫鬟能知道什麼,她們不過跟我一樣可憐罷了……」范姨娘似看破了一切,無力地搖了搖頭,眼一眨,又一串淚珠兒從眼眶裡落了下來。
金氏抿著唇,指甲幾乎要陷進手心裡了,范姨娘這話,是在暗示任荀讓自己給她賠罪啊!真是好大的心!偏任荀眼下的神色,似乎真有這個打算,金氏只覺得胸口一陣翻騰!咬著牙,嚥下胸口的悶氣,隨即就朝旁邊兩位婆子使眼色,讓她們上前拉住范姨娘,將她手裡的剪子搶下來。只是那幾位婆子卻有些不太敢,范姨娘那神色太認真了,要真有個萬一,豈不是她們膽了這個罪名,而且老爺還在跟前看著,故而她們心裡的怯意又添了幾分,所以金氏使了兩次眼色,愣是沒人敢上前!
金氏面色漸沉,再拖下去,若任荀真犯了糊塗,開口讓她給范姨娘賠罪,那她以後還怎麼在這府裡立足!眼下只能她自己上前拿下范姨娘的剪子,她知道范姨娘只是裝裝樣子,但她今日辦的這事,絕不能讓范姨娘扭轉了局面。
只是不想金氏還未動身,蕊珠竟突然就撲上前去,一把抓住范姨娘手裡的剪刀,跟她爭搶了起來!
有人打破了這個僵局,於是再不用金氏開口,一旁的丫鬟婆子具都衝上去幫忙。
屋裡頓時亂作一團,哭的哭,喊得喊,叫的叫,勸的勸,簡直是炸了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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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古代剩女的春天》
作者:短耳貓咪
簡介:剩女咋了,咱也能找到自己的春天。寧為後媽,絕不做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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