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神殤 作品相關 第一九五章 叢林法則
    軍營西方是一片開闊地,森林在這得天獨厚的元素氣氛中長勢茂盛,守衛軍已形成包圍,將十幾名仙人圍了起來,地上躺著一名仙人,渾身衣著破爛不堪,氣息亦十分的虛弱,在離軍營最近的位置。而其餘十四名仙人中多是衣著樸素身份不明之人,但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令人一看便知是玄若島眾人。為首一人還是個二階仙的角色。他也算是個懂得察言觀色的人,一見張黯然與譚清等人前來,周圍的守軍都恭敬的看過去,自己雖然無法看透對方的修為,但也知是在玄義軍中不得了的人物,當下亦率著眾人跪了下去。

    「是何人在此滋擾生事?」使用者阮武身軀的譚清扭了扭脖子,止住周圍欲喊出名號的眾兵,緩緩問道。

    「稟大人。」為首那人不敢怠慢,忙道:「在下乃乾坤殿下屬護衛吳三,方才在大殿之中巡邏時見此人鬼鬼祟祟串入我乾坤殿深處。在下便率人尾隨出擊欲將他一舉擒拿再行處置,卻怎知此人雖是術修仙,卻不知從哪裡學來些匿蹤的功夫逃脫出來,我乾坤殿赫赫威名,若放過此賊,則會令人貽笑大方。故而明知是玄義軍軍營,仍貿然追來。此時既已將此賊擒拿,還望大人饒恕我等冒犯軍營之罪,將此人交予我等處置。」

    地上躺著的人仍殘存著些許知覺,他越聽越是激動,但除了更加劇烈的抽搐之外,他甚至無法反駁出一句話來。張黯然目光略微掃過那然弓曲的身子,便發現他脖頸之中釘著一枚銅錢,鮮血緩緩的流出來,一時無法至其於死地,卻可令其言語不得。又在細細掃過他的身子時,張黯然的眼睛瞇了起來,望向那吳三道:「吳侍衛,你確定自己所言非虛?」

    「在下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點虛假!」瞅見張黯然那微瞇的眼,吳三心中漏了半拍,立刻恢復神色信誓旦旦道。

    「好你個吳三,居然敢欺瞞吾等,你當我玄義軍是那麼好糊弄的嗎?來人吶,將這幾人盡數斬殺!留下那受傷之人,救回來之後,我再細細審問!」譚清喝道。便聽左右應諾一聲,抽出各自的兵器就往前斬殺了過去!

    「大人且慢!大人且慢!!」吳三等人不過是一二階的角色,面對人數眾多且實力遠超他們智商的人包圍,一身的冷汗便飆了出來喊道:「我說,我說」

    「把實情好好說出來,否則我不介意先將你們弄殘廢了再送進天神界。」譚清擺擺手,示意左右收回武器,轉過頭來冷冷道。

    「我說我說」從鬼門關中走了一趟,吳三這回是徹底領教了譚清的手腕,玄義軍完全不同於玄若軍,根本沒有任何人情面子可講,方纔他搬出乾坤殿亦打的這一張牌,沒想到卻是一點用都沒有。

    自懷中掏出一塊人皮,雙手托著恭敬的舉自頭頂伸出來道:「大人請看。」

    「這是什麼?」譚清接過人皮,與張黯然端詳著問道。

    「小的」吳三舔了舔嘴唇,一時卻又說不出口。

    「你儘管說,若是說的確切了,今日之事我便不再過問。」譚清看都不看他,盯著人皮上的文字冷冷道。

    「小的與眾兄弟嘗試過許多次由玄若主島的旁道或其餘地方」吳三隻覺得自己全身都在抖,這二人明明沒有發出任何力量氣息,但他卻感覺到高山仰止一般的差距。「兄弟們嘗試了許多次要跑出去,但每次都會在不遠處發現許多與我們一般潛逃的仙人骸骨,因而一次次的被嚇了回來。但始終不死心於是前一次再出逃時,就在一名仙人的背上發現了這些文字。我與兄弟們研究了幾日。便發現這是一門功訣,可快速的將我等修為提升。誰也不知道玄若主島能守多久,我們的修為越高,生存下去的可能便高一些。於是就瘋狂的修煉了起來」

    「這又與你追殺此人有何關係?」譚清冷冷問道。然而吳三卻忽然閉上了嘴,只是一味的磕頭求饒,譚清煩他不過,亦知此時殺仙並非明智之舉,得了個台階便將十幾人統統放走,將那人皮及受傷之人留了下來,與張黯然再回帳中,托起這張人皮仔細研究起來。

    於人前張黯然自然不可能擺出比玄義軍統領還大的架子,此時回到帳中,譚清便將人皮遞了過去道:「大哥,這個修煉之事還是你比較清楚,方纔你可看出什麼端倪嗎?」

    「這個倒是不難。」張黯然接過人皮邊看邊道:「這受傷之人並非學了什麼隱匿之術。他一身的術修修為已接近四階的瓶頸,即便是真正隱匿起來,就憑著吳三這幾人的修為也無法發現。在我看來,他是掉入了那吳三的陷阱,在猝不及防之下被十四人圍殺。他渾身傷痕纍纍,而他脖頸那枚錢幣就顯得有些突兀,並不像其他傷勢那般一割而去,而是嵌入脖頸之中。在我看來,他們本是想拖住時間,不讓我們從這傷者中探聽出什麼情況來。」

    「那這些人為何要設陷阱謀害於他?難道真的是仇殺,只是懼怕於我們怪罪而不肯說出來嗎?」譚清問道。

    「問題,只怕出現在這張人皮身上」張黯然看著人皮上的字臉色數變,將其攤在桌子上,歎了口氣:「天魔軍之人,深諳人之弱點啊。上方的字跡十分慌亂,應該是仙人們遇難前寫下的。這樣便會有人誤以為是哪位高手臨終前留下的秘笈,但仔細一想便可發現,這些字跡潦草不堪,而在仙人將死之時又有哪個真正肯捨己為人,冒著對死的恐懼也要留下這秘笈呢?我猜想是天魔軍將那些出逃的仙人盡數抓獲之後,以死亡為威脅逼退他們在彼此的背上抄寫天魔軍命令的東西,然後將人皮割下仙人宰殺。而這秘笈便被一些出逃的人帶了回來。秘笈修煉初期會很有效果,令人愛不釋手,然後在修行至第二階段時這上面便蠱惑人們去抽取他人的元素之力及魂魄之力。那吳三方方升至二階不久,他的狀態十分不穩定,想來就是那第一個受益者。於是隨行的兄弟便紛紛效仿,只是再獵取同階的仙人魂魄已無法滿足他們,這些人便設陷阱將那些修為較高的人圍殺抽取,然後再行提升修為。」

    「好狠毒的計謀!」譚清眉頭微皺道:「這樣看來似乎是天魔軍犯傻送上秘笈,但是玄若島內部也會在這樣的內耗中損失慘重,從而自內部瓦解分崩玄若主島的力量。這秘笈也許已流傳到了全島各處,大事不妙啊!」

    「但這也許也是一個情勢扭轉的信息。」張黯然道:「天魔軍一改之前勢如破竹不計損失的衝擊,而改用這等下作手段,想來他們的兵力也損耗了許多。」

    「這話說得也是。」譚清點點頭站起來道:「大哥,我們還是先採取措施抑制這種自相殘殺的局面出現吧,這秘笈太過陰毒,我須得將它們盡數摧毀才是。」

    「這樣治標不治本。況且你怎能保證那些擁有此秘笈的人不將其熟記於心?依舊潛伏著去殺人?你這般大張旗鼓的搜索只能讓那些原本就潛伏的人藏得更深,且引來更多的仙人知曉這秘笈。此時眾人已在恐懼中待得太久,誰都不想死去,不到最後關頭更不想登天為奴。整個玄若主島此時在天魔軍刻意引導下已然成了一個弱肉強食的叢林世界,強者生存,弱者淘汰,你這般壓抑,反而更容易激起暴亂!」張黯然抬手將他制止道。

    「那該如何是好啊?」譚清此時還處在對阮武身體的適應期中,與阮武的思想產生感應,二人的思緒同時憂愁,讓他腦子一時間也有些不堪重負了。

    「你也莫要太急。」張黯然拍拍他的肩膀道:「看得出來你們二人的身體與魂魄尚未形成良好的協作,還需要些時間休息適應。我休息了三天,這回輪到你們歇歇了,你們放心,這事就由我來處理吧。」

    「嗯。」譚清只覺此時眼前的景物都重疊了起來,張黯然沉睡的這幾天他們二人都陷入了極大的不安中,又兼訓練軍隊防止連續不斷的天魔軍騷擾,以及嘗試融合二人的魂魄,這些已然消耗了他們太多的精力,經張黯然這麼一說,便覺疲憊感如被戳破的氣球般迅速的將他佔據。

    「對了,譚清。你讓阮武出來一下,我有些事還想問問他。」張黯然想起了什麼,忙道。

    眼前的身體眼睛一閃,那剛勁的眼神便出現在張黯然面前,雖然帶著些許疲憊,但他還是一眼就看了出來道:「二弟,你再堅持一下,我有事要問你。」

    「嗯。」阮武支撐著身體靠在牆上,點了點頭。

    「那日你發現我之時,可曾發現什麼其他的人在周圍嗎?」

    「你當時抱著佛胎躺在玄若主島外一處懸壁的樹杈上。」阮武瞇著眼睛抗拒著越發嚴重的眩暈感,張開口道:「從周圍的元素判斷,除了你似乎還有其他人來過。但我修為太低,並未察覺太多信息。」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不對嗎?」張黯然急切問道。

    「好像」阮武皺著眉頭仔細的回想著,答道:「好像當時,在天幕畫陣中閃出幾道光芒,隨即便見那些墨跡一般的靈獸自畫陣中出現。只是那靈獸出現的數目與那光芒閃爍的次數並不一致那形成石像的林黑林白也同時閃爍了一下。」

    「林家兄弟也產生反應了?」張黯然還想追問,卻聽得低低的鼾聲緩緩響了起來,阮武整個人已經斜斜滑下來,躺在了床上。

    沒想到本來就要知曉的答案,現在卻是越發迷惑了啊。怎麼又與天幕畫陣扯上了關係?張黯然搖搖頭,替阮武挪正了身體,與幾女交待了一聲便抽身飛回了大羅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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