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神殤 作品相關 第十五章 酒名澆愁
    酒樓名叫仙來酒樓,在城中算是比較出名。內裡也佈置得比較精巧,與雪城城主又有些關係,因此生意還算紅火。

    二人一進酒樓,一半老徐娘緩緩迎上,這便是酒樓的老闆娘。她一上來就狠狠地掐著任子炎的耳朵,拎了起來。笑道:「你講點兒素質行不行,臭老仙?我這的客人可都是文明人,你可不要將他們嚇著。」

    「唉喲喲,姑奶奶你輕點兒,你的客人是文明人?你瞅瞅。」任子炎捂著被掐的耳朵,指了指二樓。

    老闆娘順著一看,一位客人在桌上坐得端正,眼睛卻是斜斜地瞄向旁邊坐著的女士的低胸。更糾結的是,他的一隻手放在桌下捏著類似枕頭的球狀物體,捏得正歡。

    「你這猥瑣男,淨是挑這種事兒看。」半老徐娘臉一紅,放開了手,此時才注意到任子炎身後的張黯然,微笑著作揖了一下,便領著二人上了一個上廂,就扭著腰上酒去了。任子炎也不多話,一直喝個不停,也逼著張黯然狠狠灌了十杯。胡言亂語又說了一大堆。直到第一百一十杯酒下肚,才停下來,將喝得內牛滿面的張黯然拍醒。

    待張黯然運功將酒氣逼出之後,任子炎正視著張黯然道:「當日你與徐隱將帝臣仙殺死於洛城,被天帝知曉,天帝大怒,命其下屬石印神靈魂下凡奪舍紫狼僕人之體,不過由神界下凡,其靈魂自毀一半,現在那石印也有著九階仙級的實力。」

    又喝了口酒,任子炎再道:「石印找到了暗殺教的所在,欲要殺絕。徐世平與徐隱的死,讓那老鬼,也就是鬼夜羅內心有些許愧疚,便招呼我與常音一同前去將石印打退。但老鬼亦身負重傷。」

    「請前輩告訴我該如何做?」雖很留戀與黃熙一起的生活。但是當初既然大發宏願,就該出手干涉世間不公之事。況且自己也參與了殺死紫狼,若被人發現自己蹤跡過來追殺,讓黃熙母女受牽連,張黯然無論如何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唉,這個等你稍微瞭解了天神界再決定是否幫忙吧。如今這情況我訴與你知,你再笨也該猜到神界的混亂。神界總體由天帝螢石統治,而事實上卻也不完全是。暗殺神界與古神界都是神界衍生而出的一個單獨的世界,有隧道與神界連通。暗殺界與古神界本不參與政事,天神界不論如何變幻,只要不危及人間,均不出手。天帝螢石本來也對其二界之人畢恭畢敬,但千年之前不知為何,卻開始將二界看成眼中釘肉中刺,欲取之而後快。唉,我與常音都是古神界的人間弟子,而鬼夜羅是暗殺神界弟子。本來在人間修煉成仙,便有神雷碎空,將我們接引至天神界。但如今天神界如此混亂,我們雖於幾年前修至八階仙級,師父仍是將我們暫留人間。神界艱險可見一斑。」

    說罷,任子炎突然離席而跪,驚得張黯然急忙伸手攙扶,卻被一個無形的防護罩阻隔在外,急忙也跪了下來,道:「任前輩有話好說,為何突然行此大禮,這可折煞晚輩啦!」

    任子炎卻仍自跪著,花白的鬍子直垂到地上,正色道:「張小弟,你可知我為何在這雪城?」

    「晚輩不知。」張黯然卻感到了些許不妙。

    「女媧之魂除了你這右手散發著女媧力量的之外,也只有我古神界弟子能探查到。我此次來雪城,便是希望喚醒古神女媧,返回古神界重掌大局。」

    看著臉色越發蒼白的張黯然,任子炎歎了口氣,道:「可女媧之魂被喚醒,需要你的力量。女媧千年前覺醒,靈魂中有著你的烙印,只有與她心靈相通,且借助你手上的冰晶石為媒,方能將其喚醒。」

    「呵呵,呵呵呵」笑若瘋癲般,張黯然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提起一壺酒就狠狠地灌了下去。此酒名澆愁,入口燒喉,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被點燃,然而仍不能驅趕他心中的寒冷。

    「前輩何必多此一舉,不若直接將我殺死,取冰晶石交與女媧便行?」

    任子炎道:「張小弟乃明大事之人,我相信你不會拒絕,況且天神界混亂有違天理,你所修般若法乃是古神般若所寫,雖被後人誤傳導致許多偏差,但你亦算是他半個弟子。古神界安危你怎可不管?再者,女媧若知此情況,亦不會坐視不管的。」

    「呵呵,是麼?你可知在人間,她現在過得多麼的幸福?她早已將過去遺忘,當初她被重傷的時候,你們怎麼不來救援?」張黯然狀若瘋狂,大聲質問道。

    「女媧前輩轉世前留下口諭,當初創造人類太過疲憊,她將下界享受喜怒哀樂,若非緊急時刻,不得打擾。便經轉生池入冥界,再行轉生,古神界眾人都無法得知下落。我亦是數百年前才修至仙級,得古神界傳音,才知曉此中關節。」

    「她早已被當日無相神搶取了大半神力,回去又能幫你們什麼?她想要的只是溫馨的生活!」

    「這世間的一草一木,都有自己的責任,屬於自己的責任,無論如何都要擔負起來。況且石印既然已下凡,難道只是為了將暗殺教殺滅嗎?人間肯定也免不了一場血劫。到時你將如何保全她?帶著她一直逃亡嗎?」張黯然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般軟軟地趴在桌上。

    「一個月,」任子炎緩緩站了起來,道:「一個月後,老夫自然再來找你,不管是否願意幫助我,我都會代古神界眾神感謝你。」言罷就入煙霧般消失,不留一點痕跡。

    月色正濃,張黯然已不知喝了多少杯,喉嚨不斷的滲出血滴,又不斷的自我癒合。天下蒼生,若有其主,何須自己來做決定?茫茫眾生,未曾覺醒,已醉倒三分。

    天下何處,有我溫馨之所?

    張黯然抱著慢慢一罈酒,走在落寞的街上。所過處,屋內燈火冉冉,倒影中儘是濃濃的溫情。

    好冷啊。酒中滋味,不喝者誰知?想要麻痺內心的痛苦,卻是更是頭痛。走一步轉三轉,胡亂中貼著一處牆壁,卻是走進了死胡同裡,沒有了月光的引路,張黯然索性一屁股坐了下來,壇口對著嘴唇一陣猛灌。咕嘟咕嘟一陣猛喝,之後終於忍不住強烈的醉意。抱著酒罈子,睡倒在雪地裡。

    再次醒來,日已上正午。周圍坐著一群乞丐,身上穿著亂七八糟搭起來的布條子,頭髮上沾滿了髒物。

    「唉小樣,新來的吧!」為首一個大鼻子乞丐用打狗棒捅了捅他,道:「咦,身子還挺壯實的嘛,衣服也算平整。你是哪來的小混蛋,把老子的位置都佔了。」張黯然此刻心神恍惚,也不回答。就這樣愣愣地看著大鼻子。

    「哇靠!是個白癡啊!咱們賺了!快看看他身上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一行人如餓狼般撲上,在張黯然身上搶著銀兩布料。不一會兒功夫就把張黯然扒至剩下破衣,他的臉也被抹得骯髒無比。便一哄而散。

    張黯然茫然地走在街上,走過市集,走過街區,走過民宅,走過湖邊。雪花紛飛,煙霧氤氳。

    他就這樣一日日地走著,路人的眼神,就像精神世界裡的風景線,憐憫,唾棄,同情,慈悲。張黯然感覺與這個世界隔著一層薄薄的東西。

    再次變成了旁觀者了麼?當初發下宏願,要替天正法,現在卻根本不想讓女媧覺醒,不想讓女媧冒險。

    神界之戰,何其危險,力量失去大半的女媧,又如何保全自己?就這樣拚命地想著,張黯然一步一步的走在街頭。日月輪轉,星辰變幻。草木負霜,鳥飛倦巢。就這樣由著自己的意識低著頭昏昏沉沉地走著。

    藕節般的手輕輕地撫過他的臉龐,抬頭一看,卻是回到了草廬門前,黃熙就這樣撫著他的臉,紅腫的眼睛靜靜地看著他。「張大哥,你怎麼了?」張黯然只感到呼吸都顫抖了起來,眼淚再次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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