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神殤 作品相關 第九章 天生尤物
    一個月,張黯然一直在不停的尋找,精神力一遍又一遍掃視著每一個經過的城鎮,精神力幾近透支,卻仍是一無所獲。

    出了古歧城,所有經過的城鎮武力卻是十分的稀鬆,估計古歧城中所見多為暗殺教的人吧。搖了搖頭,張黯然往今天最後的目的地洛城飛去。若洛城再無所獲,便去尋那徐隱。

    洛城與其他城鎮並無不同,但此中守城之人修為較之之前搜尋之城明顯高出許多。隨意找了家茶館坐下,叫了杯茶,望著街上來往的人群,略作休憩。茶館是個情報交流的中心,若仔細篩選,便能聽出不少信息,張黯然從前總是以旁觀者的姿態略微聆聽,而現在卻聽到了一件讓他十分在意之事。

    帝臣仙紫狼一個月後將蒞臨洛城,參加洛城城主七十大壽。但私下裡總愛傳扯是非的百姓們卻知紫狼此次紫狼來洛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紫狼年紀早已非常人所能揣測,但對女人的需求卻未曾斷絕,真可謂是老而不正。此次明著是為參加洛城洛老爺子的生辰大壽,暗裡卻已經將洛老爺子的小孫女洛芳內定為自己的小妾了。這等風流成性的老頭兒卻如此厚顏無恥的前來要人,而洛城城主又是深得民心的一方父母,因此百姓之中多有憤慨不平之輩,卻也極為忌憚此人之名,也只徒逞口舌罷了。

    紫狼?張黯然心中默念著這個名字,想起當初就是此人將楚雪兒弄得家破人亡,更將自己與楚雪兒二人逼得進入不歸森林的罪魁禍首。只是當年與現今早已相隔千餘年,難道這自稱為仙的人與之前那人竟是同一個人麼?如此卑鄙無恥之人亦能如此順利的修煉成仙,並在人間呼風喚雨?若真是這般,天理還何存?一個月,我倒要看看這紫狼到底是個什麼角色。張黯然這般想著,將杯中濁酒一飲而盡。三日後,再次尋找楚雪兒無果,他再不停留,逕直往古歧城飛去。

    ******

    之前入教無門,張黯然藝高人膽大,也不再管什麼規矩,仍是徑直穿透土層直入教殿。再次進入暗殺教的地下宮殿時,徐隱已在笑盈盈的等著他。

    「請徐前輩給在下一句答覆。」張黯然開門見山,內心卻按捺不住的激動:看這徐隱的神色頗為自信,莫非真的有了雪兒的線索?暗殺教若找到了,自己豈不是很快就能與楚雪兒相見了?

    「我的確是找到了些許線索。」一眼看穿張黯然眼神中的掙扎,徐隱心中一陣得意:看你還用這臭屁的表情來面向我?但不知為何,當感受到張黯然竭力掩飾著的狂喜之時,自己心中為什麼會感到一絲的難受?

    「可是」

    「可是什麼?」張黯然內心狂喜,看著此女如此囁喏,幾乎恨不得直將這女子的腦袋生生撬開,直接知曉雪兒所在!

    「可是本姑娘最近似乎心情比較亂啊,情報好像忘了呢?」媚眼微挑,徐隱有意無意地翹起腿,玄袍滑落一角,如羊脂般無暇的大腿毫無遮掩地晃在張黯然面前,饒是以張黯然的定力也不禁心神一蕩。但一念及還在尋找的楚雪兒,他的表情立刻復歸冰冷,「請前請徐姑娘示意。」

    呆子,無趣。如此想著,徐隱收回了媚態,道:「一個月後,與我一道去洛城屠仙。事成之後我再告訴你她的位置。」

    「姑娘所言可是帝臣仙紫狼?」

    「正是,不過你該說的是他的另一身份,莫離教教主。」

    「就你我二人?」

    「此事你不必多問,到時協助我們就行。無論成敗,一擊而隱,二擊則退,此乃我暗殺教立教之本。」

    頓了頓又道,「這一個月內就煩請先生屈居此殿,沒什麼事我不會打擾先生。也請先生切勿任意在殿內走動,殿內許多暗殺禁制,傷著先生我也就為難了。」

    「那就煩請姑娘前面帶路吧。」

    房間十分寬敞,沒有一絲壓抑之感。借週遭土元素佈置陣法之後,張黯然盤膝冥想。

    識海中白色光芒緩緩變幻。原本只是外圍被五色交織的白光,此刻卻遍佈著金黃色、紅色、藍色、綠色的斑點。斑點中心還有一絲黑線,且漸漸有粗壯的趨勢。

    果然,自己原本孤獨的山林生活,在進入城鎮歷經起伏後,有了極大的改變。原本平和的心境,此刻卻充滿了雜質。嘗試運行起白色能量時,黑色的絲線卻將其環繞捆綁。運行起來亦多有不暢,仿若平日長跑之人身負重物,不僅緩慢,也吃力了許多。難道真該斷絕五念,變成一個麻木的人,才能繼續修煉般若法嗎?第一次,張黯然對修煉的法決產生了懷疑。

    「盡信書不若無書。」恩師張正的話在腦海裡閃現。人身具五感,生於天地。喜怒貪懼悲,皆發於內心,皆人之本能。緣何要消除?記憶的深處,他想起了當初那本《正氣經》中所述:「心存浩氣,為人剛正。則內鬼不侵,外魔不入。」當初張黯然還笑此節過迂,如今想起來,卻似靈魂中有什麼被觸動了一般。

    浩氣?自己修煉三十多年,所求只為楚雪兒。除此之外,根本無任何理想或目標。經過那麼多的城鎮,看著人們的嘴臉,感受他們內心的掙扎與痛苦,悲傷與唯美。自己卻冷眼相對,如此這般,又有何資格被楚雪兒接受呢?女媧乃創世時造人之神。自己不管前世如何,自己現在卻是實實在在漠不關心。怎可如此?

    凝視著絲絲的黑線,張黯然不停的思考著。月盈則天狗食月,為何?月本吸取天地靈氣,滿月則盈,卻無法承受再多靈氣。天狗則吸收其氣。但若天狗不至呢?月所吸收的能量如何放置?存儲總有限度,若不加節制,超出承受的極限,結果就是爆體而亡!

    己身己心,皆以男女之情為執念。所受之力已幾至極限。若不加以控制,走火入魔是早晚的事。而這黑線,並非什麼邪念。而是人類最根本的保護傘啊!

    浩氣,乃濟世之情懷,守護人間正理。真理不破,貫穿天地。願以我之薄力,匡扶世之正氣!萬物枯榮皆有其理,不易之。萬事始末皆有其果,不阻之。但若有忤逆真理之人,妄以一己之力顛倒黑白,天怒人怨。則願替天罰之!

    張黯然心中不停的由自己所感所悟結合書中所言一一辯駁,卻在此節如同醍醐灌頂一般心清明澈,自修煉之後數十年來從未變化過的識海竟如有生命一般一點點的攀爬著,伸出觸覺蔓延至虛空,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不斷的凝聚,消散,身體更是如同濾過了渣滓的沙礫一般涼柔冰恬,這美妙的感覺越發的昇華起來,張黯然幾乎都忘卻了一切一般,再行內視之時,卻發現原本隱隱粗大的黑線竟幾乎消失殆盡,而那原本斑駁的白色能量,此刻竟然如液體般粘稠純淨,如最天然的無垢牛乳。沐浴著自己體內凝聚著的五色元素之力!

    全身的力量似乎完全被抽離。但精神力略一指揮,身體周圍的元素,竟然如軍隊般一瞬凝集起來。

    「空相!」張黯然忍不住要大吼出來!三十載苦修到智愚七階,他其實已經對自己的修煉速度十分滿意了。誰知一朝明悟,竟能連跨三階,直升空相一階。與環境融合的境界麼?

    此刻他只感覺與天地同呼吸,各色能量如此自然地與自己的身體進行交換,根本不受皮囊的限制。升至空相後,每階力量中都會出現傳說中九龍子之影。蓋因般若引動天地,以智慧借龍子之力驅動元素。由一階至九階分為贔屭、鴟吻、饕餮、睚眥、狴犴、狻猊、趴蝮、椒圖、蒲牢。龍乃九天之主,遨遊天地睥睨星河,其子雖只繼承其一血統,九母也是天地海陸諸般神獸之靈,彙集萬靈之精華,故而九子形態亦得其要。因此般若此法乃智慧之法,借鑒萬靈形態所得,要跨入空相之界何其困難?也無怪乎張黯然術修定心,此時也禁不住喜形於色了。

    張黯然閉目進入識海時,一隻形似烏龜的巨型虛影虛立於識海之上,雙眼微閉。神識欲與之觸碰,卻被無形的防禦抵制,渾然不可侵犯,想來明明是在只屬於自己的識海之內,卻被這怪傢伙給霸佔了好大一塊地方,張黯然雖知此為九子之一,卻也禁不住有些不滿。在識海之中敲敲打打摸摸抓抓了半個時辰,這偌大的烏龜依舊不為所動,張黯然心生悶氣,也不由放棄了想法,退出識海。撤去法陣之時,卻見徐隱早已守候在外。

    修為大進後的張黯然,此時輕易看到了徐隱所學系法--玄黃之土。他的眼睛似洞穿了徐隱一般,直看到她內心深深的悲傷。這人到底藏著多少的心思,此時竟讓人都受到影響呢?張黯然緩緩打開了門,便看到玄袍裹身的她。

    徐隱已在張黯然住處外等了三天,內心之急可想而知。週遭已佈置了大概,她雖是教主,卻因所長非金系,而是擅長防守的土系,因此威望並不太足,此番佈置,她也頗費了心思,方才能調動些許勢力。此時再不起程,就將錯過刺殺紫狼的機會。但看到張黯然室中有異彩放出,徐隱心知張黯然似乎有所突破,這般自然更增勝算,因此在外焦急等待。此時再看到張黯然,卻再無法看到他後腦那團白色的光。他的修為分明已接近自己了!更奇異的是,張黯然明明站在她面前,她卻又似乎感覺到他無處不在!

    「恭喜張兄弟又有突破。」徐隱很快斂去了驚訝,道,「不知張兄弟現在的實力如何了呢?可否確切告知?我好做打算。」

    「徐姑娘不若先告訴我你現在的實力,我好有個比較。」張黯然微微一笑道。

    這呆子笑起來的時候倒是挺好看的。徐隱看得一愣,這才想到自己的失態,臉上一抹不易覺察的羞紅斂去後忙道:「原來張先生是所修之法與眾不同,無法得知自己的實力。那我就實話跟你說起,我現在是暗殺將一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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