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日 第六卷 第八章
    蘇聯派遣高級代表團前往大漢帝國的消息,在國際上吸引了不小的注意力。美國、英國和德國都在注意著大漢帝國和蘇聯在北京的會談。西方諸強都知道蘇聯外交上的窘境,如果不能在大漢帝國身上取得突破,蘇聯所處的國際外交環境將進一步惡化。

    羅斯福和希特勒在這上面的觀點是驚人的一致,他們在各自的內閣秘密會議上都坦言蘇聯人將不會在北京取得任何成果。

    羅斯福的觀點是大漢帝國新政府是西方民主制度扶持起來的西方式政府,受西方思想和經濟的影響頗深,不可能接受蘇聯的紅色思想。而且,蘇聯在大漢帝國反攻日本本土的問題又曾經觸怒方雲,再縱觀歷史,蘇聯和大漢帝國的恩怨也是糾纏不清的。

    德國納粹元首希特勒的看法更加直接:方雲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民族主義戰士,德國的盟友,他對土地和生存空間的要求是貪婪的。只有瓜分蘇聯的意圖,並沒有真心和蘇聯合作的願望。

    以莫洛托夫為首的蘇聯高級代表團在北京的外交是不成功的,在他們回國前夕,莫洛托夫從方雲那裡得到一項保證:在兩國再次會談之間,大漢帝國不採取任何有礙雙方繼續會談的行動。就在蘇聯代表團離開的當天,方雲秘密下了指令,要求加緊對海參崴的政治和軍事上的準備。

    ※

    「飯桶!廢物!」東條英機惱怒地在首相官邸的辦公室裡面來回走動著。地上一片狼藉,撕碎的紙片和摔碎的瓷器、玻璃散落一地。

    站在屋裡的幾個陸海軍高級將領,都低著頭,聆聽東條英機的呵斥。

    「真田君,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你的海軍艦隊呢?都到哪裡去了?」東條英機經過一段時間的發洩後,終於是感到有點累了,人也慢慢地恢復了冷靜,開口問道。

    「首相閣下,海軍已經做好拚死一博的準備。艦隊已經在橫須賀港集結完畢,準備西進與大漢人的艦隊決一死戰。」真田勇一海軍大將回答說道。

    「哦,有把握嗎?」東條英機滿懷期望地問道。

    「大日本帝國海軍全體將士寧為玉碎,以報效天皇陛下。」真田大將大聲說道,語氣中流露出一往無前的氣概。其實他心底清楚,這次出航將是日本帝國海軍的最後一擊。

    東條英機明白了他語氣中的含義,沒有再說什麼,目光落到了陸軍大將大島義弘身上。這位身材魁梧的陸軍大將說:「陸軍已經做好了準備,將在本島上和大漢人決戰到底。」

    東條英機說道:「繼續進行全國動員,凡是12歲到60歲的男子,都要進行操練。身體健壯的婦女也要動員起來,組成決死隊,我們要和入侵者血戰到底!」

    「嗨!」

    ※

    「這簡直是對我們偉大的蘇維埃的侮辱!」斯大林在聽完莫洛托夫的匯報後,勃然大怒。他在克里姆林宮的辦公室裡咆哮著:「告訴庫茨涅佐夫中將,讓太平洋艦隊做好戰備,準備給大漢人一個教訓。」

    「斯大林同志,請您冷靜。」莫洛托夫說道,「現階段,我們不能和大漢帝國進行戰爭。大漢帝國目前正在進攻日本本土,在日本海周圍大漢帝國的陸海空三軍雲集,我們勝算不大。況且,如果我們貿然開戰,在國際上的處境就更加不利。」

    斯大林的頭腦也冷靜了下來,問道:「你有什麼建議?」

    「繼續和大漢帝國談判。當然,談判只能作為一種手段,通過談判拖住時間。這樣我們將在未來的時間找到合適的時機。不管怎麼說,大漢帝國對日作戰即使是勝利,也將會元氣大傷。時間拖得越久,對我們越有利。」莫洛托夫停了一下,喝了一口水,繼續說:「最重要是德國。現在英國、法國都希望我們和德國打一仗,我們不能沿著他們設定好的道路走下去,要在德國人身上打開缺口,最好是能和德國結盟。」

    斯大林默默地思考了良久,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

    西元1938年8月中旬,大漢帝國E集團軍群開始向佐世保、長崎發起進攻。主攻方向是九州島北部地區的佐世保。大漢帝國龐大的空中轟炸編隊每天都光臨九州島的各大城市,實施戰略轟炸。曾經瘋狂一時的日本軍隊進行了拚死抵抗,並針對大漢帝國艦隊使用了自殺式攻擊武器——神風敢死隊。

    神風敢死隊的出現,在短短幾周內,給大漢帝國艦隊造成了很大的打擊,約有三百多艘軍艦和運輸艦遭到打擊。迫使E集團軍群不得不放慢進攻的節奏,進展緩慢。

    9月中旬,E集團軍群在大漢帝國海軍的配合下,逐漸掃清了五島列島上的日本陸軍,控制了對馬海峽,建立了進攻佐世保和長崎的橋頭堡,撕開了日軍在九州島西北部的島鏈防禦。戰局已經開始向大漢帝國有利的方向傾斜。

    大漢帝國的進攻姿態,迫使日本海軍艦隊不得不離開錨地,直接衝向正在向日本本島進攻的大漢帝國海軍艦隊。

    長期的水雷封鎖戰已使日本的戰爭潛力大幅後退,不但如此,日本的國民經濟也進入了倒退狀態。但日本畢竟是亞洲經濟和軍事實力最強的國家,多年的積澱還是有的。

    從橫須賀出發的日本艦隊,有兩艘巨型戰列艦,那就是日本海軍的驕傲「大和號」和「武藏號」,它們是當時世界上排水量最大的戰列艦,日本海軍的珍寶。這次出航,大和號是日本艦隊的旗艦。伴隨著大和號一起出征的還有四艘由大型油輪改裝而成的航空母艦,為艦隊提供空中掩護,其它的巡洋艦和驅逐艦約有六十多戰艘。

    真田海軍大將親自坐鎮大和號。他的戰術思想很明確,就是派遣分艦隊從豐後水道穿越下關,進入對馬海峽,誘使大漢帝國的艦隊與之決戰,然後向日本海退卻,吸引大漢帝國艦隊的主力遠離佐世保和長崎前線;而主力艦隊則是經過大隅海峽,經硫黃島進入東海,打擊福江島到佐世保和長崎的運輸艦隊,切斷大漢帝國的運輸線。日大本營的將軍們都明白,只要大漢帝國軍隊在九州島站穩腳跟,日本戰敗就是遲早的事情。

    日分艦隊的指揮官是伊籐忠俊海軍中將,一個狂熱的軍國主義分子。分艦隊的旗艦是重巡洋艦「福岡號」,一艘排水量為8500噸的裝甲戰艦。跟隨福岡號一起組成分艦隊的戰艦有17艘。這支分艦隊繞過狹窄的下關水道,進入對馬海峽。

    大漢帝國海軍發現了這支日本分艦隊,以兩艘航空母艦為核心的大漢帝國主力艦隊與這支日本分艦隊在對馬海峽爆發了激烈的海戰。相對劣勢的日本分艦隊不是佔據海空火力優勢的大漢帝國主力艦隊的對手。日分艦隊在伊騰中將的指揮下,且戰且退,一路向日本海的見島方向退卻,大漢帝國的海軍主力艦隊尾隨追擊,日分艦隊損失慘重,卻成功地將大漢帝國海軍的主力艦隊吸引住。

    當真田上將指揮的由四十多艘戰艦和四艘航空母艦組成的主力艦隊出現在上甑島附近海域的時候,引起了正在掩護登陸艦隊向長崎進行登陸戰的大漢帝國第三特遣艦隊的恐慌。

    第三特遣艦隊是以漢風級戰列艦「暴風號」為旗艦,由十五艘戰艦組成,沒有航空母艦。在它的身後,裝載有約十萬人的登陸艦隊已經展開了隊形,正在猛攻長崎的灘頭陣地,如果特遣艦隊不能攔住日海軍的主力艦隊,那麼登陸艦隊將會被日艦隊消滅在長崎附近的海面上。

    第三特遣艦隊司令黃海少將立即將敵情上報,並呼叫空軍支援。海軍總部收到情報,立即命令在福江島附近游弋待命的第五特遣艦隊增援,該艦隊有一艘航空母艦長城號。

    真田的主力艦隊在行進中遭到大漢帝國潛艇的打擊,損失3艘巡洋艦。9月18日上午,第三特遣艦隊與真田的主力艦隊爆發激戰。日本空軍遭到大漢帝國空軍的多年打擊後,已經是脆弱無比,但是,在這次孤注一擲的冒險海戰中,日本人還是投入了400多架戰機支援真田的艦隊作戰,這已經是日本空軍的極限。而大漢帝國空軍則在這方面zhan有優勢,一共投入1180架戰機。

    上午十點左右,大漢帝國的戰機向日本主力艦隊發動攻擊。鬥志昂揚的大漢帝國空軍飛行員,集中猛攻世界上最大的戰列艦「大和號」和「武藏號」。大漢帝國軍情部門一直都有關於這兩艘神秘敵艦的情報。這兩艘戰艦排水量都是68000噸,主炮口徑460MM,航速27節。日主力艦對的其它戰艦與它們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首先遭到打擊的是武藏號,它被一枚魚雷擊中。但是它堅固的船體使它看起來沒有受到影響,只不過在它身後留下一道道油污。跟在武藏號後面的一艘巡洋艦受到重創,失去了大半動力,漸漸落到艦隊後面,緊接著被瘋狂的大漢帝國空軍追打,將其擊沉。在日主力艦隊上空,雙方戰機糾纏得空前激烈,不時有被擊落的戰機墜入海中,騰起巨大的爆炸水柱……

    頂住大漢帝國空軍的第一次攻擊波後,真田的艦隊幸運地保住四艘航空母艦。和真田艦隊迎面而來的第三特遣艦隊受到了日艦載機的攻擊,戰局非常不利,但是又不能後撤,在它身後,是大漢帝國龐大的登陸艦隊。

    黃海少將指揮艦隊擺出防空陣型,成千上萬條火舌交織成一張張火網,而日機則靈巧地在火網中穿梭,投下一顆顆炸彈和一枚枚魚雷。到中午時分,第三特遣艦隊已經有七艘戰艦被日機擊沉擊傷,旗艦暴風號被擊成重傷。

    經過協調後,大漢帝國的戰機再次飛臨,這一次來了462架戰機,其中有三分之一是魚雷攻擊機,重點打擊真田艦隊的航空母艦。大漢帝國海軍潛水艦隊的潛艇也逐漸聚攏過來,協同第三特遣艦隊作戰。

    下午三點,大漢帝國空軍的攻擊收到了戰果:日海軍的兩艘航空母艦被擊沉;一艘被擊成重傷,失去動力,漂浮在海面燃燒;一艘受了輕傷,它上面搭載的艦載機幾乎損失殆盡。

    下午三點半,十幾架神風自殺飛機趁大漢帝國空軍返航之際,突破了第三特遣艦隊的防空火力網,撞上了受傷的大漢帝國戰艦,旗艦暴風號再次受到重創,艦首沒入水中,船身嚴重傾斜。

    下午四點二十分,大漢帝國空軍發動了當日最後一次,也是最猛烈的攻擊,約有627架戰機空群出動,重點打擊大和號和武藏號。日艦上高射炮齊發猛轟,擊中幾架大漢帝國的戰機,但武藏號也多吃了幾枚炸彈和魚雷,航速漸減,慢慢脫離大隊。又過了一個小時,大和號的一座炮塔面前中了兩枚炸彈,燃燒起來。不過其艦身堅固,損毀並不嚴重,大火也很快撲滅了。武藏號這時身受重傷,在空襲中吃了四枚炸彈、三枚魚雷,干舷七零八落,艦首幾乎沒入水中,航速先是減至十六節,繼而減至十二節。

    真田在這漫長的一天飽受煎熬。大和號在空襲中再度中彈,讓真田大為震驚。遭到重創的日艦隊不得不開始後撤。大漢帝國空軍飛行員當下向E集團軍群總司令部報告敵艦撤退的消息。

    次日清晨,第五特遣艦隊趕到了戰場,入眼是一片淒慘的景象:第三特遣艦隊倖存的幾艘戰艦都是傷痕纍纍,有些戰艦還冒著燃燒的黑煙,甲板上擠滿了傷員和被救起的水兵。有兩艘輕傷的驅逐艦正在向海裡仍深水炸彈——在第五特遣艦隊到達前,第三特遣艦隊一直飽受日潛艇的攻擊。

    第五特遣艦隊的旗艦「長城號」航母上的偵察機開始展開搜索行動,除開擔任警戒任務的戰艦外,其餘的戰艦開始了救援行動。

    遭受重創的真田艦隊再次出現在偵察機的搜索範圍內的時候,第三特遣艦隊已是滿載傷員蹣跚離去,第五特遣艦隊接替了它的掩護任務。和昨天一樣,殘存的日本神風敢死隊的一百多架自殺飛機撲向第五特遣艦隊。

    真田的艦隊已經是縮小了一半的規模,武藏號已經自沉,但大和號依然存在。真田今天已經下定決心破釜沉舟,不計一切代價地突破大漢帝國海軍艦隊的防線,增援長崎。

    接下來的又是一場激戰,剛開始和昨天一樣,雙方都是通過飛機進行攻擊,並沒有進行艦炮海戰。到中午的時候,一架日自殺飛機避開長城號航母雷達的搜索,一頭撞在它左側的吃水線上,飛機上的炸彈引爆了航母內部的一個燃油庫,引起了大火。火勢很快救蔓延到甲板上面,長城號木質飛行甲板開始焚燒起來。

    受傷的長城號航母立即成了日機的重點打擊目標。到了下午,雙方艦隊終於是第一次面對面的進入了艦炮射程,展開了激烈的炮戰。

    真田的艦隊飽受大漢帝國空軍戰機侵擾,攻勢雖然斷斷續續,卻凌厲非常。焚燒中的長城號還在冒煙噴火,但仍然浮著,救援艦隻在四周搶救,艦上不時發生爆炸,而且熱氣炙人。巡洋艦烈火號靠上了長城號航母,它的露天甲板擠滿了救援人員。兩艦相隔只十五米,救援人員已在兩艦之間繫上一條鋼纜。

    突然,一聲巨爆,長城號艦尾和飛行甲板的後部突然爆炸,碎鋼片、破爛的炮管、榴散彈、鋼盔、破碎物件等像雨點一般射向烈火號的艦橋、干舷和擠滿人的甲板上。轉瞬間,烈火號已屍橫遍地,甲板上血流成河,有三百多人罹難,四百多人受傷,上層建築破孔纍纍。長城號和烈火號上,所有救人的基幹人員都受了傷。

    原來冒著煙火的長城號成了大和號主炮轟擊的目標,460MM主炮的炮彈直接打到了長城號身上,騰起一團團爆炸的煙火和一道道巨大的水柱。這時,長城號仍然平浮水上,像火山似的不斷冒煙噴火,艦上人員個個都被炸得血肉模糊……

    第五特遣艦隊的艦炮火力明顯比不上大和號的主炮火力,整個交戰海面煙霧騰騰,巨大的彈丸不時帶著嘯音撲向目標。大漢帝國空軍飛行員顯然是意識到了這一點,在收拾了日艦隊的最後一艘航空母艦之後,越來越多的戰機聚集在大和號周圍,圍繞著它展開一系列的攻擊,機槍、機關炮和炸彈從四面八方向大和號湧去,不時有日本水兵被擊中斃命……就在大和號最虛弱的時候,一隊低空魚雷攻擊機向大和號同一側船體發射了十幾枚魚雷。

    在大漢帝國空軍發射十幾枚魚雷中,有8枚直接擊中大和號的同一側,造成大量的進水。大和號雖有上千個水密艙(不漏水的密封艙)也無力回天。底層甲板很快被淹。沉沒已成定局。當大漢帝國空軍戰機返航時,幾架戰機留下來,拍攝下了大和號沉沒的過程。

    真田海軍大將隨著大和號3000多名水兵一起沉入了浩瀚的大海中,隨著以大和號為首的四十多艘戰艦沉沒,日本帝國海軍的力量幾乎是消失殆盡,真田艦隊的自殺性攻擊還是給大漢帝國海軍造成了慘重的損失:一艘航空母艦、兩艘漢風級戰列艦、八艘巡洋艦、十一艘驅逐艦和七艘潛艇被擊沉,空軍和海軍航空兵損失各類戰機326架,有273名優秀的飛行員犧牲。

    大和號沉沒後,大漢帝國海軍看出了航空母艦的巨大威力,它已經取代戰列艦成為海上強權的標誌。大漢帝國海軍提出了計劃,除開正在建造中的兩艘漢風級戰列艦外,後續的戰列艦建造計劃一律停止,轉而建造威力巨大的航空母艦。

    ※

    西元1938年9月底,在強大的海軍艦隊的掩護下,E集團軍群在佐世保、長崎站穩了腳跟,登上了日本本島。在盡殲的日海空軍主力後,大漢帝國的戰機已經可以在日本本島上空自由的翱翔,那麼佔領九州島也是指日可待的。

    同樣的,大漢帝國總統方雲現在考慮得更多的是如何掌握和控制九州島的日本民眾,以便將來更好的實行統治。全部殺光是不可能的,那樣做只會激起日本人更多的反抗,這一點,當年日本人在大漢帝國是吃盡苦頭。最好最有效的辦法就是用大漢文化進行同化,尋本查源,現代日本人也算是大漢民族的一個分支後裔,對母系的文化還是有一定的認同感的。

    近衛軍的周英名將軍向方雲提供了一份名單,這些名單上面的人都是在集中營經過改造而且表現十分良好的日軍戰俘人員名單,都願意為大漢帝國服務,而且人數不少,約有一萬多人。這讓方雲都有點驚奇,他私下對杜英豪說:「看來漢奸的本質不光是我們有,就是日本人也不少嘛。呵呵,口誤,口誤,應該熱愛和平的友好人士。」

    方雲給E集團軍群的指示是,要盡可能地殺掉九州島日本人的青壯年男性,多搞一些集中營之類,以削弱當地日本人的抵抗力,並造成日本人對大漢帝國精神上的恐懼。當然,對那些向我們投誠的,願意為大漢帝國服務的,要真誠對待。畢竟,以後在九州島建立民主政府,還是需要當地人支持的。

    向九州島實施移民是一個重要的步驟。大漢帝國的人口非常眾多,土地資源緊張,向九州島移民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畢竟要開擴「生存空間」的。同時,對九州島實施駐軍也是必須的事情,並且鼓勵士兵和當地的女子聯姻,這和在朝鮮王國實施的政策差不多,而這種婚姻,還受到軍事條例的保護。破壞軍婚,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

    面對著越來越困難的危局,東條內閣已經是窮途末路了。大漢帝國的軍隊已經是踏上了帝國的本土,這簡直就是一場噩夢。東條英機下令封鎖了所有關於大漢帝國軍隊在九州島登陸成功的消息,還不斷地編造出假的新聞,說帝國的士兵又在某處取得了勝利等等,無所不用地維持著自己的統治地位。但是,一股蓄謀已久的暗流還是在默默流淌著,開始漸漸彙集了起來,只要時機一成熟,那麼這股暗流爆發出來的能量將是驚天動地的。

    ※

    夜色如墨。王政中士默默地靠在軍用吉普車的輪胎上,一口沒一口地喝著悶酒。在離吉普車不遠的地方,是一片墓地,那裡埋葬著白天戰鬥犧牲的戰友。這是一種劣質的日本清酒,口味很淡,是他從白天繳獲的戰利品中偷偷地留下的。

    剛剛換完崗的中士馬強正準備回營房,看到了躲在吉普車陰影裡面喝酒的王政。他不由搖搖頭,走了過去,說:「王政,有心事?」他和王政都是一個連的老戰友了,關係比較好。

    「沒有,只是心煩。你也來點嗎?」王政懶洋洋地回答說。

    「好的。」馬強點點頭,把槍放到了車上。王政有點搖晃地站了起來,從車子後座拿出一個軍用口盅,把瓶子裡面的酒倒了一大半給他。馬強接過口盅,喝了一口,皺著眉頭說:「這種劣質酒你也有心情喝啊?」

    「去,你以為是法國紅酒啊?這是日本清酒,一種米酒來的,有得喝都不錯了。」王政說著,用瓶子和馬強拿得口盅碰了一下,又喝了一大口。馬強喝了幾口,也就接受了這種味道。

    「聽說你們排今天打得非常勇敢。」馬強說道。王政笑了一下,伸手指著不遠得墓地說:「是,但是我的最好的幾個兄弟全部躺在了那裡。」

    馬強沉默了。氣氛有點壓抑。

    「部隊打得非常英勇,撩倒了一百多個鬼子。但是這些鬼子的命根本抵不過我兄弟的命。他們都是垃圾。」王政有點激動了。

    「哦,對了,這裡有你的家信。我幫你拿了,給。」馬強適時地轉移了話題,從口袋裡取出一封信遞給他。

    「哦,謝謝。」王政接過信,看都不看地就塞進了口袋裡面。馬強看著他說:「你該看看,家裡給你寫了什麼,或許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算了吧,家裡分了田,分了牛,什麼都不缺,就是缺個媳婦。我看又是寫信給我來說媒的。都來過幾次了。」王政搖搖頭。

    「那是好事啊。」馬強笑了起來。

    「去!明天搞不好我就掛了,那有這份心。」王政根本不鳥他。

    「我看你是眼界高吧。」話說到這分上,氣氛開始輕鬆起來。王政笑了起來,帶著開玩笑的口氣說:「你說對了。你不知道,我娘給我說了幾回親,對方一聽我是部隊的,都願意過來,我也相了幾回親。可是,你說我看到什麼?個個都是黑妞,都好比從煤坑裡面出來的一樣,哈哈。」

    馬強被他逗樂了,笑罵道:「你小子這個黑不溜秋的模樣,還看不上人家?找個黑妞有什麼不好啊,黑對黑,成一對啊,不就白了?」

    王政憋笑起來,伸手擂了他一拳,看看天色,道:「走吧,謝謝你了。現在心情好多了,回去睡覺吧,明天還有仗要打。」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王政帶著他排跟在連隊後面,沿著公路趕往一個村莊,那裡是前沿地帶,大軍正沿著這條公路趕往熊本縣。

    「部隊行進到什麼地方了?」黃海濤上尉身邊的通訊員把話筒遞給他。他接過話筒說:「正在趕往村莊的路上。」話筒的另一頭是新上任的營長。

    「還沒有到達目的地嗎?」

    「預計在一個小時後到達。」

    「好的,注意警戒,前面已經是敵占區了。」

    「是。」黃海濤放下了電話,發出了讓部隊保持警戒的命令。

    部隊沿著公路繼續前進,一路上的翠綠山谷,讓士兵的心情非常愉快。在他們上空,不時有自己的飛機呼嘯而過。

    「還是空軍好啊,不用走路。」一名正在趕路的士兵發出了感慨。周圍馬上就傳出一陣低低的笑聲。王政也不由搖搖頭,腦海裡又浮現起母親托人給他寫來的家信的內容,又在問他什麼時候休假回去,好給他說上一門媳婦。

    時間就在王政的胡思亂想中過去了,目的地就在他們面前。村莊很安靜,看不到成年男性,只有一些婦女和小孩,對於他們的到來一點都不感到奇怪,帶著一絲冷漠,但還是都躲了起來。黃海濤發出了搜索村莊的指令,王政帶著人走進村莊裡面,入眼的都是一副殘破不堪的樣子,感覺不到生命的跡象。

    大漢帝國國防部已經是下了嚴令,禁止軍隊在沒有任何借口的情況下,對九州島(也只是指九州島)當地的婦孺進行大規模屠殺。這也是大漢帝國為了將來能夠統治九州島打下一些基礎。

    在一個破舊的小木屋前,王政看見可一個頭纏白布的受傷的小男孩用驚恐的眼神看著他們,接著他身邊一個穿著粗布裙的日本少女看了王政一眼,馬上把他抱起來,躲進屋子裡面去了。看著這些,王政不由有種微微負疚的感覺。

    村子不大,很快就搜索完畢了,沒有發現鬼子。黃海濤下了命令,安排部隊在村莊周圍建立防禦陣地,並安排了各排的住宿地方。他們的任務就是堅守這個村莊,直到後面的部隊來接替他們為止。

    當部隊安置好後,天色已經是暗了下來,不少殘破的木屋裡面都亮起了昏暗的燈光。村子裡面有些膽大女人開始出來挑水,做飯,一些小孩子也出來看著這些全副武裝的異國士兵,膽大的還和夥伴們玩耍起來。有些疲憊的士兵也開始休息起來。總之,小村莊顯得很安逸。

    「戰爭還真不是個好東西,對敵我雙方都一樣。」黃海濤收回目光,回到行軍床上躺了下去。

    王政端著熱騰騰的晚膳,坐在炊事班附近的一塊石頭上安心地享用著自己的晚餐。不知道為什麼,王政腦海裡閃過那位日本少女看他的眼光,那是一種無助和絕望的眼光。看得他有點心痛。

    「媽的,我還真是混蛋!」王政不由在心裡咒罵起自己來,心裡要求自己想想鬼子在自己祖國的種種暴行,可是還是沒用。

    王政背好槍,離開了炊事班,來到了那座小木屋前。木屋得門是用紙糊在木格上的,典型的日本塌塌米。屋裡閃著昏暗的燈光,還聽見一陣低低的呼痛聲。王政推開門走了進去,就聞到了一股藥草味混和發霉的味道。

    馬強遠遠地就看見了王政,剛想和他打招呼,但看見他一副心事重重地走向一間小木屋,覺得奇怪,就跟了過來。這村莊裡面都是女人和小孩,很容易出問題。大漢帝國的士兵強姦日本女人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但是,馬強還是希望自己朋友不要走到這一步。

    在木屋的一個角落,王政看到了白天看到的那為少女,她緊緊地抱著那個受傷的小男孩。看樣子,應該是姐弟。兩人都用驚恐的眼光看著他,非常害怕。

    王政在兩人面前蹲下來,口氣溫和地問:「是不是頭痛?」說著,用手指指自己的腦袋。倆姐弟聽不懂他的語言,但是聽他口氣溫和,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王政從口袋裡面掏出一個小玻璃瓶,裡面裝有一些阿司匹林。他倒出一片,遞給那個小男孩,說:「吃吧,可以治頭痛的。」說著把藥瓶遞給那位少女,看看周圍,把兩個饃饃放到了桌面上,然後退了出來。

    「你還真是好心腸啊。」馬強靠在陰暗的走廊柱子上說道,煙頭的火光一閃一閃的。王政看了他一眼,說:「沒有什麼,只是看這倆姐弟順眼。」

    馬強走了過來,笑笑說:「我那裡還有點東西,我們喝兩杯去。」王政心裡湧起一陣感動,也笑著說:「好,我們喝一點,但不能貪杯誤事。」

    第二天的戰鬥頗為乏味,日軍約有一個中隊的兵力對小村莊實施了攻擊。沒有炮火支援的攻擊很快就被打退了,丟了幾十具屍體在村落周圍。王政他們去掩埋屍體的時候發現,這些被擊斃的鬼子中,大多數都是十五、六歲的小孩,很多人臉上稚氣未消。

    部隊在小村莊安置了下來,來接替他們的部隊遲遲不見。後來,團部給他們送來了一個野戰炮排、一個工兵排和補給,黃海濤的連隊開始被要求在這裡駐紮,以保護他們身後的那條公路的暢通。於是,連隊就在村外的一塊高地上修建了駐地,和村莊遙遙相望。

    似乎是養成了習慣,王政每天都要往那倆姐弟的木屋去一次,這漸漸成了連隊的公開秘密。姐姐叫京子,弟弟叫佐助,倆人和王政已經是可以用簡單的語言加手勢進行交流了。姐弟倆的父母被大漢帝國的空軍投下的炸彈給炸死了。王政抽出時間幫京子修補好了破舊的小木屋,並幫助她在荒蕪的田地做些耕種。

    一天,王政和平常一樣,幫完京子整理完地頭的農活,就坐在田頭的樹蔭下喝水。他看著京子因勞作而顯得紅潤的臉龐,忽然說道:「我以後不能經常來幫你了。」

    京子有點聽不明白他說什麼,用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著他,滿是疑問。王政歎了一口氣,比手劃腳地又說了一通,還是不能讓京子明白,後面只好放棄了。他拿出一個軍用包,裡面是配給給他的日常用品和一些藥。

    王政把包遞給京子,說:「要你弟弟按時吃藥,以後我不能來找你了,你們要多多保重。」也不管京子聽不聽得明白他的說話,把東西放到京子的手裡,扭頭就走。

    才走了幾步,就聽見京子在背後叫他。王政回過身,就見京子跑過來緊緊地抱住他,嘴裡說著一些他聽不懂的話,但是他還是感覺到了她的依戀。京子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她明白,王政這次走了也許就不會再回來了。

    ※

    西元1938年10月1日,薛毅的部隊攻佔了九州島重鎮熊本,有著「殺人將軍」綽號的薛毅將軍縱兵屠城,在熊本大肆斬殺日傷兵和俘虜以及百姓,歷時三天。

    西元1938年10月8日,衛鈞儒將軍指揮第四軍佔領大分,同樣盡屠日軍俘虜和傷兵。漸漸地大漢帝國軍隊不留活口的做法蔓延開來,以殘酷的手段對付著負隅頑抗的日軍,以瓦解他們的鬥志。負責九州島集中營事宜近衛軍少校雷曼,最後不得不打報告給上司,抱怨集中營得不到數量足夠的日軍戰俘,這種濫殺的風頭才稍為減弱。

    西元1938年12月21日,在隆冬到來之前,大漢帝國軍隊攻佔了九州山地的最後一個城市宮崎,佔領了九州島全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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