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睡得那麼純真,眉頭輕輕皺著,雙手握成拳,因為出汗而微濕的頭髮蜷散在枕頭上。
林落白確信自己是被餓醒的,滿頭虛汗的從床上坐起來,她看著空蕩蕩的陌生房間,有些疑惑。
等出了房間才釋然,想必這就是赫連在山腳下的公寓了,兩層結構,裝修精美,樓上是臥室,樓下是客廳。
巨大的水晶燈下,林落白看到姿態閒適的男子換了件淺灰的棉衫,正坐在沙發上看新聞。
舉她輕咳了一聲,赫連獨歡仰起臉,對蓉姐說:
「可以開飯了。」
林落白餓得險些飢不擇食,但還是勉強維持了優雅形象,小口小口地往嘴裡撥拉著米飯,赫連獨歡把一塊排骨夾進她的碗裡:
還「多吃點,看你也快成排骨了。」
這一頓,林落白決定不再像中午一樣傻了,管他呢,先吃飽再說。
吃畢晚飯,林落白問一直低著頭看雜誌的赫連獨歡:
「我們該回去了吧?」
「回哪?」
「我回學校,你回你家啊。」林落白嘟囔道。
「回不去了,剛剛新聞上說,滬杭一帶遭遇暴雪,從這兒回市裡的道路封鎖了。」
不是吧……林落白傻了眼,不甘心地說:
「別的路回不去嗎?」
赫連獨歡放下雜誌,眉頭微動:「回不去。」
難道今晚真要在這裡過夜,林落白沮喪地陷在柔軟的真皮沙發裡,蓉姐走過來說:
「熱水已經放好了,這位小姐可以洗澡了。」
林落白扭頭看赫連獨歡,那表情彷彿在說,誰說我要洗澡?
赫連獨歡起身上了樓,臨到樓梯口丟下一句:
「林落白,剛才抱你下車的時候,染了我一身汗味。」
嘴角噙了莫名的笑意,赫連獨歡逕自上了樓,留下訕訕的林落白乖乖跟著蓉姐去浴室洗澡。
洗完才發現沒衣服換,林落白在浴室裡遲疑了一陣子,只好把自己的衣服重新穿上,這時蓉姐敲了敲浴室的門,說:
「小姐,我給你準備了睡衣。」
林落白心想這保姆還真夠周到的,可只看了一眼,就淡淡說:「這衣服,我不穿,你拿走吧。」
那是一條青色的吊帶睡裙,小碎花,黑蕾絲,樣式妖嬈。
林落白冷笑著站在蓬頭下,覺得這睡裙像極了一條小青蛇,絲地一下就把心臟咬了一口。
那該是他那個會唱戲的妻子的睡裙吧。
胸口一陣憋悶,外面又有人輕輕地敲門,她說:「我說了,那衣服我不穿。」
門被人推開了一條縫隙,一隻手伸進來,他的聲音是淡淡的溫柔:
「我的襯衣,還沒穿過,你先將就一下。」
林落白慢慢挪動身子,還是遲疑地接了過來。
赫連獨歡個子高,寬寬大大的襯衫穿在林落白的身上像袍子,卻又美的飄逸。
客廳已經沒了人,林落白赤著腳踩著木質樓梯上到二樓,白襯衫下玲瓏曲線若隱若現,而衣擺下光潔修長的兩條小腿更是美的讓人錯不開目。
赫連獨歡知道自己一定忍不住,如果說那一次純屬意外和受藥物刺激的話,那這一次是自己真正地動了心動了情。
林落白怯生生地站在樓梯口,像一隻迷路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