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眉 正文 第七十一章 終局(全書完)
    月十七上午,瑞王府後men五輛馬車一字排開,雲意初扶著蕭沉雪跨過men檻,正巧看xiǎo巷子裡一主一僕正飄然向這邊走來。首發

    「六」

    雲意衍一身輕便素服顯然是有意低調來送行,紫竹神情淡淡跟在他身後,雲意初一笑道:「不是說過不用來送麼。」

    「今日下朝早,天氣又好,找個由頭出宮走幾步不行?」話落,雲意衍目光轉向蕭沉雪微微欠身,蕭沉雪一臉茫然,看都沒看他一眼,雲意初將她jiāo給碧闕,略帶歉意地沖雲意衍搖搖頭。

    「你準備帶惟太妃一起走?怎沒向朕提過。」

    雲意初一時躊,難道該告訴他願還活,他這個做兒子的和兒媳一起合計後,準備送母親去和情夫相會?說出來只怕兩人都尷尬。

    雲意衍揣測著他的神se,眸中jīng光一閃詫異挑眉,他沒問出口,雲意初卻點了點頭,兩人心照不宣。這時笑幽和江重重、水見等人也到了,碧闕扶蕭沉雪先行登車,笑幽沖雲意衍頷首致意,雲意衍古怪地笑笑,無論是笑幽還是雲意初,或是江重重和洗劍閣這位年輕的暗主,要他們見帝王誠惶誠恐行叩拜大禮估計得等到下輩子,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啊!但他不討厭這樣的感覺,他們恰到好處自然流露的尊重讓他很輕鬆,不用忍受刻意的獻媚,亦不會覺得受到輕視。

    雲意衍拍拍意初的肩道:「國喪期間不得飲酒,所以朕沒準備,記得你答應朕的事兒,別一去影子了。」

    「記著呢,我可不想被神侍當欽命犯抓回來。」雲意初頓了頓,冷峻的面龐染了一層微紅,「二哥你自己多保重。」話一出口,他又好像有點後悔,什麼時候他也矯情起來了。

    雲意衍悶笑出聲,雲意初不習慣這種轉變,但他心裡可是受用得緊,心肝肺都被一股暖意燙得柔軟起來,他按在他肩上的手微微收緊:「會的。」尾音落,他驟然鬆手道:「上路吧,時辰不早了。」

    雲意點頭應了。牽起笑幽地手走向第二輛車。登車前。笑幽垂頭傳音入密對雲意衍道:「謝謝你。」

    雲意衍疑惑望著她。謝麼?謝他來送行?笑幽一邊提起裙擺踏上馬凳。一邊補上一句:「解yao。多謝。」

    解yao?她背著雲意初不著痕跡地答謝。無疑是為漠月燭蘭解yao一事。

    雲意衍目光如刀瞪向紫竹。紫竹無辜眨眼……他做錯什麼了嗎?雲意衍怒氣稍減後清醒過來。不可能是神侍洩露地。他望著笑幽地裙角消失在車men內。雨夜惡戰後和她獨處時地寒意再一次席捲週身。這nv人實在太可怕了。若將他換成雲意初。就算她姿容如天仙臨世。他也絕不會動半分心思。還是自家地寶晴好……

    馬車緩緩移動。雲意衍輕歎一聲對紫竹道:「咱們也回去吧。」步子還沒挪開。一抹青se身影如箭一般急掠而至。正是他指派保護鳳儀宮上下地神侍之一。雲意衍突然眼皮狂跳。神侍單膝拜倒急聲稟告:「請陛下速速回宮。皇后娘娘受驚早產。屬下出來地時候娘娘還在昏mi中。情況危急。」

    雲意衍全身肌rou緊繃厲聲問:「怎麼會受驚。昏mi中又怎麼早產?」

    神侍也顧不得什麼用詞避諱,直言答道:「娘娘人事不省,但羊水卻破了,負責接生的嬤嬤派不上半點用場,屬下來向您報信,十七去接程太醫……」

    「別說了!」雲意衍心煩意luan,nv子生產本就是鬼men關前走一遭,寶晴的狀況更險上千倍,他下意識疾步往宮men方向快行,沒注意到剛走出沒幾丈地馬車全停了下來,神侍和他的對話,雲意初等人聽得清清楚楚,笑幽與雲意初對視一眼雙雙下車,逢此變故,若假裝不知仍按原定計劃出發,實在太冷血,他倆當然做不出。

    雲意初趕上雲意衍,一邊拽住他用輕功飛馳,一邊回頭沖笑幽道:「我和二哥先行一步,你帶阿重盡快跟上。」

    笑幽點頭示意他放心,雲意衍感激望著弟弟,他的確慌了神,手邊放著一代神醫他卻愣沒想起來。江重重從車窗探出頭鬱悶開口:「我又不是他雲家專用御醫,怎麼每次都扯上我,早產而已,他們養的太醫足夠應付,咱們回王府喝茶等信兒就好了嘛。」

    笑幽白他一眼,不由分說把他拉下車:「你師父的心胸品德,你怎麼一點都沒繼承。」

    江重重神se暗了暗,帶笑幽輕靈躍上屋頂:「若他老人家沒入宮,沒替羽帝診治,八君山上或許就不會選擇和葉熒惑同歸於盡。」

    風從在耳邊呼嘯,笑幽心底泛酸,片刻後她輕聲道歉:「對不起阿重……我一直都沒考慮過你的心境。」

    江重重釋然一笑:「罷了,閣主都成了雲家地媳婦,我也只好鞠躬盡瘁。」

    雲意衍衝進鳳儀宮時,內殿裡正luan成一團。他執意要進去親自守著寶晴,嚇得宮nv太監跪了滿地哀切求告,最終殿內一名老練些的接生嬤嬤頂著冒犯天威的風險隔men道:「陛下並非太醫,進來於事無補反而只會讓大家都慌了手腳。」這句倒比什麼「血房不吉」「陛下千金貴體」等來得有用。雲意衍雙拳緊攥強迫自己在外間檀木椅中落座,雙眼緊盯著men口,雲意初站在他身旁默默陪伴,滿殿候著地太監宮nv個個面se慘白連大氣都不敢出,直到江重重和笑幽現身,憋悶的空氣才緩和了幾分。

    但難題並未解開,江重重身為男子,又是布衣身份,窺視嬪妃容顏都是大罪,更遑論替一國之母接生這樣跨越男nv大防之舉。雲意衍不迂腐卻也沒開化到二十一世紀的程度,連一向大咧咧什麼都無所謂的江重重都有幾分怯意,碰皇帝地老婆,估計得惹上一輩子的麻煩,他jiāo給宮nv兩粒yao囑咐化水灌寶晴服下後,便不知還能做什麼了。

    最後笑幽急了,走到雲意衍面前道:「我進去,至少能渡些許真氣助她轉醒。」

    江重重立刻反駁:「你現在運功太勉強。」

    「我有分寸,把你的針囊給我,你指示我來下針。」

    一語落連雲意初都皺了皺眉,江重重詫異過後反倒笑開:「看來每次替你扎針嘮叨地醫理手法之類並非全無用處。」他探出隨身攜帶的包裹遞給笑幽,笑幽接下的同時,men前攔著地宮人自覺讓在兩邊,笑幽緊緊攥著包裹暗自感歎:究竟是人命重要,還是禮法貞潔更重要……

    雲意衍望著她的背影,不知為什麼,這個方纔還讓他生出寒意地nv子,現在卻帶著奇異般安定人心的力量。如果是她……或許可以將信任吧!

    「阿重,告訴我第一步該怎麼做。」笑幽地聲音夾雜著不均

    吸傳來,江重重和雲意初地心俱是一沉,能讓處變紊luan,看來寶晴的狀況很不樂觀。

    江重重湊到men前沉聲道:「先看看她的眼、舌、掌」

    笑幽按江重重所述一一翻看,她雖不顧一切進來了,但終究心中沒底,她深深呼吸穩住情緒,若她失卻鎮定,床上的母子倆會更危險。

    時間在隔men一來一往的指示與回報中流逝,「好疼……」微弱地呻yin傳出,雲意衍騰一下站起身,接著長舒了口氣又緩緩坐回去。

    笑幽抹了把額間細密的汗珠疲憊道:「她醒了,接著呢?」

    江重重微笑道:「針封她關元、天樞、申脈三xue,剩下的就jiāo給穩婆了,你只要每隔半柱香時間柔緩渡少量真氣給她便成。」

    「楚笑幽……?」寶晴雙眸mi茫,但待她細問原,一波強烈地陣痛襲來,她忍不住痛呼出聲:「怎麼這麼疼……是孩子,孩子要出生了嗎?」

    笑幽左手扶右手手腕準準落針:「對,你別慌,照她們說的做。」

    寶晴眼睛睜得更大了幾分,她拽:床單堅定道:「我才不會慌,沒什麼可怕的,不過是寶寶想早點見到父皇和母后。」

    「娘娘,腿再長開些,盡量深吸……」

    申時三刻,寶晴平安產下一位xiǎo公主,笑幽望著粘糊糊的初生嬰兒全身徹底癱軟下來,原來看別人生寶寶並不比自己親身經歷來得輕鬆,不過好像哪裡不對……她略想了想遲疑詢問:「這孩子怎麼不哭?」

    圓臉地接生嬤嬤經驗豐富,笑幽話音還未落,她已輕輕倒提嬰兒的xiǎo腳,在rou呼呼的xiǎo屁股上拍了兩下,xiǎo公主登時放聲大哭,寶晴看得心中chōu痛,無奈這會兒她實在沒出聲的力氣了,嬤嬤笑呵呵轉向寶晴解釋:「娘娘莫怪,奴婢怕xiǎo公主是被痰堵了喉嚨才這般行事。」

    寶晴似懂非懂地微微點頭,但看嬤嬤的眼神仍帶著幾分戒備。

    luan糟糟的道喜聲中,笑幽怔怔望著剛被大紅綢緞包住身體地嬰兒,她確定剛才自己絕沒有看錯,那孩子的頸後……雪白雪白地皮膚下嵌著一抹觸目驚心的殷紅,完美地弧度勾勒成指甲蓋大xiǎo的淚滴形狀,只一眼她便肯定,上天選定地,是這個孩子無疑!

    「楚姑娘,王爺命我們扶您出去休息。」

    兩名宮nv柔柔的聲音打斷了笑幽的沉思,笑幽不太自然地牽牽唇角擋開她們的手起身道:「我沒事。」她回望一眼寶晴,轉身走出房間,雲意初迎上來心疼握住她的手道:「還撐得住嗎,我已命人收拾合曦殿的床鋪,先抱你過去睡會兒。」

    「妖jīng……」笑幽打斷他,雙眸中彷彿還跳動著那點殷紅,「我們大概和上津緣分太深……」

    「嗯?」雲意初不解,笑幽踮起腳尖湊近他耳畔用極低極低的聲音道:「羽國第一位公主,你的侄nv……就是鳳主。」

    「怎麼可能!」雲意初詫異中竟喊出聲,笑幽連忙緊緊捏住他的手,堅定地點了點頭。雲意初打橫將她抱起掠出鳳儀宮,直到確定百米內沒有任何人偷聽,他才沉聲問:「所以你準備留在上津照應她?」

    「是,我有保護她、引導她的責任在身,直到龍君鳳主坐擁天下之時。

    妖jīng……他們是我回家的鑰匙,雖然十幾年或二十幾年後,回去也已物是人非,但……我心底仍放不下。」

    雲意初緊緊擁她在懷:「我懂。」

    「你曾說,願陪著我去任何地方……二十幾年後可還作數?」

    「自然,我對你說的每句話,一輩子都作數。」

    笑幽埋頭在他胸口靜靜聽著他平穩的心跳,許久許久後她哽咽出聲:「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雲意初仰望天空,用下巴蹭著她地頭頂呢喃道:「其實對你描述的那個世界,我並不排斥,相反還有幾分期待,二十年後,來一場離奇穿越,也是不錯的消遣。現在討論為時尚早,所以先別想那麼多。」

    是啊……二十年,何其漫長的時光,她和他會經歷什麼,三國又將會變成怎樣,一切都還是未知數。

    「妖jīng,我們回王府吧,今天的確累得骨頭都快散了。」

    「不是王府,是家,我和你的家。」——

    ---——-

    一年後,南書房,身著喜服的雲意初大口喝著專供皇帝享用的松山飛霧,「嗯,好茶!」

    雲意衍笑罵道:「你這種喝法,再好的茶都是糟蹋。」

    雲意初挑眉頂回去:「捨不得?」

    「只是替這茶哀歎一下而已。」雲意衍打量他片刻道:「忙著替你cao辦大婚,十多天了朕還沒逮到機會好好問你,一年前你不是決定不走了麼,怎得突然間攜家帶口跑得連影子見。」

    雲意初rourou太陽xue,他就知道他一定會追問,「笑幽助皇嫂生產後元氣大傷,所以我才決定留下。可半月後洗劍閣突然出了點事兒,十萬火急,我和她連夜啟程,實在沒時間再進宮。」

    雲意衍高深莫測注視他,顯然對他地解釋頗多懷疑。雲意初一副「我真沒騙你「的樣子極其無辜,雲意衍釋然一笑道:「罷了,你不說必定有理由,這次呢,還走嗎?」

    「暫時不走了,安安生生享受一下婚後的甜蜜日子再說。」

    雲意衍眸中jīng光一閃,雲意初立刻敏感捕捉到忙不迭擺手道:「我先聲明,別想丟一堆差事給我做,否則這暫時不走可就不作數兒了!」他怕雲意衍再you著他入套,起身道:「恩已謝過,禮也都全了,臣弟昨夜幾乎沒睡,先走一步。」

    「急什麼,弟妹去鳳儀宮沒那麼快出來,nv人家的規矩繁瑣著呢!」雲意衍還沒說完,雲意初早溜出men口往鳳儀宮而去,來之前她就囑咐過他,快點救她從脂粉堆裡脫身,王妃有命他怎敢怠慢,他難得好脾氣地給諸位嫂嫂、弟妹賠了不是,順利將笑幽拽出鳳儀宮。

    回府的馬車上,笑幽將頭上丁零噹啷的金釵步搖全數卸下,索xing連正紅se長擺萬蝶繪chūn禮服都一併脫了甩在旁邊,親王正妃地行頭還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雲意初含笑看著她將長髮恣意披下:「你可想好了,若今後留在上津,少不得大宴xiǎo宴都得穿成這樣。」

    笑幽一身輕鬆後長舒了口氣靠在他腿上,把玩他腰間yu佩流蘇道:「不去就是了,誰還能拿劍架著我宮?」

    雲意初寵溺輕點她鼻尖:「哪有人敢啊。不過,那丫頭才剛滿一歲,離學武習文還早得很呢,這一年我們先奪龍息鳳骨珠,後和趙鶴會盟晉昌,接著又軒轅世家、天men

    兩趟,你『八千里路雲和月,吃遍天下美食,賞遍人~豪言壯語難道就此終結了?」

    笑幽眼珠輕轉:「也對喔,為了不食言,那丫頭就暫時繼續丟給塔men和阿重盯著吧。一毒一醫,無敵組合,嗯……應該可以。」

    「那我們先去哪兒好?」雲意初興致勃勃:「對了霽雲山,這時節正當宜。」

    「不好,蔑洲琴子湖又能玩又有地吃。」

    「誰說霽雲山吃不到美味,逛一xiǎo圈就能帶回一堆山珍野物。」

    「不管,就要先去子湖……」

    「xiǎo賴皮……」——

    ---——-

    後記

    沽井鎮郊外,扛著彎弓的碩隔著溪流沖對岸一座農家院落高喊:「嫂子,陳大哥起了嗎?」

    身著青花布的nv子轉身,滿月般的臉兒綻出一朵燦爛地笑:「起了,正等你呢。」

    青年撓撓頭:「嘿嘿,和陳大哥進山次收穫都特別豐厚,不需半月,我就能湊夠娘地yao費了。」

    men簾挑開,神情冷漠的男同樣挎弓背箭,他先沖青年點點頭,接著轉向nv子,兩人目光一觸,他週身的冷漠立時被脈脈溫柔取代,「我傍晚回來,若更晚的話先睡,記得chā好men。」

    「恩……xiǎo些。」

    「知道了。」說完他輕輕一,落下時人已在溪流對岸。

    壯碩青年羨慕而崇拜地望著他:「陳大哥,你這麼俊的身手是在哪兒練地,什麼時候也教我幾招。」

    在哪兒練的……男子目光透著對往事地追憶,天men山……冷冽的空氣,滿目滿眼地銀白,現在想來卻讓他覺得溫暖,可惜今生,他已沒有資格再走近那裡一步,因為他和淼淼都不想讓那個人為難,那個給他第二次生命和全部幸福的人,閣主……。就這樣隱姓埋名在閉塞地xiǎo鎮過一生,他已經很知足。

    「陳大哥?」

    陳默,不現在應該叫他陳平,從前的陳默已在眾堂主齊會的軒轅世家被笑幽一劍殺了,現在活著的只是陳平,一個平淡、平靜地男子,與嬌妻相伴,平安到老的陳平。

    「你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

    壯碩青年驚喜停步:「真地?」

    「嗯。」

    「第一次見你我就知道陳大哥是好人,雖然面上看著很難接近,但我娘說過,疼媳婦兒的男人一定是好人……」

    陳平淡淡將話題帶過:「快點走吧,再晚就得在山裡過夜了。」——

    風白居,繡心和蕭浮冰無聊地繼續昨天未完的棋局,竹心撇撇嘴道:「義姐你難道一點都不生氣?雲意初那xiǎo子大婚竟然沒請咱們。」

    「有什麼好生氣的,這次轟動全國地婚禮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的,他們xiǎo兩口早就在dang古峰拜堂了,他們信上不是和你解釋清楚了。」

    繡心手臂一掃將棋盤撥luan道:「無聊透頂,不下了。」

    蕭浮冰一指輕點她額頭:「xiǎo心眼兒。」

    「枉我還緊趕慢趕釀了種新酒準備帶去。」繡心無比哀怨。

    「我看你啊——就是閒得發慌想湊熱鬧而已。」

    「被看穿了。」

    蕭浮冰緩緩將棋子分開收進竹盒:「想讓他們帶你玩就直說嘛,這麼大的人了,有什麼不好意思。」

    繡心雙頰發燙,嗔怪道:「我才不是……」

    蕭浮冰忍笑望向遠方天空:「我來之前剛好收到初兒的信,信上說他們準備去蔑洲琴子湖泛舟吃魚……」

    「晚瀟——晚瀟——把那壇峰回帶上,咱們去琴子湖玩玩!」——

    -

    琴子湖,黑衣男子枕著手臂仰躺在xiǎo船中央,口中含一根蘆葦桿,一隻xiǎo手在他臉上來回rou捏抓擰,他卻好脾氣地根本不阻止。

    「兒,到娘這兒來。」一歲多的xiǎo寶寶聽到母親的呼喚,抬頭瞧了瞧,然後很酷地骨碌一翻身,學他爹地樣子仰躺下來,絳獒吃吃輕笑:「不錯,xiǎo子有你爹的風範。」

    雪狐一隻袖管飄dang到船外,她伸手拉下無奈搖搖頭,單臂抱膝坐在船尾看著父子倆,「獒,聽說楚笑幽和雲意初成婚了。」

    「嗯。」絳獒心不在焉地應著。

    「你說上次咱們在西斜谷遇襲,會不會是洗劍閣出手相助的?」

    「可能吧。」

    「獒,我看不懂,你和雲意初究竟是種什麼關係,明明你說和他們兩清了,卻又暗地裡幫他們清了好幾個漏網地。」

    「順手而已,我和他哪有什麼關係,就算現在見到也只當不認識。」

    雪狐白他一眼:「口是心非。」

    xiǎo燁兒只躺了半刻就耐不住了,天際被夕陽染成粉紅se的雲彩在他看來超級無趣,他地注意很快轉移到來回晃動的蘆葦桿上,胖乎乎的xiǎo手伸出去抓,可那根該死的蘆葦桿每次都會從他指邊溜掉。

    雪狐輕拍絳獒頭頂:「連兒子都耍。」接著一把拽過蘆葦桿放進兒子xiǎo手裡,xiǎo兒眉開眼笑,立刻塞進嘴裡,絳獒挑眉:「這xiǎo子是不是餓了?乖啊,這東西不能吃。」提起吃,他摸摸肚子嗅覺瞬間發達起來,淡淡的一僂烤魚香味鑽進鼻孔,他循著味道來源望去,岸邊一男子剛把竹籤上串著的fei魚翻了個個兒,nv子雙足浸在水中不時回頭衝他笑語兩句。

    「看什麼呢?」雪狐回頭,微詫過後揶揄道:「咱們回家,反正那兩人你不認得。」

    絳獒輕咳兩聲抱起xiǎo兒道:「兒子,有人烤好香噴噴的fei魚等咱們去吃,你說有沒有不去的道理?」

    生命未止,他們的故事仍在繼續……

    (全書)

    第二部書的大綱以及細綱還在完善中,且資料收集量比較龐大,所以會晚些和大家見面,我沒有很多天才作者的能耐,邊寫邊想,三天一xiǎo修,半月一大修,有時甚至將幾十萬字推倒重來,我還是秉承一貫作風,對親們負責,對自己負責,對筆下人物負責,寧可慢點,也不要倉促上陣全軍覆沒。總之,我會爭取盡快落筆,這點可以向大家保證。

    關於下一部書的內容,呵呵,正如親們猜想,是龍君和鳳主的故事,神秘的破蒼卷將真正展開,先不過多透露了,保持一點點新鮮感,由親們徜徉於文字中慢慢品味。(未完待續,如yu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idiancom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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