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眉 正文 第七十章 決意
    還真是親疏有別呢!」笑幽輕嗤,抖了抖**的裙題道:「那天西宮放火的是蒙一?」

    「算是,也不算是。西側走水原因尚未查明,蒙一是在火起後趁luan混進宮的,他不過一時克制不住,多引燃了幾座宮室,然後神經恍惚衝進去差點**而死。」

    微風吹過,笑幽打了個冷顫拉緊披風領子,「羽國為堯奴脫籍的消息對蒙一來說不啻為沉重打擊,當發現跟錯了主子,仇人一夜間成為堯今的恩人時,他心理失卻平衡,加上逃亡艱辛四處碰壁,一月殺被徹底瓦解,破又是假的,東山再起無望,他想了結自己的生命情有可原。

    塔men發現救了他,但他們倆卻被神侍擒住帶回宮暫時關押,兩天後你審問過兩人,因與妖jīng不再敵對所以放出塔men,但對蒙一不可能輕饒,反正他怎麼都是死,還不如臨死讓你利用一把,你大概是堯今後裔開出條件讓他乖乖聽從指示的吧,比如……改變華國和星夜境內奴的身份。」

    雲意衍朗聲一笑:「大致上……就是這樣,你和六弟不愧為天生一對,但nv子太聰明,總讓人覺得有點發寒,呵呵!」

    笑幽仰頭望天所謂地笑笑道:「這就是他比你強的地方,雨過……天總算該放晴了吧……」她走出幾步突然回頭掃了眼蒙一的屍體道:「能否將他葬得體面些,歸根結底是他幫了我和妖。」

    雲意衍微微點頭,目送她薄的背影隱在殿men後,他順了順被打濕的頭髮,學著笑幽的口氣自語:「是該放晴了……」

    次日羽帝出,難得的好天氣晴空萬里,彷彿昨夜的雨只是為羽帝打掃歸去的路途般。

    辰時一刻,雲意初便醒了,雖然依淺眠,統共睡了不過兩個時辰,但比起倚靠yao物入眠舒服得多,因此他整個人看上去和數天前判若兩人。笑幽也起的很早,昨夜服了江重重驅寒的湯yao,又調息了許久,總算身體沒給她找麻煩。

    江重重替雲意初換了yao,用長長地白絹將每一道劍痕都仔細裹緊,接著笑幽和雲意初平和溫馨地吃了早飯,好像昨夜的惡戰只是場夢,連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都是一場虛幻般自然。飯後,雲意初神情鄭重披上孝衣,從裡到外完完全全的素白卻看得笑幽眼睛一亮,他很少穿淺se衣衫,就是天青se他衣櫃裡都沒幾件,妖yan的紫se、華貴地寶藍雖大器卻遮了他原本飄逸的氣質,今日的他似靈狐幻化的散仙,連地面都因他的踩踏而憑空變作雲端。

    羽帝看到這樣地他。終能帶任何遺憾地走了吧……

    意初對鏡整平衣領。身牽過笑幽地手道:「你也去。」

    笑幽有些遲疑:「合適嗎……畢竟在那些朝臣看來……」

    「我們是去送父皇。管別人怎麼看呢。我只知道在父皇眼裡。你是他親口定下地兒媳。不過要委屈你扮上男裝。家眷不必隨同去皇陵。可……我想有你陪著。」他打斷她眼中閃著堅持。笑幽抿抿唇抬頭衝他燦然一笑:「。」

    宮裡來接地馬車早就等在王府men外。兩人乘車疾馳入宮。天yu明神殿外所有臣子已跪滿一地。雲意衍見到雲意初地身影閃進隊列中長長鬆了口氣。今兒這個大日子。他不怕他睡不著。反倒是怕他起不來了。看來他和笑幽淋了大半夜地雨卻有滿天神佛護著沒躺上病榻。

    冗長繁瑣地禮儀按部就班進行。一個時辰後隨著太監長長地拖音。厚重華麗地棺槨被十八名神侍架起。所有人跪在兩側目送羽帝行靈。儀仗開道。鼓樂齊鳴。瑤妃地棺槨緊隨其後。雲意衍捧牌位跟在最前。所有皇子分長幼緊隨其後。按例眾人必須步行出上津城men才可乘車馬前往皇陵。

    寬闊的子午道從沒有一日這樣擁擠,兩萬餘禁軍三步一人沿途守衛,他們身後伏地跪倒的百姓人人身著素se哀切叩拜,雲意衍目不斜視,舉手投足間帝王威儀盡展,當梓宮出正東men地同時,山呼萬歲的高喊從東men一路傳回九華宮,彷彿不是由人發出地聲音,而是整個上津城在用最真摯的情感吶喊……送別……為這位深愛子民,深愛大羽地帝王,送別!

    雲意初透過紛紛揚揚的黃白紙錢眺望前方,陣陣回聲中他眼眶微濕,父皇……您可有聽到?您說希望能憑借卓越政績在兒臣心中保持最後地形象,您做到了,兒臣一直不敢對您說,其實……您在兒臣心中永遠都閃著不可直視的光芒,無人可替代,無人可超越……

    整整一日車馬勞頓,晚膳十分眾人抵達皇陵,禁軍扎篷露營,雲意衍率皇親住進清思神殿,次日清晨祭禮過後送棺槨入地宮。羽帝的陵寢從他四十五歲就開始修建,完全依照九華宮的構造佈置,規模可算得極為龐大。原本一切都很順利,但安葬儀式完畢後,雲意衍卻下了一道出人意表的命令——封陵!

    生殉羽帝的嬪妃只有瑤妃一人,其他多名身份尊貴的太妃仍健在,她們死後都是要葬進這座陵墓的,雲意衍卻下令封陵,要知道巨石放落,任誰都無法再從外部打開,而雲意衍態堅決,對於幾名皇子替母抱不平的

    se視而不見。

    雲意初拉著笑幽悄悄退開些許低聲道:「我以為他成年後脾氣被磨成鵝卵石了呢,原來依舊會任xing妄為。不過……我正好不想讓母妃死後還困在『九華宮』,正如他不想讓其他nv子打擾父皇和瑤妃的廝守一樣。」

    「為生母任xing一次也在情理之中,他的為人必不會虧待你父皇的其他嬪妃,既然恰巧隨了你的願,何必酸溜溜的說話,他待你……很上心呢。」

    笑幽隱含的勸告雲意初聽得明白,他的目光穿過晃動的人頭落在雲意衍的背影上,旋即釋然一笑道:「最好別被記,否則我還怎麼和你私奔。」

    「私奔?」笑幽詫異。

    雲意初側頭望:「我已無心於政,你也不喜歡上津這地方,與其守著王府還不如和你一起離開,你不是還許多事未完麼?祭拜你師父,重建天men山……我陪你。」

    笑幽眼中光芒忽閃:「都結後呢?」

    「都結束之後有件大事要辦。」

    「什麼事兒?」笑幽發覺只要對著他,就會立刻變。

    雲意初飛快地點了一她的鼻尖:「傻瓜,當然是告訴天下人,你是我雲意初地王妃……誰都別想再打主意,不過要等孝滿除服才行。」

    笑幽深深注視他,直到確他絲毫沒有在勉強自己離開,才微紅了臉低聲問:「那我們什麼時候走?」

    「我的劍傷一結痂就走,前提是這段時間你必須乖乖調養身體。」不過走之前……他好像還有點麻煩的關係要處理。

    先帝風光大葬,御駕迴鑾後給諸兄弟全部加了一圈厚厚的封賞,給雲意初的卻不是虛爵財帛,而是正一品地實職,統管整個大羽兵馬調度,皇帝的青眼讓不知多少人羨慕又嫉妒,而雲意初只感覺頭疼。他知道雲意衍不是像以前一樣在試探,可正因為他真心實意他才頭疼。接下聖旨,他帶著笑幽直接入宮,並非去謝恩,而是請辭。

    南書房內兄弟倆相互對視,雲意衍怒se中藏著幾絲委屈和失落:「你還是不信朕。」

    雲意初淡淡搖頭:「不是。」

    「那為什麼還要走,父皇把你jiāo托給朕,朕就要照拂你到老,而且放眼所有兄弟,只有你能幫朕一把,你卻……」

    「臣弟累了。」雲意初打斷他平靜道出原因,接著憋著一抹壞笑捻起幾根銀髮極痛苦地說:「皇兄,若再參與政事,只怕我這頭髮便會全白了。」

    雲意衍聞言躥下座椅一拳打在雲意初胸口:「別想騙朕!江神醫前天才回稟過你的病情,你這幾撮礙眼的銀髮,他保證三個月就全變回原樣。」

    雲意初被拆穿也不覺尷尬,大大方方一笑後扶著笑幽坐上雲意衍平日xiǎo憩的軟榻:「臣弟向您討個座兒,站著說太累。」待看到雲意衍青青綠綠地臉se時,他正se道:「這輩子要我卑躬屈膝對著你,挺難……不是因為我心中有芥蒂,究竟為什麼……我也說不上。你或許現在不介意,但十年、二十年後呢?若想你我兄弟保持現在的關係或更進一步,就別把我再拽進權yu這個泥潭裡,父皇好容易才把我擇出來。另外,我離開又不是永遠不回來,哪日心情好了,說不準還突然出現拉你喝酒呢。二哥,我的未來不在上津。」

    雲意衍身體劇震,不是幻聽吧……他喊他二哥?且語氣極自然,沒有含半分譏笑地反義在其中。

    雲意初垂頭輕咳兩聲:「那個……你可能還不太習慣,多聽幾次就好。」

    雲意衍聞言,表情立刻從多雲直轉成萬里無雲的yan陽天,他深深看著他權衡許久道:「算了,朕不bī你。但你得答應朕,明年的這個時候一定要回來,朕給你和楚姑娘cao辦大婚。」

    「明年?不合適吧……還尚未除服。」

    「再拖個三年你可就年近而立了,朕相信父皇也盼著早點看你成家。一年後下詔只說這men婚事和日子是先帝親**代的,誰敢有異議?遵從才是孝道。」

    雲意初和笑幽對視一眼沒有再推拒,雲意衍又叮囑道:「兩個月一封書信報平安,一年至少回來兩次,每次起碼要住大半月以上,若你做不到,朕就派神侍去把你綁回來。」

    笑幽偷偷忍笑,雲意初rourou眉心一疊聲應下,只要他現在肯放人,怎麼都好說。

    「那就這麼約定了,是雲家地男子就要好好守住每一個承諾。」

    「囉嗦……」

    「你說朕什麼……」

    「沒什麼,臣弟方才說長兄如父來著。」

    雲意衍爽朗的笑聲伴著佯怒教訓的言辭不時傳出南書房,雲意初模糊地位尊卑的調侃則讓氛圍更加融洽,這一日雲意衍沒有批折子,雲意初攜笑幽出宮後他有些悵然,等雲意初離開上津,這把高高在上的金se椅子恐怕會顯得更清冷。恩怨消,曾經的爭鬥而今回味起來竟然有幾分懷念,雲意衍舉杯獨酌,這輩子朕恐怕再也找不到和你一樣強地對手了吧……弟。(未完待續,如yu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idiancom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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