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向傳承 第三卷:羽衣傳說 第十七章: 昭然若揭的真相
    晏娘子當然是相信手術這個名詞的,但是在沒有無影燈,沒有止血鉗和點滴管的這個地方,一個還不滿二十歲的孩子獨立擔當主治醫師,她是怎麼也不可能放心的。

    暖閣裡清冷一片,鏡水硯朝對著牆上的九天玄女賜兵書圖發怔,晏娘子則捧著熱茶杯想著那些遙遠的事。

    「娘……」總是逃避也不是個辦法,鏡水硯朝歎口氣,朝她走去。

    沒想到晏娘子一下扔了茶杯摀住耳朵:「你別叫我娘!別這樣叫我……」

    「娘,聽我說,這和母妃沒有關係,」鏡水硯朝拉下她的雙手,盡量讓自己坦然一些,「我這麼叫你,是因為你是他的娘,不是因為你認識母妃,只是這樣而已。」

    晏娘子仿若驚弓之鳥,臉上還有晶瑩的淚痕,愣愣地看著他。

    「朕認真地想過了,朕確實離不開他,也不想離開他,過去所做的事的確是朕的不對,一味的鬥氣,現在朕真的後悔了,朕只想留住他,留他在身邊,把他當作普普通通的一個人去愛——也許朕可能還不太清楚該怎麼做,但絕對不會像過去那樣傷害他了。」

    鏡水硯朝對她微微笑了笑:「所以,娘,別把他帶走,好嗎?」

    「硯朝……」晏娘子面色矛盾,似乎還在擔心。

    「朕猜想當年一定發生了一些事情,否則你不會那麼難過,你願不願意說出來?」

    說出來?晏娘子轉開了視線。如果可能的話,她當然想把一切都告訴這個孩子,自己欠他多少,自己把他害到什麼地步,願意給他所有的一切作為彌補,甚至自己的兒子……可是現在,當那個男人回到這裡以後,她卻失去了勇氣——她不想讓自己的兒子遭受任何身體或者心理上的痛苦,雖然,已經晚了。

    「不過如果你不打算告訴朕,朕也不會再問,就這樣放下過去的事繼續現在的狀態,好嗎?」鏡水硯朝有些不甘,但眼下卻只能這麼說。

    晏娘子再一次忍不住潸然落淚,將鏡水硯朝緊緊抱進懷中:「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子倆!」

    「那些事情都別再提了。」鏡水硯朝靠在她懷裡,找回了幼年被母妃抱著的感覺,在淒清的深宮之中,他唯獨沒有的就是來自娘親的愛。

    「好孩子,總有一天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們,珍惜現在,耐心等待吧。」晏娘子用氣息在他耳後說道。

    一定會告訴你的,血債要血償。

    ………………命懸一線(*^__^*)………………

    「可以了,刺客每一刀都刺得很快,雖然深但是流血還不至於喪命,我已經將需要結合的地方都處理好了,大概等他感覺到痛就會醒過來了。」

    袁司晨擦著手上的血,心不在焉地對站在院子裡的一群人說。蝶羽畢恭畢敬地接過他擦完手的帕子,吩咐後面端水的宮女上前給他洗手。

    這個結果大大出乎太醫們的預料,他們原本以為這回這小子是死定了,沒想到突然跑出個不知道什麼身份的傢伙,就這樣把他拉回陽間,紛紛讚不絕口。晏娘子才沒心思去想什麼讚美詞,她一個箭步衝上台階,抓住袁司晨的袖子:「他什麼時候能醒過來?我可以進去嗎?」

    「最好別進去,」袁司晨衝她笑了笑,「姑姑也知道,進出的人多的話,細菌也會很多的,雖然有白酒,但是效果不那麼好。」晏娘子如夢初醒,緩緩地點點頭,袁司晨又安慰道:「別太擔心,剛才都沒事,現在也不會有事,針扎深了他還慘叫了一聲。」一句話逗笑了滿面焦慮的晏娘子。

    「那麼我先回去了,接下來的事情還是交給太醫們處理吧。」說著,袁司晨無視鏡水硯朝始終停在自己臉上的目光,就往院外走去。

    「請留步。」果不其然,鏡水硯朝出聲。

    袁司晨頭也不回,更不行禮:「皇上還有事?」

    太醫們都被他的態度激怒了,就算再怎麼厲害也不能對皇上這麼無禮吧!鏡水硯朝擺了擺手讓太醫們不必動怒,然後自己走過去,站在離袁司晨五六步遠的地方道:「雖然你不需要我的感謝,我還是得說,謝謝你救了他。」

    「不必,救你的時候都沒指望你謝謝,救他,更不必。」袁司晨冷冷撂下這麼一句,拂襟揚長而去。鏡水硯朝微微虛起了眼睛,生平第一次那麼想殺一個人。

    發生了這樣的事,鏡水硯朝自然以受到驚嚇為由沒有去上朝,蝶羽命人搬了躺椅到門邊,好讓他可以最近距離地守著,自己也伺候在一旁。

    相信袁司晨也相信先進的醫療技術的效果,晏娘子便不再逗留,她不經通報私自進宮已經犯了禁令,要是被太后發現的話是要被處刑的。要不是早上起來看不到兒子的身影,猜他肯定是不甘現狀進宮去討公道了,所以才慌慌張張飛奔進宮,現在看來傷了晏逆昀的既然不是皇宮裡的人,鏡水硯朝也似乎毫不知情,那必不是那個人下的手。

    袁司晨回到太師府的時候,只見晏太師一個人在中庭裡漫無目的地轉悠,似乎在思考什麼。「太師。」他行禮。

    「哦,司晨啊,回來啦?」晏太師沒精打采地問候。

    「是,沒什麼大礙,太師請不必擔心。小侄先回房間去了。」衣袖上沾了些血,還是換掉的好。晏太師似乎在意的並不是這件事,只微微地點頭。

    袁司晨原本就比晏逆昀要來得敏銳,又加之被那個戴斗笠的男人誤認為是太師的公子,觀察幾日下來也差不多感覺到那個男人是為了挑撥離間而來的。過去的幾日裡那人沒有能和太師坐下來談話的機會,會不會趁著這一次,已經把離間的話說了呢?

    「太師。」

    「啊?哦……還有什麼事嗎?」

    「太師,」袁司晨笑得滴水不漏,拱了拱手,「太師要是相信別人的話,九翾姑姑可能會傷心的。」

    晏太師剎那間露出了吃驚的表情,怔怔地望著這個後生。「九翾姑姑應該快回來了,小侄先行一步。」袁司晨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得不錯,點點頭,回到內院去了。

    不一會兒晏娘子腳步凌亂地進門來,剛一抬頭就看見自己的丈夫目光如炬地望著自己,心裡一咯登,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夫人,你跟我來。」晏太師難得地用夫人稱呼她。晏娘子非常順從,標標準准的請安禮回答他——因為如果事情發展到最壞的那一步,這夫妻是真的做不成了。

    夫婦二人沉默著回到房間裡,晏太師隨意地一擺手:「先坐下吧。」然後繞過她,關上了門。晏娘子低著頭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等待著問話。

    晏太師望著自己年華依舊的妻子,心中實在是不甘,他想不要打破現狀就這樣過下去,可是哪個男人能忍受這樣的傳言,而且假設一切都是那個人捏造的,為何她卻一副認命的樣子,難道那都是真的嗎?

    「我聽說了一些事情,很不順耳,」晏太師也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兩把椅子微成角度,是當年晏娘子所謂的「談話的角度」。

    「是什麼事?」這句話純屬附和。

    「我聽說,夫人在嫁入晏家之前,有甚為較好的朋友,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

    「哦。那夫人是否和他的感情非常深厚,有著密切的關係呢?」這句話已經問得很含蓄了,晏娘子低著頭不看他,聲音清楚:「是。」

    心痛爬上了晏太師的眉頭,他停了好大一會兒,才終於有勇氣繼續問:「那個人,是否也因為不能和你在一起,而自盡了?」

    「是。」晏娘子依然發出確認的回答。

    「……好,好,什麼都不用再說了,」晏太師撫著額頭,聲音不經意地發出顫抖,「如果我不問你,你是不是永遠都不打算告訴我?」

    這時候晏娘子終於揚起了頭,神情蕭索中帶有一絲不屈:「如果他不出現,我確實不打算告訴你,因為過去的事情已經無法彌補了,即使再重頭來,我還是會做一樣的選擇。」

    「好……好啊……那你告訴我,我這麼多年,這三十幾年,為的是什麼?」晏太師痛心疾首地問,因為傷心和憤怒,他骨節分明的手緊緊地抓住了椅子的扶手。

    「我無法回答你,」晏娘子將手疊放在身前,「我只可以向你保證,我忠於你,不論是身體還是心靈,從來沒有任何越軌的行徑,我可以用我的性命起誓。」

    這句話似乎給了晏太師一點希望,他深深地呼吸了幾次,然後道:「那你告訴我,事情究竟是怎樣的?」

    「我說的話你會相信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男人已經添油加醋地全都告訴你了吧?」晏娘子話語間有一絲鄙夷。

    袁司晨剛才的話突然又迴響在耳邊,晏太師勉強給了妻子一個笑容:「我的腦袋會告訴我答案。」

    晏娘子聞言也微笑,輕輕點了一下頭:「那好,我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你。」

    「先帝說的那個人,是惜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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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錯鳥又在關鍵處卡了,這一章卡了我好久TT

    三月份眼看就要結束,這段時間多謝大家了~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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