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向傳承 第二卷:奉旨南下 第十二章: 龍潭虎穴沒完沒了
    「記住你剛才的承諾。」

    「啊?」

    「如果姝緹能出來,我承諾不會做出對中原皇帝不利的事。」

    蒙可將軍神情嚴肅地說完,在晏逆昀發愣的檔兒,轉身朝牢門方向走去。

    「啊……啊!你、喂!」

    「光當!」門從外面鎖上了。

    晏逆昀在架子上眨眼睛:「不是吧難道、難道……」運氣這麼好?撞見了正主兒?

    那要是找對了人不是撿了大便宜了!只要幫他救姝緹出來就可以大大削弱烏珍的實力啊!還能找到第三塊黃布,這不是天大的好事嗎!……誒等等,就算是好事,也要能活下來才算數吧?嗚~~

    空歡喜了一場,晏逆昀扯著嗓子在牢房裡乾嚎起來,府衙裡的好幾條狗都被吵醒了,跟他賽著吼。

    第二天理所當然地被餓了一整天,不僅是肉體上的餓,牢房裡一天都沒人進來,晏逆昀眼巴巴地看著小鐵窗的投影從西邊挪到東邊,想知道外面的情況可就是沒人來探監。

    「餓餓餓,曲項向天歌……」這算是唯一一首能夠完整背誦的詩,「沒有紅燒肉,沒有花豆湯。」後面被篡改成了菜譜。

    「誰來跟我說說話也好啊,你們是準備憋死我是吧!」

    不知道反覆過多少次這句話,這次見了起色,門輕輕地打開,一名黑衣人迅速進門來。

    「不會吧,你到底誰啊,我和你無冤無仇……」

    「少廢話!」聲音和上次不一樣。

    晏逆昀傻傻地看他揮劍流暢地把繩子劃斷,然後一把扣住自己剛得解放的手:「跟我走。」就一扯……

    「別扯別扯!我、我被捆了兩天了手腳都麻了啊……哎喲~」晏逆昀差點跌坐到地上。

    黑衣人相當不耐煩地將他提起來:「你還是不是個男人,走不走!」

    「走!走……哎喲!」雙腿打顫地剛站穩,晏逆昀又驚叫一身彎下腰去。

    「你又怎麼了!」

    「我餓啊!我被捆了……」「閉嘴!」

    黑衣人徹底失去耐心,將他扛到肩上直接向外衝,要不是晏逆昀腿抽筋伸不直,鐵定要撞斷在門框上。

    新月夜,到處一片漆黑,晏逆昀費勁兒地抬起向下的頭,努力調整顛簸的視野。

    「英雄尊姓大名啊!」

    「閉嘴!」

    ……什麼跟什麼的,怎麼都喜歡劫獄還都喜歡叫人閉嘴?又沒人求你們來。晏逆昀頭暈眼花,怎麼被帶著飛出圍牆都不記得。

    「好了。」不知趕了多長一段路,黑衣人終於喘息著將他放了下來,晏逆昀兩腳一著地就再次沒出息地歪坐在地上。

    「我的胃……好想吐。」任誰被餓上一天半又被倒背著跑一段路都該胃不舒服了。

    黑衣人也不再罵他,只是蹲下來,黑布後面傳出悶悶的聲音:「聽著,我只送你到這裡,自己找地方藏起來,別再被抓到。」

    「有沒有東西可以吃啊?」

    「你!」

    「好好好……我當然會躲好了,你還沒告訴我你是誰呢。」在對方發怒之前晏逆昀趕緊息事寧人地擺了擺還在發麻的手。

    黑衣人從懷裡掏出一個包裹遞給他:「這些是從你身上搜出來的東西,拿好,我走了。」

    晏逆昀接過東西,還不放棄:「你不會沒名字吧?」

    「你不是知道我的名字嗎?」黑衣人站起身來,晏逆昀也撐著站起來。黑燈瞎火地,兩個人停留的地方是個民宅的牆角。

    晏逆昀眨巴著眼。黑衣人拉下了黑布。

    「你……!」被漿糊固定住的臉,普天下想找一張相似的恐怕也不容易,「你不是叫什麼蒙可將軍嗎?」

    黑衣人發出笑聲:「蒙可在烏珍語裡就是勇士的意思。」

    也就是說你一直忽悠我……晏逆昀撇嘴。

    「我決定信你一次,幫我照顧好姝緹,如果你不能救她出來,我照樣有機會殺了你。」

    「相、相信我?」相信我就放我走啊?

    「有人來了!」頡勳敏銳地察覺到腳步聲靠近。

    應他的話所說,路口走出來一個人,也是一身黑衣,黑夜裡模模糊糊看不清他的樣子。

    「應該是昨晚救你的人,跟他去吧。」頡勳將臉遮好,呼地一聲就不見了蹤影。

    晏逆昀抱著個包裹在原地哆嗦,倒不是有多害怕,而是……腳還是很疼啊!黑衣人走近了幾步,衝他招招手。

    「哎,就過來。」晏逆昀努力邁著他彆扭的腿,一瘸一拐地走過去。

    黑衣人也不扶他一把,冷漠地望著他。

    「你身上,有沒有裝什麼可以吃的東西啊喂——!」

    真倒霉,連要兩次吃的兩次都被強迫趕路,不過上一次是扛著走,這一次好歹換作提著走。這名黑衣人看上去就是昨晚來的那一個,晏逆昀似乎還能感覺到他拳頭的後勁留在自己臉上。

    兩個人繼續逃亡之路,黑衣人抓著他的肩膀,凌空於地面向前飛行。

    「哇……好厲害好厲害,你會飛啊有空能不能教教我?」晏逆昀看著兩旁迅速倒退的房屋無比興奮。

    黑衣人只是發出一聲嘲笑味十足的冷笑,並不作答。

    這聲音真的很耳熟,只是到底在哪裡聽過?為什麼會認不出來呢……

    漸漸地房屋稀少起來,到最後只剩下荒野叢生的雜草在他們腳下沙沙作響。

    晏逆昀這才想起來自己好像還有任務沒完成,慌忙喊:「喂!不對吧,你要把我帶哪裡去?我還不能離開惠靜啊!」

    可惜這時候掙扎有點晚了,黑衣人力氣不小,手像鐵鉗子一樣箍著他的肩膀,除非斷臂否則是走不了的。前方出現一個低矮的小房子時黑衣人迅速將他扔過去。

    「哎喲!」屁股摔得不輕,而且怎麼搖搖晃晃的?

    「找到了!在這邊!」一聲吆喝,不遠處迅速集結起火把。

    晏逆昀還揉著屁股,一聽這聲音就呆掉了:「壞了!怎麼追上來的!」再看那黑衣人,他正蹲在地上不知道幹什麼,「趕快躲進來啊!」晏逆昀想拉他過來,不防腳下又是一搖擺,這才發現自己竟然站在一艘小船上。

    「這……」怎麼會是船?意識到自己在船上,晏逆昀才聽到急促的流水聲,「我不會水啊!」

    「在那邊!」這一喊就暴露了目標,火把迅速湧過來。

    黑衣人將什麼向船上一拋,晏逆昀下意識用另一手接住,發現是繩子。

    「快走!下游有人接應你!」黑衣人剛才是在解繫在石頭上的繩索,因為夜太黑,耽誤了不少時間,這時候如果他再跳上船,水聲勢必會將人引過來。於是他將繩子拋上船後,向著上游跑去。

    失去束縛的船很快在急流中漂向下游,黑衣人則將追兵引向了上游。有少部分人發現了船隻追下來,可惜人跑不過流水,不一會兒他們就淹沒在黑夜和野草從中。

    「這下可糟糕了……」晏逆昀縮在低矮的船艙裡,頭都不敢探出去看一下。

    耳畔只剩下嘩嘩的流水聲。伸手不見五指的船艙裡,晏逆昀死死抱著頡勳剛才給他的包裹,認命地等著能救他上岸的「接應的人」。

    那聲音很耳熟,一定是見過的人,可那會是誰?還有,為什麼自己會被送上船,這船要往哪裡去?要是回不來怎麼辦,是不是就被當作死了?娘啊我還不想死……

    …………………………我又來了(*^__^*)…………………………

    燭火昏暗,桌邊的人一手支頤,翻看著手中的書卷。

    「皇上,時候不早了,您歇息吧!」蝶羽端著藥碗推門進來。

    「朕還不睏。」鏡水硯朝隨口一答。

    蝶羽輕輕地歎了口氣,走到桌邊將藥放下:「皇上,您如今可不比當初,這樣熬夜身子會吃不消的。」說著將藥輕推過去。

    似是有所觸動,鏡水硯朝緊鎖著眉頭放下了手中的書,將藥端起一飲而盡,然後按了按酸麻的腰。

    「要不要奴婢幫您捏一捏?」蝶羽關切地問。

    「不必了,你把碗端走,朕一會兒就休息。」蝶羽道了是,默默地端起藥碗退出房間。

    蝶羽一走,鏡水硯朝的神思就不知飄向了何處。

    那時候也有人勸自己早點休息,只是借口新奇得很,怕他的眼睛將來看不見東西。鏡水硯朝望著微弱的燭火,臉上浮起一絲苦笑。

    去做什麼呢?探子都已經匯報了他和舊情人相會的事,自己還要去那裡做什麼呢?將他逼走的正是自己,還想去責問他嗎?——不,怎麼可能是為了他,分明是覺得欠惠靜百姓一個交代,才不遠萬里趕過來,還帶著……

    思及,手輕輕搭上腹部,雖然厚重的冬衣遮掩不容易看見,可是摸上去卻已經很明顯了。

    鏡水硯朝閉上眼長歎一聲。誰能告訴他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對,要是他死在這裡,就沒人能解答這個疑問了,所以至少在他死之前,必須要問個明白!

    腹中突地一跳,像是在指責他自欺欺人。

    好吧……要說真的一點都不擔心,那是不可能的,當潛伏在烏珍的探子傳回來土烏沁整頓兵馬的消息時,自己的第一反應不就是後悔嗎?後悔……讓全不知情的他就這樣身陷險境。然後衝動在胸口起起伏伏好幾次,終於忍不住向太后請求親自南下,太后歎惋著答應的時候,那種激動的心情,想騙誰呢?

    自從和姝緹談過之後,鏡水硯朝已經隱約猜出惠靜的疫情有貓膩,可是想到和烏珍有關係又覺得難以置信,畢竟烏珍要想插手惠靜的事,軍隊必然會經過西邱,而西邱與大胤世代交好,現任王后又是大胤的長公主,要不著痕跡地避開西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唉……」腰真的很酸。開始自己還死都不願意相信,現在居然已經那麼吃力了,真是不知道當時為什麼留下它,不過……鏡水硯朝低下頭,手輕輕地在腹部打旋。還是捨不得,自容潔進宮以來已經三年了,這是第一個孩子,就算得到的途徑奇怪了點,也下不了狠心。

    再過一段時間,恐怕就藏不住了,所以……

    所以還是讓他,趕快回到自己身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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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早又要五點起床……天要亡我啊

    起床就來更新~~~~討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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