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楓,兩千零四年因涉嫌黑幫打鬥,致使三十多人受傷,其中一人搶救無效死亡,二十多人留下終身殘疾,最終被判入獄四年。兩千零八年九月份,刑滿釋放……」杜志鵬不斷地挑釁著陳楓的心理極限,將檔案上面對陳楓不利的東西,一條條的讀了出來。
花了大概有五六分鐘時間,杜志鵬終於讀完了陳楓的檔案,長呼了一口氣,倒了一杯水,輕抿一口,才緩緩開口道:「陳楓,不知道這些資料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啊?」
那些往事是陳楓心中的痛,陳楓不願提及。因為其中包括了自己跟著兄弟們一起在刀尖上舔血過日子,包括了自己跟兄弟們榮辱與共,同樣也包括了兄弟們的離奇,包括了小倩的虛與委蛇。
杜志鵬說到那些事情的時候,陳楓的臉上出現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落寞,嘴角**了幾下,這些傷疤,他在極力的去忘記,可是杜志鵬偏偏在這個時候又提及。再加上他最近一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陳楓感到有點孤助無力。
閉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的平復了一下心情,陳楓才緩緩開口道:「你說的不錯,那些都是事實。」
杜婉華徹底的愣在了當場,她猜想陳楓有暴力傾向,是黑社會,但是卻怎麼也想不到陳楓居然會殺過人,這如同一記重棒擊在她的頭頂,讓她有點眩暈。
「你承認這些都是事實?那你覺得,你還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我們迪克可是打開門做生意的,像你這樣的害群之馬,不,應該說是人渣,你有什麼資格留下來?你有什麼資格愛小婉?」杜志鵬繼續在戳陳楓的痛腳,使勁的往他傷口撒鹽。
杜婉華呆呆的看著陳楓,陳楓的任何過錯,她都可以去原諒。就算他曾經蹲過監獄。她都願意去諒解,至少真小人要比偽君子強。她希望從陳楓嘴裡說出一些辯解的話來,讓她心裡好受一點。
可是陳楓,陳楓沒有辯解,而是歎了一口氣,看著杜志鵬跟杜婉華。淡淡道:「我承認那些事情,但是那不代表那就說明我是人渣。一個人犯錯,可以有很多原因,我不願意多說。但是人非完人,沒有誰的一生不犯任何錯地,跌倒了就應該再爬起來……」
「可笑至極。人非完人?跌到了再爬起來?」杜志鵬大笑一聲靠在了椅背上,好大一會才止住了笑,刻薄的道:「不過在我眼中,一個黑社會分子。一個曾經的殺人犯,能夠改過自新?絕不可能,這樣的幾率等於零。」
「一個人犯了錯。就不可饒恕?你是否為小婉考慮過,你讓她嫁給張海成,難道她就會幸福?你知道張海成多少?你對他瞭解多少?」反正自己跟杜婉華也只是做戲而已,離不離開她都一樣,但是張海成,這個毒瘤,卻是一定要除掉的。他很想將對方狠揍一頓,但是他做不到,因為對方是杜婉華的爸爸。
說著杜志鵬站了起來。指了指杜婉華。冷聲打斷了陳楓:「海成他爸爸是跟我一塊打拼天下地。海成是什麼樣地人。我比你瞭解。小婉是我唯一地女兒。我愛她勝過愛我自己。我不希望她受到一點委屈。拋開你地身份先不說。就你這個污點。她可是商界名人。交際廣泛。跟你在一起。會讓她一輩子抬不起頭。所以。我現在鄭重地告訴你。希望你離她遠一點。就算是為她好。」
陳楓想要笑。但是卻笑不出來。杜老頭中張海成地毒太深了。自己怎麼說也是無濟於事。摸了摸口袋裡面地照片。陳楓終是搖了搖頭。如今這種情況。就算是自己把這些照片給了他。那他也會先入為主地認為自己誣陷張海成。自己何必熱臉貼人家地冷屁股呢。
「好吧。如你所願。我會馬上離開迪克公司。」想到這裡。陳楓看了杜志鵬一眼。又回過頭來看了一眼杜婉華。才道:「我要走了。你自己小心一點吧。」
看著陳楓轉身離去。杜婉華站在那裡不知所措。她寧願去相信那些都是杜撰出來地。但是陳楓卻根本就沒有反駁。很平靜地承認了。等到她回過神來。想要跟陳楓說一聲再見。辦公室地門卻早已經關上了。
杜婉華地反應。杜志鵬一一收在眼底。這是必須地。想要讓她認清真相。就必須讓她痛一次。通過一次。她就會慢慢學乖。敲了敲桌子。杜志鵬才又緩緩開口道:「小婉。你知道爸爸為什麼不讓你跟陳楓在一起了麼?這種人根本就不是好人。他不值得你去愛。好在海成不在乎你跟他之間地那些事。以後好好跟海成在一起吧?」
杜志鵬地話。杜婉華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她想起了第一次見到陳楓。他跟自己在車上地一幕。幾滴酸奶讓兩人相識。後來又發生了很多事情。陰差陽錯地。他進了公司。還做了自己地助理。
想起了他跟沐晚晴在一起,他簡直就是一個模範男朋友,對沐晚晴的照顧無微不至。
想起了那次張海成算計自己跟他,而他毫無怨言的喝下自己地那杯酒。
想起了那次在酒吧裡面,他面對那麼多人,絲毫不退縮,替那兩個小女孩解圍。
想起了他在酒吧裡面,替自己打發掉那個前來搭訕,欲對自己不軌的男子。
想起了他為了求的沐晚晴原諒,竟然站在雨裡一個晚上,以致患了感冒。
想起了那天晚上他跟自己躺在一張床上,一晚上相安無事。
想起了在富麗大酒店,他替自己打發了鄭行長的下流企圖。一直都是正直的一個人,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是很賣力。他寧肯自己受苦,也不願意朋友受到一點委屈。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一個冷血的黑社會,一個爸爸口中的人渣,能做到這些嗎?至少,比起張海成那樣的偽君子,陳楓算是強了上百甚至幾萬倍。
杜婉華感到有點呼吸不順暢,她地心中在為陳楓痛惜,猛的抬頭看了一眼杜志鵬,她近乎瘋狂的大聲道:「你知道什麼?你只道陳楓是個黑社會,但是他來了公司之後,有沒有做過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他有沒有做過對公司不利的事情?就連上次光大銀行的貸款,雖然他不說,但是我知道,那也是他幫我們做的。你怎麼能因為他以前的一些過錯而這麼對他?」
「小婉,你是真的不懂還是假地不懂?他是黑社會,而且還殺過人,這樣地一個人,我們怎麼能把他留在公司?這是對公司名譽的一種損壞。而且,就算你說地那些都對,可是他跟你根本就不配,你敢保證光大銀行貸款給我們,那不是他故意討好你的?這樣的人,詭計多端,你在商場都混了好幾年了,難到你還不明白?」杜志鵬一臉無奈的看著杜婉華,自己的女兒好像迷陳楓迷得太深,只得苦口婆心的勸解,「再說了,海成有什麼不好的,堂堂清華大學畢業,又是美國麻省理工大學的雙碩士。而且又是溫文爾雅,又有商業頭腦,對你又是一片癡情,這樣的人,你還哪裡去找?」
「張海成?呵呵!」不提張海成還好,一提到張海成,杜婉華冷笑一聲,「他溫文爾雅,對我一片癡情?他這樣的偽君子世界上再找不到第二個。你知道什麼啊?張海成跟我在一起,根本就不是喜歡我,他跟我在一起只是為了得到公司的控股權。你知道他對我做過什麼嗎?上次請我和陳楓去吃飯,他竟然在我的酒裡下了那種藥,還在陳楓的酒裡下了瀉藥。這樣的人,你居然對他讚不絕口,我真是搞不懂你怎麼想的……」
「你說海成對你是虛與委蛇,他還給你下藥?那後來呢?」杜志鵬一愣,居然會有這樣的事情,在他印象中,這種事情,張海成是如何也做不出來的。
「後來,後來你不是都知道了麼。多虧了陳楓,他提前發現了張海成的陰謀,偷偷的換了酒杯,張海成自食其果,結果在醫院躺了一個星期。還有前段時間公司的樓盤,還有跟我們合作的銀行突然中止跟我們的合作,這些事情八成都是他跟他爸爸一起搞出來的。」杜婉華已經豁出去了,不再管那麼多,直接把張海成的那些劣行全部擺了出來。
杜志鵬聽完杜婉華的話,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杜婉華的話讓他太受打擊了,不過也不是沒有可能。近段時間以來,他也發現有些股東出售手裡的股權,但是也沒有太在意。現在照女兒說的來看,極有可能是有人在後面秘密收購公司股份。可是說到是張氏父子的話,這實在是匪夷所思。
「我告訴你,這次的競標,就是因為是由我跟他兩個人負責,陳楓才給我提了個醒,讓我做了兩份企劃書,一份張海成看過,一份只有我自己才知道。結果在今天的招標會上,張海成跟照片上那個人眉來眼去的,我都看在眼裡。SH龍騰地產公司標底比我之前做的那份要低五千萬,如果不是他透漏了標底,他何許今天才把照片拿出來,他那是做賊心虛,惡人先告狀。」反正已經說開了,見老爸似乎有點把持不定,杜婉華索性便把自己知道的全部抖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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