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走著,陳楓一邊努力的思索著,姓江的有錢人,北京不多。腦中猛的閃過一個名字,該不會是他吧?
走進書房,陳楓微微愣了一下。跟所有的書房都一樣,這間書房佈置得很簡單,簡單中卻透出一股質樸的味道,書房裡除了一張書桌之外,其他地方幾乎都被書架佔滿了。
陳楓心下一笑,一個有錢至此的富翁,至於小氣到弄這麼一個狹小的書房?從他直覺判斷,這間書房遠遠沒有表面上看去那麼簡單,中間一定是內有文章,沒辦法,但其卻可以理解,有錢人都會有一種惡趣味。
正在陳楓一愣神的功夫,靠牆的一幅書架向右移開一米多寬的一道縫隙,一個帶著一副銀絲眼鏡的男人出現在縫隙的那邊,緩步走了過來,到書桌後面坐定,目光平靜的看著陳楓。
「坐!」男人指了指書桌旁的一張椅子,然後又看著陳楓身後的福伯,道:「福伯,你先出去吧,我跟陳先生有些私事要聊聊。」
福伯會意的點了點頭退出了書房,陳楓下意識的朝男人看去,男人大概四十上下,一頭很精神的平頭,國字臉,長相不算儒雅,但卻也透著幾分倜儻,臉上掛著那種讓人覺得親近的微笑。眼睛,特別是眼睛,雖然戴著一副眼鏡,但是卻絲毫遮蓋不住眼中散發出來的精光,英氣逼人,看似隨和,卻又透著幾分深沉,讓人捉摸不透。
難道這就是就是傳說中的江山,那個實力橫蓋京城地下勢力的黑道教父?陳楓咬了咬嘴唇,暗自忖度道,這老傢伙絕對不簡單,或者應該說絕對不像他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在陳楓打量江山的同時,江山也瞇著眼睛在打量陳楓。咋一看,陳楓也是普普通通,但是陳楓的眼中卻有一種讓人琢磨不透的憂鬱,這個年紀的年輕人是不應該有什麼憂鬱的,他絕對有著不同於一般人的經歷。
兩人都是精,都知道對方心裡在想著什麼,同時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江山微微一笑,道:「我是江山,雨兮的爸爸。」
「幸會!久聞大名。陳楓。」陳楓在江山自報家門之後,也很客套的報出了家門。自己現在已經不混黑道了,所以江山什麼的,在自己眼中也就不算什麼了。
「謝謝你救了雨兮!」江山死死地盯著陳楓的眼睛,想要從其中看出一些破綻來,不過很可惜,對方好像罩著一層保護膜,他什麼也看不到。
陳楓不知道江山心裡是什麼想法。只得淡淡道:「區區小事。我跟雨兮也算是朋友。所以。這也算是應該做地。」
那平淡地表情讓江山有些琢磨不透。他想不通。許多人巴結自己都來不及。眼前這小子似乎對自己沒有一點興趣。難道說自己猜錯了。這小子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誰。或者說這小子城府很深。很能沉得住氣。
江山不肯放棄。微微一愣之後。又道:「聽說上次。是你幫著雨兮跟楊偉賽車。在落後很長車程地情況下。竟然大逆轉贏了楊偉?還贏了他兩百萬。是不是?」
「是。那只不過是僥倖罷了。楊偉為人浮躁。車技也很一般。我車技還算湊合。雨兮地車也不錯。所以贏了他。」陳楓不吭不悲地答道。
江山眼中閃過一絲陰霾。這小子忒不老實。不可否認楊偉為人有點浮躁。但楊偉地飆車技術。雖然說不是職業賽車手。但在京城這一堆公子哥裡面。那算是首屈一指。還有。他地那輛蘭博基尼。那可是經過專業改裝地。雨兮地那輛法拉利。不管是從性能。還是其他方面根本就比不上。但到了他嘴裡。居然把楊偉說地一文不值。那輛車也似乎變成了一堆破銅爛鐵。真是讓人恨得牙癢癢。
不過他卻也沒有揭破。還沒有走到那一步。自然不能撕破臉皮。便繼續道:「我還聽說。那天晚上。楊偉找了一批人去對付你。想從你手裡搶回那張支票。不過貌似行動失敗了。連他老爹手下最得力地得力地保鏢趙鐵三。都給你打斷了胳膊。其他地人都受了不同程度地重傷。有沒有這回事啊?」
到這裡,江山抬起眼來,掃了陳楓一眼。那意思很明顯,剛才你說的那些算你牽強過去,這二十多個人,還有那趙鐵三,也是個狠角色,我手下能幹的過他的,也找不出五個來,你連他都干翻了,這回總不是什麼僥倖了吧?
豈料陳楓淡淡一笑,伸手摸了摸鼻子,才懶懶散散的道:「你說那些人啊?這件事說起來也應該算是僥倖。黑燈瞎火的,他們想要伏擊我,不過很可惜,我對那裡的地形什麼都比較熟悉,加上那都是一群不入流的小混混,所以他們才吃了虧。至於你說的那個趙鐵三,那是他自己倒霉,混戰中他被他自己帶來的人給傷到了。事情就是這麼簡單,只不過是你們想太多了。」
江山臉上掠過一絲怒意,這傢伙倒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居然連這樣的話也能說得出來。你閉著眼睛吃飯,能把筷子插到鼻孔裡麼,這簡直就是強詞奪理。
江山的語氣中帶有一絲不善,也變得有點冰冷:「不過據我所知,你好像只是一個普通的職員,那你怎麼可能會開法拉利F430,能用F430贏一輛改裝版的蘭博基尼,似乎不是一個普通的人能做到的?還有你的拳腳功夫,是不是也有點過分厲害了?當然,你也可以說這是運氣,可是一個人的運氣這麼好,未免有點說不過去了吧?」
陳楓也聽出來江山語氣中的不善,事實上從一開他就注意江山,也感覺到此時的江山已經有點惱怒了。不過他也不是什麼善類,也從不願屈服於別人,面對江山對他的調查,他心裡也很是不痛快。
「呵呵,江先生。我沒吃過豬肉,總該見過豬跑路吧?再說了,我是窮人那又怎麼了?窮人難道就不能會開名牌跑車,有沒有法律規定說窮人不能?」對於江山的咄咄相逼,陳楓也沒有多少好臉色,冷笑著反駁道。
作為父母,想要保護自己的女兒,這沒錯,但是卻調用自己手下的能力去調查自己女兒身邊的人,這樣做有點過分了,確切來說,是侵犯了別人的隱私權。
江山冷笑一聲,直接掏出一張支票來,在上面畫下了一千萬,「總之,不管你是什麼人,你接近雨兮有什麼目的。我希望,你以後離雨兮遠一,她還是個小孩子。我給你一千萬,這些錢夠你揮霍……」
「呵呵。」陳楓冷冷一笑,捧著一千萬的支票,翻看了幾下,然後撕成兩片,放在桌上:「江先生,有時候錢並不是萬能的。你用錢買不到很多東西,比如說親情,友情,愛情。如果你喊我來只是說這些話的話,那很抱歉,我得走了,我還有要緊事要辦。你的錢我不會要的,至於讓我離你女兒遠一點,主動權在她,不在我。」說罷,轉身向門外走去。
眼前這個年輕人,絕非池中之物,一千萬在他眼中竟然一文不值。江山很是惱怒,陳楓絲毫不給他面子,竟然把他開的支票撕成了兩片,這是對他赤裸裸的侮辱。
陳楓向前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回頭掃了一眼江山,笑了笑:「如果你真的關心你的女兒,就應該給她更多的自由,而不是去對付她身邊的人。還有,你對我的調查,讓我感到很反感。否則,四年前斧頭幫的下場,你應該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