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那些美好的東西
「那是再好不過了，免得有人在背後說你的壞話呢！」妮可說。
「誰？」
摩南尖起耳朵等待這個答案。
馬斯洛提到有情報指出他與原住民勾結，這件事本身就有古怪——誰會告這樣的密呢？那些賭徒根本就不知道薩滿女孩躲在摩南屋子裡，而除了他們那些窮人以外，摩南想不出還有誰能夠從告密上得到好處。
見他神色嚴肅，妮可不自覺地退後一步，小聲說：「人家也不知道啊，但是，總有人的不是麼？」
「對，除非馬斯洛說謊。」摩南報復性地哼一聲。
「那怎麼可能，表哥是個正直的人！摩南，只要你保證沒有任何通敵的行為……啊！」
妮可還沒說完，就見她懷裡的哈莫突然張口，咬到了她的指頭上。她立刻尖叫起來。
摩南急忙摀住她的嘴，不讓她的聲音被巡邏的士兵聽見。
——可是，妮可啊。
——你相信馬斯洛的話，卻懷疑我呢……
他有些沮喪地想著。
「可惡的東西，怎麼突然咬人！」妮可皺眉拍打著哈莫的腦袋。
這只哈莫，摩南已經不敢肯定它是不是原來那只了，因為當他醒來的時候，發現它竟然變得只有手掌大小。原本高度能達到他膝蓋的哈莫竟然莫名其妙縮小了，奇怪。
阻止妮可敲打哈莫地動作。他拉住她的手指，輕輕揉著，沒說別的什麼。
送夫人回去之後，他又到賭友那裡去玩了一把散心，然後磨磨蹭蹭地回住處。
推開小隔間的門，他立刻驚呆了。
屋子裡竟然坐著一名整潔美麗的貴族小姐，穿著華麗的多褶皺的長裙。戴了一頂淺色寬邊遮陽帽，長長地捲發一直披到腳跟。
摩南啪地一聲關上門。然後謹慎地，慢慢拉開。
女孩依然坐在屋裡那唯一的一張窄桌前面，但不同地是，她的身邊多了兩個女人，哦，不，準確地說。是多了一位惡魔女士和一名青銅龍少女（小母龍吧）。
「你們這是……」摩南溜進隔間，迅速關上門，生怕被路過的人看見。
「她是誰？」他壓低聲音問。
女子衝他露齒一笑，甜甜地喚到：「馬南！」咯咯地笑開了。
摩南頓時合不攏嘴了。
這是那個原住民的薩滿姑娘？
「看我給她打扮的，怎麼樣，像人吧？哈哈哈哈。」拉芙拉芙盤腿坐在桌上，得意洋洋地仰天大笑。牧師不在場的時候，她可講究不了那麼多。
魅魔小姐縮在一旁。靦腆而又開心地點點頭。
「她……她本來就是人好不好？」摩南頂了拉芙拉芙一句，換來一個瞪視。
現在領主大人可沒心思跟小母龍鬥嘴，他讚歎著拉起鳥圖騰的薩滿女孩，上上下下地打量著。
「你真漂亮。」他忍不住說。
女孩對巴薩語言還不怎麼熟悉，她沒聽懂他地意思，於是歪著頭看摩南。
「……好看。很好，明白嗎？」摩南輕聲對她解釋，「陽光、花朵、小鳥、青草。」他用一切她會覺得美好的東西來形容。
似乎明白了一些，女孩的臉蛋變得紅撲撲地，她微笑著加了一句：「羽毛？」
「對。」摩南猛點頭。
女孩的眼睛快樂得瞇成一條縫。
「喲……喲……」拉芙拉芙把頭插進兩人中間，煞風景地叫起來。
「惡魔，你知道這叫什麼嘛？」她轉頭對魅魔說，「說好聽些是兩情相悅，難聽點就是誘拐少女哦！」
魅魔信以為真地作出恍然大悟的樣子。
「小孩子，胡說些什麼！出去。現在是晚餐時間。我敢說牧師正在找你了。」摩南不自在地跳起來，把拉芙拉芙掃地出門。
拉芙拉芙在門外急忙變回小動物的模樣。然後不爽地用腳踢了踢門，大搖大擺往牧師居住的灰堡下層跑去。
當管家帶著幾份晚餐回到領主住處的時候，他驚訝地看見摩南正教薩滿說巴薩語。
「槍。」摩南在沙盤裡畫了一把長槍。
「槍。」女孩跟著說。
雖然安格看來摩南畫地東西比較像一條蛇，但這種熱情值得鼓勵，所以他多看了一會，才將摩南從教學中喚醒。
晚餐——在灰堡每天只有早餐和晚餐，馬斯洛王子除外——依然是簡單的一大勺煮豆子、幾片生菜葉和不知道什麼野菜熬的牛肉湯，湯裡只有肉味和稀爛的菜葉，不見肉的影子。
摩南一邊吃一邊抱怨：「這味道，簡直不是人吃的。」
「是啊，你怎麼不在妮可小姐那裡用過飯再回來呢，以往都是這樣吧？」安格搭腔道。
提到這個，摩南咚地放下木湯匙。
「我有話要問你，安格。」他擦擦嘴，「你說後來你也嗅到蘑菇地氣味而睡著了，那麼是誰將已經昏迷的克倫卡※#8226;克里特帶走的？」
「我不知道，也許是佐爾蜻蜓又返回了。」安格說。
摩南並不認為這個猜測有道理：「可是，如果你說的是事實，那薩曼塔.伊瓦夫人為什麼沒有殺死我們呢？她對屍體是十分渴望的。」
他沒有記錯的話，死靈法師正巧說過，差兩具屍體。
「是里昂.維納？」
「他比伊瓦夫人更想要我的命吧？」摩南哼道。
安格笑了笑：「那我就猜不到什麼名字了，也許是克倫卡.克里特手下的原住民部族接走了他。」
「安格，你真的沉睡並且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摩南問。
「是的，就像你一樣，摩南。」安格強調。
領主接受這個說法，他點點頭，歎了口氣：「那麼就是被土著人帶走了吧，總之我沒能逮到他。」
「出了什麼麻煩？」
「馬斯洛不相信我地話，而且他以為我與原住民勾結，暗示說這次襲擊是我策劃地。」摩南傷腦筋地拾起湯匙，在指頭之間耍弄著，「他的想像力不賴，但真不明白是什麼讓他有這樣地猜測。」
安格唔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麼。
事情真相也許會讓摩南鬱悶，更會叫克倫卡.克里特被噁心死。
在管家將戴圓帽的法師拖到山谷口之後，法師已經昏迷了。淤泥怪飛快地追上來，背上還粘著半根蘑菇柄。
它撲到克倫卡.克里特身邊，張開嘴，將他吞了下去……
帶走了……
估計，安格只是猜測一下，他想，這個淤泥怪也許大概可能是在救它的主人，以免落到巴薩人手裡……
但是……
噢，但願克倫卡.克里特沒有被熏死在那堆爛泥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