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奧術污染，不一定是壞事
看上去很痛，管家想。
年輕的龍語者趴在碎木板中間，半天緩不過勁兒。他不是不知道克倫卡.克里特的本事，在公墓的時候對方也是輕而易舉地一拳將自己揍飛了出去，但不挨這麼一下，他似乎想不起來當時受到的震撼。
他捂著額頭爬起來，剛才那個叫不出名字的魔法就像石頭一樣砸到了他的頭。當時一股刺骨的寒意突然在摩南身前炸開，他來不及躲避，居然就這樣被掀飛出去了。
這可真是丟人，他在心底哀嚎。
摩南放開手，順便瞥了一眼掌心——額頭似乎沒有流血——那反倒是個令人噁心的情況，就如同藍眼睛的法師直接告訴他「我只是玩玩而已」。
彷彿聽見了這個年輕人的想法，法師說：「那麼現在應該稍微認真點了，你和我，皆然。」
「我、我有話想問你，克倫卡.克里特。」
摩南一邊活動著似乎被扭傷的手腕，一邊開口道。
對方說：「我不認為你有權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情報，但你可以講下去。」出於禮節，他輕輕地側了側頭以示請便。
「那種巨大的昆蟲是一個變形魔法造成的嗎？」龍語者問，「是奧術？」
「是的，也可以說，不是。」克倫卡.克里特回答。
在阿羅道爾的先遣者到達艾姆卡大陸地時候，為首的里昂.維納便已經發現了這種體型驚人的昆蟲——他在報告書中稱之為佐爾蜻蜓。
佐爾蜻蜓的生存週期比普通蜻蜓目的昆蟲要長。它們的若蟲會在陰暗的地下水中呆上好幾年，溫熱地水源會加速它們的成長，但水中富含地礦物對這些佐爾水蠆沒有好處。
對阿羅道爾人來說的好消息是，這些昆蟲易於馴化，它們的神經天生地適合接受奧術指令，控制它們就像控制瑪那一樣簡單。
「生物異變，或是奧術同化。這樣的名詞其實並不重要。」克倫卡.克里特看了一眼烏雲沉沉的天空，他的心情似乎很好。
無論怎樣這些昆蟲必定是受了奧術水晶塵的影響。更準確地說，是世代繁衍於佐爾山脈地它們將奧術污染完全地溶進了軀體裡，本身已經成為奧術奇跡的一部分。
「在奧術水晶分裂成為碎片之前，蘊涵的力量一定更加動人。」法師說。
他的藍眼睛裡難得地多了一份人類似的感情，穿越時空，嚮往地望著無盡遠處的某個地點。
「你是說奧術污染？」摩南懷疑地看著他。
「艾姆卡原生人類的情況，你也有所瞭解吧。對於他們奇異的交流方式……」克倫卡.克里特對龍語者說，但眼睛瞥向地卻是龍語者的管家。
後者略微點點頭，回答他的問題。
法師定論道：「毫無疑問在此生存的人類同樣受到了污染，他們的思維已經奧術場化了，個體之間的差距變得越來越小。」
頓了頓，克倫卡.克里特放緩了聲調：「可誰又能說這是種很糟糕地情況呢？如果奧術能辦到，為什麼不試著讓我們的世界全都被它充盈，那麼……」
他的語氣令安格皺眉。
藍眼睛的法師很快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他輕咳一聲，繼續用規整而毫無偏頗的語調說：「雖然就我個人的立場而言，並不願意被人窺視內心的想法，但從人類整體看來，這不得不說是一種巨大的進步。」
「我瞭解你的意思，克倫卡.克里特。」摩南打斷了對方地話。「你憑什麼得出這種結論，誰給你資格，來斷定什麼對全人類更有好處？你自己不過也是一個人而已。」
他指著藍眼睛地法師。
「這就是你們企圖霸佔艾姆卡大陸的原因嗎，可笑！」他說。
克倫卡.克里特不置可否地看著摩南。
「你認為開採並使用新大陸地奧術水晶塵，就能讓全世界的人類受到奧術影響？哈。」說到這裡，摩南哈哈地笑了一聲，他自己也覺得這個話題很蠢，就憑現在這樣敗落的奧術環境，別說改變世界，恐怕要保證自己不被世界改變也是很困難的。
「那是你的看法。龍語者。」
在摩南連續的發言之後。戴圓帽的人終於悠悠地回答了：「事情並不像你想的那樣，不是正面。就是反面。一個因素的存在可能會影響別的什麼，但也可能只是一個存在而已。」
「你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不該跟你說那麼多，跟一個正常的奧術學徒能想到的相比，你的頭腦實在單薄。」克倫卡.克里特那種無意的嘲笑又一次出現，並且成功地再度點燃摩南的怒火。
「難道只有你所說的才是正確和理所當然的！」摩南叫起來，「你以為你是神？」
克倫卡.克里特轉過頭，坦然地正對著龍語者：「對。難道你的導師沒有告訴過你？不把自己當作創世之神的人，沒有資格使用奧術。」
摩南不想承認，但他確實被這個人瞬間散發出的氣勢擊倒了。
「這個位面的一切都是為我而生；這個位面的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如果我無法諸事如願，那並非力不能及，只是沒有找到方法而已。」戴圓帽的法師說。
摩南那個頑固的老師自然沒有說過這樣的話，相對地，任何一個逃避著世人注目的落魄法師都不可能說出這種傲氣十足的話語。
龍語者莫名地感到惱火，就像他比眼前的人低了一截似地。
「你瘋了！」他咬牙切齒地說。
克倫卡※#8226;克里特冷冷地笑了笑，將魔杖橫在身前，開始使用摩南聽不懂的咒語。一道耀眼的光芒從雲層裡照射下來，聚集在魔杖頂端的藍寶石上。
那只是幻覺而已，摩南這樣提醒自己。
當滾燙的光線呼嘯（？）著衝向他的時候，他的匕首準確地擋住了它，並利用光滑的表面將它反彈出去。
野蠻的力道讓摩南後退了一步，但他慶幸自己的眼力夠好——
克倫卡.克里特的表演雖然華麗，那細小的取用施法材料的動作卻沒有瞞過摩南的眼睛。年輕人見到光線中落下的晶瑩斑點，立刻意識到那很有可能是一個跟火有關的魔法。
於是他做好接受高熱的準備，用據說能夠禁魔的匕首，將那個隱藏在光照裡的火球擋了出去！
火球現出原形，辟啪著飛向管家。
只聽呼——滋——滋——一陣作響，管家身邊的淤泥怪被火焰帶來的氣流分割成了兩半，烤乾的部分冒著白煙。
那只螞蟻被噴了出來。
跟著它滾出來的還有另一樣東西，哈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