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事發
中午,吃過飯,悠然就回屋裡,拆開那竹筒看,裡面有幾張銀票還有一些碎銀,還有一張地圖和一封信。
信的內容,是讓悠然想辦法把那張地圖送到叫花子手裡。
看完信,悠然陷入了沉思中,仔細看著那地圖,這跟上回雲先生交給自己的那張很像,但有些地方不同,另外,這張明顯是剛畫不久的。
曹畏為什麼要她把這張地圖送到叫花子手裡呢,悠然百思不得其解,他有一點悠然可以肯定,這個叫花子在唐值所涉的這個案子裡,定然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位置,要不然,曹畏不可能這個時候讓她把這張地圖交給他。
正思索間,卻聽外面粥鋪子裡一陣吵鬧,悠然連忙出去,卻發現是牛大嫂。
此刻那牛大嫂的臉色很不好看,而一邊雙兒的臉色更是蒼白,那禮小子更是手握拳頭,一副要打人的樣子,而小石頭,這小傢伙也夾在中間,小小的胳膊使勁的去推牛大嫂:「你這壞人,你這壞人。」
「怎麼回事?」悠然走上前問道。
雙兒深深的吸了一下鼻子,然後道:「沒事兒,牛大嫂來退親呢,我去拿牛四哥的庚帖還給他。」雙兒說著,轉身回宅子,極力的挺著顫抖的身子。
悠然看著雙兒難得故作堅強的神色,心裡的小宇宙徹底爆發了,狠狠的盯著牛大嫂道:「牛大嫂,當初可是你千求萬求的來提親的,如今,你這事做的可太不的道了。」
牛大嫂被悠然看得一臉悻悻,好一會兒才道:「這誰能料到唐值犯這麼大的事呢,咱們是小戶人家,這樣的事可牽連不起,只有對不住了,再說了,雙兒當初還不是因為被柳青素逼的才答應嫁給我家牛四的嗎?」
牛大嫂這話剛說話,悠然就聽到身後『咚』的一聲,轉頭一看,正是去拿牛四庚帖的雙兒。
「雙兒……」
「二姐……」
「姑姑……」
幾個人一起衝過去,悠然抱了雙兒在懷裡,這時,牛四不知從哪處衝出來,蹲在雙兒跟前,一臉痛苦的道:「雙兒……」
「你還在這裡貓哭耗子幹什麼,帶著你的庚帖滾。」悠然一把搶過雙兒手上的庚帖,朝著牛四狠狠的砸去。
「大嫂……」牛四叫道。
「別叫我大嫂,你跟雙兒已經沒關係了。」悠然恨恨的道,一手死掐著雙兒的人中。好一會兒,雙兒才幽幽的醒來。
「雙兒,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說服我娘的。」牛四在一邊道。
雙兒沒理牛四,而是側過臉,將臉埋在了悠然的懷裡。
「喂,我說你這人,都退婚了還吱吱唔唔幹什麼,快快閃人。」這時,一個懶洋洋的聲音插了進來。
悠然抬起頭一看,不知什麼時候,楚王姬紹這小子進來了,這廝還拿著一把玉骨扇,這時侯還是初春好不,實在是裝樣過頭了,不過,他這話悠然聽著舒服。
悠然想著,便扶了雙兒起身。
「小四,快跟娘回去。」牛大嫂在一邊恨恨的道,牛四看了看雙兒,最後咬咬牙:「雙兒,給我點時間。」說完,就追上牛大嫂,兩人似乎又在爭執,不過,最終牛四還是被牛大嫂扯走了。
「雙兒,別傷心了,這樣的人,不嫁也罷,我家雙兒這麼漂亮溫和,以後,那求親的人要排個幾里路呢。」悠然勸慰道。
「嫂子盡瞎說。」雙兒有些不好意思的嗔道,蒼白的臉色摻了一抹淡淡的紅暈。
「要這麼說,那我還是趕個先,現在提親,省得以後跟人擠。」一邊的楚王姬紹突然的道。
雙兒的臉立時又白了。
悠然不由的瞪了這小王爺一眼,這人愛玩愛鬧,但也不是這個鬧法,這不是給雙兒添堵嗎。隨即才想起,好好的,這小王爺又來幹嘛,如今自己這裡可不比以前。
想起這個,悠然連忙拉了雙兒他們給楚王見禮:「犯婦見過王爺。」想想真悲催,自己又從民婦變為犯婦了。
那小王爺才合了手上那扇子,捲起一股冷風。指著後面侍衛抬著的幾個**袋道「起身,來,這是幾大袋子的紅薯,你上回送我的紅薯酒都喝完,如今喝什麼酒都沒味,你趕緊給我釀。」
「原來這位爺是衝著酒來的。」悠然點點頭,領著人將紅薯放到後院倉庫去。
「對了,以前天天在你門口討粥吃的叫花子哪去了?」那楚王突然的問道。
「犯婦不知。」悠然回道,只是心中疑惑,她突然有個感覺,這楚王來釀酒只是順便,打聽這叫花子才是正事,只是奇怪了,一個以前人人討嫌的叫花子,如今怎麼成了香饃饃了。
「下次,見著他,跟他說一聲,即然到了清水,不來拜見老太妃實在是太失禮了。」那楚王說完,就領著手下離開了。
於是悠然的腦海裡又多了一個大問號。
而人有時候很奇怪,當你越想見一個人的時候,反而越是見不到,比如說,悠然如今天天盼著那叫花子出現,可叫花子卻是無影無蹤。
這天,悠然一大早起來,就在後院的自留地種菜,而那幾株快要死的果樹在神水的澆灌下已經煥發了生機,尤其那株桃樹,居然花開二度,又打花苞了。
只是雙兒這幾天還是鬱鬱寡歡,悠然也只得歎氣,雙兒這性子,有些事要慢慢來。
「悠然姐,我給你送燒雞來了。」這時,綠蘿拿著一隻用油紙包著的燒雞進來。如今,敢時常到悠然這裡走動的也就福大娘和綠蘿了。
「來,快坐,最近店裡生意還好吧。」悠然拉了綠蘿坐下。
「好著呢,如今清水周邊,已經開了四家田氏燒雞坊了。」綠蘿有些得意的道,如今她自己單管一處,已能獨當一面了。
「對了,你姐紅袖呢?」悠然問,可是有好些日子沒見到紅袖了。
「我姐去曹縣幫占元哥了,我娘也說要磨練磨練我姐,省得她一天沒個正形。」綠蘿伸著舌頭道。
「倒也不錯。」悠然點頭。
這時,那綠蘿又擔心的問:「悠然姐,你如今這事怎麼個結果?」
「這個,我哪能知道呢,要看天意。」悠然回道。
「唉……」綠蘿長長一歎,悠然姐這事,自家一點也幫不上忙。
「好了,別歎氣,我這事別說你們,就我自己也使不上力,我都想開了。」悠然現在很有些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味道了。
綠蘿點點頭,然後告辭,悠然將她送到門邊,這剛轉身進屋,沒想瓜兒背著個包裹急匆匆的來。
「大嫂,我就呆你這裡了。」瓜兒一進門就哭喪著道。
「出什麼事了?你知道大嫂如今的處境嗎,這屋子外面可都是差役和侍衛守著,等著抓你唐值大哥的呢。」悠然道,自己這裡已經夠糾結的了,怎和瓜兒還來湊熱鬧。
「就這樣我也呆,反正那劉家我是決不回去了,那一家除了青素姐,沒一個好人。」瓜兒哇的哭道。
那秦三和秦三娘子在邊上瞪著火眼金睛。
悠然掃了他們一眼,然後冷聲道:「劉主薄的家事,你們也要聽嗎?我可聽說,秦將軍很器重劉主薄吧。」
那秦三和秦三娘子相視一眼,然後悻悻一笑回屋,只是仍時不時的探個腦袋看著。
悠然皺了眉頭,乾脆拉了瓜兒回宅子說話。
「瓜兒,到底怎麼了?」悠然問。
瓜兒哭的一臉淚痕,好一會兒才道:「那一家都不是人,這幾天,家裡來了兩個客人,品行極差,都是對瓜兒動手動腳的,瓜兒跟夫君說,沒想到夫君居然讓陪他們,瓜兒跟青素姐說了,青素姐罵了他一頓,夫君才作罷,沒想到,今天家裡又來了一個人,好像是那兩人的主子,那人一進門,也是兩眼色迷迷的,青素姐瞧著不對,就讓我到你這裡來,說這段時間,千萬別回劉家去。」
聽瓜兒說完,悠然倒吸一口氣,幾乎要不顧一切地罵出口,做人做到這等卑劣低賤,那也是極品了。
「瓜兒,你就呆在這裡,嫂子能護你一天是一天。」悠然道。心裡又想著,那劉主薄如今已被曹畏盯上,這回怕是不死也要脫層皮,瓜兒的事,先觀望兩天,到時若不行,就算是求得曹夫人,也要讓她出現告到老太妃那裡,為瓜兒謀條出路。
晚上,瓜兒同雙兒兩個頭靠頭的說了一晚,兩人各有傷心事,這說一陣哭一陣,倒是把一些不快給宣洩了,第二天起來,兩人除了眼睛紅腫,那精神反而比之前好了。
轉眼,又是春風似剪刀的時節。
這天一大早,悠然在秦三娘子的陪同(其實是監視)下去買米油,一路上,老看人一臉驚訝的在談論什麼,那秦三娘子是個好打聽的,便扯了悠然往人群裡鑽。
終於找到一個認識的,便上前問道:「老桿頭,出什麼事了?看大家議論紛紛的。」
「嗨,是秦三娘子啊,這大事你怎麼不知道啊?」那叫老桿頭的一臉驚訝。
「唉,我這幾天有外差呢。」秦三娘子回道,看了看邊上的唐娘子,每天就盯著這一家人,偏偏這一家人生活極其的簡單,弄得她沒趣極了。
「那我告訴你啊,那劉主薄和他的二公子昨晚上暴斃了。」那老桿頭神秘的道。
「啊,誰害死的呀?」那秦三娘子兩眼精光的問。
「嗨,哪裡是叫人害死的,都說是畏罪自殺,頭天,那劉主薄帶著二公子私通戎人,倒賣箭支,正好叫縣父母大人抓了個現行,那縣父母當就把整個劉府控制起來了,聽說抓到兩個戎人,不過還有一個頭跑了。」
「啊,私通戎人,還倒賣箭支,那可是死罪。」秦三娘子一臉驚訝的道。
「所以嘍,這劉主薄和他二公子就畏罪自殺了。」那老桿頭最後下了結論。悠然在一邊不動聲色的聽著,顯然的,曹畏開始揭蓋了,下來該是雙方的短兵相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