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各有謀劃
如此,又過數日,這天晚上,悠然剛照顧小石頭睡下,卻聽外面敲門聲不斷,隨後就聽門被大力的推開。
顧伯急慌慌的喊:「你們什麼人,幹什麼的?」
悠然連忙穿衣起身,不知怎麼的,她心裡有一種十分不妙的感覺,果然,剛穿好衣服出來,就迎面碰上幾個差人,其中一個一把抓住悠然道:「這就是唐娘子。」
「唐娘子,咱們又見面了,可叫我們好找啊。」說話的是秦將軍秦逸風。
悠然露出一絲苦笑道:「沒想到抓我一個小小犯婦,卻能讓秦將軍親自出手,倒也是民婦的榮幸。」
「沒法子,康王親自下的令,我不能不親自出手啊,要知道唐娘子可也是個精明的人,那般手下混的很,萬一又早唐娘子跑了,那我可就沒臉見康王了。」秦逸風道。
「康王?康王怎麼會關注我一個小小犯婦。」悠然疑惑了,不知這事,怎麼又跟康王扯上了。
「很簡單啊,唐娘子是百密一疏,那昌文公主很是想念你家這頭狼啊,前日回京,便在康王耳邊提及,康王平日寵愛昌文公主的很,凡是公主喜歡的,那無不用盡心機幫她拿到手,於是就請本將軍幫忙,本意是將你家的狼買下的,沒想卻讓我意外的找到了唐娘子,這不能不說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啊。」秦逸風道。
悠然沒有想到事情最終卻是壞在那昌文公主的手上,早知如此,當日就該好好哄著那昌文,不讓她掂著這事,只是人不是神,哪能事事都料到。
今夜夜黑無星,悠然一家,又被秦逸風抓上了囚車,押解進京。
至於顧伯和顧媽,悠然一口咬定,自己一家本是來投奔占元的,可沒找到占元,一家流落在外,這顧家二老看著自己一行人多是女人孩子,可憐才暫時收留了她們,一切不關顧家二老的事情,那秦將軍倒也沒繼續糾纏下去。
事後,悠然想過,那秦將軍之所以沒有繼續糾纏怕也是因為顧家二老頂著曹家遠親的身份。
不管如何,這事沒牽連到顧家二老,悠然就滿足了,要不然,真是萬死難辭其疚啊。
而此刻,清水縣,曹畏卻帶著四喜還有幾個天機衛悄悄的守在劉主薄府的外面。
戎人終於又出現了。
此時,一個黑衣人飛快的跑到曹畏的藏身處,正是王超:「大人,曹縣傳來消息,唐娘子一行人被秦將軍抓住了,此刻正在進京的路上」
「怎麼回事?」曹畏臉沉沉的。
「聽說是昌文公主看上了她們帶的那頭狼,康王便想買下來送給昌文公主,不料這一查,卻查出了唐娘子她們的身份。」那王超道。
曹畏沉著臉,心裡想著,一但悠然她們被押解進京,那他就無法保證她們的安全了,那心中不由的有些煩燥,這女人搞什麼東西,怎麼又惹上了昌文公主。
不行,不能讓秦逸風將人押到京裡去,於是轉頭問王超道:「我上回讓你把唐娘子她們原來住的那宅子買下來的,可曾辦妥?」
「早辦妥了。」王超道,那席大本來想將那宅子賣個天價,沒想到突然的唐值案子一發,唐娘子一家逃亡,於是那宅子算是真正坐實的凶宅的惡名,別說天價,白送人家都不要了,結果被他花了伍百兩銀子買下,那麼一大棟宅子,還外帶兩個鋪面,這個價,實在是便宜的不能再便宜了。
「帶人去把那屋子打掃一下,等下讓她們住。」曹畏平靜的道。
「這,大人,秦將軍怕是不會讓她們回家吧,怕是會直接投入大牢。」王超疑惑的道,王超疑惑的道。
「你管你去,我自有辦法。」曹畏道。
隨後帶了幾個人往路上去趕秦將軍一行。
大大的囚車就量個木頭籠子似的,悠然一家人坐在裡面,誰也不說話,唯有小石頭趴在自家娘親的懷裡,紅著眼睛,之前的事情嚇著他了。
「嫂子,我們會被砍頭嗎?」好一會兒,禮小子有些怯怯的道。
「這我也不知道啊。」悠然回到,然後又湊到禮小子耳邊低聲道:「別太擔心,還有你大哥在呢。」
「嗯……」禮小子重重的點點頭,這會兒沒有開始的不安了。
只是悠然的心裡卻是擔心,唐值如今的身份,那是不能公開的維護她們的,而自己等人又是被秦將軍拿住,曹畏如今也是鞭長莫及吧,而曹家人也無法出面。
「娘親,冷。」小石頭又用勁將他的小身子往悠然的懷裡擠了擠。
這籠子四處通風,而悠然等人急急的被抓上囚車,身上的衣裳都很單薄,悠然心疼的將小石頭抱在懷裡,又看一邊雙兒和禮小子也坐在那裡瑟瑟發抖,於是伸了胳膊,也一邊一個的,將兩人拉過來,大家緊緊依偎著。
禮小子顯然有些不好意思,彆扭了兩下才靠過來。
「前方可是秦將軍。」就在這時,前面的路上揚起一道清朗的問候聲。
居然是曹畏,悠然不可置信的站了起來,看著前方幾騎黑影,不知怎麼的,一直惴惴的心就安穩了,眼睛也濕潤了。
「正是本將軍,曹縣令,你這大半夜的,是幹嘛啊?」坐在前面馬車上的秦逸風探出腦袋問道。
「我聽說秦大將軍將唐娘子一家抓獲了,特意在此恭侯秦將軍。」曹畏道。
「呵,曹縣令不愧是曹家的人,消息挺靈通,不知曹縣令在此攔本將軍有何指教?」那秦逸風道,一個縣令他自然不需如此以禮相待,但這個縣令有了曹家人的身份,就不容他不小心了。
「卑職哪敢在秦將軍面前稱指教二字,只是想問秦將軍要如何處置這唐家娘子,若是秦將軍還沒有定,卑職倒是有個主意。」曹畏道
「什麼主意說來聽聽。」秦將軍道。然後請了曹畏上馬車。
「這唐娘子一家不過是牽連之人,罪魁乃是唐值,如今唐值遲遲沒訊息,卑職想,我們不若佈個局,仍讓唐娘子一家住在原處,然後著人在周圍監控,卑職想,那唐值終歸是拋不下妻兒的,只有這樣,那唐值才有可能現身,如果僅是將她們押送進京,投入大牢豈不是浪費。」曹畏道。
秦逸風此時腦筋急轉,那唐值如今下落不明,他一日不死,自己就無法安心,別說,這曹縣令這個提議倒是不錯,想來他也定是想抓獲這唐值,以此功晉職吧。
於是道:「嗯,曹縣令此提議不錯,就依你,到時抓到唐值,曹縣令當居首功。」秦逸風哈哈笑道。
「不敢當,卑職只是想為朝廷略盡綿力罷了。」
「曹縣令謙虛了。」秦逸風道,接著便給曹畏倒了酒道:「來,長夜漫漫,我們對飲幾杯。」
…………
悠然不知那曹畏在馬車裡財秦將軍說了什麼,只知一會兒,自己一行人就被從囚車上換到了馬車上,而車隊也轉了個向,漸漸的天微明,看著外面越來越熟悉的景象,悠然發現,她又回到了清水縣。
太陽當空掛,悠然一家人到了南市席大的那棟宅子前。眼中一片疑惑。
「唐娘子,你暫且還住這裡,粥鋪照開,日子仍平常的過,明白嗎?」曹畏板著一張臉道。
「是啊,唐娘子,你那粥煮的著實不錯,本將軍有空時也會來喝一碗嘗嘗。」秦將軍很有些黃鼠狼給雞拜年似的道。
悠然笑笑,雖然她還弄不清這兩人葫蘆裡賣的是啥藥,但剛才一路過來,只見原來的麵食鋪子,鐵匠鋪子都換了東家,隔壁那兩個新來的打鐵漢,一臉白淨,坐在裡面喝茶,兩眼還時不時的往她們一家臉上掃,哪裡像是打鐵的,說這裡面沒有貓膩誰信?
那曹畏陪著秦將軍在整個宅子裡轉了一圈,在臨出門時,悠然感覺那手叫人握了一下,然後一個紙團塞在她的手心裡。隨後就碰著秦將軍出門了。
等兩人離開後,悠然才牽著小石頭,同雙兒和禮小子一起進入後院宅中。
那秦三和秦三娘子亦在後邊亦步亦趨的跟著。
這秦三和秦三娘子是秦將軍走後留下來的。說是送給她當管家的,悠然嗤著鼻暗道,笑話,她如今且不說待罪之身,就是原先也不過是個賺了些錢的農婦,也用不得這等身家的管事。監視她就明說唄。
進了屋,禮小子就想說話,卻被悠然止住,悠然伸長的脖子從窗戶這邊望去,見兩個人影正在門邊鬼鬼祟祟的。
於是便故做大聲的道:「好了,不管那些,反正你們大哥只管著自己快活,哪還會理我們的死活,如今,我們就好死不如賴活著,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真到哪一天,被你們大哥給連累死了,下到閻王那裡,我定告他一狀。」
這番話自然是說給那秦三和秦三娘子聽的。
禮小子也是其精似鬼,立刻哇哇的大哭起來,然後恨恨的罵大哥唐值。然後起身,故作發怒的拿了一張凳子朝門上丟去,那門本就沒鎖,這一砸就砸開了,外面偷聽的秦三和秦三娘子頓時滾做一團。
悠然連忙起身,一臉抱歉的道:「秦管家,管家娘子,沒事吧。」
「沒事,沒事。」秦三和秦三娘子這是啞巴吃黃連,兩人相扶著離開,悠然和禮小子都笑開了,就算是雙兒也展了笑顏,唯有小石頭,這小傢伙正睡得沉,翻個身咕嚕了聲繼續睡。
等那秦三兩人離開,悠然才展開曹畏遞給他的紙條,上面寫著:「院中石台下。」
字跡很有此草,顯然寫的很匆匆。
「我們去整理院子。」悠然對禮小子和雙兒道。
於是三人又來到院子裡,禮小子很自然的充當了警戒的角色,好在那院中本就亂,地上全是斷枝,還有許多小石頭,幾株果樹,也歪歪斜斜的不成樣子,偶爾兩個新鮮的桃葉答拉著腦袋,無精打彩的在風中擺動。
池子裡的水也混濁不堪。
看得悠然一陣心疼。
這定是席大的瀉憤所造成的,悠然想一想都能想得到席大憤怒失望的樣子,自己一家再次出事,這棟宅子凶宅的名頭怕是再也摘不掉了。
悠然拿了鏟子將樹重新扶正,然後拍實,又小心的倒了些神水。後面的自留地也是亂糟糟,悠然又整理了一翻,然後不著痕跡的走到石台邊,終於取出了石台下的東西,一個竹筒。於是小心藏好,等一會兒回屋看。
就在這時,一聲歡快的驢叫傳來,悠然一臉驚喜的看著馬欄子裡的驢,當日走的急,只得暫時把這驢交給曹畏,沒想這會兒居然在家裡,上前拍了拍它那驢脖子,只覺十分的親切。
不由的又想起留在顧媽那裡的大黃小黃,好在大黃雖然性子悍,但一般不是生命有威脅的情況下不會咬人的。
整理好一切,已經是中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