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王臨走時對李月涵的邀請,聲音雖然不大,但很多人都聽見,這等好事李月涵自是不會放過。第二天一早,李月涵就對魯郡王說道:「阿瑪,我要去和親王那裡串門子。」魯郡王不好拒絕,只好勉強答應了。
李月涵得到了魯郡王的同意,立馬叫上小錦就出府去了,在京城的大街上逛來逛去,興奮的不得了,還吃了正宗的北京冰糖葫蘆。
「格格,我們不是要去和親王那裡串門子嗎?怎麼在大街上閒逛?」小錦問道。
「呵呵,小錦你真笨,我是打著和親王的幌子,出來逛街的。」李月涵笑著說道。李月涵雖然知道和親王府在現代很有名,也很想去遊覽參觀一番,但還是禁不住北京城的熱鬧,便把遊覽和親王府的事情壓後了。
「這樣也可以啊?」小錦擔心的問道。
「你就放心吧!出事有我頂著呢,我們去看耍大旗吧。」李月涵說罷就拽著小錦去湊熱鬧了,不過這次她是看清楚才拽的,沒有拽錯認。
「格格,對面那個人看上去很像和親王呀!」小錦指著一個青袍男子說道。
李月涵順著小錦的指向看去,那人正是和親王,心想這荒唐王爺居然也喜歡看耍大旗,便對小錦說道:「不是像和親王,那根本就是和親王,既然大街上碰見了,那我們就去會會他!」
李月涵繞過人群,走到了和親王的背後,和親王只顧著給耍大旗的人鼓掌叫好,根本沒注意到身後有人,李月涵趁機膝蓋一曲,頂了一下和親王膝蓋後的腿彎,和親王一個重心不穩,差點栽到地上,回頭一看,一個小姑娘正一臉壞笑的看著他。
和親王定了定神,對李月涵佯怒的說道:「你這個搗亂的小鬼,害我差點摔一跤。」
李月涵偏著腦袋吐了吐舌頭說道:「王爺,您……」
李月涵話還沒說完,和親王的一雙大手迅速堵住了李月涵的嘴巴,又低聲對李月涵耳語道:「笨丫頭,你要叫的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個王爺嗎?若是招來刺客傷了本王,你賠得起嗎?」
李月涵一聽,知道自己理虧,連忙轉移話題,對著和親王說道:「喂,我說……」
李月涵的話再一次被和親王打斷了,和親王皺著眉頭說道:「小鬼,你就不能對我客氣一點兒嗎?對我用『喂』字,你就不怕我生氣嗎?」
「唉!那我怎麼稱呼你?既然你叫我『小鬼』,那乾脆我就叫你『老鬼』吧!」李月涵故作深沉的歎了口氣說道。
「我敲你!」和親王的手指在李月涵的腦袋上重重的敲了一下,然後和親王又說:「跟我走!」便拽著李月涵離開了耍大旗的現場,小錦也緊緊跟著李月涵,生怕又把格格弄丟了。
和親王拽著李月涵來到了一家茶樓,找到一處清靜的角落坐下來,李月涵看了看四周的環境,等到髒兮兮的小二走了後,便嘟著嘴抱怨道:「你可是王爺啊,家裡存的是金山銀山,就帶我到這種檔次的茶樓喝茶,真是摳門兒。」
「這個茶樓不好嗎?」和親王反問道。
李月涵上上下下的大量了一下茶樓,又把頭伸到窗外看了看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一本正經的對和親王說道:「這家茶樓除了鋪面大、地段好外,就沒什麼優點了。」
和親王臉一黑說道:「你的言下之意就是這家茶樓經營不善,你可知道這家茶樓是誰開的嗎?」
以李月涵的職業經驗,立馬就猜出和親王就是這家茶樓的幕後老大,現在自己當著和親王的面批評他的茶樓經營不善,確實不太合適,便做了一個天使的微笑,對著和親王說道:「雖然這家茶樓現在的經營狀況不好,但是就憑這個黃金地段,絕對有發展潛力,可以說是前途一片光明。」
和親王聽了李月涵的補充說明後,面色平和了一些,恰逢小二來上茶,便一邊邀請李月涵品茶,一邊問道:「小鬼,你倒是給我說說這茶樓怎樣才能前途一片光明?」
李月涵喝了口茶說道:「雖然我的嘴巴不會品茶,但是我的眼睛會觀察,這家茶樓地段很好,卻沒什麼客人,就一定存在管理方面的問題。」
「願聞其詳!」和親王說道。
李月涵清了清嗓子說道:「第一,我們進門的時候沒有迎賓小姐招待。」
「這是茶樓,不是青樓!」和親王瞪了李月涵一眼說道。
李月涵立馬瞪回一眼說道:「我也沒說這是青樓,只是茶樓門口最好有兩個迎賓小姐,一有客人進門就鞠躬說一聲『歡迎光臨』,等客人離開時再鞠躬說一聲『歡迎您下次再來!』。這是一種禮儀,並不是青樓妓女的拉客,你思想不要太複雜了,把純潔想成了惡俗。」
「嗯!說得也有理!」和親王說道。
李月涵心中很得意,接著說道:「第二,我們進了茶樓以後,是自己找地方坐,而後才有小二來詢問我們喝什麼茶。」
「這有什麼問題?」和親王不解的問道。
李月涵笑了笑說道:「顧客進門後,應該有專門的服務生,哦不,是小二,應該有專門的小二主動上前詢問來客一共幾位,徵詢客人是在雅間還是大堂,並把客人帶到座位。」
「對啊,這樣才叫服務周到!」和親王附和道。
李月涵做了鬼臉繼續說道:「最好把茶樓的各種茶系和價格列在一張紙上,讓客人自己挑選,而不應該一開口就問客人喝什麼茶,第一次來的客人怎麼知道茶樓有什麼好茶,所以一定要有菜單,不,是茶單。」
「客人如果不識字怎麼辦?」和親王問道。
李月涵一怔,心想自己所處的二十一世紀是普及九年義務教育,但自己現在所處的是乾隆王朝,估計文盲不少,一時間無言以對,而這時和親王又緩緩的說道:「話說回來,能來這裡喝茶的應該都懂點文墨。」
李月涵一樂,接過話茬說道:「對嘛,只有文人墨客才喜歡品茗吟詩,一般老百姓誰有這個雅興啊,所以來喝茶的人,十有八九都識字。」
「照你的意思,來這裡喝茶的人應該會作詩,你今天也來這裡喝茶了,你給本王作一首詩。」和親王說道。
李月涵心想自己雖然是個文學碩士,背幾首詩還可以,但作詩可就一竅不通了。李月涵支支吾吾的想要搪塞過去,卻不料那和親王不依不饒的要李月涵作詩,李月涵看著杯中茶想到了一首關於茶的詩,就想背一首詩矇混過關,便緩緩的吟道:
不羨黃金壘,
不羨白玉杯,
不羨朝人省,
不羨暮人台,
千羨萬羨西江水,
曾向竟陵城下來。
「小格格,你竟然會背陸羽的《六羨歌》。」和親王吃驚的問道。
李月涵頓時鬱悶的說不出話來,自己耍的盜版把戲被拆穿了,只恨自己背的這首詩太有名,和親王好歹也是乾隆皇帝的弟弟,這些個王孫公子從小就會到上書房學習,和親王若是不知道這首陸羽的經典之作,那才是奇怪呢。
和親王見李月涵不語,便也吟出一首詩:
食罷一覺睡,
起來兩碗茶;
舉頭看日影,
已復西南斜;
樂人惜日促,
憂人厭年賒;
無憂無樂者,
長短任生涯。
和親王吟罷,笑嘻嘻的問道:「小格格,本王考考你,你可知道本王剛剛吟的這首詩出自何處?」
「白居易的《兩碗茶》唄,這也值得一考啊?簡直是鄙視我的智商。」李月涵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好才華,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也懂得詩詞,不簡單。」和親王讚道。
李月涵不服氣的「哼」了一聲,心想自己好歹也混了個文學碩士,如果連幾首詩詞都不知道,父母辛辛苦苦攢錢給自己交的的學費不就打水漂了。想到了父母,想到了前世的一切,李月涵不禁心酸,眼睛也變得紅紅的。
和親王見李月涵表情怪怪的,似是要流眼淚,連忙問道:「小格格,你怎麼了?你可別學那些個怨婦,動不動就抹眼淚。」
李月涵一聽,定了定神說道:「我才沒哭呢,只是剛才沙子迷了眼睛,現在沒事了。」而後又對和親王做了個豬鼻子。
和親王笑了笑說道:「你是個聰明的小格格,這茶樓是我開的,以後你來幫我打理這間茶樓,你覺得如何?」
李月涵一聽就樂的跳起來,興奮的說道:「太好了!我閒得無聊,就想找點事情做。」
和親王見李月涵的高興樣也樂的直笑,李月涵這時突然收了笑容說道:「可是,我阿瑪不會同意我經常出府的,今天我能出來玩,還是打著去你家做客的旗號。」
「你這個鬼丫頭,以後你也可以打著我的旗號出來啊!哈哈!」和親王笑道。
「和親王,你太好了,你是我見過最好的大官!」李月涵說道,如果是在現代,李月涵一定會給和親王來個擁抱,只是這裡是古代,講究男女授受不親,所以只是對和親王口頭表揚了一下。
「拍馬屁!」和親王笑道。
李月涵想著自己對茶道可以說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便對和親王說道:「王爺,我覺得這裡開茶樓不是最好的選擇,可不可以轉向,經營別的行當。」
「那你說經營什麼?」和親王問道。
「現在還沒想好,你讓我琢磨琢磨,等我想好了就告訴你。」李月涵說道。
「那好,以後這個茶樓由你全權負責,你想做什麼買賣都可以,但是一定不能虧我的銀子。」和親王開玩笑的說道。
「我才不會做賠本的買賣呢,你就等著收銀子吧!」李月涵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