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棄妃 第二卷特工(TXT全文字手打) 第八十八章 故人
    第八十八章故人

    那是漆黑的夜,勁風冷吹。

    苗爺爺去見墨陵了,阿印卻帶姝寒到了村西的山洞,山洞內清澈的水波在星子下細碎如玉,阿印解了姝寒外衫就要讓姝寒進去,姝寒皺眉。

    阿印深深的看著她,「我們這裡水很特別,剛剛融化的春水就很暖——」姝寒哦了一聲,溫泉啊——便踏進去,結果那水把赤足冰的立刻縮了回來,姝寒對阿印瞪眼。

    阿印不禁莞爾,其實姝寒看出今晚阿印神色間的異常,想要逗她開心而已,扶著姝寒鼓勵她邁了一步,「我們這裡水源特殊,才會那樣,但是這裡不一樣,這裡曾經有個傳說,和索琪雅有關的,聽說我們族的人如果進入有一半可以起死回生——」

    姝寒明白了幾分,漫不經心的便踩了進去,「是不是苗爺爺和你說了什麼?」

    阿印坐在石頭上看著她,心頭便有些酸澀。

    苗爺爺和太叔公的對話她聽到了,苗爺爺和太叔公似乎講到了姝寒的身世,太叔公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天朝皇族和我們苗族淵源太深,仇恨百年,祖奶奶當年才會給用碧泉草那樣的東西給天朝舒家下了那樣的蠱——如今怕是我們收留了她,才會有這樣的災難降臨——」

    苗爺爺長歎一聲,「趕走她就.好了,她活不了多久——這丫頭其實不錯,一開始她就沒有求我為她治——倒是把生死看的很淡——」

    太叔公亦是長歎,「事已至此,苗矣,.你是不是決定要為他們部落——」

    「阿印,你發什麼呆?」姝寒輕柔的.一句打破了阿印的回憶,「啊——沒事,寒,你會不會怪我,現在才帶你來?」

    姝寒抬手向她臉上灑水花,「傻阿印,記住以後不要.對人這麼好——」她破了族規,不知道背負著什麼把她領到這裡——她怎麼會怪她,不過這泉水裡似是有些天然冰寒的藥引,姝寒不太懂的,但是知道這肯定要和苗族的蠱術應該有關,對她那可不見得管用,但是既然來了,就讓她放心吧。

    摸摸腹部,孩子,你可要挺住。

    姝寒心思何等凌厲,看阿印的神色便猜個八九不.離十,以後她是真的不能呆在這裡了,不過她還真有不明白的,「阿印,苗爺爺能把那個頭領說服嗎?」

    阿印點點頭,「苗爺爺是這片疆土上醫術巫蠱最.厲害的,他們部落近年一直有一種怪病,一到夏季,發病的很多,死的也很多,苗爺爺一直沒有答應醫治他們——」

    姝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人總要隨著情境隨機應變的,固守是最愚蠢的守護,看來天地泱泱她又要換一方土地了,只是去哪裡,難道真要隨墨陵去嗎?那必然又是剪不斷的是是非非——

    正這樣想著,突然就聽到了洞外有聲音。

    「殿下,我們是不是到洞裡休息一下——」

    姝寒眉間一凜,抬手就掠過衣衫,卻在聽見下一句時衣衫從身上滑落。

    「也好,省的半夜三更擾了村民——」雖然只有一句話,可是她太熟悉了,阿印看見姝寒那悸動的眼波,還有瑩瑩顫動的手指,趕緊拉她,低聲道,「寒,趕緊穿衣服。」

    姝寒猛的將冷水灑在臉上,把阿印嚇了一跳。

    外面卻聽見了動靜,低喝一聲,「裡面什麼人?」

    姝寒扯過阿印耳語一番,阿印大驚,這行嗎,若是好色之徒,豈不是更加危險,但見姝寒不容置疑的神色,還是向外喊道,「不要進來,我們姑娘在洗澡——」

    「這麼冷的天洗澡?」一人置疑的問過來,阿印匆忙的給姝寒披衣,又焦急道,「這位軍爺,姑娘得了重病,要靠這水來治——」

    「什麼亂七八糟的?殿下你看——」卻聽英氣清澈的聲音響起,「算了,我們換個地方,不要冒犯了人——」

    一對整齊的人馬步伐漸漸遠去,馬蹄聲漸漸消失,姝寒卻依在大石上連衣衫都懶得再穿,臨風怎麼也來了,是追七色而來,還是來找她——傻孩子,為什麼呢不當她死了呢,今生,她再也不想見他們,再也不想拖累他們——我死了,讓我一個人重生,遠離吧——

    姝寒鎮靜下來,對著緊張的阿印道,「阿印,你也知道我要走了,你回去吧,人生沒有不散的筵席——」

    阿印猛然攥起她的手,淚就滴下來,「我們,我們以後還會再見面嗎?」

    姝寒笑著摸摸她的頭,「見或不見,都在那裡,我們的緣分是注定的,你是我喜歡的阿印,我是你永遠的寒——」

    熱淚灑在姝寒的冰涼的肩上,亦在心頭蕩漾,姝寒心裡一暖,柔聲道,「有時候我恨老天讓我的命運如此波折,但有時候我也謝謝他讓我遇見你們——」再也不要拖累你們,走吧,什麼都讓我一個人——

    姝寒靜靜對阿印說,「阿印,此後再有人問起,你就說我死了——」

    阿印流著淚點點頭,姝寒望著她的眼睛,「不管是誰,都說我死了——尤其是今晚的那批人——」

    人生聚散如浮雲,沒有擦肩而過那是我們的緣分,阿印死死抱了姝寒,猛地放開轉身而去。

    姝寒抬手去拿衣衫,去怎麼也穿不穩,眼前便是那張俊俏英朗的娃娃臉,耳邊他不停地在說話,嫂子長,嫂子短,嫂子——

    她是想他了吧,就在那裡,卻不見,不能見,不該見——穿了一半,姝寒乾脆靠著大石坐下來,背著洞口,讓她肆意這一會,她的方向還沒想好。

    趁著渾身冰寒,毒發大概也感覺不到,讓她好好的想想他們,哪怕是裡面更多的是傷是痛,無可奈何,還是忍不住——

    和舒夜冷戰的時候,舒臨風每天給她講笑話逗她笑,結果她笑了,他卻哭了——

    他伏在姝寒懷中,像個孩子般問出,「嫂子,你和三哥到底怎麼了——」

    他說,嫂子,三哥太過分了,到我府上去,我養你一輩子——

    他說,嫂子,我不結婚,我和你玩一輩子——

    ……

    可是她走的那麼突然,從她中毒私奔遠走天涯,他絲毫不知——從他的生命中消失的那樣猝不及防,他那樣的單純無暇,雍帝和舒夜都會欺負他——

    直至此刻,心底感覺在滴血,姝寒才有些恨自己,為何這般心軟,為何不能無情冷血,為什麼在心底深深埋著他們——

    濛濛的洞口裡,姝寒漸漸平靜下來,這世間,又有誰能夠把刻骨銘心的年華徹底塵封,當年深深眷念的人與事可是隨風化成灰——留下一顆乾涸的心,枯萎殆盡,任年華沖淡一切——

    此刻心思這般,世間的聲音她都聽不見,浮華過後,便是滿眼迷濛的清光,這個山洞很寂寞,卻很適合她,以至於連策馬而來的聲音他都沒聽見。

    策馬至洞口的墨陵卻呆在了那裡,姝寒背對著他,如瀑的青絲鋪滿青石,洞外的光影散落進去,灑在她瑩瑩似玉的肩上,如墨髮絲和圓潤凝脂的肩頭形成奪目的對比,墨陵的心驀然就跳到了嗓子眼,他不應該好色啊——他沒有這個嗜好啊——

    一時有些窒息的感覺,突然跳起來,「你有病啊,不穿衣服在這裡,這裡很安全嗎?」

    姝寒一驚,驀然回頭,墨陵的臉逆在光影裡,姝寒瞬間清醒,卻比墨陵要淡定的多,「非禮勿視,回過頭去!」

    呀?怎麼那麼不對勁兒,應該大哭大叫才對,墨陵回過身去,被洞口的風吹的清醒了很多,自己這是怎麼了,不就是之前沒見過女人嗎?女人,在他生命中什麼都算不上——

    墨陵清醒後,聽到遠方的而來的馬蹄,才跑進來,對著穿戴基本整齊的姝寒說,「趕緊走——」

    姝寒也聽到了遠處的馬蹄聲,應該是舒臨風,心念一動,看見光影灑在墨陵深邃的五官上,這是上天給她安排的路嗎?注定要進入荒漠部落,其實她最不喜歡注定這兩個字。

    可是,可是這張陌陵的臉,讓她心裡暖暖的願意再相信一次——放眼天涯,她能去哪裡——

    墨陵朦朧中看不清她的神色,乾脆拉了她就向外跑,未及姝寒反應過來,抱著她便上了馬,「死路那條也行不通了,現在只剩下這條路了——」不知奔出多遠,才笑道,「我替你選得,你沒的選擇了——」

    山洞這邊,錦衣玉袍的天朝七皇子策馬疾飛,在那一騎剛剛消失後,他隱覺不對勁兒,便跑進了山洞,只看到水光琳琳,如玉生輝,彷彿還帶著伊人的清香,是啊,剛才姑娘在這裡洗過澡——

    「這位軍爺,姑娘得了重病,要靠這水來治——」

    當時他光想著別的事,怎麼就沒注意重病二字,兩個月前他才知道他就流落墨夷,直到現在,他和舒夜費盡心思,才把範圍縮小至此,可是剛才問道村民說他們村子有位穿白衣的女子,可是說她已經死了——

    他不信,突然就想起了山洞中的還有絲可能,調轉馬頭,勁風中馳騁,來了,卻也只看到那一池的清光瀲灩,還有星子碎在青石上,扎的人的眼澀澀的疼!

    兩個月,生死茫茫,如今卻還是杳無音訊——

    嫂子,你在哪裡,我從來相信,你不會死,你沒有死——就像那次墜崖,我從來相信,我們會再相逢,只是還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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