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生絡繹不絕的從各個教室裡走出來,或交談或打鬧、或鬱悶。對這次的測試,有人看得重要,有人又覺得其實無所謂。
在這個市裡升學率數一數二的學校,大家多少還是有些壓力的。學校領導每次開校會,不止一次的提到多年來學校的「豐功偉績」,各個班的老師也都是覺得壓力重重。
但是這裡,並不包括凡畫,還有追在她身後的小麗。因為小麗是有些後台的,學校已經內定了她是保送生了。
瞧,小麗又追在凡畫的身後跑了——
「凡畫,你站住!」小麗敢拿自己的人頭擔保,凡畫一定聽到了她的叫聲了,但是心虛的不敢回頭而已。哼,敢忽悠她,看她怎麼收拾這丫頭!
快步穿過人群,小麗終於追上了凡畫,她揪著凡畫的袖子道:「凡畫!我叫你呢,沒聽到呀!」鼓著腮幫子,小麗有些生氣。
「啊?我剛才在想事情呢,呵呵——怎麼了?」凡畫假裝打哈哈。討厭啊!都怪炎君寒,讓她對人家失了約!現在還要對好朋友做出無事狀!恨死了!
「怎麼了?」小麗瞥了凡畫一眼:「你還問我怎麼了?我還想問你呢!你昨晚去寧寧哪兒了嗎?」
「寧寧?」凡畫不解的問。她沒聽過這個名字啊。難不成就是昨晚那個小朋友的名字嗎?
小麗給凡畫一個白眼,她徹底覺得無語了。「寧寧就是那個女孩子的名字。」忽而又想,昨天下午,她的確沒有跟凡畫說起那個孩子的名字。
於是小麗吐了吐舌頭。
「哦——那個,小麗,昨晚我突然有事,所以,沒有過去。」凡畫覺得早說晚說都要說的。還不如她自己早點坦白算了。
小麗嚴肅的看著凡畫好幾分鐘,直到凡畫覺得自己被她看的頭皮麻了,她才忽然的大笑起來。
凡畫不解的看著她,問道:「笑什麼?」
「嘿嘿,還好你沒有去,不然你就走空門了!他們家昨晚臨時有事,去參加晚宴去了。但是我又沒有辦法聯繫上你,正苦惱著呢。我一個晚上沒睡好,就是擔心你白走一趟,今天生我氣呢——」小麗解釋道。
聽罷,凡畫囧了。原來還有這麼一回事啊?原來並不是她爽約了,而是別人先爽約了!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她的信譽還是在的。
「那他們還要家教嗎?」凡畫現在只擔心這個。今天早上看到姐姐的雙眼都是黑眼圈了,凡畫明白,姐姐最近又休息不好了。她一定要盡快想辦法為姐姐分憂。
小麗點點頭,回道:「當然了,他們還要你給寧寧補習功課呢!今天開始哦,別遲到了——」小麗拍拍凡畫的肩膀。
「好,一定不遲到!」凡畫回答。
「畫畫,你今天考得怎麼樣?」小麗跟凡畫並肩走著,邊問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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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的鈴聲才響起,凡畫就站起來收拾好東西,背著書包往外走。
想到昨天傍晚生的一切,凡畫還心有餘悸。她並不擔心碰到炎君寒,而是碰上昨天的那一群黑衣人。看他們都凶神惡煞的模樣,絕非善類。
但是,從這裡是不是可以看得出來,炎君寒其實是個好人?
凡畫帶著這個疑惑,在路上快的走著。
經過一個巷口,凡畫敏感的感覺到巷子裡似乎有些奇怪的目光一直在盯著她。雖然路上的行人來來往往,但是絲毫沒有減弱她此刻的感覺。
有些心悸的看了眼幽暗的巷子,那個巷子是昨天她曾經穿過的最長的一條,也是現黑衣人的巷子。
不看還好,一看凡畫差點就要停止了呼吸了——
巷子裡果然站著好幾個穿著黑衣的男子,光線並不充足,所以她也看的不是很真切,只是依稀的看到那些人,一雙雙目光有神的盯著她。
凡畫倏地收回了視線,雙手抓上身前的書包帶子,緊緊的拽著,隨時準備著,如有任何不對,她就要立刻跑。
幸好大街上的人流還是很多的,估計他們也不敢再光天化日之下亂來吧。凡畫在心裡自我安慰。
但是忽而又想起,就算他們不追上來,但是他們手裡有槍啊!
因為這個想法,凡畫的頭皮一陣陣的麻。該死的!都怪炎君寒!他們一定以為她跟炎君寒是一夥的了!
難道他們是刻意等在這裡,等著她的出現嗎?凡畫的腦子裡瞬間閃過各種各樣的念頭和想法。
凡畫有些驚慌失措的感覺。待她遠離了巷口,凡畫靠近路邊的櫥窗走著,眼角的餘光不停的在櫥窗反射的身影上掃視著,如果,如果她沒有看到那些黑衣人,那就證明,那些人的目標並不是她!
但是,如果她看到了,那她就要自求多福了,他們的目標一定就是她了。
快走幾步,凡畫依然沒有在櫥窗中看到那些黑色的身影,因為自己的這個現,沉重緊張的心情,有些微微的放緩。
沒事的,那些人一定是聚在一起在巷子裡玩兒呢!凡畫自我安慰一下。最近不都是聽到同學說起,總有些年輕人,什麼都不學好,反而喜歡在巷子裡聚集,擺出一副社會青年的模樣嗎?
凡畫腦子裡想了想小麗給的地址,看看街邊的路牌,她快到了。
前方的路似乎人流少了許多。但是既然知道那些人的目標不是她,她就沒什麼好擔心害怕的了。
停在斑馬線的前方,凡畫看了眼對面馬路上的紅燈,顯示的時間還有四十多秒。閒極無聊,她四周的望了望——
離她左後方不遠處,站著四個黑衣男子,看到她的視線,都不自在的收回自己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