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林媽呢?林媽為什麼都不來?」
尤晟睿愣住了,好一會兒了才回答母親:「媽——林媽忙呀,她一天都要在家裡照顧蕾蕾的身體呀,不然你的孫子怎麼辦?」
尤母想想才恍然大悟,自己輕輕的拍了一下額頭:「看我這記性,也對,有林媽照顧蕾蕾,我也能放心得多了。」尤母總算是不鬧著要蕾蕾和林媽了,看著自己的兒子:「兒子,你問問醫生,我什麼時候才可以出院?」
「媽,醫生說讓你多住幾天,再觀察觀察。而且你現在身體還虛弱著呢。」尤晟睿扶著母親躺下,壓低了聲音哄著母親。
母親越來越像個孩子了,不哄還不行了。
「哎,不是你住,你當然這麼說了,我天天住這裡,悶得快要霉了。」捏著身上的被子,尤母瞪著兒子:「你又每天忙著公司的事情,都不來這裡陪著我,我哪裡還住得下去?還不如讓我回家好好休息呢。」
「這個可不是由我來決定的,醫生說你能出院了才可以。」尤晟睿告訴母親。
「兒子,那個阮芷煙還住在我們家裡嗎?」尤母忽然正色的問著兒子。
尤晟睿手一頓,抬眸疑惑的看著母親:「在。媽怎麼了?」
「兒子,不是媽不通情理,但是你現在已經有蕾蕾了,是不是應該跟那個阮芷煙保持一下距離比較好?你要幫助她,並不是不可以,但是也不需要讓她住到我們家裡來吧?大可以送她去酒店住著呀。」
「我知道了——」
「你知道知道,什麼都說知道,我看你是不知道吧。有哪個女人能夠忍受自己的丈夫和舊情人還住在一個屋簷下的?你不為你自己著想,總要為蕾蕾想想呀。」尤母苦口婆心的教育兒子,她這個兒子,什麼都好,就是責任心太重,阮芷煙借住家裡,他就這麼輕易的答應了,那以後再有什麼事情,他是不是還要全聽她的?
而且,她總覺得自己似乎還有什麼事情忘記做了,哎,年紀大了,開始記不住事情了。
「嗯,嗯。」尤晟睿連連點頭。母親說的也不無道理,但是現在凡蕾也走了,他也不想再去攪這些事,還是等簡蘭將結果查出來以後,再說吧。更何況,現在阮芷煙還在生病,就這麼將她送走,似乎也很不人道吧。
在尤母的絮絮叨叨下,尤晟睿陪了母親一整天,直到晚飯前,尤母才叫兒子回去休息,並且千叮萬囑的,要他一定把阮芷煙送走。
尤晟睿開著車子回到家,采停好了車子下車,恰好看到一個小女傭拿著一個紙盒子往大門外走。
經過他的身邊,恭敬的叫了一聲:「少爺,您回來了。」手上的盒子慢慢的放到身側,想以自己的身子擋住這個盒子。
殊不知尤晟睿早在她走出門廊的時候就已經看到盒子了。冷下眼神,瞅著她的手:「嗯,你手上拿的是什麼?」
「少爺,這些……這些是垃圾。」小女傭哆哆嗦嗦的回答,並且將盒子藏到更後面。
「拿過來,我看看。」垃圾?如果只是垃圾的話,她用得著這麼緊張嗎?
尤晟睿徑直走到門廊邊,卻沒有聽到小女傭跟上來,回過頭,看見她還怔愣的站在原地:「快點拿過來。」壓低聲音,冰冷的說道。
「是、是的,少爺。」小女傭捧著盒子走近尤晟睿。
尤晟睿換好鞋子,走進客廳,坐在沙上,倚著。呶呶下巴:「把東西拿出來,我看看。」
小女傭聽話的將盒子打開,從裡面拿出一個紙膜包著的物體,尤晟睿接過物體,有些冰冷僵硬,心裡估摸著是不是那個東西。
拆開紙膜,果然是!一個亮紫色的花瓶映入眼簾,跟母親原來的那個相差無幾,硬要說出差別的話,這個花瓶比母親原來的那個細膩得多,顏色也更為華麗。
小女傭又從盒子裡拿出另一個小盒子,打開小盒子,掏出一對顏色鮮明的杯子。
尤晟睿的視線被杯子奪取。
這——
他放下花瓶,拿著那對杯子放在手心上。
耳邊縈繞著一個溫和又喜悅的聲音:看吧,這個女孩是我,這個男孩是你!可愛嗎?
這個女孩,是你嗎?
尤晟睿撫著其中一個有一張可愛女孩面容的杯子,看著上面巧笑嫣然的女孩,尤晟睿的心裡,似乎有一縷縷的柔情劃過……
但是——
忽然他眨眨雙眼,回到現實當中,將杯子放好後,冷眼瞅著哆嗦的小女傭:「這個你去哪裡弄來的?」他記得這些東西他都還沒有時間拿回來的。
「是快遞送來的,就今天下午的時候。」小女傭緊張的揪著自己的裙子。臉色已經被少爺的冷冽眼神嚇得泛白了。
「上面寫的寄給誰的?」尤晟睿眨眨眼睛,如果是寄給他的,這個女傭都敢拿去丟的話,那她就是不想在這裡幹下去了。
「是,是寄給太太的。」
「太太的?那誰允許你把她的東西丟出去的?」
「少爺,不關我的事。是阮小姐,阮小姐簽收的,她拿到樓上看了以後,就叫我把東西拿出去丟了,說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就是一堆垃圾。」小女傭急急的解釋著,就深怕少爺一個不高興,把她給辭退了。
「是她?」尤晟睿眼中閃過一抹凌厲,這個女人,竟然敢做主到他的頭上了。凡蕾的東西,還有不得她來指揮丟棄!
「好了,你下去吧。準備好晚餐,我一會兒下來吃。」尤晟睿深深吸了一口氣,將花瓶和杯子放回盒子裡,抱上三樓,把花瓶和杯子取出來,放好在床頭櫃上。
又從衣櫥裡拿出他的黑色盒子,將裡面的一對杯子取出,放進原先的盒子中,抱著盒子,走下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