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記得我了嗎?」清幽的男聲緩緩響起。
凡蕾不解。「你……我認識你嗎?」
「還記得在一個多月前的咖啡廳嗎?我是那裡的經理——」島田凜解釋。臉上帶著溫文爾雅的微笑,金絲眼鏡下的眸子,黑亮清澈。看到她依然迷茫的神情,他微微歎息:「有個女孩往你的身上潑了一杯冷水——」
凡蕾恍然大悟。原來是他,可是他一個小小的咖啡廳經理,有那麼多錢幫她還債嗎?而且,他為什麼這麼做?他們畢竟還是陌生人。
「你為什麼願意為我還債?其實不用的……」她可以一邊打工一邊賺錢還給尤晟睿,即使需要一輩子的時間,她也沒有什麼怨言。島田凜實在不需要為她做這麼多。他剛才出現為她解圍,她已經很感激他了。
「不,我只是想幫幫你。你放心,我沒有什麼企圖的——」島田凜忙向她解釋。今天他只是來醫院做做身體檢查,沒想到遠遠的就看到站在走廊上的她還有幾個人,他也只是想過去打打招呼。
卻不料看到了急救室外的那一幕,心疼她故作堅強的臉蛋,明明毫無抵抗之力依然強撐著站在那男人的面前提出離婚。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女人。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當聽到那男人說她還不出錢的時候,自己竟然站出去為她攬下這一切。
「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是不能接受的。」凡蕾臉上有些尷尬。兩次見他,都是在她十分狼狽的情況下。一次是被思穎當面潑水,而且還被薩尼王子的保鏢圍著;第二次,又是她被盛怒的尤晟睿逼迫著還債。呵。
欠尤晟睿的錢,她會再想辦法,實在不行,她還可以跟思穎開口的吧。忽然想起思穎,她瞬間又覺得眼前充滿了陽光。對啊,至少她還有思穎,和……肚子裡的孩子。
手輕輕的撫上小腹。臉上露出母性的慈愛笑容。
島田凜不禁看呆了。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吸引了他呢?美貌?在他的身邊,也不乏美麗的女人;氣質?不管是優雅的、知性的、妖嬈的等等等等,他身邊也有很多;金錢財富?她沒有。
也許,是她嬌弱的外表下,堅強的脾性吧。
「島田先生……我們就在這裡分手吧,謝謝你今天又一次為我解圍。我的事情,我會自己處理好的,很謝謝你。」凡蕾站在醫院的大門口,微笑著看向俊朗的他。
俊男美女往往能夠引起別人的注意,更何況是這麼出色的一對。眾人經過他們的身邊,紛紛回過頭來看著他們,眼中帶著驚艷。
「你……」島田凜從口袋中拿出一張名片交給她:「你有事可以直接找我,我還會在中國待兩個月的時間。只要你有需要,錢絕對不是問題的——」島田凜聽到她的拒絕,也不好纏著她,只能由她去了。但是,只要她開口,他說過的話,一定會兌現的!
結果名片,凡蕾細細的看了下上面的頭銜——空的?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名字和一個電話號碼,再有,就是一個酒店的地址。
心底微微笑了笑。抬起頭,明朗的眼眸盯著他的黑瞳:「謝謝。我知道了——」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島田凜有些覺得不好意思,說了這麼久,連她的名字都還不知道。
凡蕾忍不住笑出聲來:「你不知道我的名字還願意替我還債呀!呵呵,我叫凡蕾,凡是凡間的凡,蕾是花蕾的蕾。你能聽的明白嗎?」凡蕾擔心他不懂。因為從他的名字,可以看得出他是一個日本人,不過他的中文說的不錯,基本沒有彆扭的音調。
島田凜點點頭:「我明白。」雖然他是日本人,但是他仰慕中國的文化。自小就開始學習中文,所以他的中文還是很好的。
「那我就不打擾你了,你有事忙就先走吧,我還要去別的地方。」凡蕾把他的名片放進口袋,再一次跟他道別。
島田凜無奈的點點頭,「有需要一定要告訴我——」他也只能這麼交代著她。
「我知道了,謝謝。再見。」凡蕾對他揮揮手,目送他離開醫院的大門,在門外招了一輛計程車。
凡蕾微微一笑。
向後看了一眼高聳的醫院大樓,她邁著步子往外走去。現在,她是一個人了,不,還有肚子裡的孩子。
迷迷茫茫走了很久。眼前已經是一條陌生的街道,人來人往,卻沒有一個是她認識的,大家淡漠的眼神,匆忙的腳步,在她的身邊急急的走過。
好像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已經被孤立了。
肚子空空的,看著斜掛的太陽,凡蕾才忽然想起,自己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難怪胃裡已經泛起了酸水。
可是,摸了摸空空的口袋,裡面沒有一分錢。早上起來,才下樓就已經看到樓下亂成了一片,她哪裡還顧得上拿錢?甚至手機都沒有帶出來。
不知道現在尤母的情況怎麼樣了?
還有,她應該怎麼跟尤晟睿談判?
這一切的一切,究竟該怎麼理清?
歎了口氣,她撫了撫空空的肚子,她幾乎已經聽到肚子傳出的叫聲了。
空氣中飄著香甜的蛋糕香味兒,眼睛搜索著香味兒的來源,她前方不遠處,就是一家蛋糕店。
走到透明玻璃外,各式的蛋糕擺放在櫥窗裡,她忍不住舔了舔嘴唇,鼻子深深的吸了幾口氣,似乎這樣就能夠給空蕩蕩的胃,一點點的安慰……
一塊香甜的巧克力蛋糕出現在她的眼前。她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