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蕾,我們別理他!今天我一睡醒就沒看到你在家,你去哪兒了?」尤母拉著凡蕾,笑瞇瞇的問她。
「嗯?媽媽,我今天……」沒料到尤母會有此一問,凡蕾一驚,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能提起晟柏的名字麼?會不會刺激到她?
「媽,她到我公司去了。」替凡蕾回答了母親的問題,順便從母親手裡搶過凡蕾的手,在她的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不要提龍家的人。」便拉著她到餐廳的飯桌上坐下。
「我餓了,蕾蕾也餓了,吃飯。」
尤晟睿看到一大桌豐盛的晚餐,不等尤母坐下,就擅自拿起碗筷,吃了起來。邊吃還邊誇讚:「媽,您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尤母坐下後,拿著筷子就往他的手上輕輕的拍打過去,故意板著臉道:「你這孩子,你媽媽我還沒坐下呢,你就開吃了,這麼沒有禮貌!」還用力的瞪了他一眼。
「沒關係的媽,又不是在外面,沒那麼多的講究。」尤晟睿樂呵呵的繼續吃著面前的菜。
凡蕾很驚異的看著尤晟睿一臉的隨和。這是她認識的他嗎?還是,只有在他的母親面前,他才會露出這鮮為人知的一面?想必他這樣的神情,一定會跌破一大群人的眼鏡吧。
看到凡蕾一直沒有動筷子,還以為菜式不合她的口味,尤母有些擔心:「蕾蕾,你不喜歡吃這些菜嗎?真不好意思,我都沒有問你,就直接做這些菜了,這些都是晟睿平時最喜歡吃的。」
「啊?不的是,媽媽,這些都很好吃。」她只不過是因為尤晟睿的特別表現而愣神了。訕笑兩聲,為了表示自己說的話,她夾了一塊肉,就往嘴裡送嚼得津津有味,笑著說:「真的很好吃的。」
「呵呵,那就多吃點。你告訴我你喜歡吃什麼?我明天給你做!」尤母邊說邊往凡蕾的碗裡夾著菜,不一會兒,小碗的米飯上,堆滿了高高的菜。
凡蕾眼眶熱熱的,她已經很久沒有享受到母愛了。「我不挑食,都喜歡吃。」
說完趕緊垂下頭,用猛吃來掩飾即將落下的眼淚。
一滴眼淚滴落到米飯裡,她忙眨著眼睛,想要逼回。尤母坐在她的對面,沒有看到。反而是坐在她身邊的尤晟睿恰好看到了。
桌子下的大手撫上她的大腿,輕輕的拍了兩下,給她安慰。直到終於感到眼中不那麼濕潤了,她才側過臉,給尤晟睿一個感激的笑容。
感激他的安慰,感激他有一位這麼好的母親,也感激他,給她這麼一個溫馨的感覺。
「蕾蕾,你家裡還有什麼人呀?」尤母給凡蕾夾著菜,問道。「明天把他們約出來,我們倆家的長輩見見面。」
「媽——」現凡蕾的神色忽然不對,尤晟睿在一旁拉長著音調叫喊自己的母親,早知道他就先跟母親說清楚了,免得在凡蕾的面前又提起她的傷心事。
側過臉給尤晟睿一個笑臉,示意他,她沒有關係。
然後轉過頭來,視線清澈的望著尤母:「媽媽,我本來還有一個繼父,但是他上個月因病去世了。現在我只有一個妹妹了,她叫凡畫。也跟我住在這裡,但是最近她忙著辦理出國留學的手續,所以你才沒有看見她。」凡蕾一口氣將事情說完,現尤母怔愣的看著自己,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她料想了尤母會出現的各種神情,就是沒料到她會面無表情。也許她沒辦法接受自己無父無母的事實吧。這麼想著,凡蕾是還會覺得一陣心酸,好不容易在尤母的身上感受到她期盼已久的母愛。短短幾個小時的家庭溫馨,沒想到,這麼快就要消失了。
垂下頭,筷子默默的挑著碗裡的米飯,小口小口的送進嘴裡,食不知味,如同嚼蠟。
忽然,一個身影落坐在她旁邊的位置,淡淡是清香飄散過來。下一秒她落進了一個懷抱。好溫馨好溫暖的懷抱,驚訝的抬起佈滿了水霧的雙眸,尤母含笑和藹的看著她,憐惜的道:「蕾蕾,沒關係,你以後有我這個媽媽,我會像疼晟睿一樣疼愛你的!當然還有你的妹妹,叫畫畫是麼?」說完,俏皮的對著凡蕾眨了眨一隻眼。
凡蕾聽到尤母的這一番話,淚水早已經控制不住的滑落了。看到她眨著一隻眼逗她,不禁又笑出聲來:「嗯,是的。謝謝您,媽媽。」情真意切的叫了她一聲。
「乖!快別哭了,吃飯!」尤母又開始不停的給凡蕾夾菜,凡蕾一邊擦著眼淚,一邊不停的猛吃。
「少爺,少爺——」林媽站在客廳裡拿著電話,神色慌張的叫著尤晟睿。
「林媽,怎麼了?」尤母好奇的問,二十多年了,第一次看到林媽這麼慌張呢。
「老太太,沒什麼,是少爺的電話。」林媽斂了斂神情,微笑的回答。只有顫抖的手指顯示著她的緊張。
尤晟睿用紙巾擦了擦嘴角,站起身往客廳走去。接過電話:「喂,哪位?」
……
「你說什麼?……」尤晟睿神色大變,轉過頭來看著正吃得津津有味的凡蕾,蹙起了濃眉。
「好的,我知道了。」掛上電話,他若有所思的走向餐廳,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凡蕾吃飯。
被他的眼神看得極為不自然,凡蕾不禁摸了摸臉,沒有飯粒呀。他幹嘛這樣看著她?
「蕾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