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車,她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了不對勁。(小說~網看小說)
她站在原地沒走,等他給自己一個交代,如何解釋眼下的情況。
「我媽想不開要跟我爸離婚,他們明天就要辦手續了,我想不出還有任何可以挽回的,希望你能幫我勸勸我媽。」
冷天澈近日來確實煩躁,公司裡事物眾多,很多事,他要親力親為,家裡又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父母鬧著要離婚,他自然是知情底細的,以為母親只是隨口說說的,沒想到父母已經溝通到了這個地步了,明兒就要去民政局辦手續了。
自己還被瞞在鼓裡,昨晚回來怪不得就覺得氣氛怪異,若不是父親再次把自己叫進書房說這事,自己還真八成等到他們離成了婚才獲悉。
季璃昕聞言,也是吃驚不小,沒想到嚴可欣跟冷振雄要離婚,他們兩個人,是相愛的,季璃昕就算再懵懂,也瞧得出來這兩個人看對方的眼神,都是時間跟感情沉澱出來的。
以冷振雄的年紀跟閱歷而言,他愛嚴可欣,又沒有別的羈絆,自然是不可能主動提的,那麼只有一個解釋,離婚是嚴可欣的要求。
而嚴可欣做出這樣違背心聲的要求,定是跟聞人臻有著密切的關聯。
聞人臻恨嚴可欣,自然是見不得人家幸福的,非要拆了人家原本美滿的一家子。
想到那個中了槍忍受劇痛的男人,又想到無間重播的電視新聞上那個偉岸的身影,原本的一點點斥責,剎那消失了。
他其實,過得也不好。
不該是同情這個男人的,但是心在這一刻,偏偏往他那一方傾斜了下。
或許經歷了昨夜,泯滅的一些東西,漸漸開始復甦開來了。
也許是佩服,很少人有他那樣的毅力,今早在電視上看到他的身影,她是打從心底裡頭佩服他,敬佩他在那樣的情況下,還能從容鎮定,氣度雍華。
甚至還有隱約的一絲擔心,那個高大的身影會不會在瞬間轟然倒塌。
其實,是自己多慮了,聞人臻這樣的人,是不會容許自己出任何一點的差錯的。
今天他的出席,若是它日傷患醒來,無疑能夠讓他洗脫嫌疑。
這個男人,永遠將他殘忍的一面展現給旁人,殊不知他對自己,才是最為殘忍。
昨晚,她原本是準備留下來的,只要他開口說一聲挽留,自己定會留下來照顧他,談不上別的,只覺得他受了傷,就該得到照顧。
只是他什麼也沒說,可能是不想讓他狼狽的一幕,在人前展露吧,也可能是想要稍稍休憩下,養足精神。
「小昕,你等下幫我多勸勸我媽吧,我實在說不動她,再說我這人粗枝大葉慣了,也想不通她的那些心思。」
冷天澈又緩緩道。
季璃昕發現自己竟然當著冷天澈的面,心不在焉起來了,忙扯回了漫遊的思緒,重重點了幾下頭,她其實也沒有聽到冷天澈到底跟自己說了什麼,只看到他嘴巴一張一合,看他神色肅重,也問不出口。
其實,這樣的是事情,按理說,自己不應該摻和進來的,畢竟是冷家的家事,而且她覺得自己根本就指望不上,沒那麼厲害,能夠說服嚴可欣。
再說,從入醫院生孩子開始,自己跟冷家已經逐漸斷了關聯了。
這一回自己以這樣尷尬的身份過來勸,著實是有些突兀的,只能說冷天澈考慮的不是很周全,他八成是抱著死馬當成活醫的念頭,想要作最後一搏了。
季璃昕是被冷天澈推進客房去的,這一間客房佈置簡潔,屋內找不到半點溫馨,就三兩件最基本的傢俱而已。
嚴可欣坐在床上,身上蓋著棉被,她的雙腿在裹著的棉被下曲了起來,雙手抱著曲起的雙膝。
這個姿勢,看上去絕對缺乏安全感。
今天所看到的嚴可欣,跟以前看到的,截然不同,眼前的她,形色憔悴,圓潤的身子瘦得快不成型了,不施脂粉,眼角皺紋都出來了,老了十來歲一般。
做出這個決定,最痛苦的應該是她本身吧。
離婚,本來就需要勇氣的,不管是為何原因,何況他們是一對感情深厚的夫妻。
當初自己跟聞人臻離婚,自己多少都是比較難受的。
倒不是追究自己對聞人臻到底是否存了幾分感情,而是覺得有些習慣了,割捨還是頗為不適應,再則,怎麼說,都不可否認當初自己確實是輸了,敗了。
季璃昕在房內站了很久,她在等嚴可欣發現屋內多出一個人,可是嚴可欣似乎陷入她自己的思緒中,恍然未覺屋內多出了一個人來。
她躊躇了下,覺得若是等嚴可欣發覺自己的存在,八成要等到地老天荒了。
於是,開了口,「你好。」她自嘲地勾了勾出,發現自己的聲音是艱澀無比的那種。天澈從將自己推入門來,就撤身而走了。
嚴可欣抬頭,瞳眸依舊潰散,漸漸地,有了焦距。
她所有的神經,都像拉滿的弓一樣繃得死緊,稍一用力就會折斷。
季璃昕不知道自己的到來,是對還是錯,不過既然來了,她還是要試圖說下,即便是表面上,也要做做樣子。
她知道,天澈對自己很好,一直都是,對他,她並非不是沒有歉疚的,她也不知道大學時候暗戀他,隨著跟他接觸越來越深,那層旖旎曖昧反倒是越來越淡了。
其實,這世上很多對夫妻都是這樣結的婚,雙方熟悉,也許對一對陌生夫妻相處得更為融洽。
就她先前的一段婚姻而言,這或許是正確而明智的抉擇,而她越懂他的好,越不想委屈了他。若是沒這個孩子的存在,還有點可能,當這孩子降臨後,她徹底意識到了,她跟天澈,這輩子,可以有任何中可能的關係,然而絕無可能成夫妻。
她站在這裡,是想償還一些欠他的,不管嚴可欣是否願意聽從自己的。
「小昕,你怎麼來了?」
她的聲音,聽上去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一般。
「伯母,是天澈讓我來勸勸你別做傻事。」
她聲音柔和,說到底,她本身也不會說刻意安慰的話,從小到大,她還沒真正安慰過人,沒經驗,自然是一竅不通的,只是順從心意行事。
「我既然做了這決定,是不會改變的,除非……」
嚴可欣拖長了除非兩個字,又跟著歎了口氣,大概她自己也覺得不可能有除非這等事發生。
除非後頭的,季璃昕心知肚明,她無非是祈求聞人臻的原諒。
可是聞人臻對自己都那麼的殘忍狠心,又豈會輕易原諒別人,更何況他是發了狠對付嚴可欣,不然不會動到冷氏的。
他那樣的人,若是上了心的,定會全力以赴拼了命要去達成。
她恍然,自己似乎比自己想像中的更加瞭解這個男人骨子裡的一些品性。
「小昕,你若是不喜歡澈兒,就別給他任何希望,伯母只有這個要求。」
從臻兒一次電話裡提及季璃昕的時候,嚴可欣就心生不安了。
後來,懇求臻兒成全澈兒跟小昕,可是澈兒說,「她本來就是我的。」
再後來,再後來……
「小昕,你是怎麼認識臻兒的?」
嚴可欣眸中帶了些許的疑惑。
季璃昕愣了愣,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一夜情?
「酒吧裡認識的。」
想了想,到嘴邊的一夜情還是被自己嚥了回去,以嚴可欣現在的身體狀況,這三個字可能會刺激到她。
「你喜歡臻兒嗎?」
她沒想到嚴可欣的下一個問題是這個,她跟著又是一愣,有些苦惱地想了良久,「不喜歡。」
嚴可欣定定地看著她,不喜歡需要想這麼久嗎?
也許是有點喜歡的,只是這個傻丫頭,還猶未知之吧。
從自己得知她跟臻兒曾結過婚,就知道澈兒跟她是不可能有未來了,做弟弟的,怎能娶自己的嫂子呢?即便他們夫妻關係不再,她也不會眼睜睜地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澈兒那傻子,還不知道,他什麼也不知道,既然他什麼也不知道,自己也不想跟他說這事。
他那人,不撞南牆不死心,這樣的關係,對他而言,卻不是什麼阻礙。
從小到大,澈兒的人生都是一帆風順的,季璃昕是他的一道坎,跨過這道坎,他今後才會長大,才會成熟起來。
「我這個做母親的,希望他們有一個能夠得到幸福。而這種幸福,我是給不了的,只有你能給。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以後能夠好好待臻兒,這些年,他過得肯定很苦,很苦。過分壓抑,才造就了如今殘酷的他。」
嚴可欣身上哀傷很濃,很濃。
出客房後,季璃昕微微皺眉,這都什麼跟什麼,明明自己前來是試圖說服嚴可欣打消離婚的念頭的,結果被教育的,反倒變成了自己。
無奈地苦笑了下,正好迎上冷天澈的視線,看她沮喪的模樣,就知道這事黃了。
不過,這個結局,他其實已經猜到了,連父親都無法挽回得了母親,別提任何旁人了。
下樓的時候,正好碰上小宋放學回來,小丫頭長得愈發的清秀起來了,在冷天澈的說服下,三個人去吃了一頓晚餐。
吃飯的時候,小宋悄悄地告訴冷天澈,「爸爸,奶奶昨晚哭得好傷心,把小宋都哭醒了。」
冷天澈眸色一沉,瞇起眼來,眸中星光點點,「小宋,你肯定聽錯了,是陳嫂在哭,昨晚陳嫂跟王伯吵架了,哭得大家都寢食難安。」
他試圖掩飾,不過他傷心地想,這事明天就要成定局了,再掩飾,也掩飾不了多久。
他們是在綺羅吃的私房菜,因為冷天澈帶小宋來吃過,小宋很喜歡這裡的菜式,所以他們便來了這裡。
殊不知這裡是某人的地盤,綺羅陪著沈童入門,一眼便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沈童原先沒注意到的,看到綺羅的呆滯,視線挪過去,難掩臉上的錯愕,隨即又恢復成不動聲色的冷靜。
「這女人不就是三少的……」
綺羅自然是認識季璃昕的,側過頭看,捕捉到沈童的眼眸裡掠過一抹深沉的光芒。
意味深長地看了季璃昕一眼,露出一抹邪笑。
綺羅看到沈童這等神色,就知道接下來他要玩陰的了,沈童那點心思,一起長大的人,都瞭解,她又不是小女生,自然不會被他那張漂亮的臉皮給蒙騙。
沈童收回視線,還是跟著綺羅去了vip9898包廂。
到了包廂,綺羅去準備吃的,他立刻掏出手機來,拚命咳嗽了一陣子,再試著開了下口,來回折騰,直到聲音聽上去十分的沙啞,方才罷休。
然後撥了季璃昕的手機號碼,響了四次,那女人才接起來,太不給他童爺面子了。若非她是聞人的女人,自己定要好好給她上堂課,讓她知道他童爺的厲害之處,是不能得罪的。
聞人受傷一個人可憐地呆著,自己過來是想叫綺羅準備點補品,準備拿回去孝敬聞人的,沒想到會有意外收穫。
沈童氣得咬牙切齒,活像自己的妻子被捉姦在床一般,真想撲過去將那個跟季璃昕一起吃飯的冷天澈揍個頭破血流。
可憐的聞人,老婆都快被別人追走了。
沈童為聞人不甘,語氣自然不好,「你在哪裡?」怨懟的口吻。
「在外面吃飯。」
季璃昕本不想接沈童的電話的,想起昨晚聞人臻中了槍,又想到嚴可欣的叮囑,於是接了起來。
冷天澈跟小宋緊盯著她打電話,看得她渾身不自在。
「聞人沒人照顧,他傷口感染,發了高燒,從開幕式回來後就一蹶不振了,跟霜打過的茄子一般,可憐的緊,我又有很多事情要處理要出面,不能待在他家照顧他,他要是出了事,都沒人知道,哎……」
沈童說到這,頓了頓,緊跟著歎了口氣,「季璃昕,你要是不忙的話,就麻煩你去看看他,他早上逞強的結果就是傷口裂開了,重新縫了好幾針,沒人看著他,還真不放心。」
沈童跟老媽子一樣喋喋不休,季璃昕難得沒打斷他,任由他發揮他深厚的唇舌功,明知道沈童的話,不可信,但是季璃昕當晚還是去了聞人臻那,地址是沈童電話裡透露的。
沈童聰明之處,是用真真假假這一道迷惑他人,也沒說非要綁著她去,就是極度地渲染聞人臻眼下的悲慘境地,一個人孤獨寂寞。
冷天澈提送她回家的時候,她沒拒絕,回了一趟家,跟范菊花商量了下,順便拿了下替換的衣物,才去聞人臻那。
不管怎樣,他受了傷,沒人關照,總是弱者,雖然她自己總覺得弱者跟聞人臻這兩個名詞根本就找不到半點的相似之處。
聞人臻懶懶地躺在床上,精神不濟,不過幾句話就有疲憊的痕跡。
他從開幕式回來之後,確實發了高燒,傷口也裂開了,倒是沒有感染,沈童倒是沒有全部撒謊。
聞人臻手上還掛著吊瓶,是沈童找了那個懶醫生處理的,沈童跟那懶醫生打了一架,才把人家請到這來的,沈童嘶地揉了下自己的腰側,還真是的,那懶醫生下手還真是狠,自己的腰啊,差點斷了。
不過想起那懶醫生眼窩下的青紫,心底裡暢快多了,到底也沒讓他好受,算是禮尚往來,他沈童什麼都吃,就是不愛吃虧。人生兩大樂趣,一是看熱鬧,而是製造熱鬧。
「聞人,你喜歡雪中送炭還是錦上添花啊?」
沈童喝了一口雞湯,聞人喝了一點,就不喝,為了不浪費綺羅的一番好意,就讓這些好貨入自己的肚中吧,自己操勞了一天,能量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那個該死的季璃昕,都指點她這麼多了,怎麼到現在還沒個人影,真的是缺心眼。
原先非強扯著讓聞人認清他的心意,眼下倒是有些悻悻然了,這不是將聞人變相地往深淵推麼。
那女人,沒心沒肺的,吃虧的,決不會是她,聞人吃虧極有可能,聞人眼下看來是認清他自己的心了。
兩個人的愛情,其中先愛上的那個,肯定要吃虧的。
聞人臻閃了一下眼睛,眼眸頓時變得幽深,「雪中送炭。」
定下神,他下意識反問,「你的意思是她要過來嗎?」
聞人臻是聰明之人,沈童稍稍點撥下,他便懂其中的深意。眼下這樣的情形,若是她來,便是雪中送炭。
他自然是不會持反對意見的,早上若非是為了大局著想,他真想繼續躺著,等她醒來看自己。
她平日裡對自己不假辭色,但是受了傷後,難得的,她沒有咄咄逼人,他吐出長長的一口氣,幸而她沒有幸災樂禍,好歹還是有幾分良知的。
不然的話,他自己是極有可能被氣到吐血。
沈童放下手裡的碗,兩人的面孔挨的太近,近到只能看清楚對方的眼睛,「聞人,你這輩子是完了,徹底栽了。」
忽然退了幾步,像個老頭子一般唉聲歎氣,「你真的陷進去了,不過,這個季璃昕,恐怕不好追。你當初那樣對他,如今這也算是報應。」
聞人臻面上本來還有幾分笑意的,聽沈童這麼一說,心一瞬間沉到海底,強迫自己面不改色,「你不是極力想促成我們嗎?怎麼,現在又打消念頭了?」
沈童對上他幽黑似潭的瞳眸,唇角帶出一個笑,不過有點牽強,「這事,你我都沒底,她不是一般的女人,你也瞧出來了,我們跟那左皓人鬥上,都動上真刀真槍了,而她,卻能毫髮無傷將她兒子救回來,不得不承認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們還沒她來得心思縝密。」
兩個人正商討間,門鈴響了起來,沈童跟聞人臻對視一眼,他遲疑了一下,開了口,「看來她還不算無可救藥,她今日若是不來,我就想你這輩子是沒出頭之日了,她好歹來了,總算令我鬆了一口氣。至於以後,我只能寄厚望於你了,哥們,一定要給我長臉啊,千萬別連個女人都搞不定給我童大爺丟臉啊。」
沈童笑嘻嘻地站了起來,要去開門。
「這些東西都給我拿走。」
聞人臻示意沈童將房內那些湯碗給拿走,自己才喝了兩三口,都是沈童消滅的,若是季璃昕進來看到這麼多空碗,還以為自己過得多麼滋潤呢?說不定立刻離開,聞人臻怎會容許出這樣弱智的敗筆呢?
沈童翻箱倒櫃找了個黑色塑料袋,將這些東西打包,一股腦兒統統都裝了進去,雖然提在自己手中,有些破壞氣質,不過為了聞人的幸福,自己就豁出去了。
只希望,某個男人,能夠爭氣些,雖然自己著實沒怎麼看好他。
神通開了門,確實是季璃昕,他巴結地笑笑,「進來進來,你來了就好,我這正有要緊事要離開,聞人晚飯都沒吃,你幫忙打點下啊,他發了燒胃口一點也沒,給他帶了補品都不喝,只好我幫忙消滅了。」
主臥室裡肯定還有那些湯湯水水的香濃味道揮之不去,為免季璃昕懷疑,沈童乾脆將那些話給說開了。
沈童沒再給季璃昕說話的時間,飛快閃人了。
這裡的傢俱,都是那般的熟悉,季璃昕沒想到短短數日,自己二次入結婚時聞人臻購買的婚房了。
其實,他們之間的關係,就跟這處房子一樣,斷斷續續,牽連不清。
促使她前來,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她想到自己母親生病那個期間,聞人臻幫了不少忙,陳蕞都是他找來的。
雖然,他確實做了很多對不起自己的事情,但是不可否認,他也幫過自己。
主臥室的門大敞,像是在歡迎人入內,一踏入,屋內的雞湯味,還殘留著,果真如沈童所言,只是她不知道那些東西到底是入了誰的肚子。
他對她的出現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彷彿早就料到她一定會出現。
只是,她沒瞧到在她剛進門的瞬間,他的眼眸一亮,意外之餘,看著她的表情分明有幾分欣喜。
他靜靜地看著她,這讓開始有了些許不自在,畢竟之前他並沒要她來,而是沈童自作的主張。
她離他有些近,定了定神,正想開口,卻突然發現他緩緩地伸出手,試圖來拉她的手,她忙不迭地將手縮了回來,聞人臻的手尷尬地浮在半空中,顯得很尷尬。
三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