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賀喬遷各自懷心事
佳音極力表現的很鎮定,但是陳之祺卻能看出她前前後後態度的細微的差別,他克制住內心的不安,裝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樣子,問:「阿音,你身上的傷可徹底了?」
「嗯,已經沒事了,多謝你惦記著。」
陳鞘盯著秀秀頭上的髮簪愣了一會,似突然回過神,笑道:「阿音,你喬遷之喜,我也沒什麼好禮送你的,想來想去,只有送你這個最划算。」說著,他一招手,命月影將東西呈上來。
月影在他身後一擊掌,門外的幾個侍衛應聲,就抬著一個大箱子進來,看樣子沉甸甸的,也不曉得是什麼。
佳音探尋地望向陳鞘,他笑道:「打開罷,這東西是你最喜歡的!」
侍衛一掀開箱子,屋裡立刻寂靜無聲。
一堆白花花的銀子耀花了眾人眼,半晌,佳音有氣無力道:「陳鞘,這就是你送的禮?你當我是土匪吶!」
陳鞘道:「阿音,從前你不是說.過,目前最重要是事就是掙錢麼?我特意叫人將一千兩銀票兌成現銀,你應該喜歡吧?」
佳音無奈地點點頭:「喜歡,我很喜.歡,不過你出手也太闊氣了,我一時半會的還接受不了,快收起來吧,省的別人說我仗著搬家的借口,趁火打劫一般。」
眾人都忍俊不禁,只礙於陳鞘.的面子不好笑出聲來,陳鞘見佳音並無歡喜的意思,折實納悶:「阿音,我這禮送的是不是不合你的意,你可是最愛錢的。」
佳音翻個白眼,小聲嘟囔道:「我只愛自己掙的錢,好.不好!「欲不受陳鞘的大禮,又怕傷他面子,畢竟人家是一番好意不便拒絕,便思忖著以後得想什麼由頭還上這份人情才好。
遂欠身施禮道:「合意合意,多謝大禮,我都不知該說.什麼好了。」她就奇怪,怎麼最近大伙都愛送她銀子?
秀秀領著幾個侍衛將箱子抬出去,佳音嘟囔道:「.陳鞘,你最近沒什麼喜事吧?」
「沒啊。」陳鞘摸不著首尾。
「那什麼時候才.能有啊?!」佳音喝下一口茶,剛欲發表意見,還來不及開口,就聽陳之祺道:「阿音,我也有東西送你。」
佳音立刻哭喪臉:「你不會也送我銀子吧?最近是怎麼了,大伙都這麼大方?」
陳之祺忍笑道:「我不送你銀子,別怕。」他身後的夜影亦是兩手擊掌,幾個侍衛進門,手裡各拿一個錦盒。
陳之祺一一指著錦盒:「前面說過,要叫人給你配製的消除疤痕的膏藥,這盒子的就是。那個是特製的胭脂水粉,比街市上買來的好。還有,那幾盒是補藥,你不喜燕窩的腥氣,我只好命人將幾味大補的藥混合一起,製成藥丸,你身子雖大好了,但日常還需好好調養著。那個盒子裡……」他的語氣突然頓了頓,不自然地說道:「也是你要的東西,回頭自己慢慢看吧,若不合適,我再叫他們重新做。」
佳音心下一動,略微猜出最後一個錦盒裡是什麼,便不追問,只叫香草和金蓮先收起來。
陳之祺送的東西雖不貴重,但樣樣都是費了心思的,佳音更知其中的深意,一時間悲喜莫名,連個「謝」字都說不出來,唯有無言以對。
陳鞘不明緣故,當下笑道:「大哥,你怎麼囉嗦起來,竟想起送佳音這些瑣碎玩意?」
陳之祺微微一笑,沒有回答,岔開話題,問:「阿音,你剛才說大伙都送你銀子,除了陳鞘,莫非還有旁人?」
陳鞘也道:「是啊,難道還有人比我捷足先登,想出這等法子討好你不成?」
佳音啼笑皆非,啐道:「也只有你送禮給人送銀子,當誰和你一樣俗啊!」
陳鞘連叫冤枉:「是你說錢重要的,我不過是順你的意而已,這會又來怪我。」
佳音斜他一眼:「我看你們是錢多,燒的!」於是,便將閔老爺送她五百兩銀子的事說了一遍,抱怨道:「……那閔老爺好像怕我不收一樣,再三地央求。我就奇怪,難道他銀子多的花不出去?」
陳之祺不置可否,只問:「阿音,你可覺得氣順了?」
佳音歎道:「一個半百的老人向我賠罪,我還能有什麼氣?再者說,他也是被逼無奈才誣陷我,如今,因欺君之罪,他家生意一落千丈,也算是報應。這件事追根究底,最可惡的是禮部尚書和順天府尹,他們一個仗勢欺人,一個罔顧王法。若他們真是清官,也不會相信閔老爺的一面之詞,置我於死地。」
陳鞘先是笑睨陳之祺一眼,然後問佳音:「閔家害你白白在順天府受一場苦,破點小財算是便宜他了。那再你說說,順天府尹被流放西嶺可解恨?還有禮部尚書只罰俸一年,又是否太輕?」
佳音思忖片刻,緩緩道:「聽說閔家為避禍,在中間花費不少銀子,順天府尹受了閔家不少好處,他身為一方父母官貪財怕勢,草菅人命,判他個瀆職罪也算是罪有應得。至於禮部尚書,依我想來,他突然經歷喪子之痛,必亂了心智,所以才會聽信閔老爺的讒言,以為我才是害死他兒子的罪魁禍首,但他仗著權勢給順天府尹施壓,也是有過錯的,罰俸一年不算重,也不算輕,大約當今聖上是要他好好反省,以示警告的意思吧。」
見陳之祺和陳鞘皆神色古怪地盯著她,半天不言語。佳音還以為自己說錯話,便解釋道:「我也就是胡亂猜猜,我是一個普通百姓,就算是受冤屈,哪可能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估計那兩位大人遭貶,和我的事沒什麼關係。」
陳之祺和陳鞘對視一眼,各自端起茶盞掩飾。
佳音心裡的疑惑越發加重幾分,只不表露出來。她暗暗嘀咕:你們不說,我就不問,看誰沉得住氣!
做了一會,老莫在門口通報說張公子來了,佳音忙站起身欲出去迎接,張書林已挑簾子進客廳,見著陳之祺兄弟已然在座,不由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