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斂在前,卿靈在鶴兒背上騎行。不多時來到無根界最大的山峰前。
卿靈正要問無根老人在何處。紫斂領了她往山峰背面飛去。
到得山峰背面,卿靈一看之下又呆了去。
山峰背面雖有少許花木附生,但整個看去是一個老人的面容。
紫斂撩起前裾抱拳半跪。「徒弟紫斂回來參拜師父!徒弟雖然提早得知師父為維持無根界,以自己軀體石化為代價換取無根界的存續。但因事務纏身未能如願前來,還望師尊見諒!」
卿靈也忙地上前跪在紫斂身邊,只是她不知如何稱謂眼前已石化的老人。
這下她才明白為何雀靈節結束當晚,紫斂就要求她與他同返洛陽國。
原來是他師父出了事,想著紫斂一路上為自己耽誤了不少時間,卿靈看向無根老人的目中不免有些不安。
老人原本閉著的眼睛睜了幾睜,他五官都已石化。待他完全睜開眼,眉角的一塊石頭忽然垮塌下來。
紫斂一個輕躍上前接住落石,將之重新放回原位。卿靈見他手中紫光連閃數下。片刻間那塊落石已經與周圍石塊溶為一體。
老人開口,聲如洪鐘。「不怪徒兒!此事是為師甘心為之。再說我本世外之人,皮囊本是身外物,為人為石並沒有太大差別!而且為師以一人之軀換取無根界無數生命的存續,倒也值得!」
卿靈聞言對老人更添幾份尊敬。
她轉目看向紫斂時,發現他如星雙目濕意隱現。卿靈心中抽痛一下,最終還是轉頭裝作沒看見。
有些時候,假作糊塗比較好。紫斂平時為人冷漠,善於隱藏心事,雖然他待卿靈很好,但卿靈想他內心深處應該不希望被人看見。
「徒弟這次出去不辱使命,將人界司主羅織的轉世帶了回來!」紫斂恭敬向無根老人道。
無根老人已石化的眼睛沒有任何光彩,看去只是兩個眼珠在眼眶內木然地轉來轉去。他看向卿靈微微一笑。這一笑使老人唇邊又有幾塊石頭掉落下來。紫斂將落石撿起正要再度上前為無根老人修補,老人謂然一歎道:「徒兒不必替為師著急!此峰在我附身後已通靈性,所有石頭有如人體毛髮,可重複生長。此為正常掉落,無須過份擔憂。」他又以木然的眼睛看向卿靈道:「這位姑娘想必就是人界司主羅織的轉世了?」
卿靈一時愣住不知如何回答是好。這已經是第三次有人稱她為羅織。不過她自認是從二十一世紀轉世過來的普通女孩,至於眾人口中的人界司主尊稱,她真的不能將之與自己聯繫到一起。
紫斂將碎石放入懷中,拉著卿靈小手對無根老人道:「不錯!她正是羅織的轉世,這一世的名字叫卿靈,是玉帝紫葛耗費了五百年修為才將她從異世帶回!現在守護人界總水源的羅織上世真身已近枯萎。徒弟現在必須令紫葛恢復人形,我與他本為一體,有他與我合力施為,方能確保人界用水安全!」
無根老人眉宇微皺,又有幾塊碎石從他臉上落下。
紫斂凌空將碎石吸來掌中,順手遞了幾塊較小的給卿靈。
卿靈不明白紫斂此舉何意,不過想來應該無害,也就接來順手放入囊中。
來無根界的路上,紫斂見卿靈腰間錦囊有趣,管她要過來觀賞了一會。又聽卿靈抱怨說古代的衣服不便,尤其是不便於攜帶東西。紫斂聽了只是微微一笑。也不知他用了什麼方法,錦囊雖然看起來與原來一般無二,卻變成了萬寶袋,什麼東西都能放進去。
平常事物一到囊口都會變成豌豆大小。要取出時,只要在心裡作個念想,所需東西就會自動出現在手上。
紫斂轉目看向卿靈道:「靈兒把佹寨得來的天衣拿出來給師尊看看。」
卿靈一點頭將天衣取出遞與紫斂。
天衣幻帶七彩霞光,如雲似霧,看來輕薄無比,虛靈若無,不過摸在手中又確實能感覺到它的存在。
紫斂接過將天衣恭敬呈於無根老人面前。「玉帝紫葛前世的記憶和法力都被封印在謫仙境內。徒兒要令玉帝紫葛復甦,就必須去謫仙境取回紫葛的記憶和法力。但是去謫仙境必須借助此天衣。此衣如今已損,還望師尊幫忙修補!」
「現在為師已與此峰同化,無法單獨使用法力。而且這天衣是羅織上世為仙時所穿衣物,是仙家至寶,為師也不能保證一定能將它修復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