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巫麗花意識到有人注意力沒有在她舞蹈上,柳眉往蹙,她的鼓舞在各部族中向來稱絕,只要她一上台,台下所有人心神都會在瞬間被她奪去。可今日偏偏出現意外,而且這二人還正是自己的對手!她在台上冷哼一聲,動作更是開放大膽,眉目間妖嬈之外更生媚意!台下眾人倒抽氣聲不斷,這女子真是個妖物,會在瞬間迷人心魄!就連卿靈也暫時將自己待會要上台的事實忘記,只顧去看巫麗花鼓舞。
舞到最後,巫麗花身子在凌空輕盈一躍,曼妙身子落在鼓面上,快速旋轉兩圈後,雙膝軟於鼓面上,上半身柔軟無比地扭轉一百八十度,仰面向天。她面色含露,櫻唇輕喘,皓腕輕托勁道。一改先前的妖饒奔放,竟是含羞帶嬌的女兒狀。眾人被她引得心癢不已,都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去托住她的妖顏。
董公走上去輕咳一聲,將處於發怔狀態的眾人喚回神來。
眾人回神過來均為自己的失態臉紅了下,再遊目四周,還好,失態的不只自己一人,心下一寬,重又談笑起來。
巫麗花退下台時,那巨人拿了件華美披風給她。巫麗花將披風往身上隨意一披,看向卿靈時鼻間輕哼出聲,似已穩穩將這局勝券操於手中。
卿靈隨她的目光低下了頭,這回她真的是怯懦了,從小到大她就缺乏文藝細胞。非要她跳舞參與比試,不是明擺著是趕鴨上架嘛。
「下面請卿姑娘上台!」董公聲音響起。卿靈半天不肯上台,董公又催促一聲,卿靈這才在眾人目光中怯怯走到台上。
董公滿含笑意,向卿靈問道:「但不知姑娘選用何種樂器伴奏?我好命人準備!」卿靈腦中迴旋半天,突然冒出一句,「鋼琴,吉它有沒有?」董公一愣,欠身道:「數在下寡聞!姑娘所說這幾樣樂器不要說實物,就是連名字也沒有聽說過!」卿靈一笑,「沒事!你是古人,當然沒有聽過。也罷,我不用任何樂器,就自歌自舞吧!」
好吧,她此局已抱了必輸心態,跳就跳,她只當走個過場算了。
於是她邊唱起了老鼠愛大米,邊將兩隻手掌舉到頭頂,假作兩個老鼠耳朵,邊唱還邊扭腰,臉上盡量作出可愛無比的樣子。
她的歌聲,是略帶吵啞的,她的動作,是僵硬無比的,而她的表情卻是極作可愛的,台下眾人是被雷得皮焦肉嫩地。這是什麼古怪的歌詞?還有這舞蹈,堪稱殭屍舞。這一舉一動,真是比木頭還木!
巫麗花不待卿靈表演完,已在席上笑得花枝亂顫。這樣難看而滑稽的舞蹈,再配上那稀奇古怪的歌詞,真是平生首見!
巫麗花帶頭,台下眾人也跟著大笑起來,卿靈還未唱完的歌聲竟被眾人的大笑聲掩了過去!她索性停了歌舞,只待董公上來宣佈勝負。
董公沒有如卿靈所願出現,倒是一個楊柳腰、桃花面的人搖著扇子走上來,正是梅君。
卿靈一臉不明地看向他。梅君卻以安慰的眼神看了卿靈一眼,將手中扇子故作風liu地扇了幾下才清聲向眾人道:「我家姑娘剛才不過是熱熱場,下面由我代她表演。」
「你二人是存心想拿我們消遣不是?」眾人皆道卿靈已是那副模樣,這男子雖然看來艷若桃花,但估計也不會比他的主子好到哪兒去。
巫麗花卻重新走上台來,一雙眼睛大大方方地打量梅君,眼中欣賞之意絲毫不加掩飾,「好吧!第二局表演內容本來由我來定,現在我就許你替她表演。不過你要是輸了,就必須歸為我的手下,如何?」
「好!就如你所言,要是他輸了,就立刻讓他歸為你的手下吧!」卿靈求之不得地向巫麗花一笑。
巫麗花被她古怪的反應弄得一愣,梅君以扇掩飾,手在卿靈腰間狠命一掐,以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在卿靈耳邊道:「你這個死沒良心的!人家為了你都不顧自尊上台表演了,你還這樣絕情對我,想將我送人!」卿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看向巫麗花的表情更是帶上幾分期許,「你乾脆直接將他拿去好了!」
周邊眾人更是被他二人古怪行徑弄得莫名其妙。
不過下一刻,卿靈立刻為自己的話後悔了。
他立在台上如梅樹迎寒而開,身姿清瘦,氣質冷絕。也不要任何樂器伴奏,他的一切看來都是一幅畫,猶如雪中寒梅,只有在靜冷中,方能品味出其出塵清絕的味道。卿靈使勁眨眼,眼前這個人真的是前一刻還艷若桃李的梅君麼?同樣的冷,紫斂冷得內斂,這人卻冷得張揚刺骨。他的冷意感覺來猶如一把刀刃比在面前,讓人在欣賞他的氣質之餘,不由得提了口氣在胸口,只怕一不小心,自己會被他的鋒利所傷到。
卿靈正看得出神,梅君一雙帶了寒意的眼睛看向卿靈時卻帶上挑恤之意,卿靈從他眼中讀出之意是,你看不起我,我偏要弄出點事來叫你瞧瞧!再想及他之前決然跳入水中之事。卿靈下意識打個寒噤!這個人不好對付,自己之前確實小睢了他!如今被他懶上,再要甩脫怕是困難至極。心下一時不由對梅君生出幾分懼意來。
梅君成功看到卿靈眼裡的妥協,清絕的唇邊閃過絲笑意,右手一抖,之前的扇子忽然變為一柄寒光閃閃的寶劍!
同時整個出塵居主廳上空忽然飄起大片雪花,眾人只感身邊溫度驟然一降,眾人身上都只穿了單薄的夏裝,一時都噤不住哆嗦連連,知道眼前之人必是異人,先前輕視之心紛紛斂起,卻又不願離席而去,要看梅君接下來如何表演。
梅君再看向卿靈一眼,眼裡這回滿滿全是溫柔之意。卿靈被他引得一愣,將先前煩惱暫時丟到一邊。看向梅君的眼神在不覺間變得專注無比。
梅君一個淺笑,週身氣質又是突地一變,原來的清冷如刀突然不見。眾人只見他艷如桃李,連帶得周邊的氣息都似乎變得溫暖起來!雖然身邊還是雪花不斷,但眾人皆已如同身處春天,周邊繁花似錦,甚至能隱隱聞到梅花的香味。
卿靈閉目嗅了幾嗅,沒錯,確實是梅花的香氣!
只見台上梅君身姿若柳,在雪花中蝙若驚鴻,婉若游龍。劍光如星,動手矯健優美。飄飛的雪花中又綴上點點紅梅,奇怪的是,那是梅花始終以梅君手中寶劍為中心,快速而優美地舞動。
梅落雪凝,梅君身形一止,手中長劍往眾人所在方向一劃,空中原來零亂飄飛的花瓣,忽然飛至眾人面前停住不再移動。梅君唇邊清絕一笑,劍勢下指,他面前的梅花忽然下墜!眾人只聽哧哧幾響,那看似嬌弱的花瓣已牢牢釘入舞台的木板中!
眾人面色大變,他們親眼見識了這花瓣厲害,都盯了面前花瓣一動不動,只怕這如同利刃的花瓣會襲向自己喉嚨。
「我家姑娘有東西要出售,還請各位捧個場!」梅君說完看向專注的眼神看向卿靈一動不動。
卿靈微驚,還是趕緊抓住機會上台將蓖麻油展示了一下。她從蓖麻油的成本及使用效果等各方面加以介紹,眾人聽了眼中皆是一亮,這種東西是他們從未見過的新商品!除了不能食用外,其它用處與昂貴的菜油不相上下。一時我買,我買之聲響遍整個大廳。卿靈欣喜無限,感激向梅君望了一眼。梅君卻一臉毫不在意,作個你繼續的表情微一揮手,眾人面前的梅花瞬間消失。
梅君走回座位。這次再不用排隊,他才剛走近,已經有好幾個人站起來替他讓座。
梅君也不客氣,走過去挑了正中、最能將舞台上情形看得分明的座位坐下。
卿靈壓下心中的激動,沒想到自己還有做生意的天賦來著!再想想自己在現代社會明暫保身的生活方式,真是晃如隔世。她接連出聲叫眾人安靜,眾人卻只盯了她手中剩餘的蓖麻油眼睛發亮不止,生怕卿靈將這上好生意讓與別人。
「安靜下來!不然我家姑娘就不做這筆生意了!」梅君清朗空曠的聲音突然響徹廳內。眾人一聽說要不做生意,立刻安靜得沒有半點聲音!
卿靈再次感激向梅君望了一眼,清清嗓門道:「眾位不要爭搶!我也不好厚此薄彼,不如這樣給大家一個公平竟價的方式,最後由價高者得之。」說完卿靈開始向眾人介紹現代社會拍賣行的竟價模式。好在這些人本就是經商之輩,很容易就理解了卿靈話中之意。
於是在卿靈的一個示意後,廳內此起彼伏的竟價聲竟相響起,聽著報價數字越來越高,卿靈心中的喜悅越來越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