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從索菲亞陛下的旨意,西班牙女王突然造訪馬賽的消息向外封鎖,事先誰也沒有通知,這也包括安德魯在內。等到女王陛下的鸞駕抵達馬賽港口,就要與早思也想的情人相聚時,下船前的索菲亞卻又改變注意,她讓身旁的侍衛給安德魯妻子,柯賽特夫人送去自己的私人信件,告知希望能與後者面對面交談一次,而前提條件是避開有安德魯在場。
正如索菲亞所期望的那樣,收到「情敵」信件的柯賽特頗感意外,但再三思慮過後,柯賽特依然準時赴約。而等及安德魯從特工那裡得知上述消息時,卻已近黃昏時分。
「你是說,是索菲亞陛下邀請柯賽特夫人單獨會面的了?還有,她們相互間談論了什麼事情沒有?」直到現在,安德魯仍不敢相信發生在眼前的事實。儘管無論是皮埃爾的情報特工,還是負責警察事務的奇可特少校,他們提供給自己的情報都真真切切的證實了這一消息來源的可靠性,索菲亞與柯賽特正在海邊的一棟別墅裡。
「是的,元帥閣下!奇可特少校已親自率領秘密警察包圍了那一地區,防止任何人騷擾;另外,還有我的人也在暗中配合,請殿下您絕對放心女王陛下與柯賽特夫人的安全。只是,我們不能過分靠近那棟別墅,所以有關兩人會談的內容細節,自然也無從得知。」面對安德魯第五次發問。皮埃爾上校依然是不厭其煩的回復安德魯提出地同一問題。
兩人的安全上,安德魯自然放心。自從土倫遇刺事件發生後,秘密警察便在奇可特少校指揮下,乘機在馬賽一帶大肆清洗與抓捕異己份子(但沒有波及土倫),城內的各種不安分因素早就蕩然無存,更何況,安德魯配置在索菲亞身邊的所有侍衛。在這1年多來統統更換成特種部隊的精英。意外的卻是,安德魯自己沒能收到戈多伊內閣就女王私訪此事的密函。即便是一項負責王宮與馬德里保衛使命地維克多將軍,也沒有提前「示警」一句。
「私自隱瞞,決不是膽小的戈多伊首相與忠誠地維克多將軍所能做的事情,唯一的可能,則是索菲亞要求他們如此,或許是想給自己一個意外的驚喜吧。」安德魯如是胡亂猜想起來。只是,「意外」的確是產生了。但「驚喜」卻變成「驚慌」!
妻子與情人的對話,會有什麼結果?安德魯不得而知,但他卻瞭解前世中,那些包*奶的達官貴人,卻在他們地家庭裡上演一幕幕女人做主角的全武行,幾乎鬧的家無寧人。現在,安德魯犯下錯誤的性質恐怕還要嚴重三分,因為與情人所生的兒子都滿一歲了。
尤其令安德魯異常擔心的是。索菲亞與柯賽特兩人之間的衝突。外表上看似溫柔,可她們骨子裡都有一股從不伏輸的桀驁脾氣。柯賽特能絲毫猶豫使用短槍逼迫調戲她自己地紈褲子弟,脫下衣服繼而在巴黎的沿河大街上當著眾人面前裸奔;而索菲亞也不差,在被囚於修道院苦日子裡,為保住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她始終不會屈服嬤嬤施加的種種虐待。
「仁慈的上帝。她們不會來一場文爭武鬥吧!」思慮一轉到這裡,安德魯被驚嚇出一身冷汗,由「驚喜」變成的「驚慌」,到如今卻已發展為「惶恐」,異常地恐慌。恐怕,也只有在這個「尷尬」時刻,安德魯才會想到頭頂三尺神明的存在。
當下,安德魯趕緊扔掉手頭所有的事物,一把拉起皮埃爾跑出市政廳,急急忙忙跳上準備好的馬車。命令馬車伕向著兩位女人會晤地點全速駛去。
「問題是要是她倆真的鬧起來。夾在中間的我又該何去何從?」一遍又一遍,安德魯很是不安的質問自己。答案自然想不通。而身旁的忠心「僕人「,皮埃爾上校也指望不了幫上忙。這個滑頭兼混蛋的傢伙在安德魯一番自言自語時,故意搭拉著腦袋一聲不吭,不僅裝聾作啞,居然還一個勁的變幻嘗試各類方法,只是想著跳下安德魯地馬車。
「該死地混蛋,想跑,跑個屁,門都沒有!告訴你混蛋,今天老子就是死,也會拉出一個來墊背,而這個墊背的傢伙只有你最合適。」脾氣暴躁地安德魯露出一副的猙獰面目,惡狠狠的對著皮埃爾大叫大嚷,嚇得後者唯有老老實實的呆在車上,不敢再有任何非分之想。
死,自然談不上,但安德魯將要面對的窘迫,卻是比死更加難過的事情。無論蘇菲亞與柯賽特兩人是潑婦般的相互漫罵,或是手腳並用的全武行,趕去勸架的安德魯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單純幫助妻子或是一味安撫情人,都只會是火上澆油,使得情況越演越糟,反而難以收拾。權衡之後,安德魯毅然下定決心,解決問題的辦法,唯一可能便是引導她們倆個把所有的怒氣,統統發洩到自己身上。看來今天,自己這個冤大頭是當定了。
萬幸得是,安德魯今天穿得元帥制服足夠牢固,很不容易被人拉扯壞;至於女人們的花拳秀腿也不過如此,安德魯相信自己能夠承受。只是,一貫好面子的安德魯卻是不願意這等丟人現眼的「家務事」,傳誦給無關的旁人知曉,再等著好事者的一番添油加醋之後,進而成為全歐洲的貴族與平民茶餘飯後,對自己無聊的調侃與嘲諷。
「皮埃爾,你給我滾下去!告訴你的人,還有通知奇可特少校,別墅外所有無關人等,一律退避三舍,而且離開的越遠越好!」話剛落地。未等安德魯一腳揣來,對此早有準備地皮埃爾上校很是自覺的主動跳下馬車,飛奔向前轉達攝政王的口令。
20分鐘後,安德魯的四輪馬車穩穩的停在海邊幽靜的別墅大門前,原本守候在這裡的大批警察密探,以及情報特工們早已遵從上司們地緊急命令,統統消失得無影無蹤。此時。整個別墅內外,除了自己一人。再也看不見任何人。
走下馬車後,安德魯足足在別墅外面傻站了5分鐘,直到馬車離開許久,他才在最後一刻終於鼓起勇氣,倣傚作賊一般,輕手輕腳的推開鐵門,進而走入別墅內部大廳裡。令安德魯感到詫異地是。整個別墅裡,同樣沒有索菲亞身旁的一名侍衛以及宮女在場,相信也是被前者知會到一旁等候。
安德魯站在靜悄悄的大廳裡,開始不停的環視四周。只是從二樓隱隱約約傳來一陣女人們對話。但話音很模糊,壓根聽不明白,不過安德魯卻能肯定兩人的談話,到目前為止依然是心平氣和。總算是捏了一把冷汗,至少還沒有出現令安德魯左右為難的現象發生。
尋著聲音的方向。走上台階,安德魯一直來到房間外面。他小心翼翼地趴在房門上,屏住呼吸,正想在凝聽兩人的對話時,房間內卻傳來女人們開心的歡笑聲。
「你說小安德魯現在居然能伸出小手,去拉持大臣們的鬍子?」
「當然了。如今被小傢伙拉怕了的內閣大臣們一個個都剃光了下巴,他們倒沒有了事情,卻輪到各國外交使節們倒霉了,尤其那個最喜歡留出一副大鬍子的俄國公使。」
「真得很是有趣,只可惜現在不打仗了,使得安德魯的鬍子留在下巴上的時候不過一天,都被剪得乾乾淨淨。倘若讓小安德魯拉拉他地下巴,一定更加有趣!對了,女王陛下,不。是索菲亞姐姐。這次你為什麼不把小安德魯帶到馬賽來,可愛的小寶貝。我喜歡的很!」
「還不是大臣們不讓,借口說是孩子太小,不適宜長途旅行,至少要等到兩歲之後。」
「呵呵,那不要緊,要不,過幾天我們一起趕回馬德里去看也行。」
「可你不在陪伴安德魯身邊嗎?」
「他啊,正忙著即將北上巴黎的事務,根本沒有時間理睬我,而且屬於政治上爭鬥,我與你一樣不喜歡過問!不管他了,還是多說說小安德魯的淘氣經歷吧!」
「那好,要不今天你就住在這裡,待會我就去囑咐侍女們把食物與酒水放在房間裡開,好讓我們聊個一整天的閒話!」
……
「讚美您,仁慈且萬能地上帝!改天,哥哥我一定請您吃飯,以此作為報答!」兩個女人之間的開心對話,令安德魯在內心長抒一口氣,只是留在背脊上的冷汗讓自己有些難受。
見到兩人和睦相安無事,反而談得異常投機,安德魯也不敢冒然敲門入內,成為兩個女人的標靶,倒是滿懷輕鬆心情的他,再度靜悄悄的退出別墅。
一路回走,安德魯的嘴裡還在不停的嘀咕起來,「真是可惜,死板的上帝為何不允許基督徒也搞搞三妻四妾呢?還是俺們的中國皇帝無比幸福,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不說,還有不少地宮女讓他自己挑選。要不,穆斯林也不錯,男人可以擁有四位妻子!唉,可惜,可惜!」
「殿下,您,她們,沒,沒什麼事情吧!」隱蔽在別墅外草叢地皮埃爾上校,一見到安德魯的人影冒出,便趕緊湊過身子來。那是他望見上位者一臉地幸福表情,感覺事情的變化還不算怎麼太糟糕。否則,要是真的發覺大事不妙,皮埃爾絕對是第一個腳底抹油,繼而逃之夭夭,至於他將要報給安德魯的信息,也自然會假借另外一個倒霉鬼上前去完成。
「滾,哪裡涼快,就給我滾哪一邊去!」儘管心情不錯,安德魯仍不喜歡眼前混蛋無恥的騎牆政策,而且皮埃爾從草叢裡突然跑出來叫喚自己時,居然打斷了安德魯心中難得一現的好夢。但等著皮埃爾即將轉身要「滾」時,他又突然叫住,「回來,你馬上派人準備一份豐盛的宴餐,送到別墅裡來。記住,告誡送飯的人耳朵與嘴巴嚴實點。」
「是,是,是,尊敬的殿下!我一定委託奇可特少校的人辦理這件事情。」皮埃爾在內心竊笑著,感情女人們卻是不喜歡安德魯親王在場。
「對了,殿下,還有一件事情需要向您稟報,就是聖西門與傅立葉兩人剛從土倫回到馬賽。您是否將在今晚再度接見他們?」
「好吧,時間就在今晚。」安德魯無奈的點點頭,因為妻子與情人的通宵「約會」,已使得自己今夜無家可歸,還不如乾脆找點事情來做,也不會顯得太過無聊。於是,安德魯通知皮埃爾,「地點就定在市政廳吧,還是按照我的標準預備三份晚餐,相信他們周遊馬賽與土倫之後,一定會有不少的感觸。」
……
兩周前,聖西門與傅立葉分別接受了巴貝夫盛情邀請,作為巴雷爾執政官的探路石趕赴馬賽,去會晤那位年輕的**者。同樣,安德魯在巴黎的密探,也事先將這則消息迅速傳回馬賽。
對於,這兩位空想社會主義創始人的到來,安德魯很是感到新奇。自己在前世接受所謂的思想教育中,儘是對他倆的批判之詞(當然,還有一個尚未到場英國人,羅伯特.歐文)。但安德魯依然十分敬佩這些人,至少膽氣十足的他們能夠捨棄原有貴族頭銜,拿出自己畢生的積蓄從事一項史無前例的改良運動。
很多時候,安德魯不願意稱呼他們為後人定義的「空想社會主義者」,而更願意將其視為極度同情窮人,擁有天地良心,且懷著社會理想的思想家或是企業家。既然來人是思想者以及企業家,安德魯就根本不在乎他們的試探。一番的簡短接觸過後,安德魯便盛情邀請聖西門與傅立葉在馬賽一帶四處參觀,並派專人陪同他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