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屬馬達加斯加首府,馬哈贊加港。今日,衛斯特總督大人格外高興,那是他在港口迎來自己的老朋友斯文特船長,以及後者所率領龐大船隊。尤其當斯文特船長轉交給總督閣下近2萬多金法郎錢財後,衛斯特本人更笑得合不攏嘴。這是半年前,衛斯特總督委託返回歐洲大陸的老船長售賣該島土特產的最後一筆貨款。
當清點完尾款後,站在港口上的衛斯特總督再度抬頭之時,卻對眼前的斯文特船長帶來的20多艘造型怪異的商船感到有些納悶。憑借職業海軍軍人的素質,總督大人確認面前的所謂「商船」,都是阿拉伯戰船改裝而來的,而且眾多火炮窗位貌似取消,實則經過一番精心的外部修飾後反而隱蔽的更深,讓旁人難以察覺;而該船隊的水手也不同於其他過往商船,雖說在衣著方面沒有什麼兩樣,但這些人三五成群下船時候表現出來的步調一致的步伐,簡直就是一幫子訓練有素、紀律嚴明的強悍水兵。
「我說老船長,您帶著這些戰船以及眾多的水兵,不會是準備打仗去吧?」衛斯特總督笑呵呵的調侃起來,事實上,他對斯文特船長航海的本事欽佩不已,但要讓這位不懂絲毫海戰的後者率領艦隊去打仗,那簡直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老船長緊張的望了望周圍,發現四下都是總督大人的衛兵在把守,這才頗為尷尬地點點頭。後又再度搖搖頭,「您說的不錯,打仗是確認的,但不是我這個白癡來帶兵,而是您,衛斯特總督大人!」接著,老船長示意身邊的軍需官拿出一封密函。交給馬達加斯加總督。
他接續解釋說道:「這是攝政王殿下,哦。不,應該稱述為安德魯元帥寫給您的信件,元帥他希望您率領這支偽裝艦隊,以及聯合法屬馬達加斯加的殖民地軍隊迅速北上,攻擊實力空虛的英屬印度殖民地,以便支援在新加坡一帶苦戰多日地西班牙友軍。」
按照安德魯信件中的說明,一旦遠東戰事以我方(法國與西班牙聯軍)地勝利而告終的話。安德魯表示將代表西班牙王國以及法蘭西共和國授權衛斯特總督開拓南部非洲的一切特權,並給予必要的政治支持、軍事援助,以及人員與物質等及時供應。
這的確是一類極其誘惑人的交易,自從10多年前,衛斯特率部佔領馬達加斯加島以來,就因為國內戰局的動亂,而長時間得不到本土地援助,數千名軍隊除了勉強鎮壓島上土人的武裝發抗。以及防禦不懷好意的英國人的窺視外,再也無力向非洲大陸繼續開疆闢土。如果,有了安德魯元帥的支持,那就不存在任何後顧之憂。海峽對面的昂貴香料與木材,好望角一帶的黃金與鑽石,可是令衛斯特等人早就垂涎三尺。千方百計想要涉及的地盤。
至於,英國人在印度殖民地地武裝力量,來自軍方的情報上曾說過,他們月前就被好大喜功的馬德森總督統統帶往遠東一帶作戰。要不是衛斯特總督考慮自身的實力不濟,或許,他早就率部突襲英國人在印度洋上的老巢,不用等著這支援兵的到來。
當下,衛斯特總督沒有表現過多矯揉造作,很是愉快地接受了安德魯命令。經過3天的一系列準備工作,11月上旬。馬達加斯加總督開始率領一支艦隊從馬哈贊加港出發。沿著東北航線前行,而打擊的矛頭直指英國人在印度殖民地的大本營所在地。馬德拉斯海港。
與此同時,仍在新加坡一帶苦鏖戰的馬德森總督,在遭遇對手一連串的沉重打擊之後,不得不再度鳴鑼收兵,他也在等候,等候著雅加達的荷蘭殖民地總督的最終答覆。等著自己的副官重新返回朗桑島,英國遠征軍大本營時,希爾斯中校僅僅帶回了一封密函,身後還跟隨一位精通歐洲各國語言的荷蘭籍商人。
……
自從戰爭一開始,駐守在巴淡島上地3000名西班牙士兵就一直處於「隔岸觀火」境地。由於該島四周都被巨石沉船封鎖了航道,使得英國艦隊無法接近到距離其3000米地範圍內,即便是敵方小股部隊來襲,憑借步兵要塞的堅固防線,以及來自新加坡島上主力部隊地隨時支援,同樣是有驚無險。更何況,英國人也不會那樣去做,哪怕是交付高額代價的奪取該島,由於缺乏戰列艦的必要掩護,也不得不重新退出來。
就這樣,巴淡島的士兵們平日裡無所事事,除了站在要塞高處監視英國海軍的動向,便是面對緊張的新加坡戰事,不住的為友軍打氣。長時間以來,當地駐軍的唯一嗜好便是聚在一起賭博,猜測即將發生的戰鬥中,側翼的新加坡三座要塞到底能擊毀幾艘英國戰艦。
因為這類事件,作為派駐巴淡島的憲兵隊中尉曾上報給王繼業將軍,但後者只是付之一笑後說道:「嗯,的確有些無聊!雖然軍中開賭不是見好事情,但博弈卻是與激烈的戰事有關,或許還能鼓舞士兵們的士氣,免得讓他們覺得無所事事!」最高指揮官的一席話,令西班牙人繼續他們的下注,只是限定博采的實質必須是失敗一方為勝利一方洗衣做飯罷了。
作為巴淡島的指揮官,科爾南多上校卻從不參與士兵們的喧嘩中,更是厭惡與憲兵中尉的接觸,自從駐紮該島後,上校就一人呆在要塞指揮所內,獨自品嚐美酒佳餚。可時間一久,這位西班牙人便開始懷念馬尼拉港的富足奢華生活,想要什麼就有什麼。想拿什麼就拿什麼,而不是像在這裡,連個女人都看不見,卻要接受一個下等華人地發號施令。
在科爾南多的內心深處,老牌殖民地強國的光環依然附加在西班牙人的身上,儘管已褪色不少,但科爾南多卻極其厭惡王國目前所處的狀態。居然讓黃皮膚的安德魯征服了西班牙,本土暫且不說。在呂宋已經成為該死華人的天下。以前,那些長辮子地男人一見到自己都要恭謹避讓,可如今,殖民地議會中充斥著大量的華人議員,反過來,他們還在議會中竭力彈劾自己以前在呂宋欺辱華人地種種事實,差一點。科爾南多就要在監獄中過日子來。
只是,王繼業擔心到戰事將至,不能為之前的舊賬再去動搖軍心,基於推行種族和解政策的考慮,他也不希望因此事導致西班牙人與華人的不和,便竭力勸說佔據議會多說的華人議員,讓他們最終放棄了針對科爾南多上校的彈劾案,並將後者派往巴淡島駐防。
然而。王繼業的一番良苦用心,沒能得到科爾南多地感激,相反,這位西班牙人越發憎恨自己的最高指揮官,認為是他在幕後指示並操縱了一切,使得自己不僅喪失了馬尼拉城防司令的寶座。還千里迢迢跑到這座荒無人煙的小島上駐防。
每每想到這裡,科爾南多就怒氣難平,但除了內心的痛恨之外,他沒有絲毫的反抗能力,即便是言行舉止間,種種不滿的表情一樣不能透露給自己的西班牙同胞。那是他們已徹底臣服安德魯統治西班牙王國地事實,任何牴觸與反抗的情緒,都會受到憲兵隊的無情撲殺。就在大軍出征新加坡之後,自己的三位好友想趁機在空虛的馬尼拉城內策動一場兵變,結果卻被手下士兵出賣。所有參與兵變的軍官與士兵都被城防憲兵隊送上絞刑架。
想要重新贏得自己原有地一切。科爾南多就只能將希望寄托在眼前的英國遠征軍身上,希望同是白人的他們能夠順利攻下新加坡島。繼而由自己帶路趁勢殺回呂宋,將那裡的所有華人統統送到地獄裡去,嗯,還有華人們留下的財富也要歸屬自己。
顯然,科爾南多一廂情願的想法沒能最終出現,看似實力超群的英國遠征軍卻在王繼業等人的嚴密防守下,屢次敗仗。從前方傳來的消息,都是三方聯軍殲滅了多少英國部隊,打沉了多少戰列艦之類的話題。時間一長,原本抱有極大希望地科爾南多有些失望,感覺英國遠征軍地失敗已不可避免,看來還必須接受目前的現實。
不過今日,科爾南多地房間內卻來了一個名叫馬赫的客人,其身份是戰前曾為巴淡島上的西班牙駐軍運送食物補給的荷蘭商人。對於荷蘭人馬赫的突然造訪,科爾南多顯然不怎麼感興趣,要不是前者帶來了幾個長相不錯的土著處女,科爾南多早就將其拒之門外。
「您不會僅僅是送來幾個土著女人,這件對自己沒有多少利益的事情。事實上,作為商人的您比我更清楚,自從往來航道被徹底封鎖之後,所有大中型船隻只能從新加坡島一側通行,而在那裡,卻不是我的職權範圍之內的事情。」科爾南多盤算著荷蘭商人,又是準備來慫恿自己的走私各類違禁物品,只是巴淡島一側已無航行能力。
聽聞過後,馬赫卻是笑了笑,「上校,我的船隊還在雅加達一帶販運黑奴與香料呢,不過,此行專程造訪的目的則是受人所托。」
「什麼人,雅加達的荷蘭總督?」
「不,是英國人,馬德森總督!」
「該死的混蛋,難道您什麼時候充當起了英國人的間諜!不怕我叫來衛兵,送您去憲兵隊的審訊室?」科爾南多語出威脅,但讓人感覺其底氣明顯的不足。
對此,所為說客身份的馬赫同樣能夠體會到,「得了吧,我的西班牙上校!您對憲兵隊的痛恨程度,比誰都強烈。是那些華人讓您失去了昔日的榮耀與地位,嗯,還有馬尼拉港的朋友們。即便是退一步說,一旦我真得進入他們得審訊室。恐怕您也得一起遭殃,包括走私軍火給英國遠征軍在內的種種罪名,同樣讓你陪我走上絞刑架上」
當看到氣急敗壞地科爾南多上校,想要拔槍的舉動後,馬赫趕緊上前一步,解釋著:「實際上,我是在傳達馬德森總督對您的親切問候。只要您日後的午夜時分,支走該島要塞的所有執勤哨兵。只是開放巴淡島一帶的水域為英國人登陸艇通行即可。」
「巴淡島,登陸艇?難道英國人向偷襲新加坡要塞!」科爾南多不是傻蛋,多年來的軍旅生涯令他當即明白過來。對於英國人而言,自己駐防地這座巴淡島始終只是一塊食之無味的雞肋罷了,而一旁地新加坡島,才是他們真正的攻擊目標。
自從安德魯、馬德里、以及馬賽三座要塞的重型火炮在那場海戰中大顯神威之後,一段時期以來。龐大的英國艦隊就不敢再度冒犯新加坡島,而針對三座要塞的夜間偷襲也屢屢被守軍察覺並擊潰,損失了不少英國士兵。馬德森總督考慮,唯有從巴淡島一方實施迂迴突襲,派遣小股部隊通過暗礁眾多的封鎖海域,由新加坡要塞的安全後方側翼攀上懸崖,方能繞過執勤哨兵地警覺,進而破壞各個要塞內部的重型火炮。
而保證這一行動成功的首要條件。就必須讓巴淡島的西班牙守軍不得示警,否則英國人還將是功虧一簣。基於這類考慮,馬赫接受英國人的邀請,趕赴巴淡島的指揮所遊說科爾南多上校;同樣,馬德森也想知道新加坡島上的具體防禦部署。
「事實上,這場遠東戰事倘若那位東方人獲勝。您所能得到不過是一枚無用的獎章,或許,馬尼拉地華人議員們還將追究您之前的種種罪名,千方百計的送您上絞刑架;但要是英國人贏得勝利,馬德森總督將許諾您加入英國國籍,並委任為呂宋殖民地總督!兩者利弊再度權衡之後,上校您應該知道最後選擇站在哪一邊!」添油加醋的說客巧舌如簧,花言巧語般可謂口吐蓮花。很快,在荷蘭商人拿出馬德森總督寫給科爾南多上校的親筆信之後,兩人的秘密會晤開始轉入到如何配合英軍突襲要塞地正題上。
……
11月19日。又一個漆黑的夜晚。海面上顯得頗不平靜,呼嘯而來的熱帶風暴過後。便是一陣長時間的雷雨天氣,新加坡各處要塞的士兵大都已跑回隱蔽所休息,除了為數不多的哨兵留在三座要塞上觀察英國人的動靜。只是所有執勤哨兵都把注意力停留在正面方海域,那裡是英國艦隊所在位置,但對自己左翼一側,即將來自巴淡島的威脅卻絲毫不知。
午夜時分,一支由2000名海軍陸戰隊員組成的英國偷襲部隊,分坐數十艘登陸艇,趁著夜深人靜之時,悄悄從劃向巴淡島與新加坡島一處海域。由於五天前,負責導航的10多位水手曾在科爾南多上校地暗中幫助下實地勘測過該水域,使得英國登陸艇能夠順利繞過兩島之間地海底障礙物,成功迂迴到新加坡各個要塞的懸崖下方。
……
不知道是何緣故,今夜以來王繼業整晚都未能入眠,只是感覺雙眼不停地跳動,記得老人們曾說過,「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可此次兩眼都在跳動,難道是有喜有難?王繼業不得而知,卻被自己先前的荒唐想法嗤之以鼻。儘管無心睡眠,王繼業想著起來巡視陣地。
不料,正當他重新穿好衣服,準備走出營帳時,卻聽到來自一陣哨子的尖叫,以及哨兵們大聲的呼喊,進而槍炮響成一片,統統這一切都來自正前方的三座要塞。
「該死的,是英國人的偷襲!」王繼業狠狠的罵道,他趕緊下令身邊的侍衛去召集各個部隊指揮官,火速趕赴三座要塞救援。只是等到救援部隊結集起來,重新佔領三座要塞時,已為時太晚。儘管2000名英國海軍陸戰隊員被增援部隊一個不剩的消滅在要塞裡,但近30分鐘的時間內,足以讓偷襲成功的英國士兵徹底破壞掉要塞內部的大部分重型火炮。
左眼帶來的災難還不限與此,由於失去了三座要塞炮台的防禦力量,使得新加坡島近海海域重新淪為英國艦隊的天下。之前,曾避之不及的海軍戰列艦們蜂擁而至,它們大膽的航行到距離新加坡島不足300米的水域內。按照科爾南多上校事前提供的新加坡島海防地圖,英國人動用所有艦炮猛烈轟擊海灘上的種種防步兵登陸的設施,大量木樁被一一清除,無數地雷被炮彈引爆,籬笆等障礙物也被完全摧毀,即便是鋪設在淺海海底的各類阻止登陸艇靠近的隱蔽物同樣被英國水手們炸毀。
在承受了英國艦隊持續三天三夜的猛烈轟炸後,第一道防線徹底崩潰,基於人員上的重大傷亡,迫使王繼業不得不下令棄守,全軍退守至第二道防線以躲避英國戰列艦的狂轟亂炸,同時,他們也將準備著迎接英國步兵的再次登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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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收尾,正式回到安德魯時代的法國^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