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革命的名義 垃圾堆 第68章 荷蘭要塞(4)
    在馬迪厄記憶中,夏日裡的瓦爾河是分外迷人,兩岸樹蔭生涼,草木呈翠。這裡縱橫交錯的河流,相互交匯融合,形成滋養眾多水鳥、野鴨、以及肥魚的大湖大澤。童年的時光中,自己就時常與幾個玩伴躺漁船的甲板上,望著兩旁不停翻滾的風車、紅紅綠綠的花草、錯落有致的房屋,以及頭頂上掠過的飛鳥,再來感受身下流淌著的涓涓河水。倘若運氣好的話,還能享受從家裡偷來的一兩瓶葡萄酒,的確是一件讓人愜意的美事。

    然而,最令人難以忘懷的,卻是孩子們一同瞞著家人,下到並不太深的河裡撈魚摸蝦,接著,眾人將「戰利品」了拿到岸上一番燒烤。只是孩子們自己煮食的東西,大都事後會讓他們猛拉一陣肚子,再加上父母的一頓責罵。每次回家之後,馬迪厄的屁股上總少不了父親的**掌,那樣也算值得,至少馬迪厄一直覺得如此。

    可惜的是,所有的幸福回憶僅能深深的保留在腦海中。要不是十多年前發生的那場大騷亂,導致馬迪厄父母抱起自己的孩子,不得不背井離鄉,南下遠法國尋找安身之地。不然,恐怕他仍會在低地王國內生活並快樂著,說不定,此時的他卻是在為捍衛荷蘭王國自由而戰。一想到這裡,馬迪厄的內心便湧起一絲隱痛。

    「該死的新教徒,真應該讓你們統統下到地獄裡去!」馬迪厄暗自罵上一句。

    很快,他又將憤怒轉移到那些吸食自己血液的螞蝗。每一次。馬迪厄將這些軟綿綿地吸血鬼,從自己皮膚上拉下來的時候,都要放到軍靴下,狠狠的用力壓扁,彷彿它們都是「該死的新教徒」。至於草叢四周的蚊蟲,馬迪厄倒不去理會,那是特遣隊員身上都已塗上驅趕夜蚊的藥水。儘管聞起來有些難受。但卻是非常管用,只是防蚊藥水不能防河中的螞蝗。

    「中校。格雷特上尉地人還沒有趕到!」一名中尉悄悄的湊到馬迪厄身旁,並低聲向指揮官報告情況。當中尉看到上司忙於鎮壓吸血鬼時,他方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同樣爬滿了一條條軟而長地東西,那些鬼垃圾一個個在聚精會神地吸著自己的血。中尉趕緊手忙腳亂的忙活起來,倣傚馬迪厄中校那樣,將漲起大肚皮的螞蝗們逐個捉下,放在腳下捻死。

    「夸克。負責聯絡當地潛伏者的人員呢?」馬迪厄放棄了毫無意義的謀殺,事實上,自己倡導的這種方式,根本殺不死生命力極強地吸血鬼,只是宣洩憤怒的方式罷了。

    「已經出發15分鐘,如果沒有意外的話,相信再過一刻鐘,他們就會趕來。」中尉順口回復道。接著。他略微抬起頭,小心翼翼拔開擋在自己面前茂密的水草叢,凝神注視著河面上的一切動靜。那是在不遠處的河中央,隱約可現兩艘荷蘭人的軍艦。

    「謝謝,中尉!放心吧,格雷特上尉他們不會有事。一定是在草叢中躲避新教徒們的軍艦,也包括消滅他們自身地吸血鬼。「馬迪厄故作輕鬆的繼續說道:「你去通知隊員們在休息的同時,務必繼續保持足夠的警覺,今晚在進入安全地帶之前,所有人不得有半點鬆懈。另外,尤其要注意水面上巡航的荷蘭軍艦。」馬迪厄接著又叮囑了一句,這才讓中尉下去傳令。

    兩小時前,深夜時分,馬迪厄便率領100多名突擊隊員們,乘坐皮划艇從法軍控制下的瓦爾河南岸。接著夜幕地掩護。靜悄悄的劃向對岸。為減少過河過程中的意外發生,馬迪厄指揮官決定。本次實施突擊作戰任務的特遣隊隊員,除一部分參與北方軍團的正面攻擊外,其餘另外162人,分別由迪克斯上尉,馬迪厄自己和格雷特上尉各自帶領,按照前中後三組,每隔30分鐘,分期分批的向距離出發點350多米的下游河段划水過河。最後,所有人將在敵方北岸的同一地點,一個蘆草叢生的臨時隱蔽點進行集合。

    夏季的瓦爾河河面原本並不十分寬闊,南北直接距離僅有30米不到,但由於荷蘭人為阻礙法軍地前進步伐,在河流上游各地拔開一座座堤壩之後,渾濁地滔滔洪水淹沒了兩岸眾多低窪地帶,使得整個河面一下子拓展為原先的數倍有餘,南北地直線距離有了150多米。

    漆黑的夜色,能見度很低,這雖然讓對岸的荷蘭守軍難以察覺法國人過河的動靜,但同樣為馬迪厄等人渡河行動帶來不小的麻煩。牛皮筏上的突擊隊員必須在黑燈瞎火的環境下,集體跳到河裡來回游水上下踩點,才能辨別出過河的具體方位。更重要的是,士兵們還要保證船上的槍炮與彈藥,儘管不讓蔓延的河水淋濕它們,免得在形勢危及的時刻,統統變成無用的燒火棍。

    好在馬迪厄中校的士兵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而且所有人在來荷蘭之前,士兵們都就經歷過這方面的嚴格訓練。馬迪厄指揮官自然信得過自己的部下,別說摸黑過河350米,即便是500米,1000米也不在話下。只是快到河中央時,真正的麻煩才來了。首先是河面上的大量漂浮物,發出惡臭的爛菜葉,大團大團的水草,以及各種各樣的生活垃圾,而這都還算好對付,但面對從上游衝來的為數不少的死牛和原木時,士兵們唯有用身體躺在筏子面前,奮力的用雙手將漂浮物小心謹慎的推到一邊,一不小心,牛的屍體便有可能砸向皮筏子,將其直接打翻落水;便是原木身上帶著的木刺弄穿牛皮,導致筏子內部大量滲水。

    好不容易避開了河中漂浮的障礙物。一個小時之後,等到迪克斯上尉和馬迪厄中校有驚無險地率領兩隊突擊隊順利抵達集合地點,再輪到格雷特上尉最後一隊準備下水過河時,意外發生了。從瓦爾河的下游,鹿特丹港城下,居然開來了荷蘭人的兩艘小型巡航艦,活生生擋住了格雷特上尉等人的去路。所幸的是。上尉及時將人員與渡河船筏隱蔽在茅草中,盼著荷蘭人離去。但這一耽擱,便是整整半個鐘頭的時間。

    格雷特上尉等人固然等得心急火燎,而對岸的指揮官馬迪厄中校也同樣提心吊膽。儘管面對部下地詢問時,自己表情顯得一貫鎮定自若,但中校清楚的知道,一旦軍艦上該死地新教徒察覺到一絲不對勁的地方,勢必會驚動北岸上的荷蘭守軍。而整個突襲計劃也將前功盡棄。因為自己這100多號人,無法在正面與成千上萬的敵軍相抗衡。

    「混蛋情報官,為何沒能提及荷蘭人居然把巡航艦搬到內河裡。要不是自己有足夠的好運,恐怕如今,整個特遣隊的近兩百號人早已全軍覆滅。」馬迪厄再度忿忿不平的罵道,那是他身上感受到一陣強烈地寒意。

    雖說現在仍是夏季,但卻是荷蘭境內的夏天,絕對比不上炎熱的馬賽。在鹿特丹。即便是白天的最高溫度也不過26度上下,到了夜晚,僅僅保留20度左右。躲在草叢中,時不時的還伴隨著一陣微風襲來,渾身濕漉漉但又不能烤火取暖的馬迪厄當然感覺很大的涼意。

    來時之前,馬迪厄中校每隔3天都會收到潛伏荷蘭的情報人員有關前線地最新密報。密報上林林種種的陳述了馬迪厄想要知道的一切事實。卻單單漏掉了瓦爾河上的巡航軍艦。害得自己與眾多部下在河岸邊要多呆上一段時間,這裡不僅螞蝗橫生,而且還頗有些冷。

    30分鐘的等候,如果30年那麼難熬。幾次,馬迪厄都想著返回對岸,只是理智不斷提醒著他自己,當前最好的做法,唯有不做任何事情,靜靜等候著,禱告起萬能地上帝來保佑同伴們的安全到達。在內心一遍又一遍虔誠的祈禱過後。馬迪厄中校終於聽到在不遠處。傳來一陣熟悉的蛙叫聲,這是格雷特上尉與自己約定的聯絡信號。

    很快。格雷特上尉趕到指揮官的面前。「中校,格雷特向您報道,第三組順利過河,人員與物質無一損失。」上尉低聲的說道,仍舊喘著粗氣,讓人感覺如此過河,實在不易。

    「很好,辛苦了!荷蘭人的巡航艦呢?」馬迪厄急切的問道。

    「嘿嘿,沒有察覺!他們正忙於迎接普魯士人的到來!」格雷特上尉在河對岸時,就聽見荷蘭士兵在兩艘巡航艦上,喝酒地同時,還在高聲談論有關普魯士援軍即將到來地話題。

    「讓他們先去歡慶吧!嗯,現在是凌晨2點12分,讓你的部下抓緊時間休息片刻。等到10分鐘後,全體即刻轉移到安全地帶!」馬迪厄最後命令道。

    特遣隊地中途落腳點是在一個廢棄多時的天主教堂裡,這裡距離鹿特丹城的阻河水壩,僅僅10公里不到。廢舊天主教堂原本位於一個小村子裡,但在一場突如其來的宗教騷亂中,信仰天主教的村民們大都被信徒教趕到南方,而留下來的少部分人,卻也因為傷寒病和惡性熱病在各個鄉間的肆意蔓延,使得鹿特丹的當政者恐懼不已,害怕流行惡疾傳染到城市裡。

    於是,貴族們派遣軍隊將整個村子封鎖起來,並下令縱火焚燒,熊熊烈火燃燒了整整一天一夜才漸漸被熄滅,而周圍的房屋、樹林、農田卻被焚燒一空。昔日熱鬧的村落早已變成一個荒草叢生的鬼村,讓當地人談虎色變,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

    文森特就是那場災難的見證者之一,38歲的他生得肩寬胸厚,臂粗腿壯,強健有力。10多年前,幸運的文森特逃脫了慘無人道的火刑,但父母與兩個弟弟卻沒能倖免於難,這也在他的內心深深刻下復仇的念頭。此時的文森特,業已成為效忠安德魯的少校情報官,並以鹿特丹商人的身份做掩護,秘密潛伏於這個荷蘭最為重要的海港城市。

    近1年來,文森特少校憑藉著自己的辛勤努力,已在鹿特丹市成功構築起一個龐大而又高效的秘密情報網,馬迪厄中校所接到了一切情報,都來源於少校所領導的情報人員的傑出貢獻。當然,這也包括向荷蘭守軍的司令官主動提議建造起「荷蘭要塞」。

    穹頂下依然是空蕩蕩的教堂,白天透露幾分窘迫寒酸。而在夜晚,一陣微風拂過,再加上狐狸,還有不知名蟲子的叫聲,卻是讓初到此地的法國士兵們,覺得有陰森恐怖的感覺。只是等到軍官們與文森特少校他們信步邁進有些詭秘的教堂內,眾人才緊跟著走進來。

    情報官的確辦事老練,考慮的相當周全。由於避免讓人察覺,此地別說生火,就是絲毫燈火都不允許存在,隊員們身上的濕氣自然無法烘乾。所以,他不僅早在教堂的地窖裡準備好了可口的食物和酒水,更讓人高興的是,還為士兵們預備了乾淨的衣服和毛毯。

    很快,除了在四周輪流放哨警戒的士兵外,其他100多名突擊隊員們則三五成群,分散到教堂大廳的空地上,早已疲憊不堪的他們在僅僅吭過兩口乾麵包,還來不及喝上一口酒水,便換過衣物,裹上毛毯,就地蒙頭大睡起來。一時間,士兵們的鼾聲響起一片。

    馬迪厄中校和自己的數名部下卻沒能休息,文森特少校帶他們下到教堂的隱蔽地窖內,惟獨完全封閉的環境裡才可以點上火燭。

    昏暗的燭光下,地窖裡顯得十分狹窄,僅容得下六七個勉強安身。在靠著牆壁的四周,安置了幾張乾草鋪墊的簡易床,中間則是一張木桌,除了放著裝有食物和酒水的盤子,以及兩盞白燭檯燈外,上面還鋪有一張牛皮繪製的地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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