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革命的名義 垃圾堆 第55章 一場陰謀的背後(中)
    「哪個該死的混蛋,把這個馬德里惡魔派來了!」站在大廳內的維伯斯少校副官終於看清了馬背上來人的模樣。很快,他開始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祈禱聖母瑪利亞的保佑。

    副官不知道今天是自己幸運日,還是災難日,或許是後者居多。那是站在他面前的客人,一位從那不勒斯派來的參與調查軍情局特工被殺案的蓋世太保軍官,卻也是自己在馬德里軍校時代的同學,穆克上尉。

    原本「同學」二字會讓副官顯得十分親切,但從少校身上的任何一個能夠產生情感思維的神經細胞裡,斷然不會出現「親切」一詞。在望著對方跳下馬,信步走到自己面前的過程中,少校惟獨在詛咒該死上司的同時,並竭力讓全身上下流淌的冷汗不要出現在手心,免得在雙方握手時,讓「惡魔穆克」察覺自己內心的膽怯。

    「惡魔穆克」的名字,可不是少校副官發明的專利,而是西班牙軍營內的通稱。在去年的王朝戰爭之前,穆克本就是駐防馬德里的西班牙上尉軍官。但由於得知自己的老婆與上司通姦,憤怒之下的穆克在殺死兩人後潛逃。逃往途中,上尉卻被猶太人桑科羅秘密收留,隨即成為馬德里「第五縱隊」的一員。以後,在秘密警察機構成立時,穆克被任命為桑科羅局長的直管下屬。

    在攝政王當政馬德里的半年之內,穆克幾乎參與所有圍剿叛亂份子地行動。但凡經過他手逮捕的嫌疑犯,沒有一個能夠活著走出監獄,而且大都死在痛苦的折磨之中。很多時候,站在穆克上尉面前的犯人,能夠自行選擇一種痛快的死法,卻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享受。

    極少有信仰上帝的軍人能夠忍心殘殺婦女與孩童,但穆克卻從來沒有這個忌諱。他地名字足以使得馬德里的每一個人女人不敢靠近。秘密警察監獄中地所有重要女犯,無論上至親王夫人。還是下到平民女子,也都是由他親自處決。包括兩個月前,在塞哥維亞的修道院發生的那場有20多孩童在內的大屠殺。

    「上帝保佑,又不知道哪個傢伙將要倒霉。」副官在內心再度嘀咕一句。

    儘管維伯斯總督副官的另一個身份同樣是蓋世太保的密探,但他只是秘密警察局發展的外線,其責任只是負責監視王國地內部高層,自己的上司維伯斯總督的日常動向而已。每週一份密報便是他向秘密警察局提交的唯一工作任務,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而穆克上尉,則隸屬於蓋世太保的核心部門,特別行動科。這個部門直接歸桑科羅局長親自指揮,向來是獨立從事偵察、審訊、處置的全過程。按照規定,下放任務權力之後的特別行動科的軍官,從來都是個人地單獨行動。憑借一份委任狀,他們就將擁有該地區無上的權力,充當著包括巡警、檢察官、法官、陪審團、以及行刑官的全部角色。

    通常,特別行動科的成員在執行任務時,包括軍隊和地方官在內,任何人都不得加以干涉。即便是簡單的過問一句。而在整個事情結束之後,負責行動任務的軍官,僅僅需要提交一份蓋有「絕密」字樣地書面報告即可。

    在那不勒斯,除了涉及對維伯斯總督等少數軍政高層的審訊,需要事前上報桑科羅上校,或直接請示攝政王殿下外,這裡的每一個王國臣民、軍士、官吏,都可以隨時成為穆克上尉的嫌疑重犯。當然,也包括少校副官,以及同僚。

    現在的穆克正穿著一身亞麻織成的深黑色的制服。腳上穿著使大理石地板發出「砰砰」聲響的高統靴。慢慢步入別墅大廳。在旁人看來,兩人的相同之處。便是著裝異常整潔,軍靴烏黑發亮,面部修理的乾乾淨淨,這些都源自軍校裡培養出地好習慣。

    相對於少校地褐色眼睛且細高個兒不同的是,這位蓋世太保上尉卻身材高大魁梧,藍眼睛,目光銳利,在那冷酷地厚嘴唇的大嘴上面長著一個又長又高的鷹鉤鼻子,顯然,上尉並不擁有西班牙人的血統,一副典型的日爾曼人外表。

    「您好,穆克!歡迎您來到羅馬!」因為少校的手心拽滿了汗水,使得他最終放棄了與同學相互握手的想法,改為普通的軍禮給予致意。

    穆克沒有吭聲,僅僅簡單的回過軍禮,坦然接受了來自少校對上尉的敬意。他環視了大廳內歡迎自己的人群,卻沒有發現維伯斯總督在內。

    「總督大人正在2樓的房間裡等候您的到來,請!」韋伯副官急忙上前,低聲解釋道。

    穆克點點頭,一言不發的跟隨少校來到維伯斯侯爵的房間。

    在房間內見過那不勒斯總督,相互還算客氣的介紹之後,上尉很快從隨身攜帶的皮包裡取出一份委任狀,將它交到維伯斯總督手中,繼而朗聲說道:

    「這是秘密警察局與軍情局駐那不勒斯地區的兩位高官,聯合簽發的委任書。從即日起,在調查結束之前,王國在教皇國的一切相關事務,各類外交與情報人員統歸為本人負責。希望總督大人能夠予以配合。」

    「歡迎您,穆克上尉!我會竭力配合您的內部調查。」在自己副官的暗示之後,維伯斯侯爵仍細緻確認了任命書的真實有效性,隨即才謹慎的說道。

    「謝謝,總督大人!」穆克收回文件,隨意找到房間內的沙發坐下,並取出一個記事本,繼續說道:「現在,我想請總督大人詳細敘述一遍前天發生的事情經過。韋伯少校。請迴避一下,並在房間外等候,待會輪到您地稱述。」

    此時,上尉客氣的聲音就像從地域中冒出來一般,沙啞而又粗曠,骨子裡卻帶著說不出來的無比的陰鷙,使得房間內的維伯斯侯爵與韋伯少校一同打了個冷戰。

    ……

    「總督閣下。您的信使什麼時候離開別墅?」

    「在黎明時分。」

    「請說出詳細時間!」

    「大約,大約是早上5點30分左右。」

    ……

    「上尉。既然您來自那不勒斯,我想知道我的妻子,以及孩子地出世情況。」

    「抱歉,總督閣下!我不承擔信使的責任,不過,我卻想知道您地信使隨身攜帶的密報,上面講述了什麼內容。」

    「上尉。您所想知道的所有問題的答案,我都已經在書面報告中詳細敘述到了!」

    「對不起,總督大人。希望您再次重複一遍!」

    「該死的混蛋,我可不是蓋世太保的犯人。」

    「當然,我沒有管轄與處置那不勒斯總督的權力,但我可以上報馬德里,或是越級請求攝政王殿下地同意。請您仔細選擇後,再行考慮是否回答我的問題。」

    ……

    穆克上尉與維伯斯總督的談話。在房間內整整進行了4個小時。在簡單進食之後,接下來,同韋伯少校的詢問卻是在別墅地下室的停屍間裡進行。

    地下室內,兩人一直沒有談話,穆克上尉俯下身體,在一個個仔細檢查特工們的屍體的同時。偶爾,他也會輕輕抹去死者那尚未瞑目的雙眼;而陪同穆克上尉地韋伯少校卻呆在一旁,呆呆看著上尉的舉動,並拚命抑止自己因為地下室內濃郁的屍臭味,而想要嘔吐的感覺。

    所有人的頸部是被人割斷氣管,手法乾淨俐洛,由於窒息從而導致腦部嚴重缺血死亡。25名被害人都呈現一種死狀:雙手緊緊的摀住被利器所割斷地喉嚨,嘴巴張到了極限,想呼吸著珍貴的空氣,但一切都是徒勞的;死者口鼻處都有不少呈現手指狀的暗紅痕跡,那是割喉之後,被人用手強行摀住,不至發出聲音的結果;所有人的眼睛大睜著,眼球幾乎要被擠出眼眶了,瞳孔放大到了非常誇張的地步,惟獨在眼角還溢出了一些血……

    「僅僅一刀。便割斷特工們的氣管。而在頸動脈和主動脈卻沒有絲毫損傷,難怪在現場與死者的衣服上。沒有看到一絲血跡。他們都是被人從後面悄無聲息的偷襲,殺死之後拋屍到樹叢中。」穆克確認自己先前地判斷。

    事實上,在昨天中午,穆克上尉就已經秘密抵達羅馬郊外,他憑借總督與少校提交地報告,獨自暗訪過發現特工屍體的小樹叢。當天晚上,他還化裝成羅馬教廷地神甫,混到奧地利親王的莊園內,四處巡視過一番。直到今天下午,才來到那不勒斯總督的別墅中報到。

    「除了之前您所稱述的這些東西,還有什麼發現。」忽然,穆克對這一旁的少校問道。

    「沒有。」韋伯抱歉的說道。

    「有什麼值得可疑的人物?」

    「抱歉!也沒有發現。」

    「韋伯少校,隨同總督大人的所有侍衛、隨從、和僕人,一共多少人?」

    「包括我在內,共有135名。現都集中在別墅裡待命,隨時隨地準備接受您的盤問。」

    「謝謝,我會開始的!」

    ……

    接下來的日子裡,穆克上尉對總督隨從們的盤問都在一對一的問話,整個調查顯得異常輕鬆與文明,並沒有韋伯少校想像的那種地獄式的審訊,凶神惡煞質問或拷打每一個嫌疑犯。這位秘密警察上尉也並不限制眾人的自由,他允許接受完盤問的總督侍從在莊嚴內活動,甚至可以隨意出入別墅,這到讓維伯斯總督放心不少。

    同時,從那不勒斯城也終於傳來久違的好消息,維伯斯得知自己的孩子已經順利出世,是女孩,目前仍在孩子母親的懷抱中。秘密警察們在通報中解釋說,攝政王殿下認為需等到總督大人回到那不勒斯後,再由總督自己對瓊絲採取何種行動。

    維伯斯知道這並不是攝政王對自己的格外開恩,而是對今後生活的一種選擇,要麼放棄現在總督位置,攜帶妻兒回到馬德里,不再過問任何政務;或是親自來處決妻子,與此來再度贏得攝政王的信任,還能得到更高的職位……

    日子一天天過去,在羅馬郊外的臨時總督府的上上下下,似乎也都習慣於穆克上尉毫無威脅性的調查舉證。先前的緊張氣氛,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的消散,維伯斯總督所要從事的外交活動,也在穆克上尉到來的第7天,一切恢復正常。各國的使節,以及天主教廷的特使,紛紛趕來慰問「病床上」的那不勒斯總督。

    別墅裡,更多的時候,人們只是看到穆克上尉獨自在花園中散步,與僕人們閒暇搭理幾句;或是餐廳內喝著香檳,與總督大人,軍官們談論意大利的風土人情;或是一個人關在房間內,似乎在書寫著各類報告。

    等到六月的最後一天,很多人包括維伯斯總督在內都已相信,那位蓋世太保上尉早已放棄了這次特工被殺事件的調查工作。由於缺少情報與線索,該案業已成為無頭的公案,一定將不了了之。目前,上尉所作的事情,無非是在別墅中消磨時光,等候著一日回到那不勒斯後,向自己的上司遞交一份永遠不可能結案的報告罷了。

    惟獨,韋伯少校卻對此疑惑不解。因為他決不相信,地獄惡魔突然會變成善良天使。儘管,對於軍情局自身的失敗任務,其責任不會歸咎到負責調查的蓋世太保軍官身上,但韋伯深信穆克的個性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不過,先前這類太過文明的調查方式,顯然是一無所獲。除非,除非秘密警察派遣了其他調查人員,而別墅裡的穆克上尉僅僅是個幌子,暗地的調查也同時在。很快,韋伯少校的猜疑得到驗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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