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5年3月6日的黃昏時分,馬加拉海港。
由於受到北大西洋南下的強冷空氣與地中海溫暖氣流的影響,從今天下午開始,在馬加拉灣的海面上,烏雲密佈,狂風肆虐,海浪拍打著堤岸與船體,濺起了2米多高的巨*,頭頂上大小風帆也呼呼直響,感覺是地獄惡魔在不停敲打著戰鼓。
偶爾,閃電不時地劃過半個天空,連結到地上,然後爆出一聲震人心魄的雷聲,使得海港四周的一切物體,都感覺在悚悚發抖。但在這陰霾惡劣的天氣,最讓人難以忍受的卻是,空氣中瀰漫著由於海浪席捲而迎面撲來的濃郁腥味,難聞的氣味彷彿可令人窒息。
「哇,哇……」船頭甲板上的安德魯再度彎腰嘔吐起來。從上船到現在,僅僅1個小時不到時間,可憐的攝政王就已經將今天和昨天的食物,吐了個精光。
「該死的,照這樣下去,我的膽汁都要出來了!快點,快點,再過一會兒,暴雨就要來了。」安德魯抱怨的說道,還嘴裡不住的嘀咕起來。
隨手,安德魯接過副官遞來的手帕,簡單擦拭一下嘴角的殘留物,接著,他雙手費力的支撐著船舷,慢慢的抬起頭來,環視著附近的海域。
在這片方圓不到5平方公里的狹窄水域,居然停泊著的大大小小數十艘軍艦。從龐大的一級戰列艦到普通地巡航艦,總計34艘。沒有補給船。沒有登陸艦,全部都是作戰艦隻。安德魯明白,此行的作戰目標,意在摧毀北非各國海軍增援阿爾及爾港的有生力量。
在碼頭上,仍有1000多名及時尚未登船的水兵,他們排成黑壓壓的一列列長隊,正迎著強勁的狂風前行,相互擁擠在一起,在暴風雨來臨之前。焦急的等待著。
「埃蒂安中尉!現在距離起錨,還需要多長時間!」安德魯轉頭問道。
「大概15分鐘左右。殿下!」回答問題地那名中尉,也是在馬德里臨時軍校,曾為攝政王提供傳令角色的那位年輕軍官。與安德魯狼狽不堪而雙手扶著船舷,接連嘔吐地痛苦表情不同,中尉在顛簸搖擺的甲板上,始終能保持著穩如泰山的立定姿勢。
「很好,士兵們應該可以在暴風造訪之前。全部登船了!」安德魯略感安慰的說道。
「殿下,請,請恕我直言,您的身體不太適宜航海,應該在留在馬加拉港,不必參與此事海上行動。」儘管吞吞吐吐,但埃蒂安中尉直言不諱的把話說道。
安德魯猛然轉過頭,雙眼直視著中尉。不怒而威。剎那間,中尉顯得有點緊張與驚慌,四肢不自覺的輕微晃動起來,但這僅僅持續了2秒不到,海軍軍人所固有地沉著與自信,使得他仍保持筆直的軀體。以果敢堅毅而毫不退縮的目光回視著攝政王。
「很好!烏沙科夫將軍訓導出來的軍官,不是軟蛋!」安德魯點點頭,與此同時,臉上的表情也放緩了不少。他上前兩步,走到中尉的面前,繼續說道:「放心吧,中尉!我只是觀摩者,不是艦隊指揮官。在整個戰鬥結束之前,我不會向艦隊司令官以及艦長們發出任何指令。另外,請幫我拿點吃的。還有一杯檸檬汁。送到我的船艙中。謝謝!」
「遵命,殿下!」中尉不再堅持自己地主張。敬禮後,隨即轉身離去時,卻發現雙手掌心與後衣領早已被汗水浸濕。
「羅克,快點過來扶我一把。唉,我渾身沒有一點氣力了!該死的,萬能的上帝不再疼愛安德魯了,居然使得我如此難受。不過不要緊,北極熊們的比起我,好不了多少!呵呵,讓我們去趕緊看看三位俄國佬的痛苦表情。」等到嘔吐的感覺稍稍好轉之後,安德魯幸災樂禍地自我安慰起來,並在副官攙扶下,踉踉蹌蹌的向著船艙走去。
……
「我親愛的副官,您為何不學習攝政王的嘔吐精神?」
「抱歉,那是上帝需要安排我來攙扶著殿下您。事實上,10年前,我就習慣於在海上航行,從地中海到大西洋,再到波羅的海,這也是上帝安排的。」
「真是要感謝萬能的主!嗯,羅克,記得下次提醒我不能再詛咒上帝了。」
……
四天前,安德魯一行人趕赴馬加拉港。第二天午後,遠征軍大本營裡,召開戰前會議。除了攝政王,參加會議的主要還有思達維總司令,烏沙科夫將軍,納爾遜將軍,以及剛從梅利利亞趕來的拉納將軍,和托馬斯少校。另外,安德魯的三位俄國客人們,也被邀請在列。
戰前會議地主題,自然是討論對北非作戰,由遠征軍總司令思達維親自主持。
「……據情報顯現,突尼斯,敘利亞,阿爾及利亞,以及埃及等四國組成地聯合艦隊,將在後天上午起錨,從突尼斯城開赴阿爾及爾,預計8日上午抵達目的地,增援那裡地守軍,防備我軍襲擊阿爾及爾海港。聯合艦隊中,沒有出現土耳其帝國的正統海軍。
四國聯合艦隊主要由54艘軍艦組成,其間包括2級戰列艦4艘,3級戰列艦8艘,4級或5級戰列艦19艘,護航艦23艘,沒有一級戰列艦。另外,尾隨聯合艦隊同行的還有10多艘武裝補給船隊。共計67艘。不過,後面這些武裝船隻落後艦隊半天的路程,而且它們的戰鬥力,可以忽略不計。我們的主要打擊目標仍是那54艘軍艦群。
艦隊司令官是位埃及人,名叫阿爾法。58歲,早年留學在土耳其黑海艦隊服役,參加過該地區同俄國黑海艦隊的戰爭,相信烏沙科夫將軍對他非常熟悉……
上述情況地詳細資料,都擺在諸位的桌面上,而接下來,請允許我介紹我軍的實力部署。除開先前馬加拉灣附近。停泊的27艘王國戰艦,以及巡航的8艘戰艦外。還有明日即將趕來的盟友,12艘船隻組成的摩洛哥艦隊,共有戰艦46艘。與四國聯軍一樣,王國艦隊地主力將是那34艘戰列艦和巡航艦。
艦隻數量上看,敵我實力對比之下,54:35,我方明顯處於劣勢。只是。四國聯合艦隊的戰船,十分凌亂不堪,水兵素質也是高低不一,除了埃及海軍外,其餘各國艦隊大都是由不受紀律約束地海盜們組成,他們不是擁有專業素質的海軍,因而在官兵訓練素質,戰術指揮調度。火炮精良,以及軍艦的作戰效能上,遠遠不如王國艦隊。
所以,基於上述有利因素,遠征軍司令部認為可以憑借現有的實力,主動攻擊四國聯合艦隊。在他們入港之前,消滅或是俘虜於阿爾及爾附近海域。」
……
巨大的地中海海域圖前,遠征軍總司令官思達維揮舞著指揮棒,侃侃而談。在面對攝政王質詢的目光時,司令官表現出擁有強烈的自信心。
地確,除了上面所說的有利因素外,天氣,風向,海流也是非常有利的幫手。按照參謀總部下屬的環境規劃局,經過數月艱苦勘測之後。在日前提供的一系列數據表明。當阿拉伯人的聯合艦隊抵達阿爾及爾海港時,正好將趕上逆行的西北風。與之而來的便是狂風夾雜地傾盆暴雨撲向穆斯林人的臉上,讓他們睜不開眼,而在此迴旋的海流也會令整個艦隊的隊形變得雜亂無章。
「……所以,我們將選擇3月6日中午起錨,借助順風持續航行36小時後,抵達到阿爾及爾海域,並在暴風雨的掩護下,在港口附近的群島一帶隱蔽待命8到10小時,靜靜恭候著阿拉伯人,最終給予他們致命一擊!」
等到海軍司令官剛一說完,安德魯便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思達維將軍,儘管有暴風雨的掩護,但數十艘艦隊的出港,如何才能避免被敵人密探察覺,不顯露消息。」
「是的,殿下!事實上,我在與烏沙科夫將軍,以及納爾遜將軍商議後,決定採用聲東擊西的戰術,由我本人將親自率領1艘2級戰列艦作為旗艦,下設12艘摩洛哥軍艦,以及30多艘武裝商船組成的雜牌艦隊,在3月5日上午,從馬加拉港出航,去攻擊,不,應該說是襲擾阿爾及利亞西北港口,奧蘭港。整個掩護時間將會持續72小時左右,直到阿爾及爾的戰鬥打響。
接著,拉納將軍所指揮的地面部隊,也將配合我一起作戰。目的只是在襲擾,讓愚昧的阿拉伯人產生錯覺,認為我海軍艦隊主力一直徘徊於奧蘭港一帶,而不是其他地方。
為了保證戰術欺騙對敵地真實性,我們早在三天前將武裝商船進行外部改頭換面。所有船隻不僅將船舷加高,加寬;左右側舷用塗料描繪兩層或是三層炮位;還豎立桅桿,懸掛起看似壯觀,實則無用地大量橫帆與三角帆;水手們也將裝戴軍官制服在船頭晃動,等等。所有這一切手段,只是讓往來的阿拉伯商人們感覺這是一支擁有大量1,2級戰列艦地龐大主力艦隊。
而真實的艦隊主力,將由烏沙科夫將軍與納爾遜將軍率領,按照原定計劃安排,去阿爾及爾阻擊四國聯合艦隊,烏沙科夫將軍擔任艦隊司令官,納爾遜將軍為分艦隊司令。主力艦隊在航行途中,將毫不留情的俘虜或是擊沉一切過往的阿拉伯商船,防止行軍消息洩漏。
殿下,我的問題回答完畢!」一直站在地圖前的思達維將軍,異常恭敬的說道。
作為遠征軍總司令官,在這種大海戰中,僅僅充當一個掩護主力的配角色,確實有些尷尬。不過,對于思達維而言,他始終認為王國艦隊的勝利才是他自己真正的勝利,那是他無限感謝攝政王對自己的信任,讓一個長年被壓制的中年人能夠出任王國海軍要職;
而且,思達維頗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的指揮作戰能力遠不如沉穩的烏沙科夫將軍,和凶悍的納爾遜將軍;更何況,主力艦隊的艦長們以及主要軍官都是他倆在馬德里臨時海軍軍校的學生,相信兩位將軍在指揮調度上,要比自己要靈活得當的許多。
「謝謝,將軍!戰役勝利結束後,我將第一個為您授勳!」安德魯肯定了思達維總司令作戰計劃,同時,也表達了攝政王對將軍本人的讚許。
未等思達維本人向攝政王張口致謝,蘇沃洛夫元帥卻跳起來反問,只是他詢問的對象不是思達維總司令,而是剛剛得到滿意答覆,正在一旁翻閱資料的安德魯殿下。
「親王殿下,為何您的敵人擁有如此龐大的艦隊,一貫是作為海盜的他們,不去攻擊西西里島,或是那不勒斯沿海各港口,襲擊商船,破壞航線,卻要千里迢迢,按照您的預定規則,卻增援阿爾及爾?呵呵,作為盟友,您不會含糊其詞的一番吧!」
「哈哈,不愧為狡猾的老猴子,什麼陰謀都讓您看穿了!」安德魯肆無忌憚的說道。隨即,他起身走到思達維身旁,接過指揮棍,輕點著地中海東北端的大片黃色區域,解釋說道:「兩個月前,我剛剛與土耳其帝國的新任特使,在馬德里簽訂了秘密協議,土耳其蘇丹王將保證中立局面,讓他的附屬國在北非戰事不會席捲到地中海北岸,以及相關島嶼。作為交換,我將保證西班牙王國的軍隊,決不涉足埃及的領土一尺。
當然,桃子總不能放在同一籃子裡。遵從我的命令,從3月1日起,西西里島,那不勒斯沿海各城市,都已經堅壁清野,地中海西側航線上的往返商船必須在王國艦隊的保護中,躲避在各個臨近海港。阿拉伯的海盜們無法從在要塞重炮下獲得任何實際利益。另外,上帝一向偏愛安德魯,在主的旨意下,異教徒們自然會遵從著,踏上這條有去無回的漫漫不歸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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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遵從讀者們的要求,重新調整思路,先描述一場壯觀的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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