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通宵,在消耗了大量苦咖啡之後,貝爾蒂埃負責的參謀團重新擬定了一份作戰方案,並在第二天清晨提交給安德魯總司令。
按照這份作戰部署,馬賽納將軍的南部軍團(瓜迪亞那軍團)與安德魯總司令親自率領的嫡系部隊,在9月1日之前不得越過葡西邊境而應適當放緩步伐。9月上旬深入葡萄牙境內數十里後,除防止葡西偷襲外,前線各級指揮官們不得與敵軍做任何正面接觸,必須「配合」英葡聯軍的防守地形,修建自己的前沿陣地與防禦工事,務必保證後勤補給線的安全暢通,不讓敵軍有任何可乘之機……
當安德魯將這份重新修訂的作戰命令公佈於眾時,除貝爾蒂埃,修什,羅克等人外,在場所有軍官都表示強烈反對,在他們看來,敵我實力對比懸殊,應該主動進攻而不是將時間消耗在慢騰騰的行軍路途與修建防禦工事上。只是宣讀這份作戰方案的不是貝爾蒂埃參謀長卻是總司令的中校副官,這也就意味著安德魯已經首肯了上述計劃,成為總司令的命令即將下達前線各指揮部。
在經歷一場無用的辯論過後,所有軍官不得不接受了既定事實,紛紛回到自己部隊,準備按照總司令意旨辦理。同樣,1天後,這份強制性的命令也下達到馬賽納將軍的瓜迪亞那軍團內部,滿懷勝利喜悅的聯軍軍官們反應似乎更為強烈,進而引起了一場軒然大*。
「司令官閣下。我們不能接受這份命令!不錯,英國是派遣不少遠征軍增援無能地葡萄牙軍隊,即使如此,他們整體的戰鬥力也不如我們,而且巴達霍斯城附近已集結5萬大軍,相信憑借士兵們高漲的士氣,一個衝鋒就能趕英國人下海。佔領里斯本。」拉納將軍在其他人的慫恿下,跳出來首先表態。立刻便博得眾人的喝彩與響應。
「是啊,進攻啊,司令官閣下!葡萄牙人不是6萬人嗎!月初之時,我的一個團就能趕跑他們2萬人,我保證當我的旅全部出動時,葡萄牙人就被消滅光!」
「還有英國人,他們都是儈子手。是屠夫!我地兄弟就英勇戰死在帕爾馬城,司令官閣下,請派我第一個迎戰他們,我會取得勝利的!」
「司令官閣下,請告訴攝政王,讓我們出擊。」
「司令官閣下!」
……
面對鬧哄哄地場面,惟有馬賽納司令官與繆拉將軍兩人始終一言不發,保持著緘默。繆拉少將是所有軍官中跟隨安德魯時間最長的一個。他雖不明白總司令為何那麼做,但繆拉清楚,喜歡謀略的攝政王自然有他自己的道理,跟隨司令官近一年了,哪次讓士兵們吃虧過,繆拉也不願多加猜想。反而示意其他法國軍官們安靜下來。
至於馬賽納司令官,則是因為在最新作戰方案送達之時,還有收到一份來自貝爾蒂埃參謀長親自簽發的標有絕密字樣的軍情簡報。馬賽納看過之後,自然明白攝政王將要玩弄什麼陰謀詭計,只是按照貝爾蒂埃參謀長的規定,此項絕密情報僅能在6人之間流通,任何洩密行為都將受到嚴懲。
等到軍官們都鬧累了,馬賽納司令官才開始表態:「我知道也很瞭解諸位求戰心情,只是安德魯總司令地任何命令不容質疑與違抗。作為軍團司令官,我惟有接受這份作戰方案。而你們也必須不折不扣的加以執行!」
……
保持靜默戰爭是安德魯針對葡萄牙的戰局而言。但在西班牙王國最南部的直布羅陀要塞方面,安德魯卻允許直布羅陀軍團自由選擇戰機。達武司令官的任何決定不必事先匯報聯軍總司令部。
對於直布羅陀要塞,這座緊扼連通大西洋和地中海咽喉的堅固堡壘,安德魯當然明白其無比重要的戰略意義。1501年直布羅陀被併入當時的海上霸主西班牙地版圖,但在自從1704年又成為英國人的要塞。那是「海盜們」利用自己的海上優勢,從防波提上岸偷襲成功之後,便將這座方圓不過6平方公里的天然要塞鑄造城「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堅固堡壘。200多年中,西班牙人,法國人,以及日後德國人都曾無數的次想要牟取直布羅陀要塞,但始終未能如願。
3個世紀以來,直布羅陀要塞如同大英帝國地海上霸權象徵,將其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維多利亞時代後期(1837∼1901),一位英國首相曾公開宣稱:維多利亞女王陛下皇冠上最耀眼的明珠不是印度,而是位於伊比利斯半島最南端的直布羅陀要塞。因為有了這個要塞,便能不費吹灰之力的封鎖直布羅陀海峽,遏制地中海各國的生命線,讓他們終日惶恐的生活在大英帝國的炮艦之下。特別實在1869年,蘇伊士運河修建之後,整個地中海各國的財源都要祈求於英國人的仁慈。即便是在20世紀,英國人能夠允許印度獨立,放棄蘇伊士運河,也不會允許直布羅陀要塞脫離自己的手心,哪怕是與自己地北約盟友西班牙人鬧翻臉,同樣在所不惜。
安德魯同樣想獲取這個要塞,因為吃盡英國海軍苦頭地他,依然生活在地中海艦隊的恐怖陰影下。若能奪取這個堅固堡壘,便能利用少量地艦船嚴密封鎖直布羅陀海峽,徹底關上通向地中海的大門,阻止英國艦隊的騷擾,讓地中海變成一個平靜湖面。
在這個湖面上,安德魯既能放心大膽的發展工商業,展開準備多時地工業**。更能出訓練自己的海軍,先與實力稍弱的意大利諸侯國以及土耳其人練兵,加以時日便訓練出一支強大的海軍艦隊,再與英國人進行最後決戰。而更深層次的考慮,則是安德魯伴隨自己日益高漲的勃勃雄心(野心),想要在地中海四周建立勢力範圍,伺機控制意大利諸侯國。壓迫奧地利王國,打擊土耳其蘇丹。控制北非與埃及,讓地中海成為「安德魯的海」。
只是佔領直布羅陀要塞得想法雖好,但要實現起來,可不那麼容易而是相當麻煩。儘管直布羅陀要塞中僅有5000名英國海軍陸戰隊,但憑借其地勢險要而固若金湯,即使是10倍攻城部隊也無可奈何。更何況,地中海艦隊地兩支分艦隊一直停泊在直布羅陀要塞通向西班牙內陸狹長道路的兩側海域。虎視眈眈注視著西法聯軍地一舉一動。
對此,安德魯在反覆考慮過後,惟有將攻克直布羅陀要塞重擔交付給達武將軍,希望他能創作出戰爭奇跡。在行動方案,火炮配置,兵力數量,以及後勤補給上只要達武開口,便是一一應可。但達武要求最為強烈的卻是西班牙海軍的增援。這位直布羅陀軍團司令官請求將對巴利阿里群島附近長時間隱蔽而無所事事的20多艘艦船,趕赴直布羅陀海峽配合聯軍地面部隊作戰。
達武司令官在與王國海軍大臣達可蒙將軍商議過後,給攝政王的信件中說道,「如果不能有效解除來自兩翼英國分艦隊的威脅,聯軍決不可能發動強攻或是偷襲,因為任何軍事行動都將表露無疑的呈現在英國人無情炮火之下。」
求援信送到安德魯手中時。卻沒有得到攝政王本人地許可,他依然固執的認為西班牙僅存海軍實力無法穿越英國人的嚴密封鎖線,安全抵達直布羅陀海峽參與要塞作戰,即便是付出重大傷亡勉強到達預定水域,也同樣不是另外兩支英國分艦隊的對手。與其白白犧牲,而不如為西班牙王國(實為自己)保留一點海軍的火種,云云。不過,安德魯在回復中表示,並不規定達武軍團攻克直布羅陀要塞時間表,即便是整個半島戰役結束同樣如此。因為後援將源源不斷的加入到圍困該要塞行列之中。
當達武等人收到攝政王的親筆答覆時惟有一聲歎息。既然等不到艦隊援軍,那只有依靠陸地軍力來解決問題。繼續圍困直布羅陀要塞。但在軍團內,所有人都明白切斷直布羅陀要塞的陸上補給與淡水供飲地結果,只是增加英國艦隊往返補給點的忙碌程度,讓駐防軍官們由每天一次淋浴改為三天一次,士兵們吃不上新鮮的蔬菜而換成易於保存的土豆罷了。
圍困是從8月上旬開始,到達武司令官親率直布羅陀軍團主力抵達之後依然毫無進展,繼續退縮在相距直布羅陀十多里的內陸村落附近做著攻擊性防禦。除了每天派遣偵察部隊探聽要塞的動靜外,便是圍繞在作戰地圖邊冥思苦想,如何才能拿下英國人堅守地直布羅陀要塞。強攻是根本行不通的,偷襲的時機不成熟,那惟有學習攝政王的陰謀詭計了。
起先,達武想利用英國人高傲自大的特性,yin*要塞守軍出城一戰,他命令全軍拔營撤離。可三天之後,埋伏在營地四周的萬餘名伏兵僅僅消滅了數十萬子蚊子,卻沒發現一個英軍,等到軍團重新返回營地時,卻引來英國人一頓嘲諷;達武當然很氣憤,便派出懂得英語的數個軍士衝上陣地前沿,大肆叫罵想要激怒英國守軍。可剛一開口沒說了兩句,便招來對方一輪猛烈炮擊,喊話的士兵們幸虧手腳靈活並用,才得以逃出升天;接著達武又將剛剛擒獲的5名英國間諜綁到火炮射程之外的開闊地帶,準備集體槍決。但要塞中地英軍依然無動於衷,任憑間諜們如何哭喊與哀求,要塞地大門始終沒有打開,惟有黑乎乎的炮口對準著前沿陣地。除了順利處死完英國間諜外,達武一無所獲。
到了9月初,達武再度嘗試,他將注意放到英國分艦隊地身上,那是司令官發現艦隊停泊在距離陸地不到1000米的位置。16磅地火炮攻擊範圍之內。於是,達武命令軍團炮兵縱隊乘著天黑之際,將100多門大小口徑火炮秘密推進到海邊懸崖上,試圖先偷襲停泊在港灣的一支英國分艦隊。不想在搬用笨重無比的大口徑火炮時,卻意外驚動了海面上保持高度戒備的英國分艦隊,未等自己的先開火,又遭遇到一輪猛烈的炮擊。緊接著另一支分艦隊火炮以及直布羅陀要塞岸炮聞訊襲來。要不是達武放棄繼續前行果斷後撤的話,損失就不只35門火炮和29名炮手這麼簡單。
……
煩惱始終纏繞在達武腦海裡。他可不希望等待伊比利斯半島戰爭結束之日,自己仍未攻克直布羅陀要塞,但各類方式都嘗試過,局面還是不能打開。直到十多天後,已遷徙到馬德里郊外地軍械所,由拉瓦席總監大人派出了5名工程師和20多名技工,以及大批秘密物質南下。準備協助達武軍團作戰……
(呵呵,想知道用什麼方式攻克直布羅陀要塞嗎,唉,再等幾天吧。^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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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攝政王遠征軍的馬德里城內恢復了往日地寧靜,昨日的喧囂又被今日的忙碌工作所取代,市民們依舊在為衣食奔波,官員們則在辦公室裡緊張著為各路大軍做好後勤調度。馬德里王宮警衛加強了不少,那是掌管首都防務的桑切斯公爵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的確。一些隱蔽在陰暗角落中的牛鬼蛇神,再度伺機出來活動了。
深夜,馬德里南郊一座偏僻的莊園外,迎來了一名不速之客。走下馬車地客人打扮異常神秘,全身包裹僧侶袍中僅僅露出一雙三角眼,在面對鐵門內的莊園家僕時。他拿出一件信物吩咐僕人將它送到主人手中。10分鐘後,鐵門打開了,在佈置嚴實的書房裡,主人見到秘密造訪的客人。
說起莊園的主人,可是安德魯的「老朋友」之一,曾在旺代參與保王黨人叛亂,戰敗被俘後又被釋放回國的方索托上校,這位子爵大人回到馬德里之後便一直閒置在家,既沒參加日後抗擊法國人的戰鬥,也沒接受安德魯邀請加入女王陛下地政府裡;而那位神秘客人。攝政王殿下同樣在旺代見過。就是護送當時的索菲婭公主回國的西班牙使節,曾被安德魯稱之為「人妖」的亞里斯子爵。亞里斯很幸運。在法國特種兵佔領馬德里王宮的當天,他因為要代理胡安六世處理事務,便提前離宮,躲過王宮裡貴族們的劫難。
兩位子爵大人地私下會晤絕非平日交往那麼簡單,因為亞里斯本人業已成為反抗法國征服者的陰謀份子主幹之一,而他此行目的,就是要說服方索托上校加入他們的行列。
「……上校,作為西班牙王國的忠實臣民,難道您就眼睜睜看著安德魯魔鬼控制自己的國家,卻無動於衷,繼續閒置這座落魄的莊園嗎?或許,你不在乎自己的爵位,但……」
亞里斯的破嗓音發出極度難聽的鬼哭狼嚎,他一個人站著,手舞足蹈且喋喋不休講述了半個多小時,只是作為主人地方索托本人,一直坐在沙發上抱著腦袋默默無語,似乎內心充滿了矛盾。
直到「人妖」最後問道:「方索托上校,我們地人都已經準備好,隨時可以發動一場大規模暴動,雖不能完全佔領馬德里,但至少能打亂安德魯魔鬼的戰略部署,竭力破壞他地後方補給線,以配合我們的盟友作戰。只是我們需要一個懂得軍事的優秀指揮官,來領導那些從沒受過正規軍事訓練的死士。您,尊貴的子爵大人,能否加入我們的行列呢?」
話聲結束後10多分鐘,方索托才慢慢抬起頭,望著躊躇滿志的亞里斯,主人有些猶豫不決的說道:「安德魯的勢力強大了,你們鬥不過他的,除非有桑切實公爵的支持。」
「桑切斯公爵,他是個糊塗透頂的老混蛋,不戰而降的懦弱,無恥卑鄙的小人!」亞里斯揮舞著雙臂,用著極其惡毒的語言攻擊桑切斯公爵,「我曾派過2批人與他聯絡,結果都在第二天死於非命,屍體出現在城外的十字架上!事實上,我們根本不需要他的幫助,英國盟友以及葡萄牙王室都在支持我們,安德魯魔鬼的軍隊都被吸引到邊境作戰,馬德里佈防空虛,正好適宜我們動手。而且,用不了多少時間,英葡聯軍就會打過來,到時候,作為王國英雄的您不但可以重新獲得子爵封號,甚至是伯爵,公爵都沒有問題!」
聽著亞里斯滔滔不絕的演說,方索托似乎有些心動,小心的說道:「我們真得可以成功,重新恢復貴族統治?」
方索托首次將「你們」變成「我們」,亞里斯感覺說服得工作有進展了,接著開始講述陰謀份子們得全盤計劃,只是在關鍵問題依然含糊其詞,有所保留。
……
2個小時後,方索托送走了亞里斯,等到他再度回到房間時,卻發現曾為客人帶路的僕人正等候著主人。
「很好,方索托上校!請繼續與他們保持聯絡,無比一網打盡!」
「可,可我家人呢?」
「放心吧,他們也很好,秘密警察局的伙食不錯,等到叛匪們全部擒獲後,便可與你團聚。另外,攝政王殿下或許還能恢復你的子爵頭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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