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安德魯自言自語的過程中,從前面10米外的一個小巷裡閃出兩個等候多時的蒙面人。他們一手持著短槍,另一手揮舞著馬刀,迅速穿過西班牙新軍排列成的稀疏人牆,直接衝到街道的岔道口中央,擋在整個車隊的最前列,兩人一言不發地便舉槍對準安德魯胸口,想要進行射擊……
槍聲響了,一陣陣煙幕過後倒在地面的卻是兩名蒙面刺客,他們被屋頂上埋伏著的數名狙擊手當場打死,在他們身下是一灘血水往外股股流淌著。
一聽到槍聲,還在道路兩旁圍觀的市民們立時亂成一團,四散奔逃開來,一時間哭聲,喊聲驚天動地。負責街面維繫治安的西班牙新軍顯然也嚇傻了眼,他們呆在原地直望著躺在地面的兩具刺客屍體。直到負責前方開道的騎兵軍官再三大聲呵斥,反應遲緩的西班牙人方才恍然大悟,他們在軍官們的指揮下手忙腳亂地封鎖街道兩側,拖開屍體清理路障,防止其他人等繼續行刺聯軍總司令。
保衛車隊安全的夏德准將也率領著大批護衛隊從中間趕到前排,看見安德魯總司令安然無恙之後,心中大定,隨即命令前方車隊快速前行,趕緊脫離險境。就在所有人把注意力放在聯軍總司令官的安危之際,拱衛車隊中間的護衛人數驟然間大大減少,在四下逃串的慌亂人群間,再度殺出一個40多歲的強壯中年男子。他手捧一顆點燃著地黑色炸彈,高喊一聲「胡安六世王國萬歲」,隨即奮力一擲,眾目睽睽之下竟然將爆炸物衝破車廂上的玻璃窗,逕直落到帶有「索菲婭女王」標誌的馬車裡。
伴隨著「砰」的一聲巨響,那輛由八匹白色駿馬拉著華麗的四輪車,鍍著金色神話的車廂裡頓時產生滾滾濃煙。大量爆炸過後製造的破碎物紛紛濺起或又重重落下,強大地衝擊力把鑾駕前後四名衛戍士兵震落到地面。馬匹們在痛苦地嘶叫。那是無數玻璃碎片等雜物嵌入軀體,受到驚嚇的畜生奮力想要逃脫繩索地束縛,幸虧車伕們趕忙安撫,至於鑾駕前面已經完全失控的8匹白馬,侍衛們惟有當機立斷開槍打死……
行刺的中年人並沒當即逃離,他只是退後數步,在混亂的人群之間欣賞著自己的傑作。
「上帝啊。讚美我吧,是我殺死了女巫!」刺客高聲狂叫著,絲毫沒感覺到車廂內傳出任何人的慘叫聲。十多個便衣憲兵隊員扒開身邊驚惶失措的市民,兩步衝到中年刺客面前,三拳兩腳將其打翻在地,押解下去。
「總司令閣下,一切順利,只是幾名衛戍士兵受到輕傷。」夏德策馬過來在安德魯耳邊低語一番。
「很好。按照原定計劃繼續行事,逮捕一切陰謀份子,所有反抗者一律當場擊斃!」安德魯點頭回應道,接著他轉而望著有些茫然地聖馬丁副官,笑笑說道:「真抱歉,我的中校。事先忘記提醒你,這裡會有一場精彩的表演。」
「女,女王陛下呢?」聖馬丁擔心地問道。
「嗯!」安德魯得意地努努嘴,示意自己身後被數百名騎士用人牆掩護的車駕。
發生在街道上的巨大爆炸聲,顯然也驚動了聖伊西卓大教堂內等候多時的人們,他們紛紛想要出門張望一番,卻被教堂外守衛著的法國衛兵惡狠狠地趕回原處。
「恭請女王陛下!」
隨便禮儀官一聲長長拖腔,安全防護到達極至的教堂廣場上,在一輛受到嚴密保護地普通馬車裡,一身加冕長禮服穿戴的索菲婭陛下在戈多伊首相夫人的攙扶中慢慢走出馬車。迎接女王陛下的是一排排威武雄壯的法軍高級將領們。還有一條延伸到加冕儀式典禮上的長長紅地毯。
為防止索菲婭受到意外傷害,安德魯在車隊啟程之前早已將詳情告之。而且女王所使用地馬車還是安德魯親自督促,特意改裝過的。車廂四壁都固定有厚實的鐵板,其間還填充著大量的棉花,防止劇烈爆炸聲傳導過來。儘管如此,剛剛走下馬車的索菲婭依舊臉色蒼白,她緊張地回頭望望情人,投射出渴望求助的眼神。
「抱歉,夫人!」剛剛招呼完門口眾將領的安德魯會意走上前,微笑著接過戈多伊首相夫人手中的任務,親自陪同索菲婭踏上紅地毯,如同情侶一般,兩人手挽著手一同向著教堂大門走去。
「你和孩子好嗎?」
「有你在,都好!」
「放心,我無時不刻在你們身邊!」
「說話算數,我要你陪我一起加冕!」
「呵呵,沒有問題,我的陛下!」
……
聖伊西卓大教堂巍峨宏大壯觀,它長130米,寬50米,高35米,整個大殿內廷至少能容納1000多人。剛進教堂大殿,感覺裡面略顯幽暗,但也因此而顯得神秘而肅穆。緩步前進,這座富麗堂皇的哥特式建築內精美地雕飾、栩栩如生地繪畫,令人歎為觀止。大殿內直徑5米的園柱將教堂分為一個主殿和一個環繞耳堂和祭台地雙迴廊。教堂正面的大園花窗上的彩繪,表現了黃道十二宮、一年十二個月的勞作以及諸善與諸惡等題材。側廊上方的雙連拱廊台上也有巨型窗戶。偏祭堂一間連著一間。耳堂的兩端均飾有十三世紀的彩繪玻璃,光彩奪目。由耳堂可進入主祭堂。主祭堂右側門柱上是著名歷史事件的雕像。祭堂內環繞著十八世紀的精緻護壁板。主祭台中央是雕塑《聖母之哀》,兩側分別是菲利浦二世地各式雕像……
就在安德魯與索菲婭兩人親親密密步入教堂內廷之時。禮儀官再一吟誦打斷了會場所有人的猜想。
「女王陛下駕到!」
先前亂哄哄的場面即刻變得鴉雀無聲,加冕現場的觀禮嘉賓們停止先前的議論,按照各自事先安排的位置,紛紛閃避到紅地毯的兩側,集體垂手肅立恭迎著索菲婭女王陛下地到來。
金光閃爍,富麗堂皇的教堂內廷裡,女王地加冕儀式上即沒有高舉著儀杖侍從。也沒有銀亮盔甲的王家衛兵護送,連女王陛下身後提攜長裙的相關使女也缺少很多。眾人眼裡惟有趾高氣揚的安德魯手挽著仙女般的索菲婭女王沿著鮮艷地毯向著王位緩緩迎上前,在兩人身後是十多名佔領軍的高級軍官。
當邁下台階的第一步時,右上端迴廊中地30是多個唱詩班孩童,開始用他們幼嫩的童生合唱迴盪在會場四周,依然是讚美上帝的歌聲。安德魯聽得眉頭一皺,心想著為何沒有歌頌女王陛下的神曲,想到這裡。安德魯輕拉著索菲婭,略一停止腳步,隨口向身旁的副官吩咐幾句,緊接著少年唱詩班改為歌頌聖母瑪利亞,一類用在教堂婚禮儀式上對新人們的祝福。
看著眼前荒誕不羈的情景,聽著不倫不類的婚禮進行曲,到場地貴族官員以及各國公使們隨即在內心嘀咕開來,「這哪裡是女王陛下的加冕儀式。分明是安德魯和索菲婭的盛大婚禮罷了。」
只是所有人都不敢言語,那是他們感覺身旁的法國衛兵正手持帶刺刀的步槍,虎視眈眈地盯望著自己。兩百餘名的宮廷權貴、大臣將軍,華麗貴婦與各國使節,都在兩位「陛下」經過自己眼前之際,紛紛鞠躬彎腰。即是對著女王陛下致敬,更向著征服者膜拜。
冕典禮上,索菲婭除了一身紫色地長裙,週身並沒有刻意的修飾,只在脖子上戴了一顆不太耀眼的鑽石,但她高雅的氣質、婀娜的身姿和素雅的穿著征服了所有人的目光,她就像典雅的女神,聖潔而又迷人;一旁的安德魯卻有些衣冠不整,身穿紫紅絲絨與華麗錦繡披風的他卻沒有一點貴族地氣質。那是因為天熱,安德魯習慣性地解除了衣襟上地多排紐扣。還不時抱怨該死的貴族服飾如此繁雜。
僅僅距離王位100米不到。兩人卻用了整整10分鐘。等到路地盡頭,安德魯鬆開右手。想讓索菲婭本人獨自登上高台上的寶座時,後者卻停了下來,回頭看著安德魯,低聲說道:「你剛才不是保證過,決不離開我身邊嗎?」
「當然!」安德魯朗聲回應著,雙手一拍,讓侍從們搬來一個高凳放在王位旁邊,繼續手挽著索菲婭女王走向台階的王位,自己則安坐在情人身旁的高凳上,肆無忌憚地俯視著目瞪口呆的人群。
「主教大人,加冕儀式可以開始了!」安德魯催促著一側傻站的菲洛普主教大人,相信紅衣大主教此時已被眼前的滑稽場面驚呆了,這個桀驁不遜的東方人居然坐在女王陛下的身旁,等候著加冕儀式的開始。
「保持鎮定,我只是行使自己的職責而已。」穿鑲紅邊白色法衣的菲洛普主教對著自己默念道,他先是雙手擱在胸前,低頭默認這一情景。既而想起蘇菲公主事先反覆交代的事項,主教大人竭力地穩定著自己的情緒,長吸一口氣後,急忙迎上前來,手持王冠與權仗的兩位侍童也趕緊跟上。
「……
我將以聖父,聖母,聖靈的名義,行使萬能上帝以及天主教皇賦予本人的使命……授予您,索菲婭女王陛下光榮而又神聖的職責……陛下將在今後的日子,您將肩負起西班牙王國的重擔,帶領您的子民……」
念完長長的致詞,菲洛普紅衣主教伸出手臂待女王陛下行完吻禮後,略微轉身,將一根象徵著西班牙王國至高無上權力的純金儀仗交付到索菲婭陛下手中。接著,當菲洛普紅衣主教用力揮舞著鑲嵌無數寶石的王冠向女王陛下走近,要給她戴在頭上一瞬間。王冠下地索菲婭卻發出不情願的聲音:「它太重了,我戴不起來。安德魯,你幫我拿著這些東西,好嗎!」
一時間,全場為之嘩然。內廷裡的所有人都驚恐地張望著安德魯,生怕他自己戴起象徵西班牙國王身份的王冠。
安德魯與索菲婭相視一笑,低聲說道:「如您所願。我的女王陛下!」
言語間,安德魯隨即起身。接過索菲婭遞給自己的黃金權仗擱在座位旁,再從早已成凝滯狀態中的菲洛普紅衣主教手中取過王冠,輕輕戴在索菲婭頭頂,僅僅停留1秒鐘後收到自己地懷中,重新回到先前的位置上,手捧著王冠與權仗漠然高坐。
「他拿了王冠與權仗!」
「他,他居然想做攝政王!」
「必須要阻止他這一狂妄行徑!」
……
王位下地眾人們竊竊私語起來。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駁斥。安德魯望著眼前的膽小鬼們,在玩弄著手中的王冠與權仗的同時,索性走下高台來到人群中間,傲然地對著內廷裡的貴族們高聲質問道:「我只是代表索菲婭女王陛下保管王冠與權仗,誰有異議,盡可大膽提出來,我立馬交付給你們。」
在安德魯嚴厲目光的掃視下,貴族與使節們紛紛避讓其光芒。先前叫的最凶地數人早被嚇傻,只是旁人的拉扯下才膽戰心驚地退到一旁。桑切斯公爵本無所畏懼,想要衝上前斥責一番,卻被自己的公爵夫人在耳邊嘀咕幾句過後,趕緊放棄了念頭,對剛才發生的一幕情景熟視無睹。
「您呢?菲洛普主教大人!」安德魯回身望著紅衣主教。
「按照女王陛下的意旨。您有這個權利!」菲洛普主教根本不作任何爭辯,他只是遵照羅馬教皇與蘇菲公主的要求去做。
「戈多伊首相大人,您覺得呢?」安德魯繼續問道,等候著下一齣好戲上台。
「當然,既然是女王陛下與教皇的雙重意旨,就沒有任何人能阻止您,安德魯大人。」戈多伊首相趕緊上前數步脫離人群,逕直走到索菲婭女王的面前,鄭重其事地高聲說道:「尊貴地女王陛下,我戈多伊代表本人及其內閣全體成員。懇求陛下您。加封安德魯大人為馬德里親王,以攝政王的身份協助陛下您處理繁忙的朝政。」
「准奏!」索菲婭興奮的應答道。要不是在如此重大莊嚴的場合,她的人連同自己地心早就飛奔到安德魯懷抱中。
「你們還有異議嗎?」安德魯再度高聲質問著身邊的貴族,音聲迴響在會場之上。
「上帝讚美您,親王殿下!」
貴族們異口同聲的回答著,儘管某些人內心極不情願,但此時此景,連桑切斯公爵也不曾反對,同樣容不得其他人多言,更何況這還是女王陛下親口冊封,得到內閣全體成員與教皇代表同意的即成事實。
……
公元1794年7月26日,對於整個歐洲大陸而言注定將是不平凡的一天。在安德魯強大武力的扶植下,索菲婭公主走出修道院變成女王陛下,並在聖伊西卓大教堂接受菲洛普紅衣主教的加冕而順利登基,成為新一任西班牙王國的統治者。
與此同時,安德魯也被女王陛下冊封為馬德里親王,以攝政王的身份管理西班牙朝政,所有王國的宮廷貴族,內閣官員以及主教大人們居然毫無異議。也正是由於出自女王陛下地親口加封,代表教皇實行職權地菲洛普紅衣主教默許,儘管西班牙各地的國民們對此議論紛紛,感覺上難以接受,但來自對上帝地虔誠以及女王陛下的崇敬,依然表示著無條件服從。
這一事件使得在歐洲各國王室之間引起軒然大*,以英國王室和葡萄牙王室為代表的反對者竭力反對,表示將用武力恢復西班牙秩序;但在歐洲大陸其他王室大都保持者默認,他們既承認索菲婭的女王地位,也不否認安德魯的攝政王身份;而剛剛結束完熱月政變的法國政府,由巴拉斯本人發表一項申明,恭賀索菲婭女王登基的同時,卻不提及安德魯獲得的攝政王地位。令人萬分驚訝的是,流落在法國境外的法國貴族們同樣紛紛表示支持,似乎他們也看到了波旁王朝家族的成員在巴黎聖母院重拾王冠。
從這一天,7月26日起,一個黃皮膚的東方人將開始掌管著整個西班牙王國的後數十年間的國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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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索菲婭女王終於登基了,安德魯也當了攝政王。若無意外,晚間再上一章節。同時,更希望兄弟姐妹們能準備好你們手中7月份VIP月度選票,請繼續投給我,以**的名義,在此謝謝^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