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革命的名義 第三集越過比利牛斯山 第34章 訓練
    完成軍團整編與新兵招募結束之後,接來一系列緊張有序的戰前訓練。整個訓練分三個層次,從低到高依次是,新兵的素質訓練,老兵的適應訓練與特種兵的能力訓練。除此之外,還有軍官們的培訓工作,在這方面是由安德魯本人親自「教導」校級以上中高級軍官,主要以沙盤演練的方式進行,再由他們記錄在案後回去各自督導部下的訓練。

    新兵的素質訓練主要分為基本隊列的操練與基本戰鬥訓練兩種。從立正、敬禮、排隊,到抗著步槍齊步走,左右左等各類單調乏味的口令,充斥著整個新兵操場的上空,其主要目的是培養士兵的紀律性與責任感。基本戰鬥訓練則是教導新兵們如何使用與保養槍械,如何排列散兵或是密集隊列,如何進攻與撤退,如何行軍與宿營,如何辨別敵我軍裝與軍銜,如何看懂地圖與通過障礙,如何接受命令與服從命令等等。

    老兵的訓練也不輕鬆,除開補習文化課程外,其訓練的主要方向是在冰峰雪嶺、溝壑交錯的複雜山地與高原地形上進行的適應性訓練,其中還包括偽裝與隱蔽,格鬥訓練,基本救護等等。其中,軍官們特別強調急行軍與刺刀格鬥的訓練。每天清晨,士兵必須抗起數十磅的背囊,全副武裝跑到野外山地進行拉練;安德魯明白在真正的戰場上,刺刀格鬥所造成的傷亡數字極少,之所以強調刺刀訓練,其主要是培養士兵的戰鬥血性。按照他的話說,「刺刀是士兵魂,一個真正的戰士從不畏懼刺刀格鬥。」

    配合軍服的改制,安德魯還在軍銜標誌上仿照現代軍銜標準進行變化。由於安德魯本身兼任陸軍部副部長的職務,擁有這項職權,因此變動起來,也沒有招致公安委員會與陸軍部的反對。

    按照安德魯司令官的建議,包括愛國主義與革命主義在內的文化課程教育也被安排在晚間進行。規定要求所有士兵必須熟讀熟記軍營裡各項管理規章,嚴格要求每個不識字的士兵必須每天掌握3到5個法語單詞,2個月內必須看懂並書寫簡單的命令或公文,任何不接受或是牴觸學習的士兵都要受到教官的嚴厲處罰。

    本來,軍團裡的軍官們極其反對讓士兵進行這類填鴨式的學習,但安德魯始終不為所動,固執地堅持自己主張。那是自己見識過強大精神武裝起來的革命士兵,如何憑借他們手中簡陋的武器戰勝貌似強大且凶狠無比的敵人。保持各類文化思想教育是把士兵們當做未來軍官來培養,在這點上,達武與馬塞納倒是非常贊同司令官的做法。

    於是,在軍團三位將軍的集體強制行為下,即使軍官與士兵們再有天大的怨言,也只能咽在肚子裡,在教官不耐煩地訓斥聲中,勞累一天的士兵們惟有拼著老命繼續每天熬夜學習。

    特種兵的訓練是由安德魯將軍與修什上校親自負責,相對於其他兵種的訓練而言,特種兵幾乎要學習所有兵種(步兵,騎兵,炮兵以及其他輔助兵種)的學習科目。要求之嚴,難度之大,強度之高,令常人膽寒。

    一位比利牛斯軍團的特種兵在他日記中,記錄了自己在訓練營地的「悲慘」經歷:

    我叫馬迪厄,來自巴黎市郊,今年20歲,已經是入伍一年多的老兵。先前隸屬於旺代軍團,後跟隨安德魯將軍在該地區平息叛亂中立有戰功,便被選入比利牛斯軍團新成立的特種兵大隊。說句老實話,進入特種兵大隊不知道是我的幸運,還是噩夢的開始。

    說是幸運那的確有點,先是特種兵大隊的榮譽,按照司令官的話說,特種兵的成員都是精英里的精英,軍團中最具戰鬥力的隊伍。原本計劃在軍團5萬多人中招募1000人,但一番極度嚴格的考核之後,僅僅選定800人不到,這是司令官寧缺勿亂的要求。

    我能在如此眾多的戰友中脫穎而出,的確讓人感到高興,至少落選者那無比妒忌的目光告訴了我;再是我的軍銜由列兵提升為預備上士,這也是件興奮的事情。修什上校告訴我們,如果能60天內,順利完成所有訓練科目,並通過實戰演練,加在我們頭上的「預備」二字將被去掉,成績優異者還將提升尉官,成為真正的軍官。於是,大家鉚足了勁,準備把自己手臂掛著的槓槓(士官標誌)換為肩膀上的小銀星(尉官標誌)。

    可等到訓練開始的前一天,自己才發覺這個連那個槓槓都不好保留。記得那是共和二年芽月12日,也就是1794年的5月3日下午(不知道出何原因,安德魯司令官總是要求軍團內部告訴他公歷日期,而不是現行的共和歷)。所有進入特總兵大隊的士兵,都集中在距離大本營數十里的秘密營地裡的中央空地上,安德魯司令官與修什上校,還有他們身旁的眾多教官都在那裡,其間的主要內容是歡迎致詞等等。

    司令官的講話總是那麼鼓舞人心,在他的言詞中不斷為我們描繪美好的前景:金錢,美女,榮譽等等對我們而言,幾乎是唾手可得的東西。以前,我也時常聽到司令官的講演,但每次都感覺興奮無比,特別是這次,我與他距離更近,僅有3米的不到。司令官最後一句祝福的話結束了他的演說,「……士兵們,我現在是如此稱呼你們,希望三個月後,我們抵達馬德里的時候,我能叫你們,『嗨,上尉!』或許,你們中間的佼佼者還將成為校官,甚至將軍一列。」

    可隨後,總教官修什上校的訓話卻讓所有同伴的心為之一寒。面無表情的上校只是簡單地宣佈了一段話,「歡迎諸位幸運兒進入魔鬼訓練營。無論你們是新兵還是老兵,無論你們的能力有多強,我只希望你們刻苦,刻苦,再刻苦地訓練!我不希望稱呼你們其中的某些人為懦夫或是笨蛋,但也決不會吝嗇我的憤怒。請牢記:一來到營地,特種大隊就是你們的妻子,你們要把性愛完全交給特種大隊,交給操場和刺刀。」

    集合之後,便是各隊編組與發放裝備等事情,等到一切忙完之後,已是晚上8點,匆忙吃完飯才能入營房休整。我的教官是道爾第上士,一個嚴肅的小老頭,大約40多歲。晚上10點查房的時候,他告誡我們:正式的集訓將在明天開始,大家應做好休息準備。

    明天?!按照慣例,當然是早上六點之後的事情了,我們都這麼想,但我們都想錯了,而且錯的很厲害。就在那天夜晚,12點剛過,進入5月4日的凌晨零時,一陣急促的軍哨聲在營地四周響起。還沒睡著兩小時的我,就被道爾第上士一腳從床上踢下來,迷迷糊糊地按照長官的要求,穿衣收床,整理背囊,抓起武器衝向操場。因為心急,我一不小心還重重撞到門框上,鼻青臉腫地與戰友們安排在一起。

    顯然,修什上校很不滿意我們的集合速度,因為我們花費了整整20分鐘,而教條上的規定是5分鐘。一番嚴厲的訓斥之後,他第一次處罰我們全副武裝地圍繞在營地跑上15圈,直到凌晨三點鐘,筋疲力盡的我們才又回到營房休息,而這距離白天的訓練只有3個小時不到。此後,凌晨的緊急集合幾乎每隔兩天都會發生,為躲過教官的斥責,我們唯有每晚和衣而睡,並提前打理好背囊,還把武器放在枕頭邊,但每每仍有不少人被罰跑步。

    夜晚的集合只是叫簡單折磨,而白天的訓練卻是真正地摧殘。從最基礎地隊列訓練,到體能加強,空手或是刺刀格鬥,山地拉練,野外生存,醫療救護,武器運用,戰術技巧等五花八門,很多都是以前從沒聽說過的。

    對於我們老兵而言,隊列訓練與醫療救護算是最為簡單,是個能稍微「休息」的好時光;武器運用與戰術技巧卻是最受我們歡迎的科目;空手或是刺刀格鬥經常讓我或是我的對手混身是傷;而最恐怖的是野外生存訓練,那是要在不同海拔、不同地形、不同氣候條件下進行的訓練。

    我是個步兵,熟悉包括來復槍在內的各類槍械的使用與保養,但這根本不夠,因為我還被要求充當炮手與騎兵,還有工兵的角色。一門6嗙的火炮需要3到4人才能正常發射,但負責教導火炮訓練的教官卻讓我一個人獨立操作,時間也有具體要求,上帝保佑他們沒讓我一個人拉炮就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對於騎馬,我也很在行,只是在馬背上用軍刀連續劈砍30多個冬瓜,實在是累得我手臂夠嗆;還有工兵營的工作,居然要求我們能夠為後續部隊開山劈路,搭建浮橋,這是個苦力活。

    上述這些還不算什麼,最慘的是所謂的體能訓練,我的身體素質算是不錯,但要按照教官要求必須負重50嗙,從事數千米,甚至十多千米的長途奔跑與爬山訓練,那可是鐵人也吃不消的訓練。在海拔800米的山腳衝向海拔2800多米的峰巔,教官規定來回只能花費4小時。

    說實話,特種兵的武器裝備是最好的,食物也是最可口的,我們麵包不再是黑麵包,餐桌上還有連幾位將軍都吃不起的昂貴黃油,肉類也不像其他部隊那樣定量供應,從來都是敞開供給,讓我們能吃多少是多少。但這類好事只是在平日營地訓練中才能得到,輪到野外生存時,就一切為之改觀了。

    教官領士兵到一個陌生的環境中,卻只給我們每人兩天的食物與飲用水(麵包干),卻要求大家在林地或是山上獨立生存7天,等到食物用完,我們就只好尋找課堂上講解過的野菜或是山貨充飢,因為嚴禁生火,只好生吃活剝了事。記得有一次,我與幾個夥伴因為找不到稍微可口的食物,竟然合力殺死一隻蟒蛇,那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道,讓我現在都記憶猶新。當然,我是幸運地,畢竟活了下來,有餓著昏頭的戰友居然與老熊單打獨鬥,其結果可想而知了。

    課堂上的學習不僅僅認識野菜,更是戰術技巧的研究。安德魯司令官親自教導我們如何巧妙深入敵後,如何俘獲戰俘,如何利用夜鷹作為通訊工具,如何審訊與反審訊,執行暗殺,綁架,誤導敵軍等種種卑劣的手法。聽教官們提起過,特種兵大隊的一切教綱都由司令官本人編寫。或許,是從那時起,我才真正開始認識這位神奇的山嶽將軍,瞭解他獲勝的真正的秘訣。這也是他每次教導我們的話,「戰爭中的最重要的規則就是沒有規則。為了勝利,應該無所不用,無所不能!」司令官的話很快得到了驗證。

    不久之後,我意外地發現自己的身邊還坐了一大批陌生人,放眼一望,他們當中還有不少娘們,是漂亮的女人。這到讓我以及我的兄弟們眼前一亮,下體極度膨脹的同時,卻只好用手或是兩腿緊緊夾著,因為誰都害怕修什上校的處罰,特別是在司令官親自授課的時間裡。

    有件事情很奇怪,所有陌生人無論在身材體格,還有各項軍事素養並不符合特種兵的起碼要求,可以說是相距甚遠,說句不好聽的話,連軍團裡招募的一般新兵都不如。只要看他們笨拙無比的模樣,站立坐臥全然沒有軍人風範。我敢保證在這梆子陌生男女中間,有很多人連槍都沒碰過,絕大部分傢伙辨別不清左右,但小個頭們卻能進入特種兵大隊的專用秘密訓練營地,聆聽司令官的授課,這真讓人費解。

    過了幾天,我才明白他們都是愛爾蘭人,安德魯司令官的特殊客人。自從愛爾蘭人突如其來營地之後,他們從不與我們相互交談一起訓練,連房間和吃飯也是單獨安排,只是在安德魯將軍親自授課時,才同我們集中在一起。

    愛爾蘭人訓練起來的確很玩命,我開始不太清楚他們的訓練科目是什麼,但我後來知道,起先進入秘密營地的愛爾蘭人多達556人,但等到為期兩個月的訓練結束,一系列令人恐怖的事情之後,就有55人永遠地安息在秘密營地附近的墓地裡,這個傷亡數字比我們特種兵要高上6倍。但他們沒有絲毫的怨言與疲憊,繼續沒日沒夜的強化訓練,甚至連沒時間趕去參加戰友的葬禮。在他們自己看來,同伴的犧牲都是該死的英國人造成的,惟有加倍努力才能讓英國鬼子償還冤死的100多萬愛爾蘭同胞孤魂。所有這些,是我後來認識的愛爾蘭兄弟告訴自己的。

    從六月份開始,按照修什上校的安排,我們就與愛爾蘭人互為對手進行訓練。通常情況下,是我們當兵,他們成匪,偶爾也倒換一下。愛爾蘭人即使再怎麼努力訓練,顯然不能彌補他們沒有接受過長時間嚴格與系統的正規訓練。在正面交鋒時,無論是單兵對抗,還是團隊演練上,愛爾蘭人統統都不是我們的對手。一般情況下,我們一個小隊就能幹掉他們大半個中隊,沒等幾分鐘,愛爾蘭人就被宣判全體「陣亡」,而我方傷亡幾乎為零。

    屢戰屢敗,屢敗屢戰。這些看上去柔弱無比的愛爾蘭人,平時顯得和藹無比,謙謙有禮的樣子就像個英國紳士,但在模擬戰場上簡直就是魔鬼在世。無論勝敗,愛爾蘭人始終保持著的硬朗戰鬥作風精神的確讓我們佩服不已。對抗的信息不久傳到安德魯司令官那裡,將軍放棄了自己手頭所有事務工作,專程跑到愛爾蘭人營地,手把手的親自教導他們三天三夜。而這三天過後,就輪到我們的噩夢降臨了。

    在以後的戰鬥演練中,愛爾蘭人完全放棄了正面對抗,開始於我們游鬥起來。他們隱蔽在鄉間叢林裡,埋伏於城市的各個角落,通常是數小時,甚至一整天靜靜地等候,等候我們一旦放鬆警惕之時,他們就突然發動致命襲擊。真不知道,司令官教導了該死的愛蘭爾「土匪」多少聞所未聞地無恥、卑鄙、下流的手段與方法。

    他們殺傷或綁架我方一、兩名士兵後,就地陰謀製造一個陷阱,等到援兵到達,進而從四面八方實施圍攻;女色還是他們所慣用的伎倆,時常讓些漂亮的娘們走到我們中間,勾引我們,要麼投「毒」於食物,要麼用直接用匕首攻擊;最恐怖的是,瘋狂的愛蘭爾「土匪」還在全身綁滿模擬zha藥,衝向特種兵集中的人群引爆,以一個人的傷亡獲取我方多名人員損失;在訓練時間內,無論什麼時候與什麼地方,他們就把我們當英國鬼子一樣對待,竭力不讓我們俘虜。在面對被俘的情景時,他們毅然咬掉胸前內藏劇毒的紐扣;即使是受傷被俘虜過後,失去了武器的他們居然還能用牙齒來咬,用頭去頂,在我們放低防備時,能用他們身體上的任何部位攻擊他們眼前的「敵人」。幾番交手之後,勝負對比從最初的0:10逐漸演變為4:6。

    我戰友們曾經這樣形容愛爾蘭士兵,「愛爾蘭人拚死抵抗,瘋狂頑強;他們不是人,而是某種鋼鐵煉成的東西,他們不知疲勞,不畏死亡…….」所有這些,作為正規軍的我與我的戰友們都難以忍受,無數次向上級抗議過他們不遵守遊戲規則,肆意發動無禮攻擊,但每次抗議的結果都被修什上校惡狠狠地痛罵一頓,接著集體又被罰去長跑。

    在營地的對抗訓練期間,我們對愛蘭爾「土匪」的痛恨已經到了無以附加的地步,咬牙切齒般想要幹掉他們,攪盡腦汁的想要對付他們,倒也開創出了不少好方法,而這方法與手段的真正運用卻是在日後更多嚴峻、更加殘酷的戰場上。當整個軍團面臨神出鬼沒而又狡猾多端的游擊隊襲擊而束手無策時,特種兵大隊的無數成功行動挽救了不少士兵與軍官的生命,還在很大程度上改變了整個戰局。

    說到這裡,我們真要感謝可愛的愛蘭爾「土匪」,因為這一切都得益於愛蘭爾「土匪」的教誨,在我獲得夢寐以求的校官軍銜時,我心中所想的是那些愛蘭爾「土匪」。但可惜的很,醒悟的整個過程太晚了。8月,就在我們征戰西班牙高原的時候,愛蘭爾人也同時秘密潛入英國,開展一系列破壞活動,如同於我們演練一般。戰爭是殘酷的,同我們一道集訓而幸運畢業的501名愛蘭爾勇士,僅有兩人活到戰爭結束,至於後續者的傷亡更是數已千計,萬計,十萬計。

    他們的犧牲是有價值的,不僅僅艱難地贏得了自己國家獨立,更是幫助了危難中的法國。在英國本土,在海外殖民地,在陸地,在海面,在大英帝國的任何角落,紳士們頻繁遭受愛蘭爾人無節制的肆意攻擊,使得英國人惶惶不可終日,到人人自危局面,導致其內閣調集大批正規軍進行圍剿,但還是無法從根本上清除乾淨。這一切,使得高傲的英國人不能有太多的精力關注歐洲大陸的戰爭發展,眼睜睜地看著安德魯將軍佔領一個又一個的城市,奪取一個又一個的勝利。

    安德魯司令官始終在嘴邊掛這麼一句話,「當法國人在歡慶勝利的同時,我們必須感謝愛爾蘭人,是他們為我,為軍團,為整個法國贏得了戰爭!」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