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甘杜夫萊借助西班牙的運送渠道,去給休斯特提供各類急需軍火,令人蹊蹺的是,提供的軍火器械倒是不少,但缺乏彈藥,更沒有培訓叛軍們如何修理軍械與製造槍炮彈藥。那是因為英國人想讓法國人自己多些仗,他們的歐洲勢力均衡的觀念,也想運用到旺代上來。只可惜,甘杜夫萊在玩弄法國人的時候,法國人也在玩弄他。科勒議員與貝尼埃神甫本來還在猶豫是否與共和派妥協,但瞭解到英國人的陰謀後,兩人毅然決定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全力成全安德魯在旺代的軍事平亂。畢竟他們都是法國人,雖然屬於保王黨人一類,與共和派在政見上存在著尖銳對立,但他們始終深愛著自己的祖國,無法容忍他人指染法蘭西。
面對著一連串陰謀,即將上任的旺代軍團司令,安德魯將軍知道陰謀的部分,另一個部分也靠自己推測出來;而可憐的休斯特伯爵,兼旺代地區叛亂總頭目,卻完全蒙在鼓裡,不知道任何陰謀信息,哪怕是隻言片語。
到如今他仍在憧憬未來,可惜一個不太聲音打斷了他的美夢。
「伯爵大人,方索托上校來了,正在你的帳篷裡。」這是休斯特的黑奴。
「該死的下等人,要說『將軍伯爵大人』,稱呼上等人要用『您』。」罵罵咧咧的休斯特伯爵一把從吊床上翻下,因為黑奴騷擾了他的好夢,狠狠地抽了他幾鞭子,揚長而去。上等人可沒想到的是,黑奴並沒如往常一樣畏縮得癱在地上,而是用自己憤怒的眼光死盯著遠去背影。
「貝尼埃神甫說的對,上帝會懲罰惡人的,一定會!」黑奴在內心發誓。
黑奴嘴裡說的方索托上校,正是西班牙王室貴族派到法國旺代叛軍內的先遣隊指揮官,爵位是子爵。他原先是西班牙王國駐紮在南美阿根廷殖民地的騎兵團團長,維持著包括亞佩尤等城鎮在內的社會治安。與其他軍官不同的是,方索托子爵倒是個很有進取心的保守派貴族,其內心依然嚮往著西班牙在十六、十七世紀的偉大時代,妄圖憑借自己的實力改變西班牙日益衰落的局面。
只可惜志大才疏的方索托根本沒有這個能力實現心中的夢想,而且周圍的同僚們在聽到自己的誓言後更是恥笑於他,雙方還時常發生衝突。1793年初,在一次例行的口角演變為全武行,惱羞成怒的方索托失手殺死了另一個殖民地上校,依照殖民地現行法律在捐獻了自己全部財物後,方索托才獲得總督的特赦,並保留了軍銜。三個月後,西班牙總督命令讓方索托上校組織一支殖民地軍隊回到西班牙,參加反法同盟的戰爭。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運氣好,原本讓他參與土倫戰役的命令,卻因為傳令官的失職而沒有收到,避免了方索托上校在拉塞因半島成為俘虜。但上校卻對此耿耿於懷,他堅持認為有了自己的加入,安德魯絕對不能攻克要塞。帶這個沒有實現的願望,方索托上校就在保守派貴族們的鼓動下,加入到援助叛軍的行列中,他所帶來的人全是自己從殖民地招募到當地居民,其中不缺只有十六、七歲的孩子。
休斯特進入的帳篷其實仍是一堆茅草搭乘的矮屋,好大喜功的他認為林地裡的帳篷是正規軍人的標誌。在自己的「帳篷」,休斯特看見西班牙上校正在上下其手的玩弄他屋裡的妞,面無表情的女人任意由著他人擺弄。
「怎麼了,子爵大人。我昨天送去的處女,您還不滿意嗎?」休斯特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帶著貴族稱呼卻毫無貴族風範。
「嗯,不錯,很不錯,昨天晚上整整干了六次。不過,你的妞更好些,至少她洗過澡,不像我那個,全身充滿泥土味。要知道我在上她的時候,一手捏著她的奶子,一手還要摀住自己的鼻子。」30多歲的西班牙軍官說著淫蕩的話語,一邊還在繼續他的「工作」。
「六次,該死的傢伙,你一定用了西班牙蒼蠅,哈哈!」休斯特嘲諷道,並為自己與方索托上校各倒來一杯啤酒。
「將軍伯爵大人,方索托找上帝作證,神可是一直在現場觀摩。」上校放開了手上的妞,一腳將女人踢出茅草棚,卻拒絕了伯爵遞來的啤酒杯。
「看在上帝的份上,別再給我喝這鬼東西,又苦又澀,哪有馬德里的啤酒好喝。」
休斯特聽到上校的抱怨,也不生氣,喝完了自己這份啤酒又幹掉了原屬於上校的那份,才接著說道:「先將就點吧,等我們攻克了拉羅什城,整個城市的美酒都是我們的了,當然還有處女,很多的很多的處女,哈哈!」
「我的伯爵大人,您真會開玩笑,拉羅什城內早就空蕩蕩了,除了幾千個準備等死藍軍外,有個狗屁居民,更別說處女了。」方索托不屑一顧的鄙視著眼前的叛軍頭子。
「呵呵,那我們等攻克了拉羅什城。打通了出海通道,到布列塔尼抓處女去。」休斯特小心的安慰著西班牙人。
「安德魯,那個東方撒旦呢?」方索托問起關鍵人物,也是他此時來的目的。
「他,還在去拉羅什城的路上!」
「您派去的500人難道不能幹掉他?」
「幹掉安德魯,那更好,不過,我可沒做多大指望。」
「500人不都是要白白浪費了?」
「浪費,有點,但可以節省糧食。我可有將近六萬人的大軍,不在乎區區500人。更何況,這次行動只是讓屠夫幫我幹掉幾個讓自己厭惡的軍官。」
「巴狄斯與您意見不合,李士多里頂撞過您,借東方人的手除掉他們情由可言。但斐利斯與法梅依是為什麼?」
「斐利斯想與我搶女人,嗯,就是您剛才看到的那個;至於法梅依,我可沒叫他去死,是他願意和他的兄弟李士多里在一起行動。」
「哈哈!該死的伯爵,你真陰險!」
「哈哈!」
兩個卑鄙的傢伙在一同狂笑,卻不知比他們而已,更有陰險的人存在。
「對了,貝尼埃神甫呢,這幾天怎麼沒看到他?」方索托問道。
「他啊,一定是跑到某個教區去給人佈施去了。」休斯特滿不在乎的說道,繼續喝著又苦又澀的啤酒。
「休斯特,您可要當心啊,貝尼埃神甫在教民的影響遠勝過於您,而且他還掌握了您至少1/3的部隊指揮權,不怕他哪天篡奪您的位置?」方索托把頭伸到屋外,看看四下無人,轉身說道,那是用心險惡的他故意挑撥旺代叛軍中兩個主要領導者關係。
「不怕,各個頭領們都聽我的,要知道,是我讓他們獲得了一個又一個的勝利,還有女人與食物!」休斯特大大咧咧的繼續說道,似乎不在意西班牙人的挑唆。
「您的士兵們都聽神甫的,這就足以讓您警惕了。不擔心神甫趕您下台,自己去贏得法國國王的讚許。」方索托並不甘心,繼續說著挑撥離間的話。
聽到這裡,休斯特那醉濛濛的眼睛,忽然閃出一道寒光,盯著面前的方索托,卻後者嚇了一跳,隨即西班牙人將目光轉到一邊,似乎在掩飾自己的尷尬。
「我明白您的意思,方索托上校。你不過是想讓我幹掉貝尼埃神甫,那是因為神甫曾公開反對過你們西班牙人來到旺代。您別緊張,也不用擔心,我的嗓門的確很大,但四周都是我休斯特伯爵大人的人,沒有別人會知道我們之間的談話內容,至於貝尼埃神甫,實話告訴您,我早就看他不順眼。還在5年前,他就曾在布列塔尼,反對我在當地向下等人索要*。現如今,我與他合作只是形勢所逼,等拿下了拉羅什城。我與他之間會有個交代的。滿意了吧,方索托上校!」休斯特半醉半醒間說出了自己一直憋在心裡的話。
「當然,西班牙人永遠是伯爵大人的忠實朋友,不,是侯爵大人或是公爵大人,或是未來的親王殿下。哈哈!」方索托無恥的恭維著。
「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何要讓東方人進入拉羅什城,卻不盡力幹掉他?」休斯特說出了方索托心中的一個疑問,後者連連點頭,想迫切的知道原因。
「那是我故意安排的,等安德魯進入拉羅什城後,我將調集五萬,不,是六萬大軍圍困拉羅什城,而他手上已沒有幾個兵,加上自己的衛戍部隊還不到1萬,而且缺少糧食,城外更是擠滿了各地跑來的災民,他們都是被我強轟過去的老弱泥腿子。沒有兵,又沒有糧食,到處都是老弱病殘的下等人,看他如何與我對決。等我割下他的頭,整個法國都將歡呼我的偉大勝利。是不是,我的西班牙子爵大人?!」休斯特歪著頭,問著面前的方索托上校。
「那是當然,不是整個法國,而是整個歐洲也將謳歌親王大人的功績,他日您,揮師北上,收復巴黎時,說不定連法國國王都會讓你來當。」方索托的話越說越噁心,不過卻獲得了休斯特極度贊同,那個現在的伯爵立刻又陷入美好未來的憧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