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革命的名義 第二集巴黎在召喚 第65-70章 煩惱的安德魯
    巴黎郊外的斯達爾克村四周環山,是一片幽僻的區域。雖然離巴黎只有不到五個小時的馬車路程,卻是一片遠離塵囂的肥沃原野。塞納河滋潤的土地從不乾涸,更不會枯黃。從山頂上俯視,一片田野就像一幅地圖鋪展在下面,山巒盡收眼底,太陽照耀著廣闊的田野,為那片風景增添了氣勢恢弘的特點,小路是白色的,低矮的樹籬的枝條糾結在一起,大氣也是清澈透明的,稍許染上了一層淺藍,但是遠方的地平線染上的卻是濃重的深藍。那些廣闊的生長茂盛的大片草地和樹木覆蓋著大山中間的山巒和小谷…

    美麗的景致裡卻藏著一個人,他有著英俊的容貌,一雙大而黑的眼睛恰到好處的雕塑在面龐之上,靜時顯露出沉思,動時展現出熱情;他的外表給人一種極其鎮定和堅毅的感覺,這種鎮定和堅毅的氣質最初一眼的觀察似乎是與生俱來,但手上以及脖子上纍纍地彈片傷痕使人隨即明白,那是經歷硝煙戰火洗禮之後獲得的應有獎賞;他虎背熊腰,體格魁梧,1米8幾的身材搭配合體的藍色將軍制服,顯現著異常威武雄壯;他有著烏黑頭髮與黃色皮膚,這是在告訴世人,身體的主人是位東方人。他就是山嶽將軍,安德魯。

    此時的安德魯正躺在草地的雛菊中,沐浴著午後的夕照,然而年輕的將軍並不高興,說他煩躁應該更恰如其分,蒼白臉色中開始流露焦急不安的眼神。那是接到一連串不太好消息刺激之後產生的效果。

    首先是拉瓦席。這位前路易時代的包稅商人,因為在監獄里長時間受到非人道羈押,剛到中年的他,居然長出不短的白鬍子,面頰乾瘦和凹陷,裸露的皮膚外顯出瘦骨嶙峋的身子,身體狀況十分惡劣。就在釋放他回家後的第三天上午,安德魯接到拉瓦席妻子的哭訴,那位剛從監牢裡放出的科學家突然在半夜裡感冒,伴隨著的是咳嗽與高燒不止,因為沒錢請不起醫生,病情在第二天更加惡化。原本家境富裕的拉瓦席由於年前的一場浩劫,家中錢財都被革命的無套褲漢搶光,如果不是安德魯幫忙從巴黎公社要回他們的房屋,夫妻倆還要繼續在別人的屋簷下露宿。

    接到拉瓦席病情的安德魯,一邊暗罵自己糊塗,解救的同時忘記送上一些法郎;一邊又好言安撫可憐的婦人,立刻找來數位大夫前去醫治。只是錢倒花了不少,但效果並不怎麼明顯,因為身體虛弱,患病的人幾度還昏死過去。不得已,安德魯連夜派人把拉瓦席送到自己在城外的侍衛營中,吩咐雷奈克軍醫官全程細心照顧。當然了,安德魯準備安排拉瓦席主持改制軍火裝備的任務,也不得就此不得不無限期推遲。

    隨後是達武。這位與舊日戀人美塞絲重逢的退役中校,只顧及他們的喜悅,別說前來向救命恩人安德魯致謝,居然連個招呼都不打就玩起了集體失蹤,倆人一同跑回家鄉,安諾克斯城。氣急敗壞的安德魯掀桌扳凳,差點還調集自己的侍衛營前去勃艮第省捉拿二人,轉眼之間,他還是放棄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們去吧

    但心有不甘的將軍總要宣洩心中的怨氣,於是全部怒火撒在倒霉的皮埃爾身上。送他上斷頭台,這是威脅的話,仁慈的安德魯當然做不出。但他卻動用自己手中的權力,把那個無恥而又辦砸差事的傢伙關到了當普爾監獄,本是想嚇唬他幾日就放出來。但到第二天,心有不忍的安德魯又派人從監牢裡提出了皮埃爾,可侍衛在隨後的報告卻讓將軍大為光火:皮埃爾在牢房裡生活得很是滋潤,不僅沒有遭受任何毒打與非難,反是好酒好菜的任意伺候著,所有的監卒包括典獄長無時無刻不在巴結他。那是口才出眾的「狗雜種」(安德魯語),竟然讓監獄裡的人都相信,他,皮埃爾是安德魯巡視員派來繼續檢查工作的。

    聽到這個消息的安德魯,可想而知是如何憤怒。將軍再度找人把皮埃爾抓來(其實是當事人就在門外守侯著),準備親自鞭打他一頓,卻不料這個連半個的半個的半個都不到的同胞,就在自己高舉皮鞭時,還振振有辭的朗誦起對他而言頗有難度的聖人古訓,《孟子·告子下》中的一段話:「故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好氣又好笑的安德魯無可奈何地放下鞭子,叫人轟走了皮埃爾,但後者依然每日在門口徘徊。就連自己來到巴黎市郊,他還緊跟不捨,只是雙腳再快跑不過馬車。

    再是西班牙人準備對他實施暗殺。這個消息是山嶽將軍的岳父,巴拉斯委員親口告訴他的,而且還將獲得消息的途徑毫無保留透露出來。作為一個經歷過無數次槍林彈雨的共和國將軍,安德魯自然不畏懼來自任何方向敵人的刺殺行為,可關愛女婿有加的巴拉斯委員卻在公安委員會的例會上通報了此事(當然是編造的信息來源),委員們也集體同意從巴拉斯管轄的巴黎國民自衛軍中調遣20多名精銳士兵,組成將軍的臨時衛隊前來保護這個軍界新星。從此安德魯就失去了自由,衛隊們幾乎把將軍當囚犯來對待,終日守侯在巴拉斯官邸附近。唯一的好處是,皮埃爾不能再來糾纏,世界似乎清淨了許多。

    安德魯很奇怪準備暗殺他的,既不是法國貴族,也不是英國人,而是一群西班牙蒼蠅。說到前者,那是他們與巴拉斯達成了相互妥協的利益協議,保王黨人放棄了謀殺行為,也不難理解;英國人肯定有理由要痛恨安德魯,山嶽將軍不僅俘虜了幾千名英國士兵,打死了絕大部分貴族軍官,還讓陷害他們的海上戰神,納爾遜少將丟官,並以此作為其加官進爵的資本。按常理,高傲的紳士們一定不會防過他,可事實…;對於西班牙人,安德魯一沒陷害過他們,這是沒有必要;二沒幹掉太多家族顯赫的貴族軍官,那是為了獲得更多的贖金。找安德魯報仇的事情也不會輪到西班牙人。比照歷史想來想去,安德魯終於確認這是頭大沒腦的蒼蠅們上了法國貴族與英國紳士們的當了,西班牙人準備充當他們的擋箭牌與急先鋒。無論刺殺成功與否,法國人都一定會尋找報復的目標,到那時西班牙人就會被人當做洗腳布,用完了扔出去。

    接著是猶太人。原本消息靈通的共救會居然沒有把西班牙的人刺殺計劃通報給安德魯,而按照雙方達成的協議中規定,猶太商會必須定時提供其收集上來的各類情報。和桑德羅管家一樣,連同定期的簡報就在安德魯抵達巴黎後沒了蹤影。不僅如此,按照尼古拉奇長老擬訂的名單,安德魯曾經造訪過幾位猶太商會管事在巴黎的住處,那些人同樣也不知去向,看家的人還是看在猶裡西斯的面子,告訴將軍,主人們接到共救會的緊急通知都跑到威尼斯開會去了。不難理解,不辭而別的桑德羅同樣是開會,但他為何不講明原由呢?什麼重大事情需要如此謹慎?

    這個問題困饒了安德魯很久,誠實的猶裡西斯不知道答案,還是一封從威尼斯發來的急件告訴了事情的整個經過。葉卡特林娜二世,那個淫蕩變態,滿腦子瘋狂念頭的女沙皇,一日在同自己的面首們玩弄過集體性遊戲後,突發其想,命令在俄國寬赦全歐洲的猶太人,不僅給予他們國民的待遇,而且還頒布一道立法,保障並支持猶太財團的商業利益。這對於安德魯而言,無疑是場搶生意的卑鄙舉措,卻贏得了共救會裡大部分長老的首肯。眾人看到如此強大的俄國能夠接受猶太人,長老們立刻拋棄了所謂建國的念頭,以及實力並不怎麼強大的安德魯將軍,準備集體投入德國婊子的懷抱,而威尼斯召開的緊急會議就是要商討共救會的下步行動。儘管在會議上,尼古拉奇長老與桑德羅長老據理力爭,但此時的他們勢力太過單薄,見利忘義的猶太財團們還是決定投向俄國,單方面撕毀與安德魯先前達成的所有協議。

    異常憤怒的尼古拉奇長老與桑德羅長老在會議表決結束後,聯合為數不多的開明人士公開申明退出共救會,宣稱將靠自己的人力、財力、物力延續與山嶽將軍的約定。可這有多大用處呢?每年100萬金法郎的無償援助肯定要大打折扣,那是1折還是2折的問題,更別說日後可以追加的投入。這段時間裡,安德魯在巴黎的開銷太過龐大,為了賄賂各派包括自己的未來岳父,將軍幾乎花光了他在山嶽港所積攢的全部財富。沒了猶太財團的贊助,沒了戰爭裡的掠奪,現在安德魯又將變回窮光蛋,也許再過數日,這位山嶽將軍會靠微薄的乾薪來養活一大幫子人。

    再下去是埃貝爾派起義的失敗。3月中旬,一場還未準備及時的貧民黨人起義,便被公安委員會安插進去的間諜揭發出來。早有準備的巴拉斯,在接到羅伯斯庇爾命令後,調遣國民自衛包圍巴黎公社,逮捕了所有參與謀反的公社社員,包括埃貝爾,肖梅特等人,還有幾個巴拉斯所厭惡的政敵,一共20多名。顯然,羅伯斯庇爾對埃貝爾派持續不斷的抗議已經很不耐煩了,他對巴拉斯說:明天就動手,不要把掙扎的時間拖得太長!」他批示不要審判,因為這樣公開的審判對人民民主的國家是危險的。

    遵照山嶽派領袖的最高指示,1794年3月14日,與歷史如期,路易國王曾經斷頭的廣場上再度砍下20多顆革命者的人頭。

    那一日,安德魯也到現場觀摩,目睹了貧民黨領袖悲壯的最後一幕,還有那不停在一旁歡呼雀躍著興奮觀眾。回到家中的安德魯顯現得異常疲憊,不是身體上,而在內心。雖然將軍知道所有事情的經過與結局,卻仍舊傷感於真實的歷史。他清楚的知道所謂貧民黨的暴動陰謀,全是自己的岳父,巴拉斯及其團伙所精心策劃安排的一場騙局,或許作為其中一份子的安德魯,也曾有意無意的參與過。目的是借此對貧民黨人領袖的鎮壓,打擊削弱三巨頭在巴黎市民中統治基礎,好為將來的奪權政變做好鋪墊。也許我能事先告誡埃貝爾他們?!安德魯在心裡掙扎著,隨後自己又加以否定,除非本人也不要命的與巴拉斯翻臉,即使是歷史再度重演一次,安德魯仍會選擇繼續沉默下去。看到安德魯悶悶不樂的表情,完成手頭工作的巴拉斯決定帶女婿到郊外去散心,好讓柯塞特與之會面,並準備在自己的鄉間別墅裡舉辦一場兩人的訂婚儀式。

    可煩惱依然存在,好不容易收拾心情的安德魯隨同巴拉斯來到郊外,卻發現柯塞特小姐跑到附近的丹東家去,家人說是接到路易絲夫人的邀請。早不去,遲不去,偏偏這個節骨眼上去,那是女孩故意躲著不見他,安德魯確信。巴拉斯只是聳聳肩,表示愛莫能助外,就去忙活婚禮別墅的佈置中。

    於是,異常倒霉的安德魯又離開房間,在20多名衛兵們簇擁下,朝著丹東的別墅走去。路程並不長,步行只需要20多分鐘,可安德魯花了1個小時還沒到,那是他走到中途便下令停止前行,滿腦子煩心事的將軍決定就地躺下休息片刻,想想如何解決眼前的難題。是請求,哀求,還是苦求,安德魯心中沒有定論,似乎太有損於自己的威嚴。前世的趙凱可沒這方面的成功經驗,失敗的教訓倒是不少。

    安德魯考慮著對付女人的問題,國民自衛軍的侍衛們就在四周巡視。幾句高聲爭吵打斷了將軍的思索。

    「什麼人!」這是衛兵們的呵斥聲。

    「是我,安德魯忠實走狗。」答話的傢伙顯然是皮埃爾。

    …

    該死的混蛋,看來皮鞭沒有接觸到他的屁股之前,是不會主動離開自己的視野範圍。安德魯狠狠罵道,也好找個心中怨氣太多,先找個人發洩一番,再去受辱,至少心裡平衡一點。

    想到這裡,安德魯爬了起來,吩咐衛兵們讓皮埃爾過來,自己則抓起一根枝條,準備用它客串一下皮鞭。

    「安德魯將軍,真高興能見到你,要知道你的同胞,皮埃爾可是走了一整天路程才趕到這裡。你看,我的鞋子都磨破了,肚子也餓憋了,仁慈的主人能不能再施捨一點金幣,還有一些食物。」歡蹦亂跳的皮埃爾剛一見到安德魯就開始了胡亂訴苦。

    從巴黎市區到這裡需要4個小時馬車行程,皮埃爾跟到這裡也只花了6個小時不到,只乘坐有馬車才能如此快的速度,說他是花了整天時間走來,只有傻瓜才會相信。安德魯當然不是傻瓜,他早發現大言不慚且謊話連篇的皮埃爾腳上穿著的鞋還是嶄新,沒有任何磨損的跡象;而那傢伙的肚子還是圓鼓鼓的,時不時還打著飽嗝,顯然是剛剛大吃過一頓。

    安德魯沒有揭穿,那是他懶得說,他知道說了也沒多大意思。於是安德魯將手中「鞭子」往空氣中揮舞了幾下,發出幾下「呼呼」地響聲,走到無恥的皮埃爾面前,細心地打量了一番,接著說道:「我原本想用它來鞭打你,但現在放棄了,不因為我仁慈,確是自己想到了更好懲罰你的方法,丟你到這個池塘裡。來人!」

    說完後,安德魯喚來幾個衛兵,吩咐他們架起皮埃爾,準備扔到不遠處的冰冷水塘中。

    「將軍,親愛的安德魯將軍,皮埃爾給你帶來好消息了,就,就在我的口袋裡。」被抬起來的皮埃爾努力掙扎著,仍在大聲疾呼。

    好消息?!安德魯琢磨了一下,心想,這段時間倒霉的事情夠多的了,如果真有一件好事出現,倒也能沖淡現有的霉運;如果不是,再把該死的混帳東西丟到水塘裡不遲,嗯,另外還得補上幾鞭子出氣。

    想到這裡,安德魯叫住衛兵們停手,放下高舉的傢伙,上前走了幾步,衝著被重重摔下的皮埃爾說道:「說吧,你有1分鐘的時間。」

    聽到這話,皮埃爾顧不了揉著摔痛的屁股,趕緊從地上爬起來,保持著他固有的嬉皮笑臉,張口說道:「當然是好消息了,皮埃爾什麼時候給將軍帶來夠霉運過,」剛到這裡,皮埃爾發現安德魯臉上顯現出異常憤怒的神情,急忙轉入正題,「是這樣,我接到了達武兄弟的信件,在這裡。」

    安德魯將信將疑的接過皮埃爾遞來的書信,打開一看,真是達武通過皮埃爾轉交自己的,上面內容不多,卻在告訴安德魯,達武中校之所以不辭而別,是因為要先送美塞絲回家,安頓好後,自己將在第一時間裡,趕到將軍麾下效力…。落款時間卻是達武與其初戀情人失蹤的前一夜,距離現在已經10多天了。安德魯再度確認了信件的真實性,並非皮埃爾假冒出來。

    「為何現在才交給我?」安德魯有些腦火,衝著皮埃爾嚷道。

    「這可不能怪我,」皮埃爾很委屈,做出一副小可憐樣,解釋道:「那是房東,該死的房東誤事。達武兄弟把信件放在房間裡,卻被房東不小心碰到了床下。今天上午我去他們的房間收拾些東西,偶然在床下發現的。我於是馬上追到…」

    皮埃爾站在一旁像個娘們一樣嘮叨著說個沒完。安德魯卻沒工夫再去細聽,又開始躺在山坡碧綠的草皮上,獨自沉吟起來。

    算個好消息,達武這傢伙還沒忘本,至少還惦記著會來報到;拉瓦席的病情也不會加重了,有了雷奈克軍醫官的盡心照顧,死人也可以活過來;猶太財團的分裂同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看重現實利益的他們,做出如此的舉動才是合理。何況,還有兩位長老仍表示繼續支持自己,相當不容易了;貧民黨人的起義,管他是什麼陰謀的產物。在瘋狂的年代,先顧及自己的個人利益再說吧。

    想到這裡,安德魯豁然開朗起來,心情似乎輕起來。他撐起半身,拔到一根不知名的野花,放在手上擺弄開來。

    據說,柯塞特也喜歡巴黎郊外的野花。忽然見,安德魯心裡打了個寒戰,唉,怎麼忘記了眼前的難題,還有一個高傲的公主等著自己去哄啊。

    安德魯又接著煩惱起來。皮埃爾也結束了他長篇大論式的敘述,那是發現沒有任何聽眾,衛兵們跑到四周守衛,自己要投靠的主人卻坐在地上發呆。

    「將軍,在想柯塞特小姐的事情啊!」懂得察言觀色的皮埃爾湊過身子,蹲在安德魯的旁邊殷切的問道。

    安德魯下意識的點點頭,沒有吭聲。說話的依然是皮埃爾。

    「柯塞特小姐可是巴黎市區有名的刁蠻任性。有件事情,可能別人不敢告訴你,但皮埃爾知道事情經過:幾個貪慕小姐美色的公子哥,曾在大街上試圖調戲柯塞特,卻被她用火槍對著三個可憐傢伙的下體,命令他們脫guang了衣服,集體跑到塞納河邊裸奔。更倒霉的是,三個流氓事後還被國民衛隊以有礙風化的罪名逮捕,送到外省服苦役。哈哈,我當時也在場。這可是巴黎發生過的最有趣的風liu韻事之一。」

    笑話從皮埃爾嘴裡講述出來的確好笑,也驅散少許心頭的愁雲。可笑過之後,安德魯又回到現實,不知道自己將會被她如何處理,是裸奔還是命令跳入水塘。

    「別這樣愁眉苦臉的,我的將軍,柯塞特小姐還是非常喜歡你的。」皮埃爾繼續說道:「要知道,像那種故意躲避某個男人的女孩子,其實是在內心愛上了對方。嗯,只是情竇初開的柯塞特害羞的本能而已,或許也夾雜著一點點嬌氣。我現在以母親的名義發誓,皮埃爾所說的都是事實。將軍還不相信,我再加上父親的名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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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當然就是,高衙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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