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斯文特船長連哄帶騙將準備請他吃飯的人引到目的地,一個坐落泰晤士河畔的酒吧。
酒吧內外部的裝飾極其普通,毫無特別之處,大廳裡挺寬敞,幾乎比得上無畏號甲板的面積,裡面坐滿了客人,大約百餘位。斯文特船長像是這裡常客,一進來就摸摸女招待的臉蛋,拍拍她們的屁股,色咪咪與眾女調情,卻沒有招致他人的叱責,不時還有幾個水手模樣的客人與他打著招呼。
在一個僻靜的角落,王繼業獨自品嚐著所謂地美酒,不時還打著飽嗝,毫無任何紳風度,那是短時間內填充大量食物的結果。
「看來自己是受將軍影響太大的緣故。」王繼業自我解嘲道。
而在他的身旁,興高采烈的斯文特船長正在與一位酒館裡姿色平庸,30歲左右的女招待打情罵俏。也許是長時間沒有接觸女人的原因,船長並不在意女招待的臉上長滿疙瘩,毛茸茸的雙手不住地遊走於坐在自己雙腿間女人的胸脯上。不時的,女人發出讓全場關注的尖叫聲,這是好色船長那雙滿是老繭的手捏疼了她。好在老男人給得錢不少,女人依舊笑吟吟地滿足著船長某些變態的需求,只是偶爾,轉過頭,拋個眉眼,望一下不遠處那個自斟自飲地英俊東方人,嗯,還是個年輕軍官。
王繼業可沒注意到周圍發生的任何事情,除了獨自喝著悶酒,當然是在想著心事,為自己同胞的安全在擔心。
留學英國多年的王繼業知道,自己所處的島國,最卑鄙最骯髒的地方莫過於英國政府,那些整日盤踞在內閣與議會裡的政客們。他們是一定不會甘心自己在土倫的失敗,為保全大英帝國威嚴,平息貴族怒火,調解黨派爭鬥,安撫國民心態,肯定會採取對將軍不利的舉動。文攻與武鬥是少不了的,最可怕的卻是暗殺。
文攻無非是英國內閣與議會號召其下的御用筆人,對法國革命與安德魯的屠殺行徑大肆渲染,口誅筆伐。這毫無影響,全歐洲早就在仇視革命的法國,無須英國人多此一舉,更何況,將軍的臉皮比愛丁堡的城牆還結實,他渾身上下都受過傷,惟獨臉儘管滑傷過,卻沒流過絲毫的血。想到這裡,王繼業不禁輕笑起來,卻更讓隔壁風騷無比的娘們垂涎三尺。
武鬥,有點好笑,自從美國獨立戰爭以後,受戰敗影響,英國陸軍的戰鬥力大打折扣,基本上沒有幾場像樣的勝利,王家海軍的確實力非凡,但卻爬不上岸。將軍早就明言,再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絕對不會下海迎敵,納爾遜已經被他折騰的混身是包,要保住自己的軍職就成問題。以後的戰爭,自己還是更相信將軍勝出。出錢不出兵,繼續重建反法同盟則將是英國在相當時期內的對外國策。
暗殺,當念到這個詞的時候,王繼業心裡一顫,幾乎把持不住手中酒杯。在英國呆過多年的他當然清楚,那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們為了自身利益,什麼事情都敢做。幾十年前的西班牙王位爭鬥戰中,就是因為島國間諜的成功暗殺,才使得英國人擊潰了法國人,讓自己扶植的奧地利人當上西班牙國王。
難道歷史即將重演嗎?王繼業開始坐立不安起來,考慮到最後,毅然站起來,一點情面都不講的,硬塞了幾個便士,就將女人從船長的大腿上趕走。
正在興頭上的斯文特船長顯然不太高興,只是沒有生氣而已,悻悻地望著遠去女人的豐滿臀部,乾嚥下口水,轉過頭,滿臉寫著愁字地說道:「英國軍官何時變得一點也不紳士了,難道是你同胞,安德魯將軍的功勞?」
王繼業根本不在乎船長的心中不快與譏諷語句,低聲地把自己剛才想法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斯文特船長。
「哦,是個必須解決地問題,要是你的將軍死了,商會就會損失大批金錢,也不能繼續支持遠洋商船,而我又將沒有錢花,沒有女人,該死的,英國佬!」斯文特船長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即刻拋棄先前不滿,只是言語上更強調對自己的傷害程度。
「所以,你應該盡早告之將軍,要快!懂嗎?」王繼業有些著急,恨不的插上翅膀,馬上飛向巴黎,親自向將軍陳述一切。
「呵呵,不要急,年輕人,雖然,我們現在英國,因為戰爭的緣故,沒有能力直接與法國保持聯繫,但斯文特船長有的是朋友,包括一些愛爾蘭人,要知道他們可是很樂意從事一切反對清教徒的行為。」斯文特船長得意洋洋地說道。
「愛爾蘭人?」王繼業問道。
「當然,老船長去過那個地方。」儘管,大廳裡聲音嘈雜,別人無法聽到他們的談話,但斯文特船長仍湊近身子,壓低嗓音,說道:「不妨告訴你,我還替他們運送過不少武器,嘿嘿,當然是走私的。而你現在待得地方,就是聯合愛爾蘭人協會在倫敦的聯絡點。」
曾作為英國海軍軍官的王繼業,當然知道這個愛爾蘭人的革命組織,它是在法國大革命的影響下,於1791年成立的,領導人是沃爾夫.唐恩,一位深受托馬斯.潘恩革命思想熏陶的愛爾蘭革命者,他們要求英國放棄其宗主國地位,廢除的一系列不平等條約,建立獨立愛爾蘭共和國。這種主張嚴重的傷害了英國利益,當然沒能獲得倫敦的任何認可,連平等對話機會也不給愛爾蘭人,在英國下院的輝格黨人甚至提出了武力鎮壓,只是基於愛爾蘭人組織並沒有公開武裝反抗,標榜言論自由的英國兩院也沒有就此達成共識,但內閣裡私下卻命令逮捕聯合愛爾蘭人協會的各個領導人,還讓海軍艦隊嚴密監視愛爾蘭海域,防範他們與革命的法國取得聯繫。
王繼業以前服役的海軍艦隊就參與過這種攔截,抓捕不少試圖偷渡到法國的愛爾蘭叛亂人士。那些被抓人的命運非常悲慘。按照內閣頒布的禁海法令,他們會在艦隊上服苦役3個月,再要求家人花錢贖人,只是受盡折磨的俘虜們很少有人活到下船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