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首都,倫敦。
這幾天,大英帝國的首相很煩。
為倫敦的大霧天氣煩,因為它讓倫敦的交通一片混亂,僕人晾曬的衣服也老是不干;;
為倫敦的貧民運動煩,因為那些「暴民」在倫敦通訊協會的策動下不斷進行非法集會與遊行示威,新貴族們紛紛要求內閣採取強硬手段解決;
為歐洲大陸不斷高漲的革命形勢煩,因為法蘭西共和國的軍隊再一次將他們的敵人全部趕回到自然邊界,而英國政府上千萬英鎊的投入同時花為灰燼;
為政府內閣的事務煩,因為剛才自己的海軍大臣與陸軍大臣仍在內閣會議上唇槍舌戰,儘管不堪疲憊的自己中途退場,躲到隔壁休息間,但兩位大臣的吼聲仍不時傳到自己耳朵裡,污染著這裡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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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的海軍艦隊拒絕援助讓導致了奧哈臘將軍的部隊全軍覆沒;是你的海軍艦隊臨陣脫逃致使1萬多名法國的貴族慘死在土倫,你應該引咎辭職,對此全責。」話聲的主人是陸軍大臣,喬治家族的旁系子孫,一位高貴的王族公爵,他嗓音很尖銳,讓人聽得很不舒服。
「貴族大人,請用詞準確些,英國海軍都是屬於王家的,幾時成了海軍部的私人艦隊,是無能的奧哈蠟本人犯下的錯誤才導致英國陸軍戰敗,關王家海軍什麼事情;法國貴族的死活,根本輪不到英國內閣操心,那些無用的垃圾,死得越多越好,免得增加政府的財政赤字。」反駁的聲音來自海軍大臣,納爾遜將軍的老上級,同樣是海盜世家出身,他說話時發出的強大噪音,幾乎把隔壁走廊外懸掛的油畫都震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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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海盜,是你們海軍部裡出了法國人的內奸,納爾遜,是他投靠了法國叛亂份子,並與東方魔鬼勾結在一起,出賣了英國利益,應該絞死他。」陸軍大臣說道。
「你有什麼證據!愚蠢的貴族,是說那封書信?哈,全歐洲頭腦正常的人都知道,信中的內容都是編造,是謊言,是污蔑,那些神志不清或別有用心的傢伙才會相信。說道利益,不知道哪個混帳羔子,收了戰敗將軍家屬與流亡貴族的錢財,以公報私得替他人張目。」海軍大臣繼續反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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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賤民,我要殺了你!」陸軍大臣叫囂著衝了過去。
「來吧,看看老海盜是如何砍掉貴族的頭顱!」海軍大臣毫不猶豫地迎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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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的叫罵聲終於演變成了全武行,儘管身旁的內閣其他成員在不斷勸阻,但兩位大臣間的拳打腳踢還是造成了會議裡一片狼藉。
休息室的小皮特首相從上個禮拜起就已經習慣於兩位大臣們的爭鬥,起初,他還去管管,試圖憑借內閣首相的威嚴制止他們的非紳士行為,也許是自己太年輕了,只有34歲,無法服眾;也許是出身顯赫地貴族與功勳卓著地海盜都看不起,自己憑借老皮特的威望而登上首相寶座;也許是存心讓自己難堪,好讓輝格黨人或托利黨人接替自己的位置,無論自己是如何發火還是好言相勸,雙方都願不讓步,辯論繼續進行,爭吵每天上演,今天更好,大家都開始動手了。
「真應該讓他們統統下地獄去!」小皮特憤怒地咆哮著,站了起來,心煩意亂的他無法再平靜下去,背著手在寬敞的房間裡走來走去,煩惱地思索著。
還是回到內閣會議室去,再嘗試一下勸說或警告一聲,不行,那兩隻瘋狂地野獸一定會先吃了自己,然後再繼續爭鬥。一個是王族在後面撐腰,另一個是統帥歐洲最強大海軍力量的實權人物。勸說,不能奏效;警告也不會管用,除非是叫荷槍實彈的侍衛們幫忙,前提是自己不想坐首相的位置;
讓喬治三世去約束他的大臣,不行,國王的身體剛剛有些起色,這種內閣裡的爭執要是不顧後果地鬧到王宮可不是好事,再說了,那個德國人的後裔太喜歡專權跋扈,一旦獲權,肯定是扶植自己的王族勢力,加稅,加稅,不斷的加稅,又將破壞光榮革命以來的內閣政治架構,英國可不能再像法國一樣亂起來;
何許重新組閣是個好辦法,乘機趕走他們其中的一個,這個世界該會清淨點,可還是不行,輝格黨人與托利黨人雖然在自己的安撫下,少了些與內閣的衝突,但誰能保證,他們不熱切地盼望自己忙中出錯,相信他們早已經在上議院與下議院活動起來,就等著自己走出這一昏招,好趕自己下台。「君子不黨」這是父親臨死前留給自己的教誨,決不能讓任何黨派控制英國政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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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相的頭再一次發漲,那是被這鬱悶的氣氛所影響,他走出休息室,準備到走廊上掀起一扇窗戶,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但他還是再度失望,倫敦的濃霧依然未散,濕潤空氣裡攜帶著大量水汽與雜質讓不怎麼蒼老的首相咽喉備感不適,咳嗽連連。
又一次放棄了愚蠢的行為,首相還是準備退到休息室,從長廊往房間走的時候,他發現了自己父親,老威廉.皮特的畫像。
「他是那麼的自信與堅強,即使是在王國最危機的時刻,也同樣如此,從不動搖自己的信念。」首相望著自己父親的頭像發呆,自言自語地說道。
的確,老皮特是一位優秀的政治家,18世紀中期,因為英法兩國在北美、印度等殖民地的爭奪上產生了嚴重衝突,1755年雙方在北美的哈德遜地區爆發激烈的戰鬥,而這種偶然的軍事對抗居然演變為長達七年的歐洲大混戰:英國與普魯士一方;法國與奧地利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