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藥30我永遠不會傷害她
徐悠悠把依然早產的事打電話告訴項擎朗的時候,他還在審訊室裡和姜陽僵持。
接了電話,幾乎要跳起來,心臟怦怦的劇烈跳動,一直到徐悠悠說母女平安才長鬆一口氣,腿一軟,又坐回椅子上。
江守言詫異的看著他,他擺擺手,「依然早產了。母女平安。」在江守言也要跳起來之前,他說完全部情況。
審訊室的三個人,都心不在焉的向窗外看去,雖然知道不可能看到什麼,可是如果不這樣,就沒辦法平息心裡的激動。
「你失望了吧?」項擎朗突然對姜陽說,「孩子出世,你就不可能和依然在一起了,雖然許翰揚死了,你也不可能。」
姜陽額頭上的青筋凸起,手指捏成拳頭,半天才說,「你根本不瞭解。我從來沒有想過和依然在一起,我討厭你,是因為你總是讓她擔心讓她生氣讓她為你四處奔走……她不應該過這樣的生活。她是童話裡的公主,善良,熱情,敏感,真誠,她值得幸福,值得有一個好男人給她幸福……我配不上她。」
「你說的好男人是許翰揚嗎?」
「我不知道……依然不快樂,但是她心甘情願,我雖然心疼,也會一直陪在她身邊。任何時候,只要她說需要我,我一定拋下一切站在她身邊。」
「你在說笑話嗎?」江守言忍不住說,「你殺了許翰揚。又三番五次的襲擊她,難道就是心疼她,愛她嗎?」
「我說過,我從來沒有傷害過她!」姜陽憤怒地站起身,「要我說多少次,我沒有!」
「那你是承認你殺了許翰揚?」
姜陽不說話了,他慢慢的又坐回椅子上。
「即使。我沒有足夠證據起訴你,就憑這把槍。你也無法脫身……依然知道你殺了許翰揚,受了刺激,才會早產……你真的以為,你從這裡出去,一切就風平浪靜了嗎?」
姜陽過了很久,忽然哈哈大笑,「行了。死就死吧……我以為我有機會補償她,看來是不行了,以後,她就交給你們了……照顧好她。」
這句話讓姜陽說出來,項擎朗和江守言都是說不出的刺耳。
「沒錯,我殺了許翰揚。」他說,「我沒有襲擊依然,我只是殺了許翰揚。」
「因為什麼?藏在巧克力裡的冰毒?你父親去世你才回國。他販毒的經歷按理說和你無關。」
「我也想。」姜陽冷笑,「他把我送出國,逼著我學化學……他死前給我留下的唯一遺產,就是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冰毒地提煉公式……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我抽身事外。」
他舒了一口氣。又說,「他死後我才回國,意思意思去雲南弔唁了他……我覺得我這個兒子仁至義盡了,誰想到他的那幾個手下很快找到我,說他死前欠了一屁股債,都是收了錢沒給人交貨,他地錢我一分都沒看到,也不知道去哪了,就這樣莫名其妙被抓住還債……我不知道他們還堅持什麼父債子償的規矩,傻乎乎的一頭撞進去。不管是販毒的還是製毒的。沒一個善茬,我被關在他們的工作室裡。如果不做,就是死……」
「既然這樣,你怎麼回來的?」
「老實說,這種東西看起來挺恐怖地,其實做完也就那麼回事。我在那待了半年,他們也漸漸放鬆了警惕,而且當時說的我老頭留下的債也還的差不多了,後來我說要走,他們也沒攔我……我當時糊塗,以為就這樣了結了,誰知道他們不怕我走,是因為我根本走不遠!」
姜陽有些煩躁,齜牙咧嘴的說,「給我根煙。」
項擎朗遞給他煙,點上,再回來坐好。
「我這輩子沒留下什麼好的回憶,被那些人關在工作室的時候,就經常想起小時候,」姜陽抽著煙,瞇縫著眼睛說,「我爸媽不管我,中午大家都回家吃飯,我就蹲在教師裡啃麵包……就是這感覺,一模一樣,所以我就想起了依然。她家的情況本身就很糟糕了,可是每天做飯地時候,還是會多做一份帶來給我……我知道她肯定不記得這件事了,甚至忘了我是誰,但是就忍不住,就想見她一面……」
江守言也有些動容。
姜陽又說,「我回市裡以後,開了一間巧克力店,打算從新開始,很快我就找到了依然,比我想像的要快,她已經是女強人了……」姜陽露出欣慰的笑容,「雖然很快知道她和許翰揚的事,可我根本沒覺得有什麼不對。依然喜歡,那我就支持她,鼓勵她,我要她知道全世界都拋棄她,也有我在她身邊……」
「接著呢?那些人找到了你?」
「對。他們找到了我,還跟我說,以後x市的冰毒生意都交給我了……」姜陽樂的眼淚都出來,哈哈大笑著,「你看多抬舉我地?」
項擎朗嘴唇動了動,沒有說話。
「我反正哪也去不了,他們手裡也有我製毒的錄像帶,跑到哪兒都是死,至少在這,還可以見到依然,我不奢求能和她有什麼,但只要見到她,我心滿意足了。」姜陽聳聳肩膀,說,「冰毒是放在巧克力裡,為了不引人注意,我都特別標示出非賣品,做好以後就給他們打電話,他們過來買走……這樣過了幾個月,一直相安無事。」
「直到依然拿錯了巧克力?」
「對……」姜陽捂著額頭,又狠狠吸了一口煙,「當時他們也在店裡,故意鬧事,想趁亂把巧克力搶回來,結果失敗了……我當時也在場,看到依然要摔倒,嚇的心都不跳了……」姜陽笑著撓撓頭,忽然好像個孩子,「我怕他們要對依然不利,就趕快打電話說我來搞定。這時候依然已經讓艾文去送巧克力了……我心慌意亂,想了很久才編出個巧克力有問題要換掉的借口,依然不懷疑我,就把鑰匙給了我。」
「然後呢?你到現場見到了許翰揚?」
「哎……」姜陽長歎一口氣,「我不知道是許翰揚倒霉還是我倒霉,我開門進了房間,就正好看到他打開巧克力盒子……其實現在想想,他可能什麼都不知道,但是我當時嚇暈了,我也不敢賭,如果他知道了,告訴依然,那就什麼都完了……」姜陽咬著牙說,「我拿出槍,讓他退到浴室,脫掉上衣……當時我腦子裡特亂,但是就想起兩件事,一件是不能讓依然知道,一件是死亡時間不能被確定……我知道屍體在水裡不容易確定死亡時間,就逼著他進了浴缸,然後開槍,殺了他……」
「地板上的巧克力是怎麼回事?」
「許翰揚被嚇到了,手裡拿著的巧克力都沒顧上放下,就一直去了浴室,後來可能扔在地上了,我忘了。」
姜陽又說,「許翰揚……他死前說,要我別傷害梁箏……我不知道他什麼意思,他大概以為,我是替依然報仇來的……」
他淡淡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