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情說案 分開旅行 16 一場遊戲一場夢
    「接著呢?」項擎朗看她面色如常,追問說。

    「接著?接著就是夢醒了,我們回到市裡,他老婆死了,我被主管罵了……我想問問他情況,他卻不再接我的電話……」

    宋琦說的異常流暢,像背課文。

    「左憂民是怎麼回事?」項擎朗說。

    「我……」宋琦咬著牙,深呼吸一下,「從九曲河回來,我決定和左憂民分手。那天晚上……」

    「哪天?」

    「十九號。」宋琦想了想說,「我去了左憂民家,想和他談分手的事。我們大吵了一架,他不知道從哪弄到我和戰無情旅行時拍的照片,拿著這些照片質問我。我們當時都比較激動,說了很多難聽的話,後來他還想動我,我一時情急就推了他一把,他的頭碰在茶几的尖角上,流了很多血,然後就不動了……」

    和項擎朗想的一樣,他不相信宋琦僅僅因為分手不遂就動手殺人,意外的可能性是最高的。

    「然後呢?你把他分屍了?」江守言追問著。

    宋琦緩緩的搖頭,「……我走了。我以為自己殺了人,嚇的魂飛魄散,連滾帶爬的就離開了他家。」

    項擎朗和江守言交換個眼神,「你繼續說。」

    「接著第二天,我收到一封信……信裡只有一張照片。照片上是左憂民的屍體……」宋琦抱著頭悶聲說道,「那是在一個郊外,他嘴角都是血,身上有很多土……我,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趕快又去了一趟他家。」

    「我有他家的鑰匙,進去一看,所有東西都和我離開時一樣沒有改變。可是左憂民不在了。我當時已經嚇的魂不守舍了,我想給戰無情打電話。可是他不接。我不知道是誰把左憂民的屍體搬到郊外,據我所知,左憂民也沒有什麼朋友,更不要說仇家了……我不知道搬動他屍體地人想做什麼,又為什麼要把照片寄給我。我想了很久。開始打掃房間,我知道沒什麼用,一旦找到屍體,確認身份,你們一定會調查這間房子,所以那天晚上,我連夜找了搬家公司……我和左憂民經常在小區出入,保安都認得我,誰也沒有懷疑。我叫搬家公司把傢俱都扔在北郊的一個偏僻小區門口,我知道第二天一定會有收破爛的來處理,接著兩三天。我每天回來一次,把衣物書籍之類地東西偷偷分匹運出去。也是扔在了垃圾場……」

    項擎朗和江守言都沒有說話。

    宋琦又接著說。「左憂民的小區沒有監控錄像,我也沒有帶他見過朋友。我想你們不可能找到我,但是為了保險期間,我還是在小樂路租了一套房子……我照舊上班,每天魂不守舍。我不知道左憂民地屍體什麼時候能被發現,我也不知道你們是不是會找到我……一直到我在報紙上看到你們徵集左憂民的線索,才真的嚇壞了。我顧不上請假,逃到小樂路的房子……我之前想過要坐火車去外地,但是我不敢。給我寄照片的人還沒有出現,我不知道他會做什麼威脅我,我也不知道我到底還有什麼利用價值……我在小樂路住了一個星期,每天叫附近地一家小餐館給我送飯,老實說,我也不知道我還要躲多久,昨天晚上,我實在忍不住了,給戰無情打了個電話。我用的公用電話,他接了……」

    「說了什麼?」

    「他勸我自首。」宋琦苦笑,「事到如今,還能自首嗎?我為了他才搞成這樣,搬家那會兒我特害怕,特別想有個人商量一下,我打電話給他,他在外面喝酒,不耐煩的說很忙,明天再聯繫我……我到那時候才知道,他和我,也只是一場遊戲。我打完電話就後悔了,但是我還是不死心,我不相信他會出賣我……哼,果然啊,果然還是我天真了。」

    項擎朗心念一動,難道「知情人」就是戰無情?

    那他的目的是什麼呢?

    「照片呢?你說左憂民屍體的照片。」丟了。」

    「什麼?」

    「我不知道!」宋琦有些激動,「我嚇壞了,想燒了照片,可是當時在公司,我怕別人懷疑。下班以後我坐車去左憂民家,到家以後就發現照片沒了。」

    「你沒去公司找?」

    「我找了,沒找到。我想我丟在外面了。」

    項擎朗啞然失笑……如果真的有人撿到那張照片,難道會默不做聲的收藏起來?

    宋琦大概也知道自己的說辭有多離奇,「真地!我說的都是真的!」

    「換句話說,你承認自己殺了左憂民?」

    宋琦語塞,訥訥地說,「我……我也不知道。可是屍體不在現場,我不知道他當時是不是還活著。」

    「你也不知道屍體在哪裡?」

    「我當然不知道了。我絕對沒有分屍,我都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右腳會在垃圾場出現!」

    江守言咳嗽兩聲,「宋小姐,我想我要提醒你,殺人和殺人後分屍,本質上沒什麼區別。你有想要殺左憂民地動機,凶器——也就是你說地茶几,也被你扔了,我們無從分辨你說的是真是假……」

    「我說地是真的!」宋琦異常激動,「就算我殺了左憂民,我也不可能去砍下他的腳放在垃圾場,故意讓你們找到!你覺得我是腦子那麼不正常的人嗎這點項擎朗也想不通,一般來說,毀屍是為了滅跡,如果分屍不是為了掩藏屍體,還能是為了什麼?

    從案件一開始,左憂民的右腳就成了所有人關注的重點。

    可是這個重點,一直圍繞的是,右腳的主人是誰……現在靜心想一想,才覺得沒那麼簡單。右腳不會憑空出現,它的出現伴隨而來的是兩封「知情人」的舉報信……

    項擎朗隱隱覺得,有一雙看不見的手,藏在他們身後。

    他不知道這雙手的主人,有什麼目的,也不知道宋琦說的,是否都是實情——宋琦的話漏洞百出,如果是因為緊張害怕搬家還能讓人理解的話,自己偷偷跑到小樂村藏起來就是個笑話了……尤其明知道警方在找她,甚至有可能找到她家人的情況下,這樣自以為是的隱藏身份,不知道應該說她單純還是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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