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恐嚇電話的真相(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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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聰回來證實了張南傑所言不虛,叮囑了今天說的事情不能隨便外洩,連他哥哥都不能告訴以後,才說他可以走了。
送走了千恩萬謝的張南傑,徐諾卻覺得心裡的疑團越來越大,忍不住跟呂聰抱怨道:「這史老太太真是奇怪,直接留點兒線索指明兇手多好。」
「你是不是缺乏睡眠困糊塗了啊,老太太要是知道誰是兇手,幹嘛還搞那麼多份遺囑啊!」呂聰笑道。
「咦,你說到遺囑,老太太的遺囑是什麼時候立的?」徐諾一拍腦門。
「這個,好幾年前了吧?」呂聰不太肯定地說,『似乎看那個律師事務所的封條,上面的日期是幾年前。」
「難道她好幾年前就覺得自己會被殺?幾年前正是她把公司資產向外轉移的時候,也就是說,難道她懷疑的是自己的女兒?」徐諾自己唸唸有詞,「封條、封條……遺囑呢?是不是在你這兒?」
「在我辦公室的保險櫃裡鎖著呢,你想到什麼了?」呂聰無奈地扯開徐諾突然抓上來的雙手。別說這猛地被她掐了一下還挺疼,走廊上已經有警員朝他倆投來目光,他急忙擺脫這種拉拉扯扯的關係。
「你把文件袋拿出來給我,我要去做個檢驗才知道我的猜想正確不。」徐諾絲毫沒有察覺地拉著呂聰朝辦公室走去。
如願拿到幾個文件袋的徐諾片刻不耽誤地跑去檢驗科,正好於蕊當班,她甜甜地叫了聲:「於姐!」
於蕊盯著顯微鏡頭也不抬地說:「你又要插隊是不是?」
「哎呀,什麼叫插隊這麼難聽,我這個、我這個是加急。對,是加急。」徐諾湊上去搖晃於蕊的胳膊,「於姐,你最好了,破了案我叫呂隊請你吃飯。」
「切,就會假大方,每次都接著呂聰的名義開空頭支票。」於蕊嗔了她一句,還是轉頭來問。「又要查什麼?」
徐諾笑瞇瞇地把幾個文件袋往桌上一放:「查這個的接縫處和封條,查一切能說明這個封條的時間跟上面標注的時間不符的東西,最好能查出來到底是什麼時候封的。」
「呵,一上來就這麼多要求。」於蕊嘴上抱怨,卻還是拿起一個文件袋細細查看,最後乾脆用剪子剪下一塊自顧自地去做化驗了。
徐諾偷笑著想要溜之大吉,剛走到門口就被叫住:「別急著跑,門口的桌上是你上次拿回來的樣本報告,你帶回去省的我找人送了。」
「多謝於姐,到時候讓,啊不,到時候破案了我請你吃飯。」徐諾抱起文件邊看邊走。
梳子上的頭髮都是死者劉松本人的,噴頭上發現的頭髮是一根長髮。髮絲較細染成栗色,應該為扯下,還帶有毛囊,。而下水道內掏出的一卷頭髮,一共7根都是長髮,經過比對是同一人的頭髮,比噴頭上的稍粗,沒有染過,但是很值得注意的是,這七根頭髮都是自然脫落,而且看起來脫落的時間並不一致。
徐諾心裡暗暗讚許於蕊的細心,連頭髮的脫落時間都會去查驗,但是卻更加疑惑,既然不是同時脫落,為什麼會卷做一團出現在劉松家的下水道內呢?
她想著想著就走回了辦公室,馬上被呂聰一把搶過文件,命令道:「去休息室睡覺去,我讓子玉買了午飯放在床頭櫃上,吃飽了趕緊睡會兒,不睡到兩點不許出來。」
就在警局的眾人忙活著吃飯的時候,劉赫和李可昕正在一家小麵館兒邊吃飯邊打嘴仗。
「都怪你。我就說在他們工地門口等人,你非打聽了個什麼天天來這兒吃飯,就非要來這兒,這都幾點了還不見人。」李可昕一邊哧溜哧溜地吃麵,一邊抱怨道,「這裡髒兮兮的不說,都坐了三個多小時了,無聊死了。」
「我的大小姐,嫌髒你可吃的比我還快啊!」劉赫抬手替李可昕擦去鼻尖兒上的汗珠,嘴上卻還是不肯放鬆,「這雖說是秋天了,可外面那麼大太陽,雖然不熱這總有紫外線輻射吧。就算你不怕曬黑了臉,我還怕的皮膚癌呢!」
「得得得,就你鬼道理多。」李可昕眉開眼笑地夾了一塊紅燒肉到劉赫碗裡,「你別光顧著吃,你可是特意要面對門口坐,要是人看漏了,我回去可不替你說話。」
「知道了,你每五分鐘說一次,我就是傻子都記住了。」劉赫說著說著眼睛忽然直勾勾地盯著外面,聲音也變得飄忽,然後一撂筷子說,「人來了!」
李可昕被他嚇了一跳,麵湯差點兒沒從鼻子裡噴出來,嗆咳了半天才緩過氣來,卻也顧不上生氣,忙轉頭看身後。
幾個渾身灰塵的建築工人說笑著進入麵館,駕輕就熟地坐在靠窗的長桌旁。其中一個黑臉兒漢子大聲對裡面喊:「老闆,五個人,老規矩上菜。」
「好勒!」裡屋也傳出一聲應和。
劉赫悄悄湊近李可昕說:「就是說話這個黑臉兒的。」
李可昕只覺得他的呼吸熱乎乎地噴在自己的臉頰和耳畔,說不出的酥麻感迅速竄遍全身,急忙做回自己的座位,側身偷眼去看那個男人。
五碗熱氣騰騰的面轉眼就端了上來,另外還有一大盆涼菜,三杯白酒,幾個人就風捲殘雲一般吃了起來。
李可昕在桌下踢踢劉赫的腳說:「這人吃的那麼麻利,一點兒也不像剛殺了人的,再說,你覺得他那吃相,像是能把劉松約出去吃飯的人?」
「你笨不笨啊,他不能約,他老婆可以啊!」劉赫無意識地用手背摩挲著下巴說,「別看他這個人五大三粗的,老婆長得可跟朵小百合花似的,真是不般配。」
「哼,跟他不般配,難道跟你般配。」李可昕從鼻子裡冷哼一聲。
「才不呢,我可不喜歡那種嬌滴滴的百合,我喜歡帶刺兒的小玫瑰花!」劉赫趕緊湊過來討好。
「哼!」這一聲就不是剛才的語氣,而是帶著一股子嬌嗔的味道。
只見那幾人這麼會兒的功夫已經吃飽喝足準備撤退。劉赫忙上前去攔住落在最後付錢的黑臉漢子問:「曹偉是嗎?」
「嗯,你是?」曹偉露出疑惑的神情。
「我是警察,想找你聊聊。」劉赫撩開衣襟,露出腰間的警徽。
曹偉沒有絲毫慌亂,反倒是一種理應如此的表情,回頭沖那幾個人招呼說:「我碰見熟人兒了,你們先走吧!」他坐下後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們總算是肯管了,劉松實在是太不像話了,MD實在太欺負人!」
他帶有濃重的河北口音,說著竟蹭了下鼻子,聲音也有些哽咽:「欺負我們鄉下人沒見識。我和我老婆報警你們也不管,這下終於老天開眼了。」
劉赫和李可昕對視一眼,都很驚訝,李可昕推過幾張面巾紙給他,猶豫了一下問:「你是不是給劉松打過威脅電話。」
曹偉拿過面巾紙大聲擤擤鼻涕,順手往地上一扔才說:「我那不也是被逼的沒辦法了嘛,他總是找我老婆的麻煩,害我老婆天天吃不下睡不好的,人都瘦了好幾圈兒。」
「那你昨天中午在哪兒?」劉赫問。
「昨天中午?」曹偉想都不想地說,「在這兒吃麵,然後回棚子睡覺,起來接著幹活唄。」
「有誰能證明?」
「證明?跟我一起幹活的都能證明。」說到這兒,他就算在沒見識也覺得是出了事兒,疑惑地問,「咋了,警官,那劉松出啥事兒了?」
「劉松昨天中午死了!」
「啊?啥?死了?」曹偉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嚇得身子後仰,光噹一聲摔倒在地,又骨碌翻起來,跪坐在地上驚慌失措地說,「我、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對了,我、我有證明人,好多人能證明我昨天中午在窩棚睡覺呢!」
「那你老婆昨天中午在哪兒?」劉赫追問。
「我、我老婆?」曹偉的手在油膩的地面上劃拉,似乎能幫助思考一樣。
店主聽到外面的聲音,探頭出來想看個究竟,見到這副場景可能還以為是什麼債主逼債,嚇得又把頭縮回去沒有出聲。
「我老婆,在家吧!我也不知道呢!」曹偉似乎覺得事情太過嚴重,一疊聲地說,「我老婆連個蟲子都不敢殺,更不要說是人了,要不是劉松那個王八蛋,藉著幫我打官司的時候強、強上了我老婆,還拍了啥沒穿衣服的照片,然後就總叫我老婆去陪他,如果不是這樣。我也不會打電話嚇唬他。我們不是想犯法,我們去報警了,但是,警察說我們沒有證據,不給那個啥,所以我才打電話嚇唬他,電視上不都眼,幹壞事的人心裡有鬼,一嚇唬就不敢再幹了嘛!」
看著在地上癱做一團的曹偉,李可昕真不知道自己是應該同情他還是鄙夷他,雖然身為警察,但是她內心深處似乎還是覺得,也許曹偉能夠挺身而出捅死劉松,她反倒能更加敬佩他一些。
「別弄出那副沒出息的樣子,起來帶我們去你家,找你老婆!」劉赫拉長著臉用腳尖兒踢踢曹偉的腿,隨後轉身小聲地說,「孬種,連老婆都護不住,要我早去捅了那丫的!」
李可昕忽然笑得滿面春風,揚手扔下二十塊錢說:「老闆不用找了。」破天荒地主動伸手挽住了劉赫的手臂,雖然只是從店裡到車裡的一丁點兒路程,還是讓劉赫受寵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