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齊家大院第二十二章不在場證明的把戲
回到兩儀院以後,呂聰問,「子玉,讓你盯著文漢夕,有什麼異常舉動沒有?」
劉子玉搖搖頭說:「沒有,他天天跟個遊魂一樣,人多的時候就往角落一站,話都不說一句。」
李可昕吐吐舌頭:「那豈不是跟那個齊澤浩的姐姐一樣,冷冰冰的毫無存在感,你們不說我都快忘記有這麼個人了。不過齊佑穎母子也很奇怪,兩個人形影不離,還住一個房間……」
呂聰臉一沉說:「不要做這些胡亂的猜測,萬一被齊家人聽到,讓人家怎麼想我們。」
李可昕一扁嘴,不再出聲,徐諾過來勸慰道:「對事情抱有懷疑精神是好事,我們的工作就是大膽假設,小心求證。」然後她將剛才對秦文雲的詢問合盤托出。
呂聰頷首道:「看來的確有可能跟當年的案子有關。」
李可昕腦子轉得快,脫口而出:「那齊佑旭豈不是有很大嫌疑,他無意中得知當年本來應該他做家主,但是卻被他大哥搶去,自然心裡不平,回來報復。」
劉子玉雖然不如李可昕機靈,但是做事卻極其踏實,案件材料他這幾晚不知翻過了多少遍,馬上提醒道:「第一次案發時,齊佑旭有不在場證明。」
徐諾被這句話提醒,從椅子上一躍而起說:「呂隊,我要再去找齊澤浩問清楚當晚的情形。」
呂聰忽然想起從案發現場出來後就有些失魂落魄的時文軒,剛想叫住徐諾,她卻早已經一溜煙跑出院門。
呂聰只得無奈地搖搖頭,把目光投向後窗,時文軒獨自站在後院,對著院牆上的籐蔓發呆。夕陽下,他的背影長長地拖在身後,顯得那麼孤寂。
徐諾一心想著案子,心急火燎地找到齊澤浩,抓住他的胳膊氣喘吁吁地問:「你,你那晚……」
齊澤浩滿肚子的心事,看到她這樣卻也忍俊不禁道:「你坐下慢慢說,後面有老虎攆你不成。」
「齊澤明死亡的當晚,你怎麼會去齊佑旭房裡送東西?送去的是什麼東西?你確定你看到他們一家三口都在?」徐諾大喘幾口氣後一連串地問。
「那晚?小叔打電話來跟我說悶,讓我拿幾本小說去給他看,我就去給他送書。到了他們房間,他正在洗澡,我坐下跟小嬸和澤雪閒聊……」他忽然抬頭,愕然地盯著徐諾問,「你是說你們懷疑他?」
不等徐諾回答,他自己馬上搖頭否定說:「不會的,不會是他的,小叔是個老好人,平時他受了委屈也不吭聲的。」
徐諾知道他心理上無法接受,卻又不知該如何勸慰,齊澤浩忽然又說:「那天小叔給我打電話是九點十分左右,我挑好書去他們房內小坐的時候,衛生間一直有水聲,中途他還叫小嬸進去給他擦背,所以不可能是他!」
徐諾細問:「電話是怎麼說的,你能複述出來嗎?」
「當然可以。」齊澤浩一心想洗脫小叔的嫌疑,自然仔細回憶說,「開始是小嬸打過來,問:『澤浩在忙什麼?』我說:『剛洗完澡,正沒事做呢,小嬸有事兒就儘管說。』然後她說:『我沒事兒,是你小叔想笑你借書,我讓他跟你說。』然後我小叔接過電話問:『澤浩啊,給我送幾本小說過來,我呆著悶死了。』然後還沒等我問是什麼小說,他就掛斷了電話……」
齊澤浩自己說著說著,也察覺出不妥,半張著嘴愣在那裡不知該作何反應。
徐諾歎氣說:「看來你也明白了,這種把戲,只要有錄音機就完全可以辦到。」
齊澤浩聲音顫抖著說:「你,你是說小嬸也是合謀,她只是嘴上不饒人,刻薄了些……」
徐諾搖搖頭說:「這只是我的假設,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誰也不能妄下結論。」她話鋒一轉又問:「現在密室的秘密齊家大小都知道了,東西放在那裡還安全嗎?」
齊澤浩十指插進頭髮內,低垂著頭壓制著情緒道:「現在是家不成家,哪裡還有閒心管那些死物。」
徐諾聞言也是心下黯然,一時竟想不出該如何勸解,二人就這麼相顧無言地對坐著,直到忠叔敲門說:「家主,徐小姐,晚飯備好了。」
徐諾忽然想到,當年之事,忠叔也許知道的更清楚也說不定,自己竟然都沒有想到去詢問他。
由於家裡接二連三地出事,秦文雲規定各房必須都到大廳吃飯。今晚共擺了兩桌,齊家眾人一桌,呂聰等人一桌。大家很驚訝地發現,早晨負氣而走的趙倩倩,此時赫然又出現在飯桌旁,還對齊佑凝笑語晏晏,照顧周到。
齊佑凝可能是另有心事,對她倒是沒有多加刁難。
桌上只有謝偉英時不時冒出幾句風涼話:「大嫂,不是我說,這還沒到日子就匆忙召回大家祭祖,總還是不合規矩的,也難怪家宅不順。」
過一會兒又餘光瞄著趙倩倩說:「祭祖向來是有規矩,女子體陰,容易衝撞祖宗靈體,所以家規規定女子不得碰觸祭祀用物,更不能進祠堂。唉,這陰錯陽差的出這種事情,讓我這不信神佛的人都不免多心,大嫂你吃齋念佛多年,這裡面有什麼講究沒有,也說來聽聽,是不是該找個師傅化解化解。」
齊佑旭在桌下悄悄扯著自己老婆的衣襟,輕聲道「老婆,少說幾句吧,現在這樣誰都不想的。」
齊澤雪皺皺眉頭說:「媽,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迷信,你在家不是說這些都是騙人、折騰人的東西……哎呦!」
從徐諾這個角度,正好看到謝偉英在桌子下面,掐了齊澤雪一把,然後訕笑道:「這種事情,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還是多遵從的好。」
魏敏君本就一臉愁容,此時更是忍不住哭出聲來,手捂著嘴壓抑著哭聲,放下筷子哽咽著說:「我吃飽了,你們慢用。」
齊澤鴻見母親如此,騰地起身說:「別以為我媽好欺負,誰再敢說什麼不三不四的話,休怪我不顧輩分給你難堪。」轉身跟著母親離開。
謝偉英碰了一鼻子灰,卻還想圓回些臉面道:「這孩子真是的,護著自個兒媽也不能遷怒別人啊,你們說是吧!」
桌上沒人接話,她又自討個沒趣,這才閉嘴不語低頭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