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幹什麼?慕容楚歌的表情有些古怪。
你既然不帶我走,就留給我一夜吧。我含著淚說。
慕容楚歌卻把地上的斗篷撿起來,重新披在我的身上。
我欲哭無淚,難道一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還是我高估了自己在慕容楚歌心中的份量。
他摟住了我的肩頭,「如果我告訴你,我不只是一個生意人那麼簡單,你還要跟我走嗎?」
不假思索地回答。
他似乎對這個答案不滿意,他有些急了,我第一次看到他著急,「如果我告訴你,我接近你,懷有別的目的呢?」
他的目光灼灼逼人,他的表情好像說得是真的一樣。懷有別的目的?我愣在那,看著他那雙明亮的眼睛,他是刻意接近我的?是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我不知道,可是我的回答還是沒有變。他對我說這些,就是放棄了那個最初的用心,那我又何必去計較呢?
他半晌只說了一個字,「傻。」
傻就傻吧,人這一生能有幾次瘋傻若此?
可是即便我不計較,我不在乎,楚歌還是走了,他留下我一個人在這孤單死寂的杭州城裡。沒有他,再美麗的杭州城也同陰曹地府沒有區別。
我終日把自己鎖在房中,懨懨的,不吃不喝。每天只是重複地做一件事——畫畫。
我終於可以把楚歌的樣子畫出來了,那是我心底的樣子,他的模樣早已經在我心底生根發芽.^^^更新最快.
我每日畫一幅,每夜往炭盆裡扔一幅,第二日又再畫一幅新的。
直到有一日。畫中人再度出現在我面前。
來地人和楚歌有著相同的面容,幾乎是完美的相同。讓我差點就要撲倒在他懷裡。可是他一開口,我就知道。他不是楚歌。他出現在我地房中,帶著詭異的笑。他說他叫慕容楚風,是慕容楚歌地親哥哥。
我不喜歡楚歌的這個哥哥。儘管他的面容和楚歌一模一樣,讓我有時候甚至誤以為他和楚歌根本就是同一個人!可他說話陰陽怪調的,乎男乎女,讓人聽著實在是渾身不舒服。
但他說得話。更讓我不舒服。他告訴我楚歌為何離我而去。
他告訴我,楚歌來越國的目地,是想探聽那棵血伏參的消息。他需要這棵越國上下都知曉的仙參,因為他得了不治之症,將不久於人世。
楚歌接近我,接近錢,不過都是想旁敲側擊,得知血伏參的下落。慕容楚風說,因為佐哥哥喜歡我。我一定能從佐哥哥的口中探聽出藏血伏參的地點。
我說,可是最後他什麼都沒問我,就走了。
慕容楚風陰森森的笑。因為他愛上你了,不想你去為他冒險。他的笑很壞。總像是藏著什麼陰謀。
但是我相信他的話。因為我願意相信楚歌是愛我地。我記得楚歌臨走時說得話,他說他不是一個生意人那麼簡單。他說他接近我懷有別的目的。探聽血伏參地下落就是他的目地麼?
我沒有去細想慕容楚風深夜來戴府同我說這些話有什麼目地,我只知道我自己需要為楚歌做些什麼。
楚歌為了怕連累我,所以寧願讓我以為他辜負我,甚至對我無意。他為我好,我又怎麼能不為他做些什麼。一想到他的病,我就心如刀割。
我猶豫了一整夜,終於下定了決心,第二天醒來,就打扮得花枝招展。
我已經許久沒有認真地梳洗裝扮,當我告訴父親要去皇宮向太后姑母和佐哥哥請安問候的時候,他忍不住掐了掐他自己的大腿。
我主動去找佐哥哥,讓佐哥哥很高興。他不是一個愛笑的人,可那天他臉上一直帶著笑。佐哥哥讓我陪他用晚膳,讓我陪他在宮裡頭看戲,我都答應了。我那時候不知道佐哥哥一個庸俗的人為什麼要故意裝作文人,看戲聽曲。
我同他說戲裡的典故,同他討論那些唱腔,他總是認認真真的聽,可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後來我才知道,那是因為我喜歡,當然更因為他必須讓我父親看到他是以我的喜好為喜好的。
可那時候我覺得索然無味,這些東西,只有和楚歌在一起的時候,才有趣。我忍耐了好久,終於找了一個機會問佐哥哥血伏參的事情。
佐哥哥的笑臉變了色,他喝了口茶,又恢復了對我的溫柔,他告訴我血伏參所在的地方,也告訴我要打開地宮的門需要兩枚合歡環,更需要解開合歡環上的血咒。
這兩枚合歡環在太后手中,按照太祖皇帝的遺訓,只有皇上和皇后才有資格保存這兩枚合歡環,要解血咒,也必須由皇上和皇后兩人合力完成。
我明白了佐哥哥的意思。只有他大婚的時候,太后姑母才會把合歡環給他與皇后,並施以血咒。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戴府的,我只知道要拿到血伏參,就必須得是皇帝和皇后合力完成。我一路走出宮去,腦子裡只有血伏參、楚歌,還有皇后。
回到家的時候,父親在我房裡等我。
他問我,皇上跟我說了些什麼。怎麼去了這許久。
我說,我陪皇上看戲了,用了晚膳。
父親很驚詫,他半晌說不出話來,好半天才說出一句話,這才像個皇后的樣子。他的話裡有著笑意。
皇后?我看著父親,怔怔地站在那,好像渾身都沒了勁。
父親一定以為我不高興聽見這話,正要訓斥,我卻說道,定了日子嗎?
日子?
是啊,你和太后姑母商量過日子沒?我和佐哥哥大婚的日子。我堅定而平常地說,就像是問父親今天早膳吃了些什麼。
也許,也許只要我成為了皇后,拿到血伏參就更容易一些。至少我有了一枚合歡環。至少我就成功了一半。我沒有理會父親驚詫的表情,我只對父親說,越快越好。
我要嫁給佐哥哥,我心甘情願地嫁給他。
只是,我自己想得太美好了。姑母還沒有安排好我的婚期就去世了。我還沒來得及問她合歡環的事情。
我就這樣日復一日盼著自己出閣的日子。等待著自己嫁給一個理應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