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倧一聽,呵呵一笑,「好,聞聞!」他說著就從懷裡重新把那個香囊拾了出來,我的心砰砰跳著,當他已經把香囊放到鼻前時,我忽然拽住他的胳膊,不讓他深深吸入。
因為,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王爺昨日來過宮裡頭?還來了御花園?」我認真地問著。
「是啊,半路上走的。」錢倧甚至為他昨日沒有來見我而有些懊惱。
「王爺昨日可也是這個時間來的?」
「是啊。你怎麼知道?」錢倧一臉愕然,完全不明狀況。
糟糕!我心裡大叫不妙,不敢讓錢倧再逗留片刻。我慌忙把錢倧往外推。「王爺趕緊走吧!」
錢倧完全搞不清東南西北,不明白我為什麼忽然之間態度來了個急轉彎,而且是這樣的不分青紅皂白。
可是我卻被冷汗給浸透了。
如果我沒有猜錯,季淑妃和皇上出現在這裡絕不是偶然!更不會是兩人閒情雅致跑到這裡來賞花!
季淑妃早就看出我和錢倧「真的」有曖昧。她那日讓婢女推我落水,見到我被錢倧相救,而錢倧還那麼著急,她就開始盯上我了吧。她假惺惺地好像不屑一顧,恐怕早已經設想好要如何讓錢佐撞破我和錢倧的「姦情」吧!
她派人監視著這邊,看到錢倧朝這邊來了,於是先把自己的黑貓放到御花園中來,然後借口找黑貓珍珠,而讓錢佐陪同她一起過來。她掐著時間算得及時,卻不料錢倧中途折返了。
可是,昨日雖沒有撞個正著,那麼今日呢?季淑妃沒有捉到我的把柄,怎麼肯善罷甘休?!
「王爺趕快走吧!」我再顧不得試探錢倧的真正性格,只希望不會又惹來一陣風波。
當外面忽然傳來一聲冷笑,我的心便一沉到底。
看樣子,我覺悟得有些晚了。
季淑妃已經輕巧地走進來,腳步生風,手上抱著那只被叫做珍珠的黑貓,跟她一起進來的還有李婕妤。季淑妃鼻子哼哼道「花前月下,昔日的皇后娘娘,今天的小小花奴,倒也蠻風流啊!」季淑妃成心來「捉姦」的,還拉了個證人。
錢倧想要說什麼,季淑妃卻搶先一步,揮手制止「循王爺有什麼話,就等皇上和德妃姐姐來了再說罷!虧得王妃還日日在家裡盼著王爺呢!噷!」她說著,得意地望著我,「皇上一會兒就到!我倒要看你這次還有什麼抵賴的!」她眼裡那股仇恨不比錢佐對我的少,好像我真的害死了她的孩子一樣。
季淑妃的眼線確定錢倧抱我進屋,季淑妃應該就派人去請皇上和德妃過來看好戲了。只是沒想到我中途察覺,只好先行現身,堵住錢倧的退路。
季淑妃眼睛猛然一亮,瞅準了什麼,快步出擊,我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心裡一涼,原來她看到了錢倧手中的香囊!
糟糕!剛才一緊張,忘了把香囊收起來。
季淑妃的婢女跟著季淑妃廝混久了,眼神也甚是犀利,此時也迅速從床上揀起另一隻香囊交在了季淑妃的手上。
「雙雙對對。娘娘還真是多情的種子呢!」季淑妃彷彿看到我下地獄的模樣,恨不能生出兩雙翅膀,噗嗤噗嗤拍打慶賀。
兩隻香囊被季淑妃死死地捏在手裡,直等錢佐一到就立馬呈交上去。
錢佐終於在季淑妃的期待下,姍姍來遲。先他一步到的是尹德妃,她進來一看這光景,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臉上不由有些憂色。
不過,在這件事上,尹德妃顯然是沒有決策權。
當季淑妃添油加醋地敘述著因為找不到她的珍珠而跑來御花園尋找,卻不想撞見我和循王不堪的一幕,一個王爺和廢後齊齊進了冷宮,實在不成體統。
季淑妃終於「經過劇烈的思想鬥爭」,決定把這件事交給皇上和尹德妃處理。
當季淑妃把兩個香囊呈交給錢佐的時候,錢佐臉上那叫一個難看,簡直就是一隻爛柿子。倒是錢倧卻一副坦然無愧的模樣,好像他只是個湊巧碰上的局外人。
「只羨鴛鴦不羨仙?」錢佐的牙縫裡吐出來的絲絲聲音都帶著無名的怒火,「怎麼就沒看出戴小姐有這樣的情懷?」
「香囊不是我繡的!」這個時候,只能抵死不承認。
季淑妃卻已經從床上把裝線頭碎布的簸箕端了起來,「不是娘娘繡的,這又是什麼?」
錢佐眼光在錢倧身上一陣停留,忽然又回望我,眼裡不知有多少仇恨,「尹德妃!」他卻喊著尹德妃的名字發問,「這種淫亂宮廷,做出有違倫常的宮妃,該如何處置?!」
我一驚,心裡涼了大半截。錢佐不會想要我的命吧?我有些不甘心,好不容易從冷宮走出來,好不容易可以有機會見到星,錢佐竟然……
沒等尹德妃回答,就聽見撲通一聲,是膝蓋碰到地板的聲音。
是瓶兒。
她語出驚人「回皇上,這兩個香囊是奴婢繡的,和娘娘無關!」這一聲讓所有人都一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