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個答案
「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小草話一出口。就引來嗤笑連連。
「是啊!好到花也謝了,草也黃了,北風呼呼吹,雪花飄飄下。」不用問,這冷嘲熱諷的除了南衛仁,不再有別人。
呃……小草眨巴眨巴眼,「你不覺得和我這樣的佳人一起在雪中漫步也挺有詩意的麼?」
她的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南衛仁冷哼一聲不再搭腔。
小良子似是習以為常,只不停的跺著腳,「怎麼還沒來?是不是錯過了?」
「他們沒那麼笨吧?」小草四下張望,「我們站得這麼高,只要一過來就該瞧見的。」
此時,三人頂風冒雪站在城郊的小丘上,等人。
自老爹的壽筳過後,李促就想著答謝一下幫他準備演出的這些群眾,尤其是九姑娘,可單獨面對冰山美人,他還差一點勇氣,這件事就找到妹子商議。
小草一聽,當然是舉雙手雙腳贊成。可李促他們一直在軍營裡脫不開身,好不容易等到訓練結束,這事就被小草迅速的提上了議事日程。
正好她們一家子也有一段時間沒聚了。於是就由李促做東,小草請客,安排了一次聚會。
南衛仁前些天是建議過可以安排一個郊外野餐,在明媚的陽光下欣賞漫山紅葉,那是何等的雅事?
可小草倒好,也不找徐大宮主做個天氣預報,就把活動安排在了這樣的淒風苦雪裡。
還好托胡亥的福,想起郊區還有個皇家別苑,直接帶他們殺了過去。這麼大冷的天,誰願意在外面喝西北風?
「來了來了!」小草望穿雪花後,終於盼來了兩個騎馬的人。
「到了麼?」小良子也伸長了脖子看。
要不是為了家人團聚,他才不願意過來,尤其不願意見到胡亥,誰叫他是那個人的兒子呢?因為不願意和他們相處,所以自告奮勇和小草出來接人。
「是他們!」小草跳起來使勁的招手,「這兒!在這兒!」
遠遠的就聽一聲大喝,「草兒!小良子!」
穿著新軍裝的洛賁打馬揚鞭衝了上來,到他們近前,勒住馬,擺了個POSE,得意洋洋的道,「瞧哥哥帥不?」
「帥!」小草配合著大聲附合,還大笑著兩手托腮作花癡狀。
小良子忍著笑,故意涼涼的道,「再帥下去就要呆掉了。」
「臭小子,一見面就打擊你哥!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你!」
洛賁跳下馬來。抓著小良子就把冷涼的手往他脖子裡撓,兩人嘻嘻哈哈瘋成一團。
「好了好了!」南衛仁眼見袁艾辰從後面也跟了上來,略點頭算打個招呼道,「都進去吧!」轉身就往裡帶路。
洛賁放開小良子,一手拉著馬,和小草三人嘰嘰喳喳興奮的說的不停。
「小袁你們都認得了,反正他也沒事,我就請他也一起來了。」
「歡迎歡迎。」反正又不是小草掏錢,來多少她也不心疼。
「你哪來的馬呀?」
「趙統領借的,他人真不錯,一直挺關照我們的,聽說我們今天要來,還主動借了兩匹馬。小草,你這人算是認識對了。夠意思!看你們最近都過得不錯啊!五五六六、寶柿阿姜呢?都來了沒?」
「早在裡面等著了,天太冷了,沒讓他們出來,就我們三個出來接你們。」
「笨哥哥,你過得怎麼樣?瞧你都瘦了。」
「我挺好!軍營裡挺有趣的,噯!我可告訴你們,我們很快就要分到各處去了,說不定到時候還能進宮呢。保護皇上。」
「真的?那會不會有危險?」
「進了宮能有什麼危險,天下最太平的就是那裡了。不過我倒想分到邊關前線去,最好是到蒙將軍的帳下效力,到時上陣殺敵,跟匈奴人作戰,回來也當個將軍!」
「做夢吧你!小兵還沒當穩當,就想當將軍啦?」姜女郎在屋裡聽見動靜,已經出來迎接,正好迎頭給洛賁潑了一盆冷水。
小良子偷偷拉拉洛賁,低聲道,「韋姐姐也來了。」
洛賁立刻整整衣襟,神情緊張起來,「我這樣怎麼樣?能見人麼?你們怎麼不早說?」
小良子再接再厲的打擊他,「少自作多情了,再收拾也入不了人家的慧眼。」
洛美男幽怨的瞟了他一眼,嘟嘟囔囔的自己前後左右看了看才進了屋。
大廳裡,溫暖如春,兩個大火盆熊熊燃燒。
李促胡亥陪著幾個孩子玩得正歡,倒是雪蓮,一人坐在旁邊,好像有點格格不入。
「笨哥哥!」幾個孩子一看到洛賁就親熱的撲了上來。
一群年輕人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又重新介紹了一遍。只袁艾辰在和胡亥、李促見禮時,分外注意禮節,不像他們這麼無拘無束。
等熱鬧夠了,趙高才上前笑瞇瞇的道,「公子,那現在是要準備上菜麼?」
「現在?太早了吧。先上些點心,玩會兒再吃。外面還在下雪麼?這個破天。真是沒意思。」
「就是,還打算到外面燒烤的。困在這屋裡,也沒什麼好玩的。」
「那不如來玩個遊戲,擊鼓傳花可好?」趙高提議,「誰輸了,就罰他講個笑話,說個故事或是表演個什麼節目都行。」
「那要是什麼都不會呢?」小草有點緊張。
「那你就學貓狗叫也行!」胡亥扮個鬼臉呵呵地笑。
南衛仁忍俊不禁,望著小草的目光有幾分挑釁,「你要實在害怕,臨陣退縮也是可以的。」
「來就來,誰怕誰!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小草最受不得他的激將,袖子一擼,就坐了下來。
洛賁看得眼睛直眨,好似發現什麼新大陸。
很快,遊戲開始。掌鼓的是個趙高,為了怕他作弊,李促還特意拿布巾給他蒙上了眼。
「咚咚咚!」
一輪過後,第一個被抽中的居然是年紀最小的六六,他嚇得一把將花扔到五五身上,使勁搖頭,「不要,不要!」
天真稚拙的樣子逗得大夥兒哈哈大笑。
姜女郎笑道,「六六。你就學幾聲小狗叫,在地上爬一圈就行。」
小傢伙現在有羞恥心了,嫌丟臉,死活不幹。
南衛仁道,「六六,咱們不用學狗叫,你把今天課堂上先生教的功課不拘背兩句來聽聽就行。」
小草不能不承認,他對小孩倒很耐心也很有辦法。
五五立即趴在弟弟耳邊嘀咕了幾句。
六六點了點頭,小臉有些紅了,背著兩手,搖頭晃腦的開始背書。「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擇……擇其善者而……而從之,其不善者……不善者而改之。就是說,三個人走在一起,裡面的人身上一定有我可以學習的地方,要將他們當中好的東西學來,不好的東西就要改正過來。我講完啦!」
姜女郎一家子可都激動壞了,使勁拍著巴掌誇獎,「五五六六居然會背書了,長學問了,真得好好感謝徐宮主。」
洛賁拉過六六,親暱的拍了拍他的屁屁,「小傢伙,有出息啊!好好學,將來長大了做個有用的人。」
第二輪,是姜女郎。
「阿姜,你教訓人最拿手!」洛賁調侃著她。
姜女郎狠狠瞪他一眼,「我就不興也會點啥?」
她清清嗓子,唱了一首江南小調,平日裡剽悍的辣妹子換了副小女人腔調,讓人大跌眼鏡。
「這還是阿姜麼?」洛賁疑惑的問。
「應該是吧!」小草也有些不敢確認了。
姜女郎微紅了臉,敲了小草一記,才讓她回過神來,「真是阿姜,沒有假冒。」
接下來,小草講了個從徐福那裡聽來的故事,李促講了一個笑話,南衛仁講了個冷笑話,凍得人直哆嗦,可誰也沒有膽讓他再來一遍。
袁艾辰練了一趟劍法,胡亥和李促兩個是外行看熱鬧,只知拍手叫好。倒是趙高,瞇著眼睛很是認真的打量了這個年輕人一番。
當花傳到雪蓮手裡時,她淡淡的說,「我講一個故事吧。」
她講的又是尾生抱柱的故事,平淡的語氣聽得人直打磕睡。可最後,她話峰一轉,「你們說,這個女子她為何沒來呢?」
「也許她本來就是敷衍那男子的。」胡亥如是猜想。
「我覺得她出門時就被家人發現了,出不了門。」姜女郎這麼說。
「說不定是她走錯路了,就像小草,剛來咸陽時,常常迷路的。」這是洛賁的看法。
「女子言而無信,男子重信守諾。」袁艾辰像是在做標準答案。
「我覺得尾生太傻了,他為什麼一定要在橋下等?走到高處等也是一樣的啊,明知道來了洪水,明知道會死,還死抱著柱子,這不明擺著自尋死路麼?要是那女子再來尋他,卻見他死了,豈不讓人難過一輩子?」小良子問出雪蓮的心裡話。
小草問李促,「你怎麼看?」
啊?李促好似從夢裡驚醒,他有些遲疑,不好意思的道,「我要是說了,你們可別笑。」
「絕對不笑。」
雪蓮看似平靜,但微微顫動著的睫毛卻洩露了些許緊張。五百年前,你為何要那麼傻呢?
李仲撓撓頭道,「也許……也許那男子知道,即使女子來了,他也不可能和那女子在一起。所以他就選擇這種方式,讓女子永遠記住他。」
雪蓮猛地抬眼,那目光又驚又痛,原來竟是如此麼?以一死換一段可能的記憶,值得麼?真的值得麼?
「你這想法倒夠特別的。」
「我也是亂猜的,你們聽聽就算了。下一輪!」
……
遊戲要繼續,人生也總是要繼續。
小草看著雪蓮悄悄陰晴變幻的眼,很想跟她說,怎麼想的其實已經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怎麼做。
***
昨晚米睡,看了一場令人失望透頂的世界盃決賽。第一次,應該是歷盡艱辛披荊斬棘的冠軍隊伍卻一點也打動不了我。很無語,很望天。\(╯-╰)/
幸好都完結了,一個大坑填上了。好好睡覺,明天起專心碼字,期待下一個世界盃能帶來更多激情和感動。人生總應該充滿希望。~^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