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終於悄然來臨,月亮高懸,灑下一層銀白光輝,如夢似幻。項飛翦吃過晚飯後,在父母驚訝的目光中直奔中山公園。
S市中山公園以大樹、草坪、山林、水面等自然風光為特色的、中西園林文化相融合的、具有深厚歷史文化含蘊的城市園林。以英國式園林風格為主體,輔以中國傳統園林、日本式園林、植物觀賞園等,形成不同的風景特點,是迄今S市原有景觀風格保持最為完整的老公園。最具盛名的景色主要有銀門疊翠、花墅凝香、水榭絮雨、綠茵晨暉、芳圃吟紅、雙湖環碧、荷池清月、林苑聳秀、獨木傲霜、石亭夕照、虹橋蒸雪、舊園遺韻等一十二處美景。
項飛翦來到的是雙湖環碧,此湖是以人工挖湖築山造成,以後又植樹造林、圍砌湖岸,形成「凹處聚水凸為山」的鴛鴦湖景區,四圍碧水清澈,景色清新。
此時秋風蕩漾,那垂柳輕輕的隨風搖曳,低迷嗚嗚,猶如夜中精靈時而激揚時而悲切,在那湖邊與水月交相輝映煞是迷人。項飛翦一路走過那有「殿春花墅」遺風之稱的水榭絮雨--牡丹園。水面寬闊,景色請新令人心曠神怡的水榭絮雨--陳家池。還有那富有自然風光的綠茵晨暉--大草坪。但卻只是一掃而過只是走路,在他眼裡這亭台花絮不能及得伊人萬分一二。
近了,近了,項飛翦心情激動不已,馬上就可以見到心中的人兒,不知何因總是不能自已。來到了那鴛鴦湖畔,一個白色的曼妙多姿身影仰望星空,月輝傾灑在其肩頭,彷彿披上白紗,看起來像那不食人間煙火的月中仙子。「轟」項飛翦大腦一片空白,猶如短路般癡迷呆望這世界,在他眼中再也見不到其它的人了,雖然在那佳人身邊也有一位顧盼多姿,靈動颯爽的美女。
「旺旺旺旺旺」遠處幾聲嘈雜的犬吠聲將項飛翦拉回了現實,羽靈弋似是感受到什麼,忽地緩緩的轉過身來,那如玉般的容顏一塵不染,峨眉如黛,鳳眼似畫,閃閃發亮的嘴唇在月光的照射下更添風采讓人遐想萬千。
邁著優雅的步子,項飛翦收斂起心中的激動的心緒到了羽靈弋身旁嘿然笑道:「路上堵車了,讓你們等,真是不好意思。」羽靈弋輕輕的搖搖頭道:「沒什麼,我們也是才來不」
「什麼啊,竟然讓我們這兩個弱女子在這裡吹風,哼。」羽靈弋尚未說完旁邊羽靈曦聽得項飛翦的聲音轉過頭來對著責怪道。項飛翦剛欲反駁,但想到卻是自己遲到,俊俏的臉倏然一紅,將反駁之言吞於肚中無奈的道:「是是是,是我不對。」
「這還差不多,現在可以交代一下上午是怎麼回事了麼」羽靈曦懶懶的道,也不糾纏,還是轉到自己關心的話題,忽地一驚在著項飛翦的手中拿著一把劍,「哇」的一聲尖叫一臉的興奮。拉著姐姐的手臂蹦跳,滿臉的喜悅之情。看著如孩童般的妹妹,羽靈弋也是面露高興之色,如同黑夜中一朵迎風綻放的花朵嫵媚多姿。然後將眼神看向項飛翦。
看著那清澈明亮的目光項飛翦一陣急促緩緩道:「其實,我要教你們的舞劍是我祖傳的一本書,反正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項飛翦絲毫沒望父親的囑咐,不能輕易示人,除非是自己絕對相信的人。
「嗯,還祖傳,不是吧,這麼神秘,喂,不會是唬人的吧。你的祖先是誰啊?」顯然羽靈曦不是太相信的項飛翦的話其實換做其他人也難以相信,這似乎有點飄渺啊。但不知為何羽靈弋卻對項飛翦所說的絲毫沒有去懷疑,是入情太深,抑或是羽靈弋心中沒有答案,卻是沒有多想。
「這個嘛,暫時不好說,等以後時機到了再說吧。先給你們講講這舞劍吧,你們學過舞劍麼?」
「學過一點點,只是學舞蹈的時候老師附帶的教了一下,連入門應該都不算吧,但我和姐姐卻一直挺有興趣,就是沒有人教。」羽靈曦露出難得的一絲不好意思低聲道。
「哦,那更好,我這舞劍應該比那些個要正宗很多的。」看了一眼羽靈弋見其在凝神傾聽,見周圍人不多,而且並沒有人望向這邊,這附近晚上似乎人很少也多是老人,偶爾角落處一對年輕男女相互依偎著。收回目光繼續道:「這劍法講究的是輕柔靈便,或騰躍或低旋,連綿不絕」當下將舞劍的要義講完,看了看二人,都是一臉艷羨的目光看著項飛翦,項飛翦看到那睫毛輕顫,似乎在回想,又似注視自己的盈盈秋水臉上微紅,輕聲道:「下面我來示範一下吧。」
項飛翦騰身一躍,到一處石台中央簌簌的輕舞起來,或靈動,或輕盈,或迴旋
羽靈弋看著項飛翦不斷地點頭,認真的端詳著項飛翦的每一個動作。另一旁羽靈曦難得的露出思索認真的眼神,在這月夜下,似乎又是另一種美態,只是與羽靈弋相比稍顯稚嫩。如一朵將開未開的花骨朵又似含苞待放的婷婷少女,亦是婀娜多姿。從這過的路人偶人張望幾下,便離開,顯然這種古典氣息又年輕奔放的難以真真吸引那些老人。而且最重要的是項飛翦雖是武術高手但這種陰柔的舞劍卻是並不擅長只能將那動作做到位,卻也難真真舞出那淒迷,絢麗多姿的古典柔情來。故此周圍也無人來打擾。
一遍舞畢,羽靈曦便躍躍欲試,看到姐姐那鼓勵的眼神跑將上去接過劍輕舞起來。
羽靈曦顯然姿勢沒有項飛翦那般純屬,但卻確實比其多了一份古典,陰柔之美。但也只是一點而已畢竟不夠純屬,偶爾甚至停頓下來,經項飛翦的指點方才醒悟。但那種感受卻讓羽靈曦很是滿足的樣子偶爾輕蹙峨眉,忽而舒展,到得最後方才漸漸有了一絲舞的味道。十幾分鐘之後,香汗淋漓,但卻怡然自樂偶爾對著姐姐笑笑,雖不能抓住此劍舞的要義,卻如同精靈的變幻讓人忍不住莞爾。
待得一遍之後,跑將下來拉著姐姐興奮的道:「姐姐,姐姐,你看我舞的好看不好看,我感覺像是蜻蜓蝴蝶般自由自在,遨遊在天空之外,這感覺真好。」
「好,好,好。簡直就是個萬眾矚目的仙子。」羽靈弋拍拍妹妹的頭柔聲道。
將頭微微扭開,但掙扎片刻就讓姐姐這般撫慰著,笑容燦爛多彩,忽地笑道:「姐姐,現在該你了,你的舞蹈天賦最好了,一定很美很美!」猶豫片刻,看到項飛翦那期待的目光,羽靈弋輕輕結果劍,輕移蓮步,幽香淡淡的飄散著,令的旁邊的項飛翦心神一蕩。
走上那石台之後,羽靈弋輕展柔軟纖腰,一劍刺天,看著那如月中仙子般輕舞的羽靈弋項飛翦一呆眼中滿是吃驚與癡迷之色。
羽靈弋如一抹驚鴻,燃亮這漆黑的夜晚,翩翩起舞,悠揚婉轉,極盡美態。矯若游鳳,翩若驚鴻絢麗多姿,令人目不暇接。這難道竟是世俗所有嗎?
月光傾灑,朦朧隱約,一會兒,似是亦被那絕世身姿比下去,竟然將半邊身子藏如雲端,偷偷望眼而來,似乎想知道究竟這是何種美。
迷人的身段就這般輕輕揮舞盤桓,時輕揚額瘦,露出精緻如萬年璞玉般的下頜精光閃閃。時而斜裡忽露素面,令得萬物失真,不堪比擬。白衣飛舞,衣袖翻飛,輕靈流轉。你樹不時的輕輕搖曳似乎在拍掌叫好,那水一動不動,像是不願眨眼生怕漏過分毫。
項飛翦此刻如同木人般呆呆的看著,眼光隨著那綽約身姿而轉。偶爾遇見羽靈弋對著自己嫣然一笑竟是難以呼吸。心中五味俱咋有欣喜有激動,有自慚形穢與震驚有妻如此,此生又何好去悲歎遺憾惆悵的。同時心中更是暗暗發誓:羽靈弋,我一定要牽著你的手到老,不會讓你受絲毫委屈,你便是我生命的全部。如此這般想著,忽地眼睛後轉,在四周掃視片刻,沒有什麼異樣,不由得擺擺頭,但剛才那一瞬的感覺卻仍存心間。在一處假山背後一個中年人凝神屏息豆大的汗水不斷的在額頭凝聚。半晌才低聲囈語道:「好恐怖的感覺,差點就被發現了,看來那讖語或許真的會實現的吧!」
那風華絕代的女子就那般輕舞著,充滿著無盡的美感。只是略顯生澀,但似乎卻並不絲毫影響其散發的綽約風姿。
彷彿過了很久很久,方才結束。羽靈弋輕輕拭去香汗,輕輕將幾根秀髮撥在後面項飛翦走去,項飛翦似乎怔怔出神,呆得人影晃動才回過神來,輕走上前低聲囈語道:「好美。」羽靈弋素顏微紅在這月光的反村下,煞是迷人。二人對視良久,齊齊一笑
夜深了,寒風嗚嗚不停。在項飛翦三人消失良久之後一個黑色身影慢慢的走到石台上,默默的思索良久,眼中光芒聳動,手輕顫著,不知是風吹的抑或是激動
附:杜甫讚美劍舞詩。
《劍器行》
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
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
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絳唇珠袖兩寂寞,晚有弟子傳芬芳。
臨穎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揚揚。
與余問答既有以,感時撫事增惋傷。
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孫劍器初第一。
五十年間似反掌,風塵鴻洞昏王室。
梨園子弟散如煙,女樂余姿映寒日。
金粟堆前木已拱,瞿塘石城草蕭瑟。
玳筵急管曲復終,樂極哀來月東出。
老夫不知其所往,足繭荒山轉愁疾。